“我在上午十一點的時候換班了,”錄像裏的小泉愛子怯怯地板著娃娃臉,雙眼直視桌子對麵的警察,兩手在桌上交握,“很抱歉,如果這期間發生什麽事的話,我無法提供什麽有用的信息,”說著,她的右邊唇角飛快地往上一翹。( 小說閱讀最佳體驗盡在【】)


    莫羨當機立斷按下暫停,“就是這裏,”在網球部休息室裏,她指著角落的屏幕對從訓練場下來剛洗過澡的跡部說,“你看到她一閃而過的笑容了嗎?”


    跡部隻胡亂套了件白色運動t,身上水珠沒有完全擦幹,白t貼在身上,隱隱勾勒出勻稱的肌肉線條,他一邊用塊白色帕子擦著頭發,一邊走過來坐在莫羨白色沙發對麵的椅子上,不大的休息室內浮動一縷暖暖的玫瑰香,“她在高興?”


    “很明顯的得意,她以為自己能騙過警察,”莫羨托著下巴補充道,因為休息室裏空氣不流通,顯得有些悶熱,她的校服外套搭在沙發靠背上,身上也就穿了件白襯衫,操控遙控器往前麵倒帶一小段,她說,“你看到她回話時的表情了嗎?她在直視警察,很明顯的撒謊動作。”


    “我以為說謊的人眼神會飄,”擦幹水珠,跡部隨手把帕子扔進一個小盆裏,往後一靠,手搭在椅背上,目光克製地放在她的臉上,“原來不是?”


    莫羨有種初為人師的小興奮,她直起身來,音量稍微放大了一些,“不是的,人在撒謊的時候不會轉移視線,反而會有更多的眼神交流,以便確認聽者是否相信自己的話,當然,經過訓練之後不會顯得如此明顯,可小泉愛子同學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女孩,還無法掩飾自己撒謊的動作,所以她肯定有問題。”


    她話音剛落,休息室的門便被敲了幾聲,隨後還穿著網球服喘著氣的忍足推門而入,“跡部,你……咦,莫桑,下午好啊。”


    “下午好,”經曆昨天的小樓探險,忍足也仿佛成了她的朋友一般,舉手投足多了幾分熟稔,莫羨停下話頭,伸長手臂去勾放在一邊的校服外套,“你們是不是快要訓練完了?”


    “是的,”跡部收回目光說,“你不妨再等一下,一會兒我們送你走吧。”看莫羨似乎還在猶豫,便多加了句,“你不是想問警察調查結果嗎?”


    “跡部君你已經打聽出來了?”莫羨的眼睛立刻亮起來,她不再去管校服外套,迫切地望著跡部,“他們的進度怎麽樣?”


    忍足在門前看看這邊,看看那邊,識相地摸摸鼻子關上了門。


    從神通廣大君跡部口中,莫羨得知尊敬的警察叔叔們沒能從現場的物品發現任何有用線索,所有物品——杯子、棉簽、燈、盒子等等密室道具隻有岩井君的指紋,由此可知,岩井君是獨自一人跑到小樓玩密室遊戲的。


    “密室遊戲的負責人小池良也覺得很奇怪,”見莫羨認真聆聽,耳邊一縷發絲調皮地滑出來卻絲毫沒有察覺,跡部唇角不知不覺地上揚起來,他放慢語速,愈發清晰地描述道,“因為很少見一個人去玩密室逃脫遊戲的。”


    是的,因為一個人的能力畢竟有限,密室逃脫遊戲通常需要兩個人以上的通力合作,也難怪小池良看到岩井君一個人來會感覺不對勁。


    “會不會他和什麽人有約?”莫羨習慣性地指尖敲著沙發扶手說,“問過岩井桑了嗎?”


    岩井桑沒有一同前去,因為下午她要到女仆咖啡屋換班,然而她的弟弟岩井君上午也有工作,兩人時間不調和。不過岩井桑說弟弟想去玩密室逃脫遊戲想了很久,就算隻有一個人也會去的。


    想來凶手也了解這一點,才會趁他在密室這個完美的犯罪空間裏殺掉落單的岩井君,這就說明,凶手已經注意岩井君很長一段時間了,或許曾威脅警告過他也不一定,不然岩井桑不會如此害怕。


    “凶器呢?”莫羨問。


    “普通的水果刀,已經在小樓裏的垃圾桶發現裹著衛生紙的凶器,”跡部用他良好的記憶力轉述道,“可惜垃圾桶設置在樓梯道裏,人人上下樓都會經過,無法排除嫌疑人。”


    還有和水野案子的關係,為什麽凶手要在岩井君身上如法炮製水野的死亡原因呢?莫羨猜想,凶手大概知道岩井君是水野一案的幕後操控者,卻失望於岩井君沒有受到法律的製裁,所以經過多日跟蹤後用同款水果刀結束了岩井的生命。


    這個想法讓她不寒而粟。


    “怎麽了?”跡部注意到她抱緊自己的雙臂,輕聲問道。


    莫羨安靜地搖搖頭,她的視線一直定在一個點上,就連搖頭也沒有移開。


    “跡部,”忍足這次沒敲門便推門道,“我們都收拾好了,走嗎?”


