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站在後台,我聽著廣播裏傳來的司儀甜美的聲音,一陣黑線。


    話說,我怎麽就忘了,比賽不是一天就能比完的,尤其還是這麽多學校這麽多類型的樂器參賽的情況下,虧我還急急忙忙地叫淩澈幫我把琴拿來,真是……


    輕歎氣,我抱著小提琴盒走向青學音樂社的隊伍,然後一起回學校。


    和音樂社眾人告別後,我來到室內網球場,然後果不其然地看到網球部正選們正在室內球場練習得熱火朝天。


    “小悠小悠,你回來了喵!”第一個看到我的是菊丸,他一邊揚手打回一球,一邊大幅度地朝我揮手,嘴角咧得大大。


    “今天的比賽結束了?”教練從一旁走過來,問道。


    “嗯。”點點頭,我朝場內看著我的眾人招招手。


    “成績怎麽樣?”不二把球拍搭在肩上,笑眯眯地走過來。


    “唔……”食指點著唇,我回憶了一下,然後答道,“玲的單簧管小組第一,澤木學姐的大提琴是小組第三,佐井前輩的薩克斯小組第四,剩下的比賽要到明天,目前總分排名在第三,僅次於立海大和冰帝。”


    “原來如此,”不二點點頭,然後目光從我手上的提琴盒上掃過,“是出什麽事了嗎?剛才你離開的時候沒有拿樂器吧?”


    “據說雨森君手臂受傷,無法參加這次的比賽了,”乾在一旁忽然出聲,看了看我,然後提筆在筆記本上寫了起來,“如此看來,明天的比賽,小悠會上場?”


    “納尼?!小悠你要參加比賽?!”剛打完一場下來休息的菊丸驚呼了一聲蹦了過來,一雙大眼睛閃著光,他把手撐在大石的肩上,伸出腦袋來期待地看著我,“我們可以去看嗎?”


    “可是明天還有訓練……”大石皺著眉剛想說什麽,就被笑眯眯地龍崎教練打斷了。


    “這樣也好,”她掃了一眼周圍的正選,笑道,“在決賽前放鬆一下是可以,不過,也不能出亂子呀!”


    “嗨!”


    於是,我隻能無奈地看著周圍那一雙雙閃著光的眼睛了。


    不過,這樣也好,彎起唇角,我笑了開來。


    曾經,我以為這一世,我不會再站上舞台,這個被聚光燈籠罩,被萬眾矚目的位置了。不止是身份,還有心境的不同,這個在從前,我夢想中能立足的地方。


    沒想到,如今立於這裏,麵對台下那黑壓壓的觀眾,我居然能絲毫沒有緊張和慌亂,有的,隻剩下無盡的感慨。


    舉起手中的小提琴,微闔了雙眼,我任由自己的手拉動琴弓,任由綿長悠揚的樂音自手上飄散開來。


    音樂很美,這是所有人的共識,但是卻沒有人能夠真正用語言來表達這一種美麗,那是一場,隻能自己默默感受的盛宴,說不出,形容不了,哪怕是用再多的比喻,也描摹不出。


    如小小的一滴水,落入心湖,漾起一池春皺。


    驟然亮起的燈光,雷鳴般的掌聲,還有能清晰辨別出的歡呼著的少年們,當我睜開眼的時候,一瞬間點亮的世界,就仿佛是一場夢境。


    小提琴組的比賽分為三輪,


    第一輪:共3首,不得超過25分鍾


    巴赫—下列曲目的兩個樂章(一個快樂章,一個慢樂章)


    -e大調帕蒂塔,bw1006,第1、2、3樂章


    -d小調帕蒂塔,bw1004,第1、2、3、4樂章


    -a小調奏鳴曲,bw1003,第3、4樂章


    -c大調奏鳴曲,bw1005,第3、4樂章


    -g小調奏鳴曲,bw1001,第1、2樂章或3、4樂章


    b.帕格尼尼24首隨想曲或維尼亞夫斯基隨想曲op.10中的一首


    c.下列柴科夫斯基曲目中的一首


    -憂鬱小夜曲op.26


    -詼諧曲op.42 no.2


    -冥想曲op.42 no.1


    -諧謔圓舞曲op.34


    第二輪:共4首(不得超過30分鍾)


