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南江的傾盆大雨相比,昆山的天卻是烈日當空,分外晴朗。江琴琴她們一下車,立即感覺到全身被一股熱氣包圍,在空調中收縮的毛孔受此刺激迅速舒張,香汗從舒張的毛孔裏不停地往外滲,很快就浸濕了她們的後背。


    孫麗用手扇著風,說:"琴姐,熱死了,受不了了,這昆山怎麽這麽熱啊。"


    "我們到站前攔輛的士吧。"


    江琴琴和孫麗從出站口來到馬路邊,一輛的士馬上開了過來。


    "小姐,去哪?"


    孫麗看著江琴琴,也問去哪。


    江琴琴說先上車,上了車再說。二人就上了車,一商量,說先去酒店。司機問去哪個酒店,江琴琴說哪家酒店離這近,條件又還不錯就去哪家。司機會意,說我帶你們去麗景灣酒店公寓吧。


    一聽這名就覺得不錯,江琴琴和孫麗說那就去麗景灣吧。


    到了麗景灣酒店公寓,發現這個酒店還真是沒得說,比南江大酒店要豪華許多,價格也還便宜,高級大床房前台現付價隻要488元,比南江大酒店的同類房還便宜50塊錢。


    陳逸飛和徐總都不知道江琴琴來昆山了,到了房間,江琴琴打算先把自己來昆山的事告訴了陳逸飛,剛要撥號,陳逸飛的電話打了進來。


    "江主任,今天在忙什麽啊?"


    江琴琴故作小聲地說道:"我在開會呢。"


    孫麗一聽江琴琴說在開會"撲哧"一下笑了,江琴琴瞪了她了一眼,孫麗馬上止了笑,玩電腦去了。


    陳逸飛說在開會啊,江主任怎麽開會開到昆山來了。江琴琴語塞,問陳逸飛怎麽知道她來昆山了。陳逸飛說你別忘了李副市長是我的同學,你過來了,他能不打個電話給我麽?也隻有你,跟鬼子進村似的,一聲不響就踏進昆山來了。


    江琴琴見陳逸飛已經知道,也就沒有再耍他,說她已經到昆山了,正在麗景灣酒店公寓的1820號房,隨行的還有一個大美女。江琴琴說完大美女這幾個字後朝孫麗撇撇嘴,孫麗氣暈了,過來掐江琴琴的脖子,兩人就這樣鬧著滾到了床上。


    陳逸飛還沒掛電話,江琴琴就按了免提,電話裏傳來陳逸飛的"喂喂"聲。


    "在聽呢。"江琴琴說。


    "你們兩個美女等著嗬,我馬上就飛車過來。"


    說來就來,半個小時不到,陳逸飛就來了,聊了一會兒,然後就帶著江琴琴和孫麗去吃午飯。吃完後大家都覺得有些飽,就坐在包廂裏休息,聊起了投資的事。江琴琴問陳逸飛有沒有到南江投資的計劃,陳逸飛說這事他正在考慮,如果確定投資的話,會帶團再到南江進行一次更為深入全麵的考察。江琴琴說別再考慮了,再考慮的話她這個主任的位子就坐不穩了。陳逸飛一聽這話,關切地問江琴琴這話是什麽意思,江琴琴就跟陳逸飛訴苦,說她是選美上任的,不少人對她的能力持有懷疑,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呢。上次他和徐總到南江考察的事在南江傳得很開,大家都等著她引進大項目呢,如果到頭來一個都沒引進,她的日子就難過了。


    孫麗也適時地在旁扇風點火,要陳逸飛快點決定下來。陳逸飛說不是還有徐總嗎?江琴琴說別提徐總了,他也總說要考慮考慮再考慮。


    "江主任,你也別太急,徐總對南江的印象怎麽樣我不是很清楚,不過他跟我說他還是蠻看好南江的,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實話。不管他作何打算,我個人還是很看好南江的。神仙居實為一個溶岩洞,但它被人們賦予了神化色彩,我們在想,是不是可以利用這一景點,在其周邊開發種植綠色果園,比如草莓、楊梅、水果玉米等,吸引遊人,再建一些富有鄉村特色的農家小院租住給度假的遊客,隻要策劃宣傳得好,前景還是不錯的。"


    江琴琴聽陳逸飛這麽一描繪,覺得更有戲了,陳逸飛能這麽說,說明他從南江回來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陳總,既然您看好南江,那就去我們那投資吧。剛才您說的這些,在南江都可以實現。而且,您漏掉了最重要的一點,神仙居附近的溫泉池。"


    "我當然記得那裏的溫泉,不過那裏溫泉有沒有開發的價值,沒有經過專家的評測我不敢妄斷,如果能開發利用,那當然最好了。但是,江主任,投資這麽一個項目,我們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給你答複的,我們需要時間考察、論證。"


    "唉……"聽陳逸飛這麽一說,江琴琴長長地歎了口氣,"看來我這個主任是當到頭了。"


    "江主任,你也別泄氣啊,我又沒說不投資,我隻是說需要時間考慮而已。再說徐總那邊也許決定好了到南江投資了呢,等下我們就去公司找他,勸他早下決心。"


    孫麗在一邊看著江琴琴和陳逸飛談投資的事,看著看著,她發現陳逸飛看江琴琴的眼神不對頭,插話道:"陳總,琴姐,你們別再談投資的事了,聽著我都犯困。"


    "不聊投資聊什麽?"江琴琴問道,"你別忘了,我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招商引資的事的。"


    孫麗說招商引資也不在一時啊,我們先換個話題聊一下。江琴琴說那你說聊什麽吧。孫麗說我們來聊聊愛情這個話題吧。


    江琴琴和陳逸飛不知道孫麗麗怎麽會突然扯到愛情這個話題上,都看著孫麗,等著她談所謂的愛情話題。


    "先問你們一道題,如果一個男孩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可他工作的地方跟女孩卻相隔千裏,你們說他是辭掉工作到女孩所在的城市另找工作更容易追到那女孩還是繼續留在原地展開攻勢更容易追到呢?"