    跡部“嗯”了一聲,從莫羨旁邊拿起她的校服外套,猶豫了一下,才展開披到她身上,“別害怕,凶手會被抓住的。”


    外套下,莫羨的身體微弱地顫了一下,良久,才點了點頭。


    等到跡部穿上自己的網球部服外套,三人朝外走去,莫羨慢慢地說,“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


    “啊嗯?”


    “凶手還會殺人,岩井桑、”她頓了一下,才又無力地說,“可能就是下一個,我不知道,這有些古怪,小泉愛子不像是會這麽殺人的人。”


    盡管小泉愛子的嫌疑非常大,但莫羨還是難以想象她會選擇這種殺人手法,小泉愛子完全不像憤世嫉俗的那類人,如果她殺人,手法可能會選擇毒殺、溺斃、推下天台這類不需要太多體力的方式,這些也是女孩子一貫常用的殺人手法。


    可是岩井是怎麽死的?被刀刺死。刀是一個象征意味很濃、充滿男性特點的凶器,親手結束一個人的生命能讓凶手有種如同上帝般決定生死的感受,這意味著掌控欲和權力。如果是連環殺手用刀殺人,那凶手很有可能是個陽|痿,或者生活中毫無存在感,要靠殺人來獲取自己的尊嚴。


    一個國中的女孩子,和一個比她高壯的男孩正麵杠?莫羨總覺得不大對勁。


    “小泉愛子很有可能隻是一個幫凶,”三人走到網球場邊緣,六七個穿著正選服裝的男孩子正在或坐或蹲或躺等著他們,莫羨迅速地把話說完,“但我覺得,岩井桑也許知道內情。”


    她的恐懼不是沒有來由的,肯定遭受過威脅和恐嚇,可是水野的案子她都死咬不鬆口,莫羨懷疑這個案件她會不會吐露內情。


    而且……她注視著前方幾人在斜陽下的說笑打鬧,青春洋溢,而她卻恍如站在屬於黑暗的影子之中,和他們是兩個世界。


    而且,她曾套過岩井桑的話,將其所隱瞞的案件內情告知警方,岩井桑想必對她十分抗拒,而她又不是警察,無法使用什麽審訊手段獲取內情,麵對死鴨子嘴硬的岩井桑,莫羨一時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喂,站在這裏做什麽呢?”就在她發呆的時候,披著斜陽的餘暉,看著朋友們笑鬧著往前走,一手插兜的跡部朝她走來,“走吧,莫。”


    “嗨,”莫羨習慣地應了一聲。


    如果這是一場戰爭,走在橘色的斜陽光芒中,她唇角勾起了冷冰冰的微笑。


    輸者絕對不會是我。


    而正在此時,遙遠的另一個世界裏,正在辦公室坐著的陳參謀從辦公桌抽屜裏抽出一份檔案。


    這是經過數百名心理學家的研究後,根據莫羨所表現出來的動作神態推斷她是否堅持直播的判斷,因為播主在不斷地直播,數據也在不斷地更新,心理學家們不時地增添一些新的內容或者改變一些細微的數據。


    他手上的,是最新資料。


    “在維多利亞時代,根據播主莫羨見到房東太太屍體時的神情,我們判定她重度情緒缺失、極度冷漠,但在最新柯南的世界,她對佐伯先生的屍體表現出回避的傾向,這對她來說是不大可能的,因此,根據一係列文獻和臨床測試,我們逐漸將對其的判斷從輕度情緒缺失,轉向輕度情緒缺失伴隨創傷後應激障礙(ptd),因為福爾摩斯先生、萊特曼博士等有意無意的提醒和治療,她的ptd已經逐漸好轉,隻伴隨著輕度的情緒缺失。”


    “也就是說,在維多利亞時代開始之前,她或許曾經曆過虐待、校園欺淩、車禍、自然災害、親人突然死亡、戰爭等事件,但這些可能都被我們一一否決,判定其心理狀態的來源需要等待更多研究資料。”


    “但不管其中隱含什麽原因,我們堅信,莫羨已經逐漸成為一個擁有正常心理狀態的人。”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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