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庫爆炸的聲音讓人震耳欲聾,屋外熊熊燃起的火焰幾乎映紅了半邊的天空,火舌飛竄,從崖邊吹來的山風更是助長了火勢,絲毫不給人靠近的機會。


    所有人都被這忽如起來的大火給怔在了車庫外,直到小蘭喃喃了一句:“難道綾子小姐在裏麵?”戶達先生才發出了一聲悲戚的驚叫,隨即不管不顧地就要往火場裏衝。


    “笨蛋,你現在衝進去隻會被燒死!”毛利大叔死死地扯住了戶達研人,這才避免了他衝進去殉情,見穩住了戶達研人,毛利大叔立即轉頭吩咐呆呆站在一旁的小蘭去拿滅火器。


    我被服部和柳生兩人護在身後,遠遠地站在起火的車庫外,見此情景,也無太大的意外。


    目光隨意地掃過眾人的臉,見他們差不多都已回過了神來,臉上或悲戚、或不忍、或同情、或疑惑,倒是還有一個人,麵上仍是怔怔,目光有些發直地瞪著熊熊烈火,嘴上還喃喃著什麽。


    眯了眯眼,我靜下心來側過頭,想要聽清他的話。


    “……不然書會被燒掉的!”


    雖然隻聽到了後半句,不過看看服部與柯南的表情,兩人似乎也都已聽到了他的話。


    書麽……


    還能有什麽書,想必就是那本作為最終獎品、引發了這場旅行,據說已經被偷走的柯南道爾《粉色的研究》吧?


    這位大叔又怎麽會知道那本已經失了蹤跡的書在車庫裏呢?


    當大火被撲滅,綾子小姐的屍體確實被發現在車庫中一輛車的後座上。


    有了上次外交官殺人事件的先例,這次毛利大叔二話不說就把我給推了出去,身後頂著包括柳生在內一幹人驚訝甚至於驚詫的視線,我無奈地找出手套和工具,蹲到那具被大火燒得麵目全非隻能辨出體形的屍體旁。


    死因確實是這場火,不過按照屍體被燒的傷痕來看,並非被火慢慢灼燒透體死亡,也非吸入濃煙窒息而死,而是在一瞬間……死亡時間就是在剛才,這點倒是沒有什麽疑問,死者也確實是綾子小姐——


    屋外,雨下得很大,伴隨著電閃雷鳴,看這情形,警察一時半會兒是到不了了,畢竟是在山裏啊……就算天亮,我們恐怕也很難能離開——


    坐在客廳中,我接過小蘭遞過來的奶茶,感激地朝她笑了笑。


    “死於一瞬間?”看過剛才我的驗屍報告,服部摸著下巴在客廳裏來回踱著步,“這麽說,是剛才的那一聲爆炸?”


    “難道是定時燃燒裝置?”柯南坐在我旁邊,一邊托著下巴思考著。


    “才不是,車庫裏根本沒有那種東西。”服部當即否定。


    “那麽凶手到底是怎麽點火的?”根本沒有多理會服部的回答,柯南自顧自地皺著眉思索。


    “我就是因為不知道才會……”忽然間噤了聲,服部睜大了眼瞪著我身旁的柯南,臉上又是驚又是疑。


    “可是綾子小姐又是為什麽會去車庫呢?”絲毫沒有發覺服部的異常,柯南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世界裏。


    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我低下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奶茶,遮掩了一下嘴角的笑意。


    柯南就是新一這件事情,我原本就不打算瞞著服部,我也知道,這件事根本瞞不住他。


    不過,眼睛再往前瞟了一眼,柳生臉上那淡然而妥定,仿佛看透一切卻又什麽也不點破的感覺,才是真正出乎我的意料的。


    好像……在之前那次美術館的殺人事件裏,他就已經有所察覺了吧?


    真是可怕呀——


    牆上掛鍾上的指針即將指向淩晨六點,一夜的驚嚇與恐慌,眾人臉上都已顯出了幾分的疲態,而我的雙眼更是已經不受控製開始合起。


    在我又一次差點把額頭磕上杯口時,服部終於忍不住一把移開了我麵前的杯子,然後皺眉低頭看我,“真困的話,就先睡一會兒吧?”


    “雖然現在最好還是不要一個人回房間,不過在桌上稍稍趴一會兒也沒關係吧?”胖胖的占卜師女士看著我熱心地提議道,順便關照了一下服部和柳生,“小姑娘看起來身體不太好啊!你們兩個小夥子可要多關心著點。”


    服部看了看我,又轉而看看坐在我旁邊也看著我的柯南,隨即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幾分奸詐的笑容,雙臂一伸,對我笑道,“小悠丫頭,要不要睡我這兒來?桌上可是很涼的。”


    哈?


    我疑惑地看向他,見他話是對著我說,目光卻不時地瞥向我旁邊的柯南。而柯南,正眉尖緊鎖地瞪著服部,滿臉的不爽。


    呃……


    莫非服部是在拿我當借口試探柯南?