    莫紮特-奏鳴曲(k 301, k302, k 303, k 304, k305)中的一首


    b.20世紀作曲家的一首作品


    c.一首炫技曲(不得超過20分鍾)


    d.柴科夫斯基《旋律》op.42 no.3


    第三輪


    選手自選一首小提琴和管弦樂團協奏曲


    小提琴組的賽事從一開始就備受關注,從鋼琴組的比賽結束後的午休時間裏,我和其他人一起在附近的餐廳用午餐時,就能聽到各處的猜測。


    青學淺川琴雅的離開,這一次的冠軍頭銜不知會落在冰帝還是立海大,雖然托竹下鋼琴組第一的成績,青學目前高於立海大僅次於冰帝位居第二名,但是卻幾乎沒有人看好青學,或者說,看好我?


    唔,偶爾有提及的,似乎還要加個前綴“候補”,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勉強拉住了身旁氣呼呼地想要上去理論的玲,又感激地看了一眼同樣拉住菊丸的大石和死活拖住桃城的河村,我無奈地搖頭。


    他們會這麽認為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誰讓我一點也不出名呢?


    下午的比賽,似乎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與眾不同,從我拿著琴走上台開始。


    antonio stradivari(安東尼奧·斯特拉迪瓦裏)的the lady tennant,是目前全球售價最貴的樂器,於1699年製成,在紐約的一場拍賣會上,the lady tennant以203.2萬美元的高價被成功拍賣,因此它成為世界上最貴的樂器。這把小提琴的名字源於英國20世紀著名的商人查爾斯·坦南特,1900年坦南特用高價將這把小提琴買下後,送給了自己的妻子並給它起名為坦南特夫人。這把小提琴的早期使用者包括有“法國的帕格尼尼”之稱的著名小提琴手拉豐。


    由斯特拉迪瓦裏製作的小提琴,不僅在音質、音量和音色上發揮了迷人的聲音,就整個形體的比例及精致的結構來說,也幾乎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斯特拉迪瓦裏製作的小提琴有三大特點,即輝煌的音色、高度的演奏技巧和豐富廣泛的表現力,曆經歲月洗禮而不改本色。(資料來自百度)


    學習小提琴的人,沒有一個不夢想能夠擁有一把斯氏琴,在前世,這是我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即使是小雨那樣的家庭,那也隻能停留在夢想的階段,而在這個世界,以農爸爸將它作為我的十歲生日禮物送給了我,那時的激動欣喜和不敢置信仍然牢牢地印在我的心底。


    小雨……


    輕輕撫摸著琴身,我不由得有些出神。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再想起過以前的事情了,甚至最近已經隱隱出現忘記的趨勢,我不知道這樣的結果,到底是好是壞。忘記過去,也許我就不用再忍受想念卻無法再見的惆悵,但是同時,我也就徹底和那個世界斷了羈絆,這樣的結果……


    輕輕呼出一口氣,揚弓,我微闔了眼。


    寂靜的會場裏,隻有那獨一無二的音色飄揚。


    小雨,這最後的一曲,是我送給你的,不論最終,我是不是真的會忘記你。


    如果有來世,做姐妹吧,不管到底誰是姐姐誰是妹妹,我們都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


    如果有來世,再讓我們來討論工藤新一和怪盜kid到底誰更帥的問題吧,那時候,我就可以自信滿滿的告訴你,他們兩個,我都很熟哦


    如果有來世,你不開心,我會陪你,你開心,我也會陪著你,不再無能為力地隔著圍牆想象你一個人被關在冰冷的金絲牢籠的孤單。


    如果有來世,我會學好遊泳,不會再因為掉入水中而讓你擔驚受怕


    如果有來世,再一起合奏吧?那時候,你就沒有理由再嘲笑我不懂小提琴了吧?