    "你腦子進水了是吧,這麽簡單的問題也拿來問,當然是與女孩越近越多機會。"江琴琴說道。


    孫麗沒有評價江琴琴的答案,繼續問陳逸飛:"陳總,您說呢?"


    陳逸飛感覺到孫麗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故意出題難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江琴琴一點也沒覺察出陳逸飛有什麽異樣,說道:"看陳總風度翩翩,又事業有成,肯定身邊美女環繞,這樣的選擇題肯定不適合他來做哦。"


    "是這樣嗎,陳總?"


    孫麗的一句反問讓江琴琴聽出了弦外之音,這才明白過來孫麗出這題的真正用意,再聯想到上次陳逸飛問她是不是真有在國外的男朋友那件事,江琴琴的心跳馬上加快了,臉上也開始燥熱起來。


    "陳總,琴姐初涉官場,想幹出一番成績,您又這麽看好南江,為什麽就不能早點給琴姐一個肯定的答複呢?古人說君子有成人之美,您就成全了我琴姐吧。陳總如果沒有女朋友,到南江投資說不定能一舉兩得哦。我們琴姐還是單身呢,隻要您表現好,說不定會有機會哦。您在那邊有了項目,以後到南江的機會也就多了,有事沒事可以經常去麻煩一下我琴姐。她是招商辦主任,為你們客商服務那是她的職責,她不敢拒絕的,她要敢拒絕,領導就會讓她下崗。"


    陳逸飛不語,江琴琴狠狠地瞪了孫麗一眼,說:"臭丫頭亂說什麽呢,要你來昆山當我的助手,你倒在這做起媒來了。你不也沒男朋友嗎,幹嘛不向陳總自薦一下呢。"


    江琴琴的話,讓剛才還樂嗬嗬的孫麗也不好意思了,嘟嚷著道:"誰說我沒有男朋友啊,我們都打算結婚了。"


    江琴琴說你就在這給我編吧,男朋友姓甚名誰還不知道呢就嚷嚷結婚。


    陳逸飛任由江琴琴和孫麗瞎鬧,走出包廂,撥通了徐總的電話,跟徐總說江琴琴來昆山了。徐總聽了很迫切見到江琴琴的樣子,要陳逸飛馬上帶江琴琴過去,他在公司等著。


    和徐總見麵時,江琴琴注意到,徐總的眼睛不僅盯著她放光,也盯著孫麗放光。徐總好色的事上次來昆山時江琴琴就跟孫麗說過了,所以這次孫麗麵對徐總色眯眯地目光也表現得諾諾大方,沒有絲毫的不自在。


    這次,三人輪番做徐總的工作,要徐總早日把到南江投資的事確定下來。徐總顯得很狡滑,跟他們打起了太極。江琴琴料到徐總不會這麽輕易表態,便提出四人去陽澄湖水上風情園玩,一切費用由她個人掏腰包。陽澄湖水上風情園對於徐總來說並不新鮮,生在昆山,長在昆山的他對這個景點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幾乎每年都要帶客戶上那裏玩上幾次,去的次數多了,便沒了興趣。若是平時,誰叫他去陽澄湖水上風情園,他肯定搖頭。可這次邀請他的是兩位美女,想著兩位美女到了風情園換上泳裝,顯現出阿羅多姿的身材,跟他一起在水中歡遊暢泳,搏浪嘻水,那該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當即便答應下來。


    "陳總,您的意思呢?"江琴琴問陳逸飛。


    陳逸飛說道:"我當然雙手讚成了。"


    陽澄湖水上風情園陳逸飛也不陌生,算下來,也去過四五次了,就在半個月前,他還和幾個國外歸來的朋友去了那裏。雖說每次去風情園的變化不大,但每次去玩的感受都是不一樣的。陪客戶去玩,重在一個"陪"字,一心想著怎麽樣讓客戶玩得開心,自己玩的興致也就大減,基本沒什麽樂子。跟朋友去玩,重在一個"樂"字,都是年輕人,熟悉人,無約束,不拘謹,什麽開心玩什麽,想怎麽玩就怎麽玩,非常的盡興。今天跟江琴琴去玩,想必也會有番很不一樣的感受吧。


    總之,陳逸飛非常地期待。


    四個人,兩輛車,徐總一輛,陳逸飛一輛,江琴琴坐了陳逸飛的車,孫麗在江琴琴的安排下坐了徐總的車。江琴琴這樣安排,是希望孫麗能夠繼續當好說客這一角色,把徐總拿下來。


    八月的陽澄湖水上風情園,雖不是旅遊的黃金季節,但仍是遊人如織,可見陽澄湖水上風情園的魅力有多大。


    江琴琴和孫麗都換上了剛買的比基尼泳衣,把性感的身材顯露無遺,看得一旁的徐總和陳逸飛瞪目結舌。


    陳逸飛年輕、帥氣,身材也很適中,換上泳褲之後,反而比穿著西裝多了幾份陽光之氣,那個徐總就沒這麽好了,平時西裝革履還有些成功人士的富態之相,可一但脫了那層皮,露出來的就是一堆肥肉,大腹便便的讓江琴琴和孫麗看著都有些惡心。