    真是……


    我無語地看了目光對峙著的兩人,搖搖頭。而此時,小蘭和其他三個一起去廚房煮咖啡和食物的人都回來了,我上前幫著端東西,不再理會那兩個推理狂。


    而終於,經不住毛利大叔一直不斷地猜測,藤澤先生終於說出了自己房間門口曾夾著一張紙片的事情。


    “啊,我終於懂了!”拳頭敲擊在掌心的清脆聲響過後,毛利大叔恍然大悟。


    “喂,我說過了,主辦人確實死了!”服部皺著眉強調。


    “小鬼頭看到的怎麽算?!”毛利大叔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你說什麽?!”而終於被惹火了的服部少年忍不住了,“社會上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偵探,才會有這麽多的案子被卷入迷宮裏了!”


    “你真是沒禮貌!”


    這一聲,來源於分發完點心的小蘭,她雙手一插腰,氣勢滿滿地瞪著服部,“我爸爸每次都把案子解決得很漂亮,他還因為每次推理的時候都采取睡姿,人家才會稱呼他為‘睡夢中的小五郎’,對不對,爸爸?”


    “睡姿?”服部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隨即眼睛一亮,一把拉住小蘭拖到一邊說起什麽。


    歪著頭好笑地看著那邊,服部正拉著小蘭問著什麽,柯南高高豎起了耳朵躲在一旁偷聽,然後被服部一把拎了起來。


    見服部滿臉讓人發毛的笑容,和柯南又窘又急的表情,我心下發笑,困意早已消失不見。


    “還好嗎?”柳生平靜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注意力,我轉頭,就見他正看著我,麵露關切。


    笑著點點頭,我就看到他側了一下頭,似乎目光往服部他們那個方向掃了過去,然後又轉了回來。


    “這次的旅行,”他的唇角勾了勾,停頓了一下道,“很有趣。”


    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有一種,不二坐在我麵前的錯覺,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而就在這個時候,大廳裏的燈忽然間滅了,整個房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可惡,怎麽偏偏選在這個時候……”


    漆黑一片的屋子裏,忽然亮起了一點光,藤澤先生用打火機點起了火,映亮了小小的一個角落。


    打火機……?


    黑暗並沒有讓我的視力受到太大的阻礙,也就是因此,我清晰地看到了黑暗中那一閃而逝寒芒,和那張遍布陰冷和惡意的臉。


    ……是他?!


    我睜大了眼,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握著鑿冰器朝藤澤先生衝了過去。


    快點……快點閃開啊!


    心裏不住地呐喊,卻偏偏無法宣之於口,腳步朝前邁了幾步,卻怎麽也趕不上那人的速度。


    可惡……


    攥緊了雙手,我忽然間好痛恨自己的無力……如果可以喊出聲,就可以提醒……如果身體恢複到平常的狀態,我也能上前阻止——


    混蛋!


    等等!


    ……


    “啊!”


    “紜


    隨著一聲驚叫,隨即,黑暗中傳來了瓷器碎裂的聲音,下一刻,是窗玻璃被打破的聲音。


    當燈光重新亮起的時候,大廳內的情形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藤澤先生被服部和柯南兩人撲倒在地上,而手臂上的衣服有一道口子,露出裏麵並沒有受傷的手臂。一根鑿冰器丟在了一旁的地上,而在鑿冰器的旁邊,是一個被砸碎的杯子……


    乍一見到這情形,眾人的目光都帶著或多或少地驚異地望向了我,因為,那個杯子,就是之前我喝奶茶用的那個。


    垂著眼眸,我沒有理會別人的目光,低頭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


    還好,趕上了……


    不過,那個凶手——


    我抬頭,在已經回過神來紛紛要求出去追凶手的眾人中找到了那張我在黑暗中看到的臉,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服部反駁了毛利大叔關於凶手是主辦人的觀點,並以那張插滿玻璃碎片的椅子為證據,說明了凶手就在我們之中。


    而之後,所有人前往廚房去調查關於之前忽然停電的事情,雖然毛利大叔又提出了好幾個猜測假設,不過均被一一反駁了回來。


    看看服部再看看柯南,見兩人臉上都已經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神采,我支著胳膊趴在桌子上,笑意盈盈。


    直到柯南借口上廁所,服部愣了愣也跟了上去,然後下一秒,那個黑皮膚的少年卻一下子從門後邊轉回身,靠著門坐倒在地上。


    “你不用再勉強了,大叔!”


    “什麽?”


    “我就在剛才,已經知道真相了。”


    ……


    借著服部的聲音,柯南躲在門後,有條不紊地解開了整一起案件的真相,而說到證據時,那個聲音用著不倫不類的腔調說道,“綾子小姐昨天之所以會到你的房裏去,是為了和你確認測試題的答案,但是你那個時候卻不在房間裏,我想你那個時候也許就是在車庫裏,去調查主辦人死後僵硬的狀況了吧?”


    “這麽說綾子小姐看到的是……”


    “沒錯,就是他那張上麵根本沒有作答的測試卷……如果你還認為我胡說,那麽就把你的那張測試卷拿出來,現在就可以拿出來!”


    “另外,如果你覺得這個證據還不夠的話,我想,我還能找出一個人證,一個親眼目睹了你行凶整個過程的證人!”


    “人證?”小蘭驚訝地出聲。


    勾了勾嘴角,我瞥了一眼門後。


    “既然能在黑暗中準確地擊中凶器,我想,丫……小悠丫頭恐怕也能很清晰地看到那個凶手的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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