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魚滿懷自信的擺手說道:“不可能。我的運氣方法絕不會錯。”可劍書眉卻胸有成竹,背負雙手繞著沈墨魚走了一周,不斷搖頭說道:“不對,還是你的運氣有問題,你的招式可是你師父親自交給你的?或是給了你甚麽秘籍,教你按照秘籍修行?”


    可即便如此,沈墨魚也擔心多一個人知道那雪中遺卷的事便多一分危險,仍然刻意隱瞞,隻是囫圇搪塞道:“那是自然。”劍書眉臉上露出詭秘的笑容,不屑的望著沈墨魚,徐徐說道:“哼,堂堂風雪孤俠,三十年前江湖第一高手,又怎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看來刀雪客也隻是徒有虛名,沽名釣譽之輩罷了。”


    沈墨魚雖說聽出此乃激將法,卻按捺不住,脫口而出道:“怎會如此?我師父老人家的的確確是天下第一高手!他教我的武功,怎會出錯?”沈墨魚沉吟片刻,再三斟酌,終於問道:“你且說說,我這運氣方式,哪裏出錯了?”劍書眉摸著光禿禿的下巴,便說道:“你且將你運氣的經脈穴道告知於我?”


    可沈墨魚卻支支吾吾,不肯相告,劍書眉笑著說道:“怎麽,小子,你怕我偷學啊?當年風雪孤俠天下無雙,自創武功百年罕有,他所創立的武功招式一定是極為精妙,高深莫測的。又豈是我等凡輩隻聽得個運功學位便可偷學?再者,此乃江湖大忌,我又怎會做此不義之事?”


    聞聽此言,沈墨魚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點了點頭,便放心的將自己運氣的穴位一一按照順序,向劍書眉說明。誰料那劍書眉聽罷,竟拍著大腿,仰天大笑道:“我一不與刀雪客相識,二沒看過甚麽武功典籍,便知是你記錯矣!”沈墨魚急忙問道:“哪裏記錯了?”


    “若不是有這深厚的內力護住你的經脈,強行按照如此方法運氣發功,正常人早已氣血逆行,經脈爆裂而死。可你不僅毫發無損,還能陰差陽錯的練成這化氣為劍,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劍書眉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連連點頭稱讚,“可即便你有神功護體,久而久之,這錯誤的運氣方式也會對你的身體造成損傷。小子,你是否覺得,在你運功之時,右臂脹痛燥熱?”


    沈墨魚回想一陣,果然如劍書眉所說,便急忙詢問對策:“正是如此!那前輩,我該如何改正?”劍書眉便叫他將其中兩處穴道調轉,再按照他所說的經絡穴位運功,沈墨魚便紮穩馬步,氣運丹田,心中腦中想的皆是那劍書眉所傳的運氣方式,眼中忽然閃過一道耀眼璀璨的星光,隻覺一股力量自丹田衝出,經由右臂,無比順暢的匯聚在指尖,先前的不適感與寒冷盡皆被驅散,指尖凝聚著寒霜飛雪,席卷勁風,旋轉殺出,飛雪呼嘯,寒霜聚散,分開為九道藍白的光芒,向前飛出,又化為飛雪,最終凝聚為一道璀璨的劍影,光芒萬丈,寒氣逼人,直向劍書眉飛去。


    沈墨魚並非有意向劍書眉出招,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爾。而劍書眉見那劍氣直向自己逼來,一時間也有些慌亂,剛想縱身躲開,卻發現周身早已被無形的寒冰真氣包圍,形成一道寒冰壁壘,將他困在當中,進也不得,退也不得,幸好沈墨魚還未完全練成這招霜雪飛劍指,內力擴散,壁壘左側也出現了一道空隙,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劍書眉抓住機會,從那空隙之中一躍而出,即便如此,僥幸留下一條性命,還是被沈墨魚的寒冰勁氣所創,臉色慘白,半跪在一旁咳嗽。


    而那劍影則是不偏不倚,正此中劍書眉身後的紅柱與雕欄,在一聲巨響之後,蟾月太白樓頂便騰起大團的白煙雲霧,將二人籠罩其間,而那巨響有如晴天霹靂,驚雷落地,震耳欲聾。待白煙散盡,劍書眉的嘴角滴落一滴鮮血,沈墨魚搖搖晃晃站穩了腳,全然不顧自己大汗淋漓,望著自己的手指欣喜的笑道:“原來這才是霜雪飛劍指的真正威力,今日方的一見,原來我先前都是暴殄天物,真是有愧於師父!”