    如果……


    小雨……如果沒有如果怎麽辦……


    我好像,真的想你了……


    比賽的結果,我沒有再去關心,隻是在演奏結束後,將琴交給不二保管便跑出了音樂廳。


    從來沒有想過,僅僅是一首曲子,就會讓我難過至此。


    那是,我從來不敢彈奏的曲子,是小雨最喜歡的曲子,站在舞台上時,竟莫名其妙地換掉了原本準備的樂曲。


    我到底,還是不夠成熟。


    嘴角牽起自嘲的弧度,我靠著樹幹,抬頭望著茂密地枝葉出神。


    身後的草坪上,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響,那是有人踩在草上的聲音。


    “藤田桑?”轉過頭來看到來人,我愣了愣,隨即彎起嘴角禮貌地笑了笑,“有什麽事嗎?”


    她沒有說話,隻是直直地盯著我的眼睛,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波光瀲灩,仿佛藏著不盡的話語,然而她的臉上,卻依舊是無波無瀾的平靜。


    “沒什麽,”良久,她才淡淡地這麽說,然後朝我伸出手,“恭喜你們。”


    “啊?”愣了一下,我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笑著回握住她的手,“謝謝。”


    指尖相觸的一瞬間,有一種很奇怪地感覺蔓延上了心底,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又酸又澀,讓人有想要流淚的衝動,卻也忍不住牽起嘴角。


    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抽了手轉身走開。


    “……小、雨?”鬼使神差的,我喃喃出了這兩個漢字,傻傻地盯著她的背影。


    然後,我看到她轉過頭來,微皺了眉,依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那雙眼睛中,卻滿是疑惑。


    那是,絲毫沒有掩飾的疑惑。


    自嘲地一笑,我掩住臉蹲下來,把臉埋在雙臂間。


    怎麽可能呢,我到底在奢望什麽呀?


    所以說,我果然不應該接受澤木他們的拜托的,否則,也不至於這樣……


    全國中學生音樂比賽全國大賽決賽最後一組小提琴組的賽事結束,我毫無懸念地大比分領先,原本總分與冰帝就相差不大,如此一來,青學的總分便超過了冰帝,位居第一。


    由此,青學音樂社,終於拿到了全國大賽的冠軍,對淺川社長做出的承諾,我也終於完成了。


    ——————分割線——————


    正式提交了退社的申請後,我的生活重心,便隻剩下了網球部。


    而就在第二天社團活動結束以後,龍崎教練給我們帶來了一個消息:學校允許我們在關東大賽決賽前進行合宿,也就是說,這一個星期的時間,都不用去學校,不過之後要補習。


    於是,隔天,我們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坐上了巴士,目的地,就是我才離開沒幾天的輕井澤。


    真不知道,我和輕井澤是有緣還是怎的……


    藍天白雲,明媚的陽光下,淺灰色的巴士在高速公路上飛馳。


    “真是沒有想到,這麽緊急還能找到合宿的地方,還是在輕井澤。”桃城手托著下巴,滿臉期待。


    一旁的河村讚同地點頭。


    “正好龍崎老師的朋友在輕井澤有一棟別墅,如果不是這樣,那麽緊急的話是不可能的。”大石笑著解釋道。


    “嘶~”海堂捧著一本旅遊雜誌看得入神,一邊低聲嘀咕了一句,“輕井澤麽,好厲害……菊丸學長,你在幹什麽?”


