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鋒當然知道他們是為什麽,蒼月宗的道統和傳承在許多人的眼中,不過是窮鄉僻壤的垃圾,隨時可以舍棄。而將蒼月宗斬盡殺絕不止可以清淨他們的眼睛,也能夠獻媚於太一門和藥王穀。


    所以蒼月宗該殺!該死!


    可讓他們沒有預料到的是,蒼月宗之人如此果決,直接洞開了還未激活的城池大陣,給他們也帶來了滅頂之災。若非魔族不過是故作姿態而來,並未想過真正的進攻,否則雲城都已經淪陷。


    杜鋒可以想象到,當時月海侯的無奈,攻擊蒼月宗是他所不願的,這會結仇於自己。但若不攻擊,必會讓修真界的眾人生疑,不幸中的萬幸,城池大陣被洞開了缺口,給了月海侯足夠的理由去做更加重要的事情。


    可月海侯做夢也沒有想到,修真界竟然會利用城池大陣無差別進行攻擊,不止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也將蒼月宗的門人被擊殺大半。月海侯可以想象得到,若是讓自己知道,蒼月宗竟然遭受如此重創,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他必定要做點什麽,來彌補他的罪過。


    或許也不能叫彌補罪過,魔族戰士的死傷也不少,激起他的殺性很正常,所以,他選擇了屠城!直接越過蒼月宗的門人,攻擊城內的修真者。可蒼月宗之人卻並不知道前因後果,選擇了回擊,再次有所死傷,也再所難免。


    雖然劉博峰還未說完,可杜鋒卻已經知曉了全部。


    上乾洲水元堂,他們並不算是頂級門派,他們宗門並沒有永恒境的強者坐鎮,但是他們的底蘊卻要比蒼月宗,乃至坤鼎域的四大宗門都要強許多,他們宗門中還是有許多不滅境的強者。


    可如今不滅境的強者,在杜鋒的眼裏,又算得了什麽!


    “真是找死啊..........”杜鋒低沉的吼道。


    劉博峰還想再說,卻被杜鋒直接製止了,他已經無需多聽,整件事情已經清晰的印入了他的腦海。他神識一掃整個雲城,發現,除了蒼月宗以外,其他宗門的人也損失了不少,如今他們全部加起來也不足五百之數。


    “這些外來的宗門人員,可有你們交情匪淺或者沒有同流合汙之人?”杜鋒淡淡的問道。


    “大師兄,這些外來之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們蒼月宗被懲戒全部布防後,這些人竟然連我們宗門的駐地都霸占了。”


    “是啊,大師兄,這些人仗著底蘊比我們深厚一些,經常無故挑釁我們,雖然之前宗主和各位長老讓我們隱忍一點,可是還是有人壓不住怒意,直接與之開啟了生死之戰,身死當場。”


    “他們說的那些話,隻要是有點血性之人,就承受不住,當日,我便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若非吳長老強加幹涉,製止了我,我哪怕血灑三尺,也要咬下他們一口肉!”


    “我也一樣,可是後來,宗門頒布了禁令,隻要敢與他們站上生死台,不管輸贏,都要被宗門除名。”


    “盡管這樣,還是有不少師兄、師弟慘死在生死台之上啊..........”


    蒼月宗的弟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訴說著,他們壓抑太久了,長此以往,就算沒有戰死,也會發瘋。


    杜鋒臉上的怒意越來越甚!他最恨的還是太一門和藥王穀,如是沒有他們莫須有的懲戒,何以至此。杜鋒記得,那時候,依舊是藥王穀執筆天道盟,要下一道指令,不要太容易。雖然他與阿醜之事不宜拿來說是,那隨便找個黑鍋強壓在蒼月宗的頭上,又有誰會幫蒼月宗說話?


    杜鋒完全沒有想到,堂堂九大宗門之一,竟然會因為他與阿醜的事情,對蒼月宗也趕盡殺絕。


    如水元堂這樣的宗門,不過是天道盟忠實的走狗,天道盟稍有旨意,他們便會去揣摩,如何去奉承,這樣的宗門毀滅也罷。


    杜鋒就站在原地,可是從他的體內卻是爆發出一股威淩天下的氣勢,衣衫無風自動,一股無形的波紋越過所有蒼月宗的門人,直接突進了雲城其他人的識海!


    滅神斬!


    杜鋒全力出擊,用仙元爆發出的滅神斬,連第六境的強者都別想好過,何況,這裏最強的不過一尊達到不滅境的強者。


    嘣!嘣!嘣!嘣!嘣!嘣!嘣!


    一陣陣炸裂之聲在雲城各處開花,被滅神斬擊中的人,無不頭顱炸裂,肉身盡毀。就連那最強大的不滅境強者,也在這一道衝擊中,也猶如螻蟻,炸裂得隻剩金骨。


    此時的蒼月宗弟子有許多已經達到了玄妙鏡,也能夠探查都周圍的情況,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杜鋒會這麽霸道,直接全殺了!現在他們回想起來,難怪之前杜鋒會問有沒有可免一死...........


