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熬,左一?”


    玄奘三藏從空中落下,看著一高一矮的兩人,臉色有些怪異。


    陣法快要破了,巫穀之內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早早就感應到這兩人不在穀中,心中剛還有些遺憾。畢竟幹掉這兩個禍害,也是他來巫穀的一個目的。


    誰曾想,陣法隻差一步就要破除之時,這兩人竟然急匆匆的趕來了。


    他們是腦殼壞掉了吧?


    千裏迢迢,跑回來送死的?


    玄奘三藏從空中落下後,沒有立刻動手。此時在他身後林青雲已經開始著手破陣了。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到他。至於眼前的兩個,玄奘三藏相信隻要他們來了,就絕對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讓他們跑了,自己這個得道之人豈不是白得道兩次。


    真是意外之喜啊,玄奘三藏用看稀世珍寶的眼神上下打量慕容熬和左一。


    這兩個家夥可是值錢貨,把他們帶回去。


    估計今年整個那爛陀寺分配資源,最少能長三成不止。


    哈哈,到那時候。


    自己再找師兄他們報銷點煙錢,就不需要找無數理由了。


    不就是點進口香煙嘛,自己堂堂得道之人,每次還要陪笑才能多弄到幾包。


    把這兩個家夥抓回去後,這種情況肯定不會再出現了。


    到時候,自己也是對那爛陀寺有重大貢獻的男人。


    玄奘三藏看著他們兩人的眼神越來越亮,甚至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慕容熬和左一兩人,根本沒有理會玄奘三藏如同看獵物的眼神。


    他們現在四隻眼睛全部都死死的盯著已經舉起杏黃旗的林青雲。


    慕容熬和左一都知道,一旦他旗子落地,陣法必破。


    而陣法一破後,他們和這該死的巫殃針結下的因果就斷了。


    到那時,他們就可以想辦法脫身了。


    至於玄奘三藏玩味的眼神,他們根本不在乎。


    就算他不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們,他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慕容熬和左一比誰都要明白能飛在空中的得道之人的恐怖。


    畢竟他們曾經為了得道,付出過所有努力。


    慕容熬忽然對著身邊的左一道。


    “老二,你站在我身後,我有一個後手可以稍稍擋一下。在那瞬間的時候,你要第一時間離開,不要管我,我自然有辦法離開。”


    左一聽到慕容熬的話,心中一熱,沒想到一向自私自利的老大,在這種時候還能想到他。


    左一聽話的走到慕容熬身後站立,但是剛站住腳跟。他就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往上冒。


    這股寒意貫穿全身之後,他就發現自己如木頭人一樣,全身僵硬一動都不能動。


    左一立馬反應過來,自己是中了慕容熬的圈套。他準備把自己犧牲掉,以換取一線生機。


    左一厲聲道。


    “慕容熬,你不得好死。”


    慕容熬回頭看了左一一眼,眼神中充滿悲傷,一顆眼淚從左臉流出。


    不知為何,左一看到慕容熬的眼淚。本來怨恨無比的心一下安定下來,閉上了眼睛。


    左一在閉上眼睛一瞬間,仿佛回顧了一生。


    算了,方正也活夠了,近四十年的交情。能看到慕容熬這種狠人為自己流一滴眼淚,也就這樣了吧。


    慕容熬手放在左一的頭頂,也閉上眼睛。不過他沒有接著悲傷,而是開始默默念咒。


    林青雲那邊將杏黃旗再次插入陣眼之時,慕容熬這邊也把手一抓,五根手指直接插入左一的腦袋。


    左一七孔流血,瞬間死去。


    隨著他七竅流出來的除了血液之外,還有七股淡紫色的氣。


    慕容熬用另外一隻手在空中一抓,那七股淡紫色的氣就聚集在他手掌之上,如同淡紫色的火焰一般。


    玄奘三藏看著慕容熬手掌上的紫色火焰般的氣,竟然感覺到很強烈的威脅,甚至在有一瞬間他覺得那團紫炎可以威脅到自己的生命。


    得不得道是靈修行界的一個天澗,在玄奘三藏的認知中,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跨過這個天澗。


    沒想到今日,慕容熬竟然可以弄出一個這樣的東西來。


    玄奘三藏眉頭緊皺,這紫色火焰般的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此時本來百無聊賴擺弄指甲的地土娘娘,臉色難看的站在了道生和尚麵前護住他,小聲道。


    “道生,你等下,不要離他太近。他手上的東西有古怪。”