    八月份還很熱,還是非常適合遊泳的,江琴琴他們換了行裝就紛紛跑下水去一試清涼。徐總呢,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遊來遊去也遊不出江琴琴身邊的五米遠,江琴琴遊,他也跟著遊,江琴琴快,他也快,江琴琴慢,他也跟著慢,江琴琴停下歇息,他馬上遊到江琴琴身邊跟她搭話。


    徐總對江琴琴纏著不放,陳逸飛也就不好跟著,遊了那麽一會兒後,幹脆不遊了,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曬太陽。


    江琴琴看出了陳逸飛的不快,招呼孫麗陪徐總比遊泳,自己過去陪陳逸飛聊天。


    先聊水上風情園,再聊起南江的神仙居。


    "陳總,現在旅遊都打綠色牌,農家牌,就連泡溫泉現在也流行在單家獨戶的農家小院裏一家三口地泡,神仙居如果搞農家生態旅遊開發,市場前景應該是非常不錯的。您是昆山人,有蘇商的精明頭腦,又手握許多江蘇的客戶資源,開發神仙居,想不成功都難嗬。"


    "我盡快給你一個答複吧,隻是,江主任,如果我去南江投資了,你有沒有興趣到我的公司裏上班?"


    "到您的公司上班?昆山的公司還是南江的公司?"


    "當然是南江的公司了。當然了,如果你願意的話,到昆山來更好。"


    江琴琴覺得奇怪,陳逸飛怎麽會有聘請她的想法呢。


    "江主任,我覺得,官場是非常不適合女人涉足的,官場是男人的世界,是男人的地盤,是男人的戰場,而女人涉足其中,所受的壓力和誘惑比男人要多得多,這也就是為什麽有人說-做女人難,做官場女人更難-的道理。你的才識非常適合去管理一個公司,可是如果呆在官場,目前你身上的很多珍貴的東西會漸漸地被其它東西所代替,而這種代替,很可能會讓你迷失自我。"


    "陳總說得對,官場確實是男人的世界,是男人的地盤,也是男人互相廝殺的戰場。可我不一樣,從嚴格意義上講,我並不算是官場的人,我隻是一個招聘的幹部,合同一年一簽,我不會被提拔,也不會被降職,因此,我根本沒有必要為了某種利益改變自己甚至丟失自己。我參加選美招聘的動機很簡單,留在南江,遂了父母的心願。有幸當了這個主任後,我的目標也很簡單,引進幾個項目,這既是為南江的經濟發展作點貢獻,也是對自己能力的一個證明。所以,我永遠不會迷失自我。"


    江琴琴說話的時候,陳逸飛一直沒有插話,仔細的聆聽著,等江琴琴說完了,他才說道:"可江主任忽略了一個問題,你雖是招聘幹部,但若你招商引資工作做得好,領導就會想方設法把你轉為在編的公務員,他們可以組織一次幹部選拔考試,通過這種形式讓你正式跨入國家公務員的門檻,從而讓你變成一個實實在在的官場中人。你知道的,戰場會讓人變得血腥、冷酷,而這種轉變,是悄然進行的,讓你自己都覺察不出。"


    關於轉編的問題,有好幾個人跟她分析過。江琴琴也想過這個問題,若能成為正式的公務員,她倒是求之不得。現在國家公務員這職業挺吃香的,很多大學畢生擠破腦袋都想考上。


    "陳總,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覺得當這個主任太累了,或者覺得自己不適合呆在官場了,我會考慮到您公司的。隻不過,前提是您要快點決定到南江投資啊。您到南江辦公司了,說不定我會突然改變主意跳到您那去的。"


    徐總和孫麗也遊夠了,也過來和江琴琴他們聊天。


    江琴琴掛念著益達公司整改的事,想讓徐總幫她把華總、溫總他們約出來,跟他們取取經,順便說服他們到南江投資。江琴琴記得華總是一家紙業公司的老總,在企業治汙方麵肯定有許多的經驗值得學習借鑒。益達整改的事,市裏急,她也急,就連楊光光也開始急了,說致歉公告已經貼出去了,如果到時兌現不了,那他的企業就徹底完了。那天跟楊光光談過之後的幾天裏,江琴琴給他弄了幾個方案,都被楊光光否定了,說成本太高。今天在來昆山路上,楊光光還給她打來電話,說要她無論如何幫他想想辦法,讓企業早點整改完畢好開工生產,這樣耗下去,他可是耗不了多久了。


    江琴琴問徐總能不能把華總他們約出來晚上一起吃頓飯。徐總非常爽快地答應了江琴琴,說他一定把他們叫來,跟上次一樣,大家喝個痛快。


    "那就先謝謝徐總了。"


    "先別忙著謝我,你的這位美女助手到時也要喝酒哦,而且喝的不能比你少。江小姐別到時說我們欺負她嗬。"


    助手?陳逸飛看看孫麗,笑了,說道:"徐總,你就放心吧,都說強將手下無弱兵,江主任的助手肯定是青出於藍勝於藍的。"


