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杜笙便睡了過去。隨著時間的推移,缸內靈材藥力即將完全消逝的時候,杜笙方才迷糊的睜開眼睛,然後…他就傻傻的發現,自己壓製了許久的修為竟然已經在自己迷糊之間,被捅破了…對於這有些不按常理出牌的突破,睡眼惺忪的杜笙,在驚喜之餘,隻得哭笑不得的罵了一聲:“靠!,太不科學!”


    僅僅過了一天就頗為滑稽的突破,讓他心裏盤算的計劃有些被意外打亂。自身靈海所需的靈力本身就要比常人大出數倍,如今修為更是到了小天元四重境,距離小天元大圓滿的五重境隻差一步之遙。可其中的靈力鴻溝,都可以讓平常靈師反複突破好幾次了。在靈識內視之下,杜笙清晰的感知到自己那因為突破而搞的空空蕩蕩的靈海,這哪還有多餘丁點的靈力去衝擊更高的境界啊。一想到原本打算一鼓作氣衝擊大圓滿境界而準備的充裕靈材,也顯得有些不夠劑量了。杜笙有些懊惱,單單一個小境界,消耗就如此巨大,那以後每次進階自己不都會有很長的實力真空期產生了嗎?看來再好的修煉手段,這會有薄弱的存在。那麽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杜笙思緒翻飛,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但他知道目前還不是時候。杜笙有些無奈得搖著頭,稍作調整,重新擬定了新的計劃後,便又一頭沉浸在瘋狂的苦修中。


    大半個月的時間,在這般平靜悠閑的日子中,緩緩度過。再有十天時間,便是舉行靈師禮的日子了…杜笙安然靜坐在水缸中,微眯著眼睛,透過草棚頂上巨大的破洞,慵懶的望著蔚藍天空上飄蕩的雲朵,輕風拂過,吹起一縷黑色頭發拍打在額頭之上。距離杜家大長老定下的“靈師禮”的舉行還有十天,可杜笙早就從修煉狀態中恢複過來。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儲物戒指中的靈材已是消耗殆盡。而想要突破到小天元五重的願望則有些落空了,靈海依舊沒有飽和的跡象,還需要注入許多靈力,這倒是讓他有些遺憾。再次努力了兩天,依舊未有收獲。不過身體深處,吸收了好幾個月的靈力藥液,也是在此刻從體內各處角落,悄悄的滲透而出,不著痕跡的修複著疲憊的肌肉與細胞,使得它們能夠以最快的速度,給杜笙帶去力量,他微微抬舉胳膊,感受著膨脹的飽和感,唇邊揚起了淡淡的弧度。深邃的眸子裏閃過想絲絲冷意。他很想知道,當自己以另一個身份重新身披無上榮耀,站在她麵前展現實力的時候,她又會是何種表情?自己內心的冷漠,又何嚐減少過半分?目光微微閃爍,杜笙想起前世那一抹嫣紅化作冷厲的劍鋒,直直刺透自己心窩,在那白皙的麵容裏透著不屑嘲諷的目光,風影搖曳中少年那有些孤單的背影,倔強而執著。


    “我杜笙前世能創造出屬於我自己的奇跡,那麽這一世,我依舊能!”堅定的聲音在心頭炸響,杜笙嘴角忽然的挑起一抹桀驁,周身靈力凝集,仰天大吼咆哮:“凝雪,你們耐心等待吧,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會回來的!”


    吼聲不大,但卻讓草棚不遠處樹梢上正昏昏欲睡的杜秋嚇了大跳。望著那怒吼的少年,他有著些許錯愣,隨即感到一絲絲欣慰,自古至今,有多少英雄強者埋沒有溫柔鄉裏流連忘返,不思進取。人,需要壓力才會成熟,對天道靈力的執著才能造就不可一世的強者。現在的杜笙,需要的,是一種鞭策的壓力!而如今看著杜笙的表現,杜秋心中很是放心,不禁感歎道:“看來這小子,心中有所執念,才如此奮不顧身。哎,終究還是小瞧了你這娃兒。”


    隨著情緒的釋放,也讓杜笙快速得從情緒波動中平複下來。靈識探查儲物袋中除了幾件換洗衣物和那裝著太乙驚雷木的玉盒外,空空蕩蕩的,別無他物。靈材的耗盡,使得他對靈力的汲取速度陷入停滯,沉心靜氣下。杜笙緩緩取出玉盒子,用靈識包裹住,防止太乙驚雷木氣息外露。然後他慢慢將玉盒打開,灰黑色靈力竄上指尖,輕輕捏住那短短的一小截靈木,貼臉端詳。研究了老半天,杜笙暗自嘀咕道:“以前還真沒用過這玩意兒?據說不是可以引雷麽?這要怎麽個引法,這個雷霆應該也屬於天地靈力的一種範疇吧,不知道能不能被吸收煉化?按照道理,生死決能演化出相對的生和死兩種無屬性的靈力,同時吸收兩者截然相反的屬性靈力可以讓原本無屬性的靈力多出兩種不同的變化,可單一的屬性隻怕是不能吧。問題一個個來吧,先試試怎麽引雷吧。”想到這兒,杜笙說幹就幹。催動靈力,緩緩釋放太乙驚雷木的氣息,然而翹首以盼驚雷並未像想象中那般打落,甚至連丁點聲響都沒有產生。望了望半空中鴉雀無聲的狀況,杜笙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全然放開了靈力包裹的太乙驚雷木,眉頭微皺,無奈的看著眼前懸浮著得一小截木頭,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這靈木雖好啊,但終究少了點,一看就知道引力不夠嘛。”