    道生和尚老老實實的點點頭,毫無意外的靠近點地土娘娘,呲溜一聲,躲在祂身後。


    連師叔和地土娘娘都如鄭重其事的東西,他可沒膽子去湊熱鬧。他就是來看看熱鬧清清的小兵,有好處就搞點,沒有好處,還有危險,誰往前湊,小命要緊。


    在他們身後的林青雲在杏黃旗插入陣眼後,陣法就算是破了。不過他倒是沒有上玄奘三藏那邊去湊熱鬧。不管玄奘三藏那邊有什麽妖蛾子,他相信玄奘三藏自己就能搞定。


    而他要做的事情則是,在被破的巫殃陣的基礎上再次建立一個陣法。這個陣法將會籠罩巫穀四方,他有強烈的預感。巫穀之內還有一條大魚存在,而這條大魚和自己一樣。


    一腳已經踏入得道的門檻,隻是由於某些原因,才遲遲沒有得道。


    林青雲自己是因為受傷修為一直不恒定,而對方則像是有某種執念在纏繞著他。


    這是同類之間的氣息相連,林青雲絕對不會弄錯。林青雲還通過陣法裏麵的因果之力指向知道,他們這一行的目標人物吳媛也一直跟他在一起。


    如果讓他們兩個人趁亂逃跑了,那麽這次大家聚在一起攻打巫穀的計劃,就算是徹底的失敗了。


    林青雲在地上畫幾個圈後,心裏就有數了。他直起身子朝已經上岸的陳蜃之招招手。


    紮著衝天辮的陳蜃之,屁顛屁顛地來到他身邊。繼承了所有前輩記憶的陳蜃之,可是比地土娘娘還要識貨的存在。


    林青雲剛才露的那幾手,陳蜃之的感受比地土娘娘還要強上幾分。


    這可是條大粗腿,難得的是他還是和自己娘娘是一夥的。


    陳蜃之一臉堆笑道。


    “青雲叔,有啥事直管吩咐。”


    林青雲聽到陳蜃之的稱呼,明顯愣了一下,指著自己道。


    “你叫我叔?”


    陳蜃之很肯定的點頭,掰著指頭算到。


    “對啊,你不是劉長生他叔嗎?劉長生以後就是我家殿下的老公。到時我家殿下也就是你侄女,而我肯定......”


    陳蜃之嘮嘮叨叨的算法,把林青雲的繞頭大了。


    還好這些年他一直在教小孩子,也不覺得煩。隻不過,他很了解像是陳蜃之這種話癆,開個頭肯定是刹不住的。


    以現在爭分奪秒之時,林青雲不得不舉手打斷他。


    “蜃之,論輩分的事情,等下再說。我現在有點事情交代給你......”


    林青雲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句話幾乎是湊在陳蜃之耳邊說起。聲音極小,外人根本無從得知。


    陳蜃之聽著林青雲交代的話,不停點頭,表示自己明白。隨著林青雲交代的事情越多,陳蜃之的眼神則越來越亮,表情也越來越豐富。


    等到林青雲交代完後,祂二話不說重新往河裏跑去,一個猛子紮進水中,連水花都沒有濺起。


    林青雲交代完了以後,再次在地上畫圈圈。


    這次畫圈圈他用的不是粉筆頭,而是縮小到巴掌大小的杏黃旗的旗杆。杏黃旗旗杆,在地下一劃而過,連地土娘娘覆蓋在地上的息壤都主動退讓。


    唐代詩人杜甫所做的五言古詩《寄李太白二十韻》曾寫道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


    而現在林青雲下筆就有點這個意思在裏麵,他隻是在地上畫出三個不相連的圓圈。整個巫穀就抖上了三抖,本來一輪明月照四方的空中開始電閃雷鳴。


    此時正在吳媛門外滿臉愜意抽著煙,考慮著要不要把煙草帶走的巫穀老三臉色大變。


    剛才因為外麵巫殃陣的緣故,巫穀老三並沒有如同林青雲一般立馬確定對方。但是在林青雲筆下驚風雨之後。


    他立馬感應到對方的存在。


    他不擔心玄奘三藏,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擔心林青雲。因為對方的靈已經在剛才瞬間鎖著了自己。


    巫穀老三趕緊把煙滅掉,本想著對著門內的吳媛交代幾句話的。


    後來想想還是算了,現在自身難保,也就顧不上她了。


    巫穀老三,收起煙杆,直立身子離開。


    而他剛走幾步,身後門就打開了。


    還是一臉糾結模樣的吳媛,一眼看到他離開的背影。心裏不知為何,忽然慌神,急呼道。


    “三哥......”


    巫穀老三轉身,向著她招招手。


    吳媛看到他這個動作後,立馬心安不少。快步過去,巫穀老三等她走到自己身邊後,繼續前行。


    吳媛跟著他一路前行,走了幾十布後,吳媛感覺到不對。他前行的位置明顯是在巫殃陣的位置。


    吳媛偷偷瞄了一眼巫穀老三,看到他臉色有些凝重。吳媛立馬明白過來,三哥為什麽會突然離開了。


    三哥不是放棄了她,而是情況有變。


    吳媛小聲問道。


    “三哥,情況變得很嚴重了嗎?”


    巫穀老三很肯定的點頭道。


    “有一個和我一樣的存在鎖定了我們,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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