    孫麗不幹了,說道:"陳總別亂說,我可不會喝酒,不信你問我琴姐。"


    沒等陳逸飛問,江琴琴就接過話,說:"麗麗,你就別謙虛了,徐總他們喜歡喝,我們就陪他們喝個痛快。"看著孫麗故作生氣的表情,江琴琴心裏樂開了花:誰叫你這丫頭剛才跟陳總亂說話呢,這下我也好好整整你。


    如果孫麗真的是滴酒不沾,江琴琴自然不會這樣整她的,江琴琴敢整她,是因為她太了解孫麗的酒量了。


    離開遊泳中心後,江琴琴和孫麗又陪徐總陳逸飛去玩了一些別的有趣項目,玩著玩著就到黃昏了。徐總問江琴琴是回市裏吃飯還是就在風情園吃,定好了他好打電話叫華總他們過來。江琴琴征求了陳逸飛的意見,決定就在風情園吃。陳逸飛說水上風情園隻是陽澄湖度假區的多個景點之一,今天就在風情園住下,方便明天去別的景點玩,比如垂釣中心、彩彈射擊中心等等,這些地方都是很有趣的。


    到了6點來鍾,溫總、華總、王總、陳總陸陸續續都到了,每個人見了江琴琴都說了同樣的一句話,那就是為上次沒能隨徐總一起去南江考察感到抱歉,說他們並不是食言,而是公司確實有事走不開。江琴琴說她從來沒有為這事責怪過他們,作為一個商人,事務繁忙她非常理解,並再次邀請他們有時間時即便不打算到南江投資也到南江去走走看看。


    入了席,江琴琴見桌上隻擺了三瓶酒,又叫服務員加了兩瓶,說今晚她作東,請大家務必暢懷痛飲,不醉不歸。


    孫麗悄悄對江琴琴你瘋了,拿這麽多酒。江琴琴笑了笑,說道:"上次我都沒喝醉,今天有你在場,我更不怕。"


    在給華總敬酒的時候,江琴琴把益達的事撿重點跟他說了,她沒說是南江的企業,隻說是幫一個辦企業的朋友打聽看看。華總說這事好辦,他的也是紙業公司,治汙這方麵他最有經驗了,明天就帶她去公司看看。


    這次有孫麗幫著應付,江琴琴喝的反而比上次要少,不過華總他們都是高興而來,盡興而歸。


    江琴琴開了三間房,她和孫麗一間,陳逸飛和徐總一人一間。開好房後,江琴琴怕徐總纏著她不放,說頭暈想早點休息,可徐總偏不樂意,說四人正好可以打麻將,打幾圈麻將還能醒醒酒。


    江琴琴沒心思打,硬著頭皮上陣,輸了兩千多塊,這還虧陳逸飛幫了忙,沒讓她輸得更多。孫麗手氣還不錯,小賺了一千多。


    散場的時候已經是12點,江琴琴和孫麗回房先後衝了澡就躺在床上說話。


    "麗麗,今天中午你跟陳總真不該說那些話的,你這樣一說,讓陳總怎麽想。"就因為孫麗的那句話,整整一個下午她麵對陳逸飛都覺得別扭。


    "你啊你,說你笨你不承認,我這是給他放的一個煙霧,利用陳總對你的愛慕之情把項目簽了到南江來投資。至於你會不會接受他,能不能走到一起,那就是你的事了。"


    江琴琴覺得一個男人為了追求一個女人而去投資的可能性極低,天下還沒有這樣癡情的男人。孫麗則不這樣認為,她覺得陳逸飛對南江本身就很有興趣,隻是在猶豫。如果再給他多加上一條到南江投資的理由,他到南江投資的機率就大得多。投資南江,一石二鳥,他能不動心麽?


    "可如果他真的為了這加上去的一條理由投資南江了,而我卻沒有接受他,我會覺得有愧於他的。"


    "你又沒承諾他什麽,你隻是給了他一個有可能發生的虛無漂渺的希望而已,有什麽愧對他的?你這是婦仁之仁,官場中的大忌。我問你,假設市裏準備在你們辦公室提拔一個人,你和你的一個最好的朋友都屬這次的考評對象,那麽,組織部到你們辦公室開展民主測評的時候,你是選自己呢還是選你那個最好的朋友?"


    "當然是選我那朋友。"


    "錯,大錯特錯。任何一個人都會選自己,你那個朋友也一樣。你知道嗎?你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不跟你說了,我困了,先睡。"


    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事實真是這樣嗎?在孫麗睡去的兩個多小時裏,江琴琴一直在想著孫麗說的這句話。


    早上起來剛洗好臉,還沒來得及整理容妝,門就被一個送花女敲開了。一大束的玫瑰紅得讓江琴琴眼暈。


    花是徐總送的,送花女說是昨晚預訂好的,讓今天早上9點前送過來。


    捧著一大束的玫瑰進房,恰巧孫麗從衛生間出來,看到江琴琴手捧一大束玫瑰,羨慕得不得了。


    江琴琴把花扔給孫麗,說,喜歡就拿去吧。孫麗把花還給江琴琴,說:"這花又不是送我的。讓我猜猜,是不是陳總昨天經我指點向你發起了進攻,特地送給你的啊?"


