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勞請多教些道文有關的經解補償太陰一番,雖說這張家的洞虛修士是個蠢蛋,但是隔了這麽遠,還得在欺瞞一個村子的同時欺瞞於他,還是很費心神的。”


    太陰星君頗為覺得麻煩地撓撓頭,對著正與商隊掰扯的張清和傳音。


    張清和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而後與司命靈官、司運靈官二人交代了些無關痛癢,足可以說與趙海棠聽的籌謀,這才躬身見禮,而後轉身走掉。


    正與聞訊而來的老村正以及好些村人迎麵撞了個滿懷。


    於是張清和一邊做著短揖,一邊拉著張三與趙海棠走掉。


    真可謂是左牽黃,右擎蒼……


    “有勞太陰姑娘了。”


    張清和安撫著玉簡裏頭的這位大爺。


    “待我將那些道文一一拆解,自然第一時間交與星君看。


    不過這樣子看來……張忘形是上鉤了?”


    張清和嘴角勾起笑,想到那老實憨厚的大修的模樣,就有些止不住地樂。


    “沒錯……按你說的,這些天我一直不間斷地對於他施加影響,以至於他本就喜好垂釣的性子變得愈發狂熱有勝負欲,乃至於樂此不疲。


    再加之張三有意無意透露誤導,言及你給村子在嚴冬裏頭儲了好些浮塗。村人也沒見著當日的真實情況,雖說驚異,也隻當是你釣的,再加之那日見你之時,你就在渭水之畔垂釣,必然會先入為主地產生這些浮塗是經由你釣起的推論。


    今天日裏……他終於生出來放下身段,找你要方子的想法了。”


    太陰星君細細地解釋道。


    “他來找我不過是個時間問題,可太陰姑娘勾動了他的欲望,因起了他對於垂釣的興趣。”


    “我有個問題……為何偏生是垂釣?小公子,你的目的是什麽?”


    太陰星君著實有些難以看清張清和究竟是如何想,又究竟要如何做。


    “要釣水裏的東西,不把他往這引往哪頭引啊?更何況我等見麵的第一日,他便對於垂釣有著濃烈的興趣,若他不偏好,我還真得想另外的辦法了。


    上次釣上了一頭龍落子,乃是水族馴化的坐騎,說明渭水周遭定然有著水族潛伏。


    生靈是極其有階級性與領域性的,愈發低級的生靈,便愈發如此,然而有這麽一頭,或者數頭水族在渭水裏頭巡梭,周遭必然並無魚獲,張忘形連著三日,都必然要撲上個空。


    我想過他會急切,但是沒成想三日就急切起來了。”


    張清和看著張三在雪地裏頭跳脫地飛奔,也不加管束——如今正是他藥力發散的時候,氣血在那手法的激發之中鼓動糅合,逐漸凝成一股血肉大龍。


    張三此刻的身體,等閑凡俗武夫怕是五個都沒法製住他的蠻力。不過亂拳之下,也會被打殺就是了。


    “別折騰了,明兒晚上還有課呢!”


    張三聽到張清和的話又是一哆嗦——你是魔鬼嗎?剛蹂躪完我,加上前天夜裏才從邪祟堆裏頭爬將出來,就歇了這麽一夜?!


    “緣何歇了一日?”


    太陰星君反倒是疑惑地問道——她對於張清和培養張三的模式再了解不過,因為她不加管束的那些歲月裏,也是這般慢慢過來的,隻不過那是沒有人教她,隻能是自己慢慢在邪祟堆裏頭爬。


    “因為明日才有血氣大藥給他補充。”張清和沒有賣關子。


    “既然水族在渭水裏頭潛著,那肯定身上還有其他好東西,說不得還有著其他水族,也領著一匹龍落子。


    我幾天拿著個空簍子回轉,張忘形也三天沒釣著魚,說明他們這三天依舊在渭水裏頭。”


    “原來你也算是給自己弄個省力的洞虛探子,不用自己每日去滄江,反倒是能夠通過張忘形的魚獲來判斷那些鬼東西究竟還在不在。”


    太陰星君訝異——她固然想到了,但是也驚異於張清和的懶憊。


    “不止如此,這還說明了他們在等。


    他們雖說沒動靜……但是恐怕在等。”


    張清和細細推測。


    “等?等什麽?!”


    “等我……”這青衣少年笑了笑,天地的顏色頓時消去大半。


    “但是放到現在這個情況來看,是等張忘形。”


    他俯下身子隨手撿起幾塊結著的泥塵,又伸出左手食指,右手將靈元凝練,作刀鋒狀。


    一道素淨的光華略過,兩枚仿佛重若千鈞的滾燙血珠自指尖湧出,低落在泥塵裏頭。


    而在這血珠堪堪流出滾落的一瞬間,張清和便抽空了三尺方圓的天地靈息,使之並不產生什麽共鳴。


    混合著道胎精血的泥塵被張清和隨手搓了搓,搓作七八個米粒大小的丹丸般的餌料,隨後鎖天鏈自眉心浮出,鎖住道胎血的神異,防止引起周遭村子裏頭稻草邪物的異動。隨後被張清和像模像樣地裝進了玉瓶裏頭。


    趙海棠看得一臉懵懂,反倒是張三若有所思。


    “上次那頭龍落子,若我所料不錯,是尋著我第一滴血的味道私自追了過來,恰巧跑到了咱們的鍋裏。


    而相同的氣息一旦出現,它的主子們可不得給它找回場子?更何況我這東西,比之龍落子,怕是對於他們更加有吸引力。


    當時不知為何,沒引上來,真是可惜了。”


    張清和擺弄著手裏的玉瓶,細膩地說道——


    “把這玩意交給張忘形去鬧騰,更保險,也更省力,等於忽悠了個人來給小三兒和他娘親找靈材。


    更何況數百年後張家被水族圍攻,兩家圍繞張家的秘密,應該是有著什麽矛盾的,若是交手,我等自可以看得出來。”


    張清和伸出手來,一片隻比鵝毛略小的雪落在張清和白淨的手上,隨後說第二片、第三片……


    雪在下大,更也在積累。


    “你看,雪要大了,商隊隻得駐紮在這兒了。”


    張清和笑了笑,他不知道那二人使了什麽手段,不過能夠如此不著痕跡,也足可以使人驚訝了。


    “先生!先生!”


    也正是此刻,那穿著蓑衣鬥笠的老實人自穀口而來,見著張清和遠遠興奮地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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