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所有後麵七張仙緣名帖成交價就沒有低於十萬中品靈晶的,而最後一張更是拍出了三十五萬中品靈晶的天價。


    在坐各方賓客都有所斬獲,那些個家主修士拍得的仙帖,想必也都是拿去給自己部族還未踏入修靈之人使用的,也都舍得花錢。這不禁讓杜笙為此望洋興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心道:哎,還是靈晶少,底子薄啊,跟那些大家世族比不了。


    想到這兒,他也隻能幹笑兩聲,想想這場拍賣會自己還是有所收獲的,心裏總算稍微平衡了點。至於那仙緣名帖嘛,雖然若再多一張比較保險穩妥,但杜笙還是相信自己的資質是能選入門派的,自己所拍下的名帖,則多半是為鼇放以附從的名義進入門派做的準備。


    隨著最後一件拍品的成交,嚴老慷慨激昂的致辭,臻品閣拍賣會正式落下帷幕。各方賓客細數從雅間後門退場,拍賣會場瞬間變得空空蕩蕩的,競價海報碎屑散落滿地,一片狼藉。眾多青衣仆從和禮儀小姐正忙個不停的打掃著會場;整理著物品;點算著賬目。


    雅間內,杜笙和鼇放倆也起身準備離開。但剛到門口處,正撞見嚴老推門進來。嚴老忙叫住他倆,笑著說道:“怎麽,小兄弟急著要走麽?”


    “就是就是,杜公子拍賣會剛結束,就要走,都不打算跟姐姐再說幾句,真是的,這心急的。”雅靜蓮步輕踱,伸手拉住杜笙的衣角,輕搖兩下,示以不讓他走,粉麵笑意正濃,撇著嘴打趣著說道。


    杜笙尷尬的撓撓頭,也不知說什麽好,他覺得嚴老突然進來應該有什麽事吧,正待開口問,嚴老卻先開口了。“來來來,兩位貴客請稍安勿躁,暫且坐會兒,老頭兒還有幾句話要送給你們。”


    “嚴老客氣了,還請指教。”杜笙止步拱手笑著說道。


    “小兄弟說出來你莫怪,老頭我看你們倆這風塵仆仆的樣子,想必也不是黑岩城的人吧,那麽應該是來參加修靈界的招生大會的,是吧?”嚴老緩緩說著,望向杜笙和鼇放兩人,示意他們過來坐會兒。杜笙點頭會意,悠悠得坐下,而鼇放則雙手叉腰緊緊站在其身後,說道:“嚴老果然慧眼。我們的想法意圖都逃不過您的眼睛。”


    “哈哈小兄弟,在你拍仙帖時我就基本猜到你此行的目的了。不過老頭我有幾點想關照你,第一,這修靈界可遠比俗世界要凶險的多,在俗世還有法規所約束,但在修靈世界裏,講道理這可是行不通,要看誰拳頭大就得聽誰的,而且爾虞我詐更勝俗世。有些利害衝突,在俗世中尚且可以苟且活命,但在修靈世界裏往往都會痛下殺手,斬草除根。因為啊,萬一下次自己的仇家機緣氣運比你好,得到更好的機緣,實力甚至超過你了,你還會想著讓他放你一馬麽?想必小兄弟,這些靈真世界的凶險,你也初步已有所體會和感悟了吧。”說著,嚴老頭接過雅靜遞過的香茶,細抿一口茶水,朝著他倆笑笑,丟給杜笙一塊玉牌,接著說道:“這個第二啊,這次拍賣會你小子可是把屍魔洞給得罪透了,這個想必你也心知肚明。那你可得提防著他們點。這些人不屬於我們黑岩城勢力,而是屬於修靈界裏的門派。就連我們臻品閣都摸不透他們的底蘊,所以勿必當心,實在遇到麻煩,你就把這個玉牌捏碎,到時候自有人來助你。”


    “嚴老,在這拍賣會之前,我正是與那屍魔洞有些過節,所以才故意競價爭搶的,如今聽嚴老一言,我心裏已有路數,還請放心。也多謝嚴老援手。”杜笙接過玉牌,一入手便知道此牌乃是上等鬼玄陰玉雕成,有封存靈識特殊功效。想必此牌之中應該是封存了某位靈識化體的高手吧,這境界起碼也得元嬰之上了。單手輕輕抹過,玉牌便被放入儲物袋中消失不見。這種關鍵時刻可以扭轉局麵的重禮,杜笙當即稱謝道。


    “杜公子,你還是小心點,實在不行,就回臻品閣來避避。這兒的大門永遠會給你敞開的,嘻嘻......”雅靜美目秋波流轉,此時此刻,說話的語氣也很是硬氣。


    杜笙見雅靜和嚴老真是關心自己,把自己當自己人看待,心裏不由暖流湧動,努力點點頭,微笑著說道:“嗯嗯,杜笙我記住了,嚴老,雅靜姐要是沒事了,我們就走了。下次再會。”說著,杜笙再也按耐不住,起身便玩外走。眼眶中晶瑩剔透,似是玉珠凝落,視線模糊成片。


    雅靜和嚴老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倆心裏明白,這少年心性倔強要強,是不願展現出自己脆弱的那麵的。望著杜笙和鼇放遠去逐漸消失的背影,雅靜噘嘴幽怨著喃喃自語:今日一別,不知何日,何地再能想見?


