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肖盛名來電話,上頭約吃飯。


    林雅從文件中抬頭,看了眼齊囂,齊囂掛了電話,勾了下她的鼻子,笑道,“終於要見麵了。”


    林雅想到那在機場的那個男人。


    秦廉茗,42歲,離婚,後台背景挺硬的,父親是國防局的,母親是鋼琴家。


    這人太年輕了。


    做事據說很自我,但是辦事倒是不錯,以前就做過不少表彰的事情。


    但其實這隻是一部分資料而已,其他的林雅再找也找不到,秦廉茗就是剛剛上台,所以一把火燒得正旺。


    做事且是做給大家看似的,所以才會有了那麽多公司邀請而來。


    說白了,除了看大家一起咬價,估計他還想探探公司的實力。


    這文件是年前的時候下來的,那時輝陽還是主動的狀態,所以勘察場地,做文件,整調數據,花了不少的時間。


    現在一換個人上台,別的公司也被邀請了,連競爭對手都在裏頭,一下子。


    輝陽成了被動的。


    齊囂咬著煙,合上文件,說,“原先的王局,跟我有些交情。”


    林雅點點頭。


    齊囂又笑,“估計也沒想到會這麽快下台。”


    林雅眯著眼,“他的貪汙……”


    他哈哈一笑,“這跟我什麽關係,上了台的,哪個不沾點腥,再說了,王局這台其實下得冤。”


    林雅哦了一聲。


    所謂下的冤並不是說這個人真的不沾,而是運氣不太好,碰上了有人要扯他,那下就下了,別的人還繼續活得好好的。


    “不過……”


    齊囂眯起眼,他伸手拽了下她的裙子,“換了吧。”


    “嗯?”


    “忘記那人在機場看你的眼神了嗎?”


    林雅想到那飛機上,對她還用手貼唇飛吻的,立即起身,走到行李箱裏,翻了一套褲裝出來,當初帶這套來,隻是為了方便。


    她在前頭換衣服。


    齊囂邊抽煙,邊敲鍵盤。


    林雅換好後,回到他身側,繼續整理文件,唐駿發了個視頻過來,三個人在視頻裏會了個麵。


    大約十點多。


    肖盛名驅車來到酒店門口。


    齊囂扯了扯領帶,拉著林雅出門,下了電梯,林雅就站在他身後,兩個人也不在公共場合太過親昵了。


    肖盛名一上來就問,“昨晚睡得好嗎?”


    齊囂一本正經地笑道,“很好。”


    林雅在身後帶著職業的微笑,她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連手臂都被他折騰得有些紅痕,手臂的內側。


    昨晚做了多久她也不記得了,反正她很累就對了,感覺身體被掏空。


    上了車。


    肖盛名坐在副駕駛位置,給齊囂遞了煙,笑著說道,“我們局長對你們公司非常有信心的,所以這一大早啊,才叫我聯係你們。”


    齊囂咬著煙,笑道,“是麽,那多謝秦局了。”


    駕駛位上是另外一個司機,顯然不是肖盛名的,肖盛名是以前王局提拔上來的,這次勉強躲過了那個風波。


    他跟齊囂還算是比較熟悉。


    這態度突然轉變,說起那位新局的好話,估計是因為這司機並非他自己人。


    x市由於是旅遊勝地,餐飲業也發展得不錯,各種風雅的酒樓層出不窮,車子一路開到一條古香古色的小街,隨後一溜開進了停車位,下了車,肖盛名在前頭帶路,引他們兩個走進了一家最裏麵的漁家酒樓裏。


    一進去就能聽到水聲,正門一個小瀑布,小小的水一層層地往下,嘩啦啦地,倒是很別致。


    大廳的桌椅都是木製桌椅,連茶碗什麽都是雕花的,服務員也是穿著淡粉色的旗袍,來回穿梭於桌子。


    人不算多,雖然是吃飯時間,但很井井有條,那些個在位置上的顧客,光看手表跟小包就知道都是有錢人。


    估計門口停車位上的豪車都是這些人的。


    肖盛名引人上了樓,笑道,“秦局長在二樓的雅間等你們。”


    齊囂點點頭。


    林雅也跟上,那位司機一直沉默地走在最後麵。


    到了雅間,肖盛名推開門,對門是一麵屏風,一進門就能聽到電視的聲音,再出了屏風,就看到中間一張大約隻能容納五個人左右的紅木桌,那男人站著,正拿著遙控按著電視,聽到動靜,轉頭,眼神第一秒落在齊囂的臉上,第二秒就落在林雅的身上,還上下看了一下,並笑道,“林秘書今天這裝束,很得我心。”


    齊囂下顎有些硬,他上前,跟他握了下手,笑道,“秦局。”


    “齊總,久仰大名,來坐。”


    他指著那紅木桌,上麵擺了碗筷跟一些小菜。


    肖盛名立即上前叫人上菜。


    秦廉茗笑道,“邊坐邊聊,氣氛不要太緊張,我一向都不會擺架子的,主要是覺得吃飯的話能放鬆心情,這樣的話,談起來事半功倍,不知道齊總喜不喜歡喝酒?啊,還有林秘書……”


    齊囂笑道,“嗯,小酌怡情,大飲傷身。”


    林雅含笑已對,並不搭話。


    秦廉茗低沉一笑,“齊總是文化人啊。”