    “喵~”裂開的嘴角一下子笑得跟貓咪一樣,菊丸抱著滿滿一行李袋的零食心滿意足道,“在想先吃什麽。”


    “我們不是去野餐,真是的。”雖然是這麽說,但是明顯,我看到海堂的視線已經盯在了美食介紹上。


    嘴角忍不住地上翹了幾分,我撐著臉頰,把視線轉向窗外。


    啊呀,真是期待,等到大家看到我們的合宿地時的表情。


    當那棟位於山麓的別墅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時候,我絲毫不意外地看到少年們臉上,那驚訝、失望、沮喪的表情。


    整體是木質建築,但是可能是年久失修的關係,到處顯現出破損,石磚上還有代表年代的瀝青,二樓的窗子有半扇已經耷拉在了外邊,搖搖欲墜。


    “這就是……”


    “輕井澤的……”


    “別墅?!”


    “這哪叫別墅!”


    “哪裏像別墅了?!”


    眾人一片哀嚎


    “不要這麽計較啦!”雙手環抱,龍崎教練一臉鎮定。


    “是啊,我們又不是來玩的!”大石附和。


    不二笑眯眯地插了一句,“好像鬼屋一樣。”說完,一副很有意思的表情。


    “怎麽可能……”海堂的聲音開始發顫


    “不過說不定真的會出現呢,”桃城興奮地衝過去,然後背對我們麵對門,立正站好恭恭敬敬地道,“妖怪先生,你好!”


    原本是搞怪地話,卻沒想到,他話才說完,麵前的木門就慢慢打開了,破舊的木質大門開啟時,伴隨著一陣低沉的“吱呀”聲,有種陰森的感覺。


    然後,一個頭上臉上都蒙著白布的女生忽然從門後出現。


    “啊,妖怪啊——”桃城拔腿就跑


    “太過份了,桃城學長!”朋香的聲音帶著忿忿傳來,然後眾人這才發現,作為臨時經理,朋香和櫻乃已經提前來進行打掃了。


    撲哧——


    一個沒忍住,我笑出了聲,然後自然地遭到好幾人的怒視。


    “呃,海堂學長呢?”食指刮了刮臉,我趕緊轉移話題。


    於是,話題轉移成功,所有人出動去尋找“不是因為害怕,隻是去找網球場”(海堂之後的解釋)的海堂。


    雖說這棟建築確實是破舊了一些,不過經過朋香和櫻乃的打掃,至少從內部來看,還是挺整潔的,由兩個小女生帶領,我們一行人跟在後麵四處打量。


    因為房間限製,所有正選都是住在一間大房間裏,而我則是和朋香以及櫻乃住一間。


    因為是日式風格,住的地方自然也是和式的,就是直接把床鋪攤在榻榻米上的那種,說起來,我來日本時間也不少了,卻好像沒睡過這樣的床鋪,即使是在京都手塚本家,那種超級標準的日式建築裏,屬於我的房間卻也是依著我一貫的喜好,那種紫色白色的歐式裝潢風格。


    因而,我很是新鮮地在房間裏東摸摸西看看,成功地讓兩個女生頂上了一頭的黑線。


    “小、小悠,你……”櫻乃看著我,漲紅了臉結結巴巴。


    “哎呀,櫻乃是想說,你沒有住過這樣的房間嗎?”朋香看不過去櫻乃的樣子,接過了她的話頭。


    “啊?”正蹲在地上摸著地板,我抬頭歪了歪脖子,然後愉快地一笑,“嗯,沒住過。”


    “g?!”兩個女生一副不敢置信地樣子對視。


    “怎麽了?”站起身,我疑惑地看著她們。


    “難道手塚前輩不是住這樣的房間的?”朋香驚訝地看著我問道。


    “嗯?嗯。”點點頭,我眨眼,好奇地問道,“本家確實是這樣的,不過東京這裏是小別墅……呃,有什麽問題嗎?”


    “呃,沒、沒什麽。”飛快地搖頭,朋香幹笑了兩聲,然後拉著櫻乃就跑開了,“那個,我們去看看還有什麽要整理的,先走了。”


    歪著頭看她們跑遠,我才失笑地搖頭,大概,能猜到她們的想法……


    順勢躺在了榻榻米上,我把手交疊在腦後,望著泛黃的天花板發呆。


    輕井澤的合宿啊,總覺得,不會無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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