    "是徐總送的。"


    孫麗就壞壞地笑了,說:"別管人怎麽樣,花還是挺漂亮的,打個電話感謝一下人家的花吧。"


    江琴琴就給徐總打了電話,說花已經收到了,非常感謝。


    四人吃過早點後,孫麗留下來繼續陪徐總在度假區玩,江琴琴和陳逸飛去了華總的公司。


    參觀完華總的公司後,江琴琴又向華總索要了防汙治汙方麵的相關資料,然後謝絕了華總吃中午飯的挽留,和陳逸飛趕回了度假區。


    下午孫麗嚷著要去周莊,孫麗隻好故地重遊了。徐總沒有去,他說他在公司等他們回來,晚上設宴好好招待他們。


    少了徐總在身邊,江琴琴也少了許多尷尬,和孫麗、陳逸飛在周莊玩得很開心,拍了許多照片,有單人的,有三人合影的,也有和孫麗、和陳逸飛的雙人合影。


    離開周莊的時候,陳逸飛告訴江琴琴,他已經打算在八月中旬再去一趟南江,重點考察神仙居的旅遊資源,具體日期他會另行通知她的。這對江琴琴可真是個好消息,這次昆山之行,不僅為益達的整改找到了解決方案,還說服了陳逸飛再赴南江考察。陳逸飛的這個決定,意味著他在南江投資的可能性更大了。


    陳逸飛做這個決定,是不是與孫麗釋放的那個煙霧有關,江琴琴不敢往深裏想,越想她就越會害怕。


    當天晚上,江琴琴再次陪徐總喝了不少的酒,喝完酒去ktv唱歌唱到12點多才回酒店。次日一大早,就和孫麗起程回南江了。


    到南江時已是中午一點多,江琴琴和孫麗隨便買了點東西吃,然後就分了手,孫麗去逛街,她去招商辦上班。


    陳莉、羅小亮他們一上班看到江琴琴坐在辦公室,都很高興,心想江琴琴這麽快就回來了肯定把事辦成了,都圍過來問這問那,當從江琴琴口中得知陳逸飛要再次來南江考察時,一致認為陳逸飛肯定會到南江投資的,都誇江琴琴這次昆山之行可謂是碩果累累,值得慶賀。


    到了三點,江琴琴還不見危高強來上班,就問羅小亮怎麽回事。羅小亮看著孫豔芳陳莉他們,欲言又止。


    "他是不是有什麽事出去了?我這不剛回來麽,有些事想跟他說一下。你們去忙你們的吧,我等回來。"江琴琴說。


    "恐怕他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的。"孫豔芳說道。


    "不回來?"江琴琴問。


    "危主任去新都市去了。"羅小亮說。


    危高強跑去新都幹什麽?是公事還是私事?江琴琴不好再問,再問下去,別人會覺得她太那個了,一個主任,有必要對一個副主任管得那麽嚴麽。


    江琴琴沒問,不過,還是有人跟她說了,這個人就是陳莉,她趁辦辦室隻有兩個人的時候,悄悄跟江琴琴說危高強開車和幾個朋友到新都市玩去了,臨走時交待他們有事打他電話,如果是江琴琴回來了,更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江琴琴聽了很不舒服,這人怎麽這樣,上班時間不在辦公室跑去新都玩,這也太不像話了,便決定給危高強打個電話看他怎麽說。


    "危主任,這幾天您受累了,我聽陳莉他們說您又是開會又是陪上級領導,辛苦您了。現在也還在忙吧?"


    危高強這個時候正在喝酒,喝得還挺高興,看到江琴琴來電趕緊把酒杯放下到外麵接。"嗯,你走後事情是挺多的,今天好點,沒什麽事,我現在正在辦公室呢。"


    危高強睜著眼睛說瞎話,江琴琴心裏更不舒服了,卻也不發作,說道:"我今天會回南江,等到了我給您打電話吧。"


    危高強說好。掛完電話,又回包廂喝酒去了。


    江琴琴調整了下情緒,去政府辦找到孫秘書,說她剛從昆山回來,想跟李副市長匯報一下工作。沒想到李副市長不在,據孫秘書說李副市長這幾天感冒了,去了醫院。不過很快就會回來,要江琴琴稍等一下。等了有半個多小時,李副市長回來了。


    在匯報工作之前,江琴琴先是詢問了一下李副市長的病情,要李副市長別隻顧了工作,忽視了身體,要多注意休息,然後就跟李副市長做了匯報。李副市長對江琴琴這次去昆山取得的成績很滿意,並要江琴琴放心,陳逸飛那裏他會再去說說的,隻要陳逸飛再來南江考察,他就有信心讓陳逸飛到南江投資。益達整改的事,李副市長希望江琴琴能夠抓緊時間和楊光光參照這次從華總那帶回來的方案,結合益達實際也拿出個具體的整改方案報市相關部門,這樣上對省委省政府、下對南江百姓都能有個交待。


    李副市長沒有跟江琴琴聊多長時間,下午四點他還要參加全省的一個電視電話會。江琴琴跟他一起下的樓。在電梯裏,李副市長當著市政府辦幾個領導的麵表揚了江琴琴,這讓江琴琴既高興又覺得很不好意思。


    告別李副市長,江琴琴找到楊光光,把從華總那帶回來的資料交給他,同時,轉告了李副市長的意思。楊光光看完資料後,覺得江琴琴帶回來的資料非常的有借鑒意義,為表對江琴琴的感謝之情,提出請江琴琴吃晚飯,江琴琴說吃飯就請了,早點把方案拿出來對公司進行整改就是對她最好的回報。


    "江主任,你為益達整改的事花了這麽多的心思和時間,連飯都不吃一頓我的說不過去吧?"


