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刺史府,房內燭火透明,魚幼薇還在等他。


    徐平安啞然,深吸一口大氣才走了進去,腹稿早已經準備好了。


    他估計,魚幼薇多半也是察覺到了一些古怪,等著自己去說呢。


    心緒不平,仿佛是上了戰場一般。


    “咯吱!”


    他推開門扉,魚幼薇正光著腳丫子,半躺在床榻上看書呢。


    衣襟半開,風光無限,微微發胖的孕婦身材不顯臃腫,反而是多了一絲豐腴的味道。


    許多時候的心猿意馬真的不怪他,那屬實是夜裏如貓撓心一般,長此以往,自然抵抗力就下降了。


    “還沒睡?”他隨手將春秋刀一放,問道。


    魚幼薇翻書沒有看她,美眸看起來很專注,用有些怪怪的語氣說道:“你那一夜晚歸,我是安穩睡著過的?”


    聽起來有些幽怨的意思,讓他一陣啞然尷尬。


    “咳咳!”他幹咳幾聲,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上,雙手扒拉過魚幼薇的雙腿,伸手揉捏穴位,讓她舒適一些。


    魚幼薇臉色微微一變,而後饒有興趣的一手撐住臉頰,回眸一笑百媚生。


    道:“我可承受不住夫君親自替我按摩,哪怕是我娘倆加在一起也承受不起。”


    “承受得起承受得起!”徐平安正色道。


    她見狀一笑,挪動身子擺了一個更舒適的角度,道:“無事獻殷勤,說吧,你是不是在外麵做了什麽虧心事,現在要跟本夫人坦白的!”


    說得他手一抖。


    果然啊!史書裏麵都言明了,女人的雙眼有時比什麽都還有敏銳。


    訕訕一笑:“那個,確實是有一件事…”


    魚幼薇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是有幾分捉弄的意思,她今天倒是要看看自己才思過人的夫君要怎麽跟自己說別院的事。


    是說自己要納妾,還是說在外麵不小心犯了錯。


    饒有興趣的衝他挑眉,示意徐平安直接說。


    “那個…那個。”徐平安到了說的時候忽然又窮詞了。


    猶豫再三後,咬牙道。


    “我想納一個妾…”


    “就一個…”


    說完,他的雙眼掃視魚幼薇的反應,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看起來無比的卑微。


    不知道的還真就以為她是一名悍婦。


    在揚州城乃至中原的那些大老爺們,那一個不是三妻四妾,納妾那就是喝口水那麽簡單。


    在自己府裏幾乎就是一片天,說什麽是什麽,沒有那個妻子敢捷越的。


    所以,這一幕看起來才是那般的鳳毛麟角,那般的滑稽搞笑。


    “噗呲!”


    魚幼薇被他那謹慎小心的小眼神給逗笑了,笑得花枝亂顫,差點沒有在床上打滾。


    “不就是納妾嗎!早些時候與你說這事,你還不同意,現在跟我說,是不是已經看上哪家的小姐了?”


    “你大可不必如此,我魚幼薇又不是心生妒忌的女人,隻要她待你為天,待我為長,那就沒有任何問題!”


    “你這樣,反而讓我覺得有一種負罪感。”


    “有孕在身尚且不能侍奉於夫君,連納妾你都要小心翼翼的,傳出去成了什麽體統?”


    她說完很認真的看著徐平安,雙手勾在他的脖頸上,大眼清澈無比,以表示自己真的不介意。


    徐平安訕訕一笑,越說他越心慌了起來。


    納妾事不大,可問題是是誰呢?


    “幼薇,可是此人…多少有些不同…怕是你一時是不能接受的…”他還是硬著頭皮,滿臉笑容的說道。


    魚幼薇聞言柳眉一蹙,脫口而出道。


    “青樓女子?”


    英氣的眼神看著他,似乎是有些微微不滿。


    “不是…”徐平安苦笑。


    “那就好!”魚幼薇鬆了一口氣,麵色柔和起來。


    又問道:“那是誰?”


    “明日我帶禮金前去,替夫君將此女暫時接到刺史府來,日後喬遷到那再做決定。”


    “你放心,為妻定不會辱沒了夫君的,一切都按照正常禮儀來,禮金一樣不少,也不用刺史府的錢,上次你在詩會贏來的銀子還剩不少!”


    徐平安越聽越內疚,冷汗豆大的冒。


    幼薇她太善解人意了,無論是哪一環她都照顧到了自己,可以說是賢良淑德一樣不少了。


    他非常艱難的試探開口道:“那個…幼薇,可能這個女人比青樓女子還要讓你不能接受…”


    魚幼薇見他一臉的冷汗,說話又非常不自然,當即心頭一個突突,蹙眉道:“誰?”


    “庸王府王妃…”


    說完,空氣仿佛凝滯了…


    魚幼薇聽了這五個字,直接一愣,而後笑道:“夫君,你在開什麽玩笑!”


    她壓根沒覺得這是真的,納妾納王妃,這不是玩笑話嗎。


    但下一秒看見徐平安的表情不變,一點沒開玩笑的意思。


    她的臉色由晴轉陰,頭一次寒霜滿臉的看著徐平安。


    從銀牙縫裏蹦躂出了一個字:“誰?”


    “高陽王妃…”徐平安摸了摸鼻尖,怯怯的說道。


    刺史府後院,劃破長空了一聲慘叫。


    徐平安被一腳踹到了地上,魚幼薇真的惱怒了,她覺得徐平安是瘋了,敢打王妃的主意。


    而且還是有夫之婦。


    半個時辰,他用了整整半個時辰,才將所有事的發生一股腦的全部告訴了魚幼薇。


    一個字沒有落,包括第一次見麵,到現在懷有身孕的觀音婢,事無巨細的說完了。


    良久的沉默之後。


    臉頰通紅,杏眸大睜的魚幼薇咬牙切齒道:“放火燒庸王府,徐平安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娘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麽?!”


    “我說你怎麽一直三緘其口的,原來是出了這麽大的事,你竟然還瞞了我這麽長的時間!”


    麵對她的嗬斥,徐平安低頭抿了抿唇,沉聲道:“抱歉,我不該瞞你的,但我總不能放任她不管吧。”


    “一開始我也很抵觸她,但她畢竟懷有身孕…”


    聞言,魚幼薇深吸一口大氣。


    而後沉默了許久,終於是接受了這一個事實。


    看著他蹙眉有些隱晦的問道:“她肚子裏的孩子…”


    “是我的,不會有錯,庸王府有我的眼線。”徐平安知道她在擔心什麽,脫口而出道。


    魚幼薇幾近暴走的心態終於是緩解了一點,聽聞了所有事的經過,她對於這個女人也不喜,甚至有一些懷疑,身孕這些事都是她掌控徐平安的手段罷了。


    但得到徐平安篤定的話,也微微鬆了鬆氣,事情已經發生了還能怎樣?


    隻要腹中孩子沒錯那就還能接受。


    “唉!”魚幼薇有些煩悶的歎了一口氣,不滿道:“此事是不怪你,但你不該瞞我,而且!”


    她欲言又止,始終覺得此事太過於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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