    蒼月宗弟子現在最直接的反應都是嘴巴張開好大,他們隻是抱怨一下,從未想過,就在一瞬之間,其他人全死了。


    現在他們怎麽辦?必定會被天道盟追殺啊。


    可是,轉念一想,他們就算苟且活著,也難逃被禍害的命運,此時還不如放手一搏!


    “剛剛是月海侯帶領魔族戰士潛入了雲城,將雲城所有修士屠盡!”杜鋒直接對著幸存的蒼月宗門人說道。同時,他也直接傳音給月海侯,讓他來收拾殘局。


    “大師兄,這....這怎麽可能啊.......”


    “你們不用管可不可能,他們就是月海侯殺的,你們現在將他們身上的資源,以及雲城值錢點的東西全部帶走,雲城現在已經淪陷了。”杜鋒現在還不宜解釋太多,直接讓他們先去收斂財物,這些資源對於杜鋒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可是對於這些蒼月宗弟子來說,卻是彌足珍貴的東西。


    不過一刻鍾,整個雲城像是被洗劫了一番,就連城池大陣上的陣基都被全部扣了下來。此時,蒼月宗的弟子也想通了,剛剛絕對是杜鋒出手滅殺的眾人,他們雖然修為不高,可還是知道生死境之上便是不滅境,在雲城大殿中,一具被炸得隻剩骨頭的存在,便是曾經高高在上的雲城霸主。可是他在杜鋒的手中是那麽的卑微,杜鋒能有如此實力,他們還瞎操心什麽?修真界還能有幾人能夠對付得了杜鋒?


    就算他們麵對的是天道盟這個龐然大物,就算日後會死無全屍,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他們憋屈太久了,他們壓抑太久了,此時卻是完全釋放了出來。可他們渾然不知,一顆反抗的種子已經在他們的心中深深種下。


    杜鋒感應著月海侯即將到來,他便帶著蒼月宗的眾人進入了兩界通道,重傷之人由輕傷之人攙扶,如吳培春、趙寅這類還未蘇醒之人,便直接由幾人抬著床板就走。


    眾人行動迅速,很快便穿過了兩界通道,來到了修真界,再次呼吸到修真界的氣息,杜鋒竟然有了一絲失神,恍然若夢。


    “你們....你們是蒼月宗之人?你們怎麽敢擅離駐地,找死嗎?”一位在修真界通道駐守的生死境強者,麵目可憎的說道。


    說著,他就要動手,似乎打死幾人根本無關痛癢。


    杜鋒站了出來,再次掏出他在天道學宮的令牌,別說,這道天道學宮的令牌非常實用,尤其是,杜鋒的這道令牌的級別還非常的高。


    “你.......你是?”這尊生死境強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猶豫的問道。其實他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不久前,便有幾人來回兩界通道,沒過多久,他們便收到了上級的指令,嚴密監控雲城裏杜鋒的動靜。


    可沒想到,這才多久,杜鋒就帶著蒼月宗的門人出來了?


    難道杜鋒不知道天道盟下的禁令?


    “原來是杜公子,你是天道學宮的天才人物,當然可以隨時出入兩界通道,可是你身後的蒼月宗門人卻不在此列,天道盟早有禁令,蒼月宗需全員布防雲城,他們私自離崗可是死罪啊,這次我就當沒看到,你讓他們回去吧。”這尊生死境強者說道,他這算給足了杜鋒麵子,若是真的按照天道盟的規矩行事,他是有權斬殺不服之人。


    “雲城淪陷了!”杜鋒直接說道。


    “杜....杜公子....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雲城,淪陷了,現在雲城之中全是魔族之人,我們拚盡全力才逃離出來。”


    “那其他人呢?雲城可是由水元堂的婁長老駐守,他可是不滅境的大能,怎麽可能輕易讓雲城淪陷。”


    聽到此處,他才知道,原來被自己幹掉的那個不滅境是姓婁,原本這些小角色他也懶得記住,不過現在倒是可以用他的名號,還展開一段可歌可泣的說辭。


    “婁長老與其他前輩拚命廝殺,卻將我們蒼月宗強行送進了通道,他說,他身為雲城的掌控者,當與雲城共存亡,但我們蒼月宗的門人皆在此處,怎能因此斷了傳承?我們深知,違逆天道盟的後果有多嚴重,可婁長老卻說,一切的後果,都由他來承擔,我們感激莫名,婁長老真是值得敬佩之人啊。”杜鋒拚命的想擠出一些悲傷之色,可怎麽也做不到,怕是剛剛殺他們的時候,殺得太嗨了........


    可是這話一說出來,不止這位駐守的生死境強者,就連杜鋒身後的蒼月宗門人都隻能有兩個字來形容他們此時的心情。


    臥槽!


    還能這麽扯的嘛?


    這尊生死境強者可是非常清楚,如今的蒼月宗在雲城是個什麽情況,那是其他人都想弄死他們的狀態啊,還婁長老說,不忍蒼月宗斷絕傳承?見鬼去吧!


    可是,杜鋒所說之話,雖然有點扯淡,可卻根本讓人無可攻擊,若是在正常的局麵中,這一幕是很可能發生的,一個道統的傳承延續,比生命更重要。而且,他能否認婁長老這位不滅境強尊所說之話嗎?


    這尊生死境強者,現在有些尷尬了,他到底是放行,還是不放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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