    "今天就不吃了,我還有別的事情,下次吧,等你把方案製定好後我們再一起吃。"


    得知江琴琴今天沒開車,楊光光執意要送送她。原本呢,江琴琴是打算先回家的,因為家離南江賓館近一些。現在楊光光開車送她,她就打算先去市政府,順便等等危高強。


    江琴琴是在市府的停車場下車的,剛要跟楊光光揮手告別,一輛市府的車迎麵開了過來,停在楊光光車的前麵。江琴琴一看車牌號,印象中記得這好像是副市長林國立的車,正想想著,車門開了,下來的真是林國立副市長。


    楊光光沒下車,跟林國立打了個招呼就走了。江琴琴覺得奇怪,林跟楊不是很熟麽,怎麽看起來二人的關係好像很淡漠一樣。


    林國立過去跟楊光光的私交確實不錯同,可自從益達被關停後,林國立在處理益達的事上不僅不夠積極,有時還會端起副市長的架子訓斥楊光光,這讓楊光光很不舒服。而林國立呢,認為益達公司出了事又不接受省市的整改意見,給他丟了臉,讓他在領導那裏抬不起頭來。二人互相埋怨,關係就漸漸淡了。


    "林市長好。"


    "是小江啊,你不是去昆山了麽,什麽時候回來的?"林國立問道。


    江琴琴說她上午剛回來。


    "小江,剛回來就為益達整改的事忙上了,你可真是個好幹部,怪不得劉書記常常誇你呢。小江,跟我說說,招商引資的事怎麽樣了?"


    江琴琴這是第一次跟林國立交談,不太清楚對方的品性,說話就很謹慎,說徐總和陳總二人都還沒定下來,要過段時間才會答複她。


    林國立說了一番要江琴琴不要泄氣的話後,轉而問起了益達整改的事,聽到江琴琴說這幾天楊光光就要拿出方案時,林國立說道:"小江啊,楊總跟我是朋友,他這人我最熟悉,他說的話你不能全信,有些時候他答應的到時不見得會兌現,你要盯緊了,別到時過了十天半個月方案還沒拿出來,到時我們可就不好向省裏交差了。你是這事的第一負責人,益達的事如果沒處理好,到時你也會受到影響的。好了,下班了,我也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林國立走後,江琴琴還站在停車場細細嚼著林國立走前說的那番話,總覺得話裏邊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就是不明白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江琴琴到辦公室等了危高強二十分鍾,不見危高強人影也沒接到他的電話就沒再等,回家陪孫麗去了。


    吃晚飯的時候,孫麗說江琴琴敬業過度,剛從昆山回來不休息一下就去忙這忙那,太不值得了,很少有人會這麽拚命的。江琴琴的父母也覺得孫麗說得很對,要江琴琴注意一下,不要給同事留下老黃牛這樣的印象,這樣隻會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忙。


    老實人吃虧的道理江琴琴當然懂,益達的事交由她處理就是個典型的例子。那些唆使領導的人就是看江琴琴初涉官場,凡事不敢說"不"的新人特點,讓江琴琴吃啞巴虧的。這些江琴琴比誰都明白,但問題是,無論是招商引資還是益達整改,都是她手頭急需解決越早解決對她的處境越有利的事情,她能不心急火燎地上緊麽?聯想到自己出差回來為了工作休息都顧不上,危高強卻在上班時間跑到新都去玩,江琴琴覺得憋屈,忍不住又打了個電話給危高強,問他在哪裏。危高強說他現在在回來的路上,晚些時候會再跟她聯係。他心裏很不爽,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了,卻不能在新都吃飯,而要急匆匆地開車趕回南江。


    危高強心裏不爽的,還有跟危高強一起去的幾個朋友,都不明白危高強幹嘛不在新都吃了飯再走,問危高強呢,他隻說有急事,可要再問,他就什麽也不說了。


    危高強中午喝了很多酒,覺得有些頭暈新都的朋友就給他開了間房休息,打算睡上一覺就回南江,可這一覺睡了三個多鍾頭,醒來時天都快黑了。一看手機,有三個未接電話,一個孫豔芳的,二個張誌成的。


    心想糟了,肯定是江琴琴回來了,一問孫豔芳,還真是這樣。危高強又回了電話給張誌成,張誌成說你小子搞什麽鬼,電話也不接。危高強說中午喝了點酒,睡了一覺,問張誌成打電話給他有什麽事。張誌成說中午他看到了江琴琴,想跟他說一下江琴琴從昆山回來了,好讓他早點從新都趕回來。


    危高強一拍腦袋,後悔中午貪杯誤了事,忙把其他還在睡的朋友也都叫醒,也沒來得及跟新都那邊的朋友打招呼就上路了。他這麽急著趕回南江,倒不是他怕江琴琴,隻是今天自己做的事實在是混帳了一些,有些心虛。


    到了南江,危高強非常抱歉地讓一同回來的朋友都下了車,要他們打車回去,然後把車子直接開到江琴琴樓下還車。


    "江主任,今天我去新都……"危高強想解釋一下,卻被江琴琴打斷了:"危主任,這事我都知道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以後如果有事要出去,寫張請假條就好了,這樣也省得別人說我們辦公室製訂的請銷假製度是個擺設。"


    危高強說是是是,把鑰匙還給江琴琴就打了輛車回了家。


    "林豔,還有剩菜剩飯沒有?有的話給我熱一下。"這是危高強回到家後跟林豔說的第一句話。


    林豔正在收拾碗筷,說:"沒了,我知道你不回來吃晚飯,晚上也就吃了點中午的剩菜剩飯,全吃光了。怎麽,你在新都晚飯都沒吃就回來了,你新都的朋友也太摳了。"


    危高強把沒吃晚飯的事跟林豔一說,林豔不高興了,說道:"你也太沒用了,你去了趟新都有什麽怕的,跟江琴琴實話實話她能吃了你,虧你也在官場混了這麽多年。這下倒好,既沒討好江琴琴,又得罪了好朋友,還餓了肚皮,劃得來麽?"