    既然打定主意要嚐試,杜笙靈光一閃,一個大膽的想法頓使他眼前一亮。半晌後,他忽然兩手一抬,掌心黑白光芒一閃,兩股靈團驀然轟出,迅雷不及掩耳的包裹住驚雷木,稍一催動,靈木便竄洞而出飛向天際。“十米,二十米,二十五米,二十七米;不,不行了,靈力催動已經到極限了,再遠點就要不受控製了,現在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吧。”杜笙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抿了抿嘴,心道:這個引力不夠嘛,隻能距離來湊了,放風箏還是可以的。他耐心的等待著,天際已經隱隱有灰白的雲層壓近,雲卷雲舒,越聚越多,灰白漸漸的暗淡化作濃重的墨黑色,遮天蔽日。


    “轟”得一聲驚鳴,猛然在頭頂上空響徹而起。手指粗細的雷霆迎麵撞向驚雷木,化作一道透亮的閃光,直直竄過杜笙軀體,身下地麵寸寸龜裂,碎石橫飛。杜笙心頭震驚,陡然意識到自己這次玩大了,雷霆之力竄身而過,肩膀處焦黑一片,鮮血淋漓。他當下不敢再做過多的停歇,趕忙收起靈力降下驚雷木。此時,天空陡然更加陰沉,狂風卷攜著壓抑的氣浪直逼而來,滾滾悶哼響徹而起,一道道雷光電影,無差別的瞬息擊落,剛好將草棚所在的這片區域全方位籠罩了進去,宛如一個八角的牢籠,聲勢窒息。


    暗中觀察的杜邱凝視著那從四周傾瀉而下的雷霆,緩緩抬頭,饒是他這裏麵估計也是必死無疑,口中更是懊悔不已,罵罵咧咧:“該死,該死的小鬼。我以為他拿根木頭去放風箏,這可倒好,搞出這麽大的動靜。該死,呸,小子你可別死啊,我這人都看不住,這老臉往哪兒擱啊。靠,先跑開點。”杜邱嘴上這麽說,但行動卻還是很誠實的,急急忙忙退開數丈,駐足觀望。


    一瞬間,整個石山城仿佛被點燃了,幾乎所有人都是能夠感受到,雲層之上那磅礴氣勢。黑雲翻墨未遮山,各方勢力強者分分探頭,身形一個接著一個漂到半空中,凝神注視著那翻滾的雷雲。杜家上下,紛紛遠遁躲避。五位長老都全副武裝,淩空站立,神色凝重不難看出麵前局勢萬分棘手,稍有差池,杜家可能就夷為平地,不複存在了。杜淳麵如冰窟,有些哆嗦的朝杜邱吼道:“老三,不是讓你看著點嘛,你這看得是什麽玩意啊?”


    “這個大哥,我也不曉得。這娃兒抽哪門子瘋,喜歡被雷劈。鬼知道他怎麽想的。”杜邱知道他大哥杜淳從不罵人得,這次破口大罵也是氣急攻心所致,隻是自己確實被吼得的委屈啊。


    “哼,還能有什麽,壞事做絕了,遭雷劈很正常的嘛。天道不容,正義長存。”杜利見機,終於將原先那被頂撞的氣勢借此機會梳理了個正。


    “好了,都少說兩句,還是想想這事怎麽辦。真要有點差池,別說你我了,就是整個杜家都要死傷慘重了。這臭小鬼,搞什麽灰機。”杜封平正色道。


    草棚內,退無可退的杜笙,情急之下,硬抗了數下雷擊,身上片片焦黑,狂噴兩口心頭鬱血,大感舒暢之餘,也有些站立不穩。染血的手掌緊緊抓握著太乙驚雷木,似乎要抓住什麽,又怕失去什麽。杜笙緩緩抬頭仰望著天空上那幾乎被渲染成了銀色的厚厚烏雲,那裏麵,凝聚著一股極為可怕的能量,像是隨時要湮滅自己一般。既然不能抵抗,那就來得更加狂暴一點吧,他裂開血口,雙瞳一黑一白,仰天長嘯,一吐心中所有不甘。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鏖荒往笙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芝麻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芝麻栗並收藏鏖荒往笙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