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因為女人不能生孕,分手,離婚的,不知凡幾,林雅就是太清楚了,才會一再地拒絕齊囂跟唐駿。


    她對唐駿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半絲別的想法,拿出那檢驗單,就隻是想要他知難而退。


    但齊囂,他在她最困難的時候,送上了她最想要的,這個男人對她有恩啊,但又在相處的過程中,幾番讓她感動。


    她的手還夾著煙,卻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次,在爬上觀音山的那條路時,他朝她伸出的手,當時,她跟前一片模糊。


    齊囂不是梁藝軒那種類型的,齊囂太強大了,跟他相處的那段日子裏,她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寵的感覺。


    人都是自私的,林貴跟楊玉因為齊囂的承諾,對他開始熱情了起來,這讓跟來的阿姨實在是有些看不起這家人。


    她是站在齊囂這一邊的,但又不是,她跟成美琳還有一些別的關係在。


    所以這晚上,阿姨堅持要去住酒店,即使林貴夫婦把樓上的房間都收拾好了,讓齊囂住進來,阿姨還是堅持要去住。


    林雅拿了鑰匙,披著披肩,邊披邊說,“我送你們去吧。”


    阿姨卻笑著說,“不用,齊囂自己開車就好了,又不是沒有車。”


    林雅點點頭。


    “那行。”


    齊囂這還沒來得及跟林雅熱乎熱乎,阿姨這態度一轉變,也令他有些煩躁,他揉了揉鼻子,上前,摟住林雅的肩膀,低頭親吻她的耳垂,“等會你先別睡。”


    林雅挑挑眉頭,沒應。


    齊囂站直身子,跟林貴夫婦跟林致打了招呼,拿了鑰匙去開車,黑色的沃爾沃開下了坡。


    林貴一家人都出來送了,那態度好得不行。


    林雅懶洋洋地靠在門邊,她咬著煙冷笑道,“爸,媽,你們這態度轉變得真的讓人覺得無恥。”


    林貴轉身,“你怎麽說話的,我們都是為你好。”


    林雅掐滅了煙。


    往屋裏走,“是是是,都是為我好。”


    “我上樓衝涼了。”


    林致追了上來,喊道,“妹,你的運氣不錯啊,碰上齊總這樣的男人……草你身後那是什麽?”


    她跟著推開了洗手間的門,就對上林雅後背跟肩膀上的紅印,還鮮紅欲滴,她一個結婚多年的人,一眼就認出那是咬痕。


    大步地向前,林致掰住林雅的肩膀,“你跟齊總上床了?”


    林雅隻穿一條內褲,她墊高腳,去開那熱水氣,嗯了一聲。


    林致倒吸一口氣,“林雅,其實你是喜歡齊總的吧?否則,你怎麽會讓他碰啊,你跟他在一起那段時間,他對你挺好的?”


    熱水器開好了,林雅轉身,胸口也是一片紅,看得林致渾身都有些熱,林雅低笑,“姐,你打算在這裏看我衝涼?”


    “我出去。”


    林致走了兩步,又停下,轉身說道,“林雅,且行且珍惜,如果是梁藝軒,他知道你的情況,估計也不會勇往直前的。”


    說完,砰——地門關上了。


    林雅站在鏡子前,舉著噴噴頭,灑著自己的身子,水珠有時順著紅印往下,林致說的沒錯。


    就算是梁藝軒這個長達十年的男朋友。


    也不一定能接受她這個情況。


    這來回三兩次的,齊囂早就摸清了這市中心到林雅家的路了,黑色的沃爾沃疾馳在去酒店的路上,這路不太幹淨。


    每開一段就揚起一地的泥沙。


    阿姨看了齊囂一眼,說道,“明天回a市。”


    “初八還沒到呢。”


    “齊囂,你別拿你的終身大事開玩笑。”


    “我沒有。”


    “……”


    “是不是我說什麽也沒用了?”


    齊囂側頭看了阿姨一眼,從旁邊拿了一盒口香糖,弄了一個放進嘴裏嚼著,他笑,“阿姨,之前也是你說的,隻有林雅鎮得住我。”


    “那不一樣!”


    阿姨在齊家做事多年,親眼看著齊囂長大,心裏已經將齊囂當成一半的兒子了,她現在心頭愧疚。


    不止是對齊囂,還有齊家這些年來對她的好。


    她竟然慫恿齊囂,追一個身體有疾的女人。


    如果當初她沒有勸說齊囂,沒有分析,以齊囂這性格,估計過一段時間就算了,該玩還是要玩的。


    “怎麽不一樣?阿姨,難道說因為她身體不好,我就不要她嗎?這樣的感情算不上真的感情吧?”


    “這跟她身體不好不一樣,這關乎你們齊家的未來,傳宗接代知道嗎?”


    “我家還有齊立!”