    "我也不是怕她,隻是覺得今天這事自己做得實在太離譜了,追究起來這可是脫崗。"


    林豔指著危高強的鼻子說你啊你,真是沒得救了,你上班時間去趟新都有什麽離譜的,現在哪個辦公室上班時間主任副主任天天8小時在崗的,還不都是這個茶館那個咖啡廳裏坐著,要不就去釣魚去了。都說當官越當膽越大,你倒好,越當膽越小。我看這事就是江琴琴太陰險,明明到南江了,偏偏說還沒到來試探你會不會跟她說實話。要換作是我,今天就不還車給她,看她能怎麽樣。


    "你不是要我先跟她搞好關係麽?"


    "我要你跟她搞好關係,但沒要你這麽怕她。我看啊,江琴琴是徹底把你給看透了,你原先做的那些事她肯定也知道了,隻是嘴上不說而已。依我看啊,你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了,得主動出擊。益達整改和招商引資的事你明天問問江琴琴有什麽進展沒有,這兩件事,可不能讓她這麽容易就辦妥了,我們得想個辦法給她製造點麻煩。這兩件事隻要被江琴琴辦成一件,她在市裏的地位就會大幅度提高,到那時再想給她添點麻煩可就難了。"


    危高強經林豔這麽一說,也覺得江琴琴今天套他話的行為太陰險,正如林豔所說,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想個行之有效的辦法給江琴琴製造點麻煩,可如果在這兩件事上給江琴琴製造麻煩,危高強和林豔都還沒想好。


    "高強,先別想這事了,去泡碗方便麵吧,我記得好像還有一桶。"


    危高強走到廚房,還真找到了一桶康師傅。危高強拿著桶麵去客廳倒開水,林豔又說話了:"高強,要不別吃方便麵了,我去樓下給你買個套餐。"


    樓下快餐店的中式套餐最便宜的都要20塊錢一份。那個快餐店開了三年了,危高強隻在那買過一次套餐。因為貴,回到家還被林豔罵了一頓呢,說他糟蹋錢。


    "沒事,我就吃泡麵吧,套餐太貴了,"危高強指著茶幾上的蘋果,說,"等下餓了的話我再吃兩個蘋果就好了。"


    "別,這樣太不營養了,對你的身體不好。淩峰不是叮囑你要注意營養麽。你還在服藥期呢,還是吃些營養的好。我現在就下樓給你買去。"


    危高強指著已經開封的方便麵說:"那這個怎麽辦?"


    林豔說留著等下看電視餓了作點心吃,說完就下樓買套餐去了。


    二十分鍾後,林豔拎著套餐回來了。"快吃吧。"


    吃著香噴可口的套餐,危高強的心情變好了許多。


    "林豔,要不你也來吃點,味道挺不錯的。"


    林豔說你就假惺惺地美吧,我要不是看在你在服藥的份上才不會給你買呢。


    危高強沒答話,夾了塊糖醋排骨放到林豔嘴裏,說你就嚐一塊吧,省得事後又說我吃獨食。


    林豔也就作出一副幸福的表情,把糖醋排骨吃了,說她洗澡睡覺了,要危高強吃完後也早點洗澡睡覺。


    自從危高強去找專家看病以後,危高強和林豔就睡得比以往更早了,夫妻生活也比過去頻繁了許多,這一切的變化都隻有一個目的,期待能早日懷上個孩子,好為這個家庭增添點人氣。


    怎麽樣阻止項目的引進和益達的整改,成了危高強這幾天來日思夜想的一個問題。這兩件事,既要從中做手腳,又要讓人察覺不到是他做的,難度非常的大。為了這事,危高強頭都快想裂了。


    益達整改的事危高強叫林豔幫他盯著,林豔是環保局辦公室主任,益達有什麽動靜比他更容易掌握。招商引資這一塊,危高強更是密切關注著,在辦公室沒什麽事時都會旁敲測擊地跟江琴琴打聽點情況,江琴琴接電話時,他都會豎起耳朵看能不能聽出個子醜寅卯來。


    經過夫妻二人幾天的共同觀察,危高強沒有發現這兩件對他還是對江琴琴都至關重要的事有什麽蛛絲馬跡,也就稍微寬心了一些。這天他下班回到家中,發現門口多了兩雙皮鞋,一男一女,心想家裏肯定來客人了,探頭往客廳看了看,沒看到人,隻有林豔一人在廚房忙著炒菜。


    "林豔,家裏來客人了?"


    "嗯,小勇帶著他女朋友來了。"林勇是林豔的弟弟。林豔和危高強都叫他小勇。


    "那人呢?"