    正當他抬起頭來欲拜謝劍書眉之時,卻見劍書眉已然負傷,必是為自己所傷,慌忙跑上前去,將其扶起,關心的問道:“前輩,你沒事罷。”劍書眉輕輕推開沈墨魚。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轉身看了一眼那已然被炸開一半的雕欄與大半皆化為齏粉的紅柱,笑彎了眉眼,又對沈墨魚說道:“小子,看樣子,你要賠我一個完完整整的太白樓了。”


    沈墨魚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又對劍書眉下跪拜道:“前輩教我武功,為我解惑,讓我今日方知這霜雪飛劍指的真正威力,前輩的大恩大德,沈墨魚一定銘記於心!至於那破損的欄杆麽......就日後再還罷!”劍書眉聞聽前半句還有些感動,可待沈墨魚說完後,嘴角與眉毛不自覺的抽搐起來,暗自罵道:“你這小子,還真是一點虧也不能吃啊......”


    “前輩,你的傷勢......”“我沒事,憑你如今的功力,還傷不了我的根基。”劍書眉笑著擺擺手道,似乎很輕鬆的模樣,“你且記住,劍意相通,雖說你是憑借內力化氣為劍,但我先前傳授你的八門連影劍依舊適用,你好好琢磨,將二者融會貫通,若有不明之處,便來問我。”說罷,劍書眉又提著軟劍就要離開。


    沈墨魚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見劍書眉就要離開,急忙將他喊住:“前輩!你對沈墨魚恩重如山,我卻無以為報,又不能拜你為師......不如,不如,不如我們結為兄弟罷!”聞聽此言的劍書眉險些栽倒在地,滿臉尷尬的轉過身來,苦笑著說道:“小子,你真是出言不遜,你可知道,論年齡論資曆,我可是能做你的師叔的。”


    “可你我並非同門,江湖人又一向不拘小節。待你我結拜之後,我便能以兄長之禮侍候前輩,不是更好麽?”沈墨魚和白星淚待在一起久了,就連這能言善辯也學得了幾分。劍書眉不好拒絕,隻得笑著答應:“你小子果然機靈,也罷也罷,今日我便結交你這個兄弟!”


    兩人便尋來些香燭,在那太白樓之上設壇祭天。二人齊齊跪於香壇之前,各執三支香,齊聲喊道:“蒼天在上,厚土為證,我劍書眉(沈墨魚)二人在此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三拜之後,兩人起身,已然義結金蘭,不分彼此。劍書眉便吩咐道:“小子,你在此好好練劍,我去去便回。”


    沈墨魚見他又要進城,便笑著問道:“不知大哥要往何處去?莫非又是要去那玉台求凰之處瀟灑快活?”劍書眉卻冷笑一聲說道:“哼,小子,我的事你少管,否則,哪怕你是我兄弟,我依舊會教訓你。”說罷,便將他推開,就要下樓,忽聞樓下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劍書眉便停下腳步,麵色凝重,回身說道:“有人來了!”


    “莫非是那岑昏與白無壽前來報仇?”沈墨魚大喜,便欲衝下樓去,與來人大戰一場,可卻被劍書眉攔下,兩人推到角落,靜待其變。


    原來在沈墨魚祭出那道劍影炸開太白樓頂的雕欄之時,那聲巨響傳播甚遠。而此時從不遠處的青石官道上正有一行人飛馬趕來,一共四人,三女一和尚,聞聽巨響傳來,為首的那白衣女子便勒馬停駐,覓聲尋來,隻見那太白樓之上閃過一道冰藍的劍影,白星淚一眼便認出那是沈墨魚的霜雪飛劍指,慘白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指著那太白樓頂喊道:“是沈墨魚,一定是沈墨魚!”


    身旁的裴鏡年遂問道:“想來必是沈公子的霜雪飛劍指了。隻是不知,沈公子為何會在此處,莫非是被那兩個賊人關在這樓中?”白星淚便抽出腰間白澤劍,直指蟾月太白樓,柳眉深鎖,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尋了他幾日光景,今日縱然是龍潭虎穴,本姑娘也定要搶出那渾小子!”說罷,便拍馬上前,向太白樓奔去,身後三人不敢怠慢,相視一眼也急忙趕上,轉眼間便來到太白樓下。


    白星淚翻身下馬,一腳便踹開那虛掩著的大門,提著劍便往樓上衝,裴鏡年急忙在身後喊道:“白姑娘,小心埋伏!”可白星淚此時一心要救出沈墨魚,咬牙切齒的衝上了第十層太白樓,見第十層的大門緊鎖,便提起白澤劍,但見一道璀璨如星的白光閃過,那門鎖便被劈開,白星淚抬腳一踢,破開大門,便破口大罵道:“究竟是哪路小鬼,該死的潑賊,還不速速現身,休在此處裝神弄鬼!都給本姑娘出來,何我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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