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江幫。


    由於在柳府那幾天好東西吃得太多,有點犯膩乎。回到幫內這些天吃著粗茶淡飯,就著蘿卜鹹菜,倒是也格外的香,還能刮刮油。這不,中午辰白就讓廚房煮了些米飯,跟齊鴻、胡飛三人白開水泡飯就鹹菜,一人刨了三碗,滋溜滋溜的,真香。


    就這樣吃飽過後一個幫主,兩個護法就這麽裹著大衣,挺著肚皮,眯著眼,躺在院中曬著太陽,倒是愜意的很。


    過了沒多久,一個江幫的弟子本來匆匆忙忙的進來的,看到院中這一幕,又機靈的躡手躡腳走到胡飛身邊,附耳說了幾句。將一個沒有署名的信件交給了胡飛,隨後又以同樣的方式慢慢退了出去。


    胡飛沒有直接打開看,而是輕輕的推了推微鼾的辰白,“幫主,幫主。”


    “恩?”辰白略有迷糊的應了聲。


    “有人送了封信過來,下麵兄弟說也不知道是誰,很著急的樣子,你瞅瞅。”胡飛將信給辰白遞過去。


    辰白一邊接過信一邊碎碎念叨著:“一天天的,眯會午覺都不安心,我看看。”


    辰白剛打開信件時候還有些犯困,看著看著陡然一機靈,瞬間清醒了,麵露喜色道:“好家夥,這柳銘可真夠壞的。齊鴻,你小子報仇的機會來了,齊鴻,齊鴻。”


    連叫了兩聲齊鴻都沒有回應,吧唧著嘴打著呼嚕,辰白壞笑著。示意右邊的胡飛把椅子拿開點,直接一腳下去,這一腳帶了些力道和巧勁。躺椅直接都給踹爛了,人“嘭”的一下直接摔地上了,看得邊上的胡飛不禁嘴角一抽,一副看著都很疼的樣子。


    隻見齊鴻倒也反應迅速,立馬站了起來,擺起一個拳架,渾身護體真氣縈繞,“哪個王八蛋敢偷襲老子?”


    邊上的胡飛那是忍住了沒笑,辰白板著臉問道:“你小子說啥?”


    齊鴻看著臉憋得通紅的胡飛和一臉神色不大對的幫主,頓時回過神來了,撓著頭諂笑著:“哦哦,沒啥,剛剛做夢來著呢。幫主有什麽吩咐,跟我說,小的我跟你整的明明白白的。”


    說完齊鴻還不忘拍了兩下胸脯。


    “你兩看下這封信的內容,稍後安排下,今晚子時出發,務必安排的滴水不漏,配合好柳府的供奉,不要給那龜孫子跑了。”說著辰白將手中的信遞給了胡飛,便又躺了下去。


    齊鴻趕緊湊上去看,等胡飛看完之後又拿了過來看了一遍,確保沒有信息遺漏掉。


    “好家夥,上次兩個幹不過你,這次我看看這麽多四象境高手,看你怕不怕。”齊鴻咬牙切齒的說道。


    胡飛想了想,“幫主,要不要請位兩儀境供奉出手啊,這樣保險一點。畢竟上次刑大人和齊鴻二打一那可還是完全落在下風啊,我估計這一次還不一定好辦。”


    辰白想了想,“這樣吧,你去供奉堂請李青山李叔出來壓陣。關照一聲李叔,藏的遠點,不要讓氣息外泄,以免那人過於敏銳察覺到而不敢出手。除非我們這邊性命攸關,不然不用李叔出手。六個四象境的埋伏一個四象境的,要是打不過也幹脆別活了。”


    胡飛和齊鴻二人領命,便出去準備人手,籌劃相應細節,準備今晚辦事。


    “我說老胡,我們這邊加上幫主三個,算上柳府的費熊和供奉顧雲和關月,都已經六個,還要再找供奉堂的李叔,是不是有點過於小題大做了啊。”路上齊鴻還是有些不解的問著胡飛。


    “我說老齊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二十萬兩的黃金,我就扔那裏,你一個人拿得走?你是神仙還是會五鬼搬運啊?”胡飛給齊鴻解釋道。


    齊鴻尷尬的笑了笑道:“還真是,我這滿腦子就是衝著幹仗去了。”


    胡飛接著跟齊鴻說道:“還有,你想啊。今晚的敵人在暗,我們在明,不確定因素還是很大的。不請個兩儀境的宗師,就憑你跟我護得住幫主的安全嗎?”


    齊鴻對胡飛豎起大拇指道:“老哥,穩,靠譜。”


    就在胡飛和齊鴻走了之後,辰白起身走到中堂,拿起刀架上祖傳的墜空刀擦拭了起來。隻見刀身附著青龍,霸氣無比,辰白練的功法便是與墜空刀相輔相成的墜空刀法。


    還記得原先柳銘和言木都嘲笑辰白家的刀法和刀名太土了,給改改,比如改成什麽雲和、吞龍、飛泉、獨幽……後來辰白說了這麽一句,直接讓柳銘和言木無話可說,“你們懂個屁,之所以叫墜空,意思就是連天都給你劈翻了。”聽得柳銘和言木久久無言,下意識的舉起大拇指讚道:“牛比。”


    辰白一邊擦拭著刀,一邊想著這人到底是誰呢?用刀如此厲害,官家以刑提的刀法為代表攻防兼備,輕靈飄逸;江湖中以自己祖傳的墜空刀法厚重生猛;還有刀莊秦家的刀法變化多端輔以真氣蘊含五行之力。


    除去這些也沒有什麽出名的人了,難道是某個隱世老妖怪的弟子?可是那也不怎麽說得通啊,這些人講究的都是自由,而且也不願與朝廷交惡。


    那也隻有安親王?剛脫離出千機牢,肯定沒這麽張揚。南蜀?北魏?月戍?花姬?倒是越想越亂,還是等今晚過後,希望能有個答案吧。


    最近江湖上的事情太多了,據江幫打探以及從柳銘那裏聽到的消息。什麽花姬大鬧京城,歲貢被劫,衛冬遭遇暗殺等等亂七