    "在你書房玩電腦呢,一來就鑽你書房了。"


    危高強走進書房的時候,他們在玩遊戲沒有注意到他。


    "小勇,帶了女朋友來也不跟姐夫介紹一下啊。"


    林勇這才注意到危高強,對女朋友說小香別玩了,來跟我姐夫打個招呼,就把小香拉到危高強麵前進行介紹。


    "小勇,你小子不錯啊,在酒店當個保安,把服務員給泡到了。怎麽樣,那工作還不錯吧?"


    林勇在新都的一家酒店當保安,一個月有一千多塊錢,活不累,比起那些跟林勇一起出來的老鄉,林勇算是混得不錯的。不過,林勇還是覺得不滿足,他想到南江上班,這樣離家離姐家都近一些。


    "姐夫,你想辦法幫我換個工作吧,換到南江來。


    危高強說你在新都不是幹得好好的嗎?為什麽要換啊?林勇說在新都沒有親戚朋友,施展不開拳腳,不像在南江,有姐姐、姐夫罩著,有什麽事也有個說情的人,更重要的還可以時常到姐夫家來蹭飯吃。


    林勇的話讓林豔笑了起來,說你啊你,都要娶媳婦的人了還想著蹭飯,不會回家吃媳婦做的啊。


    危高強覺得林勇說的話有些奇怪,一個保安,有什麽需要施展拳腳的,莫非這個林勇也像網上報道的一些保安一樣,敲詐勒索,拷人打人無所不為?危高強不敢往深處想,就問林勇:"你跟我說說,你想怎麽施展拳腳啊?"


    林勇說他原以為當保安很威風,可在新都幹了一年多,一點威風的感覺都沒找著,還盡受氣,覺得窩囊。


    危高強說我還覺得窩囊呢,當了那麽長時間的副主任,總也轉不了正,還要受一個比他小10歲的女主任指揮,連個車也沒有,你那點小事跟我比起來算得了什麽。你先別想著換工作,這事我給你惦記著,有合適的工作我給你打電話。然後又歎氣說如果自己當了主任,給林勇安排個工作可就簡單多了。


    "好,謝謝姐夫了。姐夫,給我留意的時候,你也給小香留意一下吧,你總不能讓我們這麽年輕就兩地分居吧,那我可受不了,小香也受不了。"


    小香臉一紅,踹了林勇一腳:"去你的!"


    林勇裝作很疼的樣子,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小香馬上蹲下去,摸了摸剛踹的地方,問林勇疼不疼。


    "喲,倆人還挺親熱的。先別親熱了,吃完飯回房親熱去。"林豔端著菜走出廚房正好看到這一幕。


    危高強拿起筷子夾了片茄子嚐了嚐,說:"他們這個年紀啊,親熱起來哪裏還會記得吃飯哦。"


    "姐夫別說我,你跟我姐也不是老頭老太太,都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看你們正當年呢。"林勇話剛說完,覺得自己不該說這話,朝瞪著他的小香吐了吐舌頭。


    林豔正在盛飯,聽了林勇的話後想起了這段時間和危高強早睡晚起,頻繁地過夫妻生活,就在昨天,林豔興致好,半夜還把危高強弄醒來了個梅開二度呢。想到這,林豔看了看危高強,也臉紅起來。


    林豔今天做了很多菜來招呼弟弟和未來的弟媳。吃著飯,品著湯,說著話,說著說著,危高強又把話題扯到了益達整改和江琴琴昆山招商這件事上,說得危高強是吃飯飯不香,吃菜菜無味,唉聲歎氣,"想不到我步入官場多年,到頭來卻要看一個小女孩的臉色。"


    林勇沒想到姐夫也會有這樣的煩惱,鄉親們都知道他姐夫在市政府上班,是個出門就有專車的大領導。每次跟他姐回趟老家,鄰裏的鄉親都要圍著他姐夫的小車議論一番,而每次隨車帶去的一箱箱水果,更是讒得那些小孩子直流口水。在鄉下,很少有人買水果會整箱整箱買,即便要吃,也是稱上那麽幾個,比如家裏有三口人,就稱三個,多一個也不舍得。林勇爸媽覺得特有麵子,拆箱蘋果,給每個小孩子分上一個,那些小孩子就歡呼雀躍地回家去了。林勇對這些倒沒多大興趣,水果多吃了幾次也就厭了,唯一不厭的,是姐夫開回來的小車,每次車子一停好,等大家都圍過來用豔羨的目光看著車子的時候,他就打開車門,跑到駕駛室裏按喇叭。第一次看到姐夫開車子回來,他還以為這是姐夫的專車呢,問了姐夫才知道車子是主任坐的,他隻是借來用用而已。前段時間危高強經常開車去新都看他,他才知道姐夫要升官了,馬上就能有自己的專車呢,哪料事與願違,還是個副主任,把他想跟姐夫借車開開的願望也落了空。


    "姐夫,你也別泄氣,她這樣選美上去的,如果做不出成績,位子自然不保,到時主任還是你的。"林勇說。


    林豔給林勇舀了勺湯,說:"小勇你是不知道,原先你姐夫也是這樣認為,可現在江琴琴深得領導的看重啊,益達整改這麽麻煩的事經她這麽一弄,也馬上就理順了,聽說這幾天方案可能就要出來了。還有招商引資也是,她去一趟昆山,就引來兩個客商前來考察,前幾天又去了一次,不知道項目的事談得怎麽樣呢,要是被她引進一個項目,你姐夫就別指望當主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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