    “你哥的是你哥的,你想想你母親啊!她這輩子機關算盡,為了你費心費力,到頭來……”


    齊囂眼眸微冷。


    他冷笑道,“阿姨,我媽她一直在算著不屬於她的東西,你還覺得對嗎?”


    阿姨一時無法反駁。


    她咬了咬牙,說道,“這事情我會告訴你母親的,事情是我闖的,我會去領罪。”


    “阿姨,這不是你的錯。”


    他說完這句,沒再說話,兩個人也算是沒談攏,這人心就是這樣,隻要還是自己想要的樣子,就能心平靜和。


    一旦不是了,就翻天覆地。


    阿姨對於這趟來找林雅的行程,開始後悔。


    齊囂把阿姨送回了酒店,阿姨也攔不住他,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酒店,啟動沃爾沃又再次去找林雅。


    林雅家門還沒拉下。


    齊囂這次把車停下,進了門,就受到林貴跟楊玉的滿心歡迎,林貴笑道,“怎麽這麽晚還過來啊?”


    楊玉也立即說道,“坐吧,要吃點水果嗎?”


    齊囂真心受寵若驚,他笑了笑,坐了下去,擺手道,“不用麻煩了,我就坐會,想接林雅出去轉轉。”


    林貴起身,“那我去喊她下來,剛剛衝涼呢她。”


    “好的,謝謝。”


    林貴上樓。


    客廳剩下楊玉跟齊囂,楊玉心裏惦記著方才那阿姨的態度,她扭了下胸口的圍巾,低聲地說道,“齊總。”


    齊囂笑道,“喊我齊囂就好了。”


    “嗯,齊囂,對不起啊。”


    齊囂愣了一下,道,“阿姨為什麽要道歉?”


    “在廚房的時候,你聽到了吧?”楊玉說這話的時候,臉紅得慌,一輩子沒這麽當過壞人,當一次就覺得渾身都變黑了。


    齊囂低笑,“我什麽都沒聽到呢,你們說了什麽嗎?”


    楊玉呐呐地抬頭,對上齊囂那滿眼的笑意,霎時老臉一紅,本來齊囂進門的時候,她就因他的俊朗多看了一眼,現下近著看,隻能更俊朗,她明白齊囂的意思,於是笑了笑,撇開臉道,“是啊,我們什麽都沒說。”


    這天下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人。楊玉心裏小心地嘀咕,也為女兒感到欣慰。


    林雅剛在吹頭發。


    林貴一上樓就把她給拽了下來,林雅無奈地翻個白眼,手裏還抓著風筒,一腳踩到一樓,說道,“就不能讓我吹完頭發先?有什麽事這麽急啊?齊總。”


    齊囂看她穿著卡通的睡衣,頓時一笑,“不急,等你吹好,不,我幫你吹。”


    他還惦記著唐駿上回的舉動。


    他起身。


    林貴夫婦一聽,兩個人相拽著離開客廳。把客廳留給他們兩個。


    林雅躲過他的手,笑道,“齊總,我自己來吧。”


    “我來。”


    他伸手拽過她的手,把她往懷裏一扯,手一用力,將她手裏的風筒給拿了過來,又低頭看著她笑,“寶貝,你穿這個睡衣,真的太他媽可愛了。”


    見慣了她嫵媚的模樣。


    偶爾見見她日常的樣子,令他砰然心動,他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將她抵在牆上,一隻手去插插座,開了風筒,就著這姿勢,把她摟在懷裏似的,掬起她的發絲,其實他還真沒幹過這活,林雅幾次被他吹得有一塊頭皮發熱,她忍不住往旁邊躲去,她咬牙道,“齊總,吹頭發的時候,風筒要動,要動,你別對著一個地方吹,這一下子就把頭皮給烤幹了……”


    “哦哦。”


    “這樣動嗎?”他晃了一下風筒,本以為兩個人能曖曖昧昧纏纏綿綿,結果事與願違。


    “是。”


    但過了一會,林雅又喊,“齊總啊,你的手要動啊,我草,要不我自己來啊,天啊,我的耳朵好燙啊,還有啊能不能別老是一心二用啊……”


    一隻手在上頭給她吹頭發,另一隻手順著她的發絲摸著摸著就摸到她的耳垂,捏來捏去,這他媽的是吹頭發?


    這是在占便宜。


    “知道了,知道了。”


    齊囂立即站直身子,把手從她耳垂收了回來,認認真真地給她吹,她的頭發沒有分線,都往後梳去,他的手就在她的發絲間穿梭著,但沒有幫她分著,於是吹得有些亂,頭發好幾根就翹了起來。


    她的眼皮往上,眼珠子也往上,看著他一本正經地盯著她的頭,然後一直在動著手,風筒吹起的風有時會順帶著將他額頭的發絲一塊吹了起來,露出他那雙好看的眼睛,林雅撇開了臉,伸手搶走了風筒,說道,“吹半天還是沒吹幹,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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