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斐連忙叮囑獨孤流雲:“沒問的話,就暫時先別問了,等我傷好了,我陪著你過去,然後你再問。”


    “為何?”獨孤流雲表示不解。


    周慕斐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想親耳聽八卦,所以理直氣壯地順口胡掰道:“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啊。雖然你現在的劍法可能已經高出了你師父那麽一點點兒,但是這裏畢竟是他的地盤,我們還是萬事小心為妙。”


    獨孤流雲不以為然地搖頭道:“慕斐,你多想了。師父為人素來光明磊落,他是不會使陰謀詭計害人的。而且,如果他想害我,先前你受傷的時候他有的是機會動手,根本用不著等到以後。”


    好吧,這話的確很有道理。可是……


    “就算是這樣,你還是不能一個人去問,”周慕斐道:“等過幾天我傷好了咱們一起去問。”


    獨孤流雲:“……為何?”


    周慕斐見他還真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頓覺十分不爽:好歹我也剛替你擋了刀子,你就不能體貼點別用十萬個為什麽來煩我啊?


    於是周慕斐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地道:“你怎麽那麽多為什麽啊,我說了一起去問就一起去問,不許反駁更不許問為什麽,不然我要生氣了!”


    獨孤流雲:“……好吧,我聽你的。”


    這還差不多。


    見他終於答應下來,周慕斐的心情就好了許多。


    然後他就開始犯困了。


    大概是因為失血過多需要休養,所以他累得特別快,於是周慕斐對獨孤流雲道:“我困了,先睡會兒。”說完兩眼一閉,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獨孤流雲給他號了脈,見脈象平穩,知道傷勢在藥效下恢複良好,也就安心下來。


    不久後唐叔奉季淩軒之命過來查看周慕斐的情形,見他沒什麽大礙,就放心地回去複命了。


    獨孤流雲有心找師父問問被他隱瞞的當年舊事,但想到周慕斐的叮囑,還是強忍住沒去。


    好在周慕斐受的劍傷未在要害處,傷勢並不重,又有封劍山莊的療傷聖藥加上大夫開的湯藥內外療養,七八日後傷勢就好了大半,不僅可以下床自由走動,而且還能自由變身了。


    於是覺得自己傷已經好了的周慕斐便開始慫恿獨孤流雲,讓他帶著自己去找季淩軒詢問當年滅門慘案背後的故事。


    “可是,”獨孤流雲遲疑道:“你的傷勢尚未痊愈,現在去合適嗎?”


    “有什麽不合適啊,”周慕斐滿不在乎地擺擺手:“不是你自己說的,你師父不會加害於你的嘛。快走快走,現在就去。”


    獨孤流雲:“……”


    於是,在周慕斐的催促下,獨孤流雲隻好帶著他往季淩軒的房間走去。


    因為怕自己跟著獨孤流雲,季淩軒會因為有外人在場而有所顧忌,周慕斐還特意變身成大雕,打算待會兒就躲在外麵的樹上偷聽。


    一人一雕走到季淩軒門前,見屋內燈還亮著,可見季淩軒尚未休息。


    獨孤流雲走上前敲了敲門,屋內無人應聲。


    於是獨孤流雲又敲了兩下門,同時出聲道:“師父,弟子有事求見。”季淩軒仍舊沒有回應。


    獨孤流雲既疑惑又擔心,用手去推門,卻發現門被從裏麵反鎖了。


    獨孤流雲直覺屋內有什麽事情發生,鬼使神差地伸手拔劍,一劍將門閂削斷,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周慕斐立刻緊緊跟著他走進屋內,直覺告訴他,他們一直想知道的真相,很有可能就在今夜揭曉了。


    兩人走進屋內,隻見桌上蠟燭燃燒正旺,房間裏卻空無一人,連被褥都疊得整整齊齊。


    獨孤流雲遊目四顧,隻見屋內陳設和多年前完全一樣,沒有絲毫的改變。


    他看著這個自己從小到大進來過無數次的房間,不禁回憶起以往在這裏,師父對自己悉心教導的情形,進而回憶起這麽多年來師父和自己相處的點點滴滴,心中一時間百感交集。


    同時周慕斐也在仔細查看四周有無異常,因為雕的目光遠比人類銳利,就算在黑夜中也能毫無鴨梨地看清楚周遭一切,因此當他的目光落在衣櫃上時,就發現那個衣櫃的位置有了一點偏移。


    周慕斐走上前仔細一看,果然發現那個衣櫃的確是向右方偏移了兩寸,同時衣櫃後麵的牆露出一道細細的縫隙。


    周慕斐連忙回頭,對著獨孤流雲低聲“噢噢”叫了兩聲。


    獨孤流雲會意,立刻上前一看,自然也發現了這處異常。


    獨孤流雲伸手用力去推衣櫃,然而衣櫃卻紋絲不動,看來應該是有機關。


    獨孤流雲轉到衣櫃正前方仔細查看,片刻後發現衣櫃兩側兩個做為裝飾的青銅貔貅高度不一樣,其中一個似乎往裏嵌著一些。獨孤流雲頓時福至心靈,立刻用手握住那個青銅貔貅微微使力,果然將那個貔貅按了進去。


    緊接著便聽一陣輕微的機關“哢哢”響聲,繼而衣櫃向旁邊移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來。


    居然有密道!