    杜笙輕步走出臻品閣,黑岩城內的街景依舊繁榮,但又似是多了點平俗。這次臻品閣之行,鼇放也是獲益良多,和麵前的少年並肩站立,他天性好爽不喜歡做作,心有疑問,便不禁問道:“公子,你可有想過這還有二十來天的,打算幹嘛去呢?”


    杜笙莞爾一笑,略作遲疑,朝鼇放笑笑道:“鼇老,我們先回客棧,然後在去逛逛,畢竟還有二十天嘛。說不定又能碰到什麽機緣呢。你說是吧?”


    “哈哈哈哈,公子說得是。哈哈哈也是也是,難得這大好的心情。走,我們回客棧。”鼇放爽朗的大笑道。


    街角盡頭,樹影稀疏,人影婆娑。杜笙和鼇放一路走來有說有笑,正互相打趣著對方,驀然街景突變,杜笙麵色也隨之驟變,笑容陡然收斂,麵上寒意盡顯,而他隻覺得腦後殺意如針刺般探而來,杜笙絲毫不敢有所停歇,騰騰騰邁出幾大步,猛得轉頭扭身,精神閃動,鐵木驀然在手,橫握胸前,如臨大敵。鼇放感知稍慢,但他突然看到杜笙神情異樣,也立即意識到事態不妙,即刻警覺起來,背倚著杜笙,雙拳緊握,朝四周張望。


    此刻,周遭悄無聲息,哪似有人的樣子,一切如常。冷風微微拂過,吹動兩人的鬢角那幾縷青絲。街角兩旁的大槐樹上,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街道上行人依舊鎮定自若的紛至遝來,川流不息。過路的行人都很好奇的側目望著杜笙和鼇放背靠著背的,還擺著奇怪造型,不知在幹些什麽似的。又過片刻,來往的人也越來越多,杜笙隱約中感覺到的那股子殺意早已隨波逐流,消失的無影無蹤.


    杜笙微微搖頭,餘光仔細的掃視過四周,並未發現異樣,這才收起手中鐵劍,以目示意鼇放,讓他不要放鬆警惕。杜笙心下暗道:什麽情況?前麵明明感覺到一股凜冽刺骨的殺意,如附骨之疽般如影隨形。可短短幾秒之後,怎麽就又感覺不到了,難道是我的感知出現錯覺了?最好是錯覺吧,我不想惹事。可不對啊,我自打修煉往生決以來,五感都要比常人敏銳,更何況二世為人,數倍的靈識與同等階位的靈師,我想我的感知應該是不會有錯的。那麽至少,是有人在窺探我們,看來這還真被嚴老說中了,這二十天裏想要安生都是不盡人意,不太平啊,自己還得小心點。


    想到這兒杜笙便不打算在街道上閑逛逗留了,似是失去了興誌,拍拍正留神蓄勢的鼇放,而後快步離去。鼇放也不敢停留,快步跟上杜笙,小聲附耳問道:“少主,您似乎.....前麵這是怎麽回事?”


    杜笙以目示意,側頭悄聲說道:“鼇老,此地不宜久留,前麵感到有殺氣亦或是有人在觀察我們,來人實力在我們之上,還是不接觸的好。”說著,他頭也不回的徑直往前走去。鼇放微愣,喃喃表示自己怎麽沒有感覺到,隨後深深瞥了眼街角陰影處,無奈的撓頭跟了上去。


    片刻間,杜笙邊走邊想,可越想越不對勁,正在拐過街角口的地方,他一個急刹車又,駐足止步,若有若無的靈識四散開來,感受著周圍那一絲絲隱晦的氣息。他陡然變色,神情你緊張,嚴陣以待,大聲喝道:“喂喂喂,既然來了,就別藏頭漏尾了。怎麽?還不出來,難道需要我親自動手請你出來麽?還不快快滾出來!”


    身後緊跟著的鼇放倒是被杜笙的這聲大喝,吃了一驚,又見他竟然在對著空氣說話,滿頭霧水,不知所措,但也毫不含糊,放出結丹期的氣息。但正當這個時候,街角處轉出個黑影,臉藏在陰影處不見正臉。來人微露驚色,不緊不慢的走出陰影,邪笑道:“可以啊,小子有點本事,我自以為已經屏氣隱息做得很好了,你是怎麽兩次發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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