    這秦廉茗人高,正麵對上,那氣勢確實逼人,身高跟齊囂差不多高,但幸好,齊囂那氣勢也是不低的,兩個人來回撞了兩個回馬槍,不分上下,不分伯仲。


    林雅在一旁,暗自舒了一口氣。


    齊囂果然不是普通人,上了別人的地盤,站在人家的包廂裏,也是絲毫不讓,那秦廉茗身側的一秘書,眼眸都落在齊囂身上好幾回了,那眼眸裏閃過幾絲詫異。


    菜上齊了。


    肖盛名立即安排上座,本就隻有五個人的桌子,秦廉茗先坐主位,齊囂在他左手邊,而林雅,被肖盛名安排到了秦廉茗的右手邊。


    林雅跟齊囂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眼眸裏都默契了一下,林雅默不作聲地坐了下去。


    齊囂也跟著坐。


    隨後,肖盛名坐下,他助理還有那個秘書也坐。


    肖盛名還取了瓶洋酒下來,一人一杯倒上。


    飯過三旬。


    酒過三杯。


    桌子上的菜其實沒怎麽動,筷子也就碰了下碟的邊緣,肖盛名開了個頭,說起了那塊地。


    林雅代替齊囂,回了他的話。


    秦廉茗的手指放在桌子上,輕輕地動著,聽林雅說話的時候格外認真,他一個42歲的男人了,卻保養得很好,看起來像三十多,長得挺俊朗的,他提了兩個問題,但其實這個問題也就是針對這地的價格。


    林雅著重地又講了一遍。


    秦廉茗那意思就是公司蠻多的,都爭著要呢,這塊地價值擺在那裏,屬意你們,但也不是不能標價。


    反正就是嫌之前跟王局下的文件價格太低了就是。


    齊囂後來接了話,秦廉茗又把頭轉正了,微微側著頭聽,手還是在桌子上敲。


    顯然是擺足了架子。


    齊囂卻也是漫不經心,隻說了重點,秦廉茗的秘書都忍不住對齊囂流露出讚賞的眼神。


    而就在這最後的當下。


    秦廉茗那手,直接搭在林雅的手背上。


    桌子上的說話聲,陡然停了!


    齊囂眼眸微冷。


    秦廉茗笑著說道,“這樣,現在也到中午了,都是休息的時候,不如,你們先回酒店休息,在這裏玩兩天,我好好跟他們幾個商討一下。”


    林雅縮回了手,他倒是沒繼續握,就勢鬆了。


    秦廉茗說完,齊囂笑著站了起來,笑意不達眼底,他說,“好啊,那我們就等秦局的消息。”


    肖盛名眼力足,立即也跟著說道,“那我送齊總跟林秘書回去。”


    秦廉茗坐著沒動,笑著點點頭。


    眼神在林雅身上轉了又轉,齊囂一把將林雅摟了過來,摟著她的腰,朝門口走去。


    肖盛名在出門前,被那秘書拉住,兩個人咬了下耳朵,肖盛名臉上有些為難,但還是咬牙點頭了。


    他追上了前頭的齊囂跟林雅。


    笑道,“齊總,別走那麽快,等等我。”


    出了酒樓,齊囂眼眸一眯,那肖盛名幹笑一陣,立即去開車。


    齊囂摟緊林雅的腰,低聲問,“你猜,等下肖盛名想跟我說什麽?”


    “關於我的?”


    齊囂冷哼一聲,表示應了。


    肖盛名把車開了過來,立即下車給齊囂開門,齊囂讓林雅先上,隨後他也跟著上,挨坐在林雅的身側。


    肖盛名一路把車開了回去,但沒在開車時候說想說的話。


    而是車子停下後,他堆滿笑意對林雅說道,“林秘書,我看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這裏還有好煙,要孝敬齊總,我給他拿,你先上去。”


    林雅挑挑眉,似笑非笑。


    這是支開她。


    她看了眼齊囂,齊囂略微點了下頭。


    她笑了笑,拎著小包,走進酒店,頭也沒回,上了樓,進了房間。


    肖盛名見人進了電梯,立即轉頭對上齊囂,說道,“齊總,我這裏真有好煙,哎,以前王局賞給我的,我這就給你拿。”


    他摸上車,從後頭扯了一個袋子下來,遞給齊囂。


    齊囂沒接,他靠在車門,笑道,“說吧,想說什麽?”


    肖盛名哎了一聲,臉色又為難,語氣又為難,他看了眼身後的酒店,又再歎了一口,齊囂都快不耐煩了,他才說道,“齊總,你看,這塊地我們隻是稍微發個消息,就這麽多人爭著來,最近這些年,你正在擴充業務打響品牌我是知道的,王局啊,之前還誇你,四十歲不到肯定比你爸有成就,你看你哥現下守著老業,這人人都得尊他一聲齊董呢,齊總你呢,自己出來另辟道路,打江山,自是比他艱難的。”


    齊囂似笑非笑,沒應。


    肖盛名又接著說,“我可是奉王局的命啊,得好好的讓你在我們x市發揚光大,但是呢,現在問題來了,你看今日這秦局長啊,他不按套路出牌,現下他就隻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


    “什麽要求?”


    “就想林秘書啊,陪他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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