    一旁的周慕斐頓時兩眼發亮,在比較了一下洞口的大小和自己的體型後,他果斷地變身成人,然後從衣櫃裏隨便抓了一套衣服換上,繼而轉到桌前一把拿起桌上的燭台,難掩興奮地對獨孤流雲道:“走,咱們下去看看!”


    獨孤流雲也很想知道師父這密道中隱藏了什麽秘密,是不是和當年獨孤家滅門慘案有關,於是點點頭低聲道:“小心跟在我身後。”然後左手從周慕斐手上取過燭台,右手則抽出背後的長劍,然後手握長劍走入洞口,沿著逐漸向下的密道一步步朝裏麵走去。


    周慕斐立刻緊緊跟上,邊走邊小心密道內是否有機關暗器之類。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這密道不寬,然而卻很長,越往下走就越黑暗,到後來那點蠟燭的光線都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了,不過倒是沒什麽機關暗器。


    兩人走了很長時間,前方漸漸寬敞起來,繼而一扇鐵門出現在兩人麵前。


    獨孤流雲上去一看,鐵門是虛掩著的,遂用手一推,下一秒眼前立刻一片光明。


    獨孤流雲眼睛習慣了黑暗,乍一遇到光線立刻眯起了眼睛。


    還未等他的眼睛適應光線,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流雲?”


    正是季淩軒的聲音。


    獨孤流雲終於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隻見前方是一個寬敞的大房間,房間四周牆壁均用漢白玉砌成,四個牆角處均放有蓮花狀燈盞,然而燈盞內卻並未燃燈,而是各有一顆鴿卵大小的夜明珠,將屋內映照得明亮如白晝。


    因此,他很清楚地看到正了臉色蒼白站在自己麵前的師父,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屋內正中放置的那具透明的冰棺,以及,冰棺內躺著的藍衫男子。


    隔著透明的棺蓋,獨孤流雲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個男子有著一張和自己極其相似的臉龐。


    獨孤流雲渾身一震,不由得後退一步,失聲道:“師父,他是……”


    季淩軒的臉色此刻已經恢複了正常,他靜靜看著獨孤流雲,漠然道:“他就是你的父親。”


    盡管心中已然猜到,但是聽到師父親口證實,獨孤流雲仍覺心中震驚不已,片刻後方找回自己的聲音道:“那他、他還活著嗎?”看到冰棺內之人麵色如同常人,就像隻是熟睡著一般,他心中不由升起一絲希望來。


    季淩軒搖頭道:“他已去世二十三年,是我親手殺了他的。”


    獨孤流雲聞言臉色一白,忍不住脫口而出:“師父,你為何要殺我全家,卻把我爹的屍體藏在此處,你究竟和我父親有何恩怨……”


    季淩軒雙目毫不畏懼地注視著他,道:“我雖殺了他,卻從未後悔過。所以,你隻管殺我為他複仇便是。”


    獨孤流雲看著季淩軒的雙眸,隻見他目光深邃平靜,死寂得猶如一潭死水般,激不起半點漣漪,卻又似隱藏著極深的痛苦。


    獨孤流雲隻覺心中極痛,驀然抬頭道:“師父,你對徒兒有養育教導之恩,徒兒絕不會做出弑師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來,我之所以會重回封劍山莊,隻是想要你一個解釋,我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當年的事沒什麽好說的,”季淩軒搖搖頭道:“就是我和龍天威覬覦獨孤劍譜,合謀害死你全家這麽簡單。也罷,你若不想背負這弑師的罪名,由我親自動手了結也好。反正……我心願已了,在這世上已經沒什麽可留戀的了。”最後一句,他已是自言自語,聲音低到隻有自己一個人能聽清楚。


    語畢,季淩軒忽然抬手一招,一股大力湧來。


    獨孤流雲冷不防之下,竟然被他劈手將手中長劍奪了過去。


    季淩軒橫劍於頸前,正準備將長劍一抹,就此了此殘生,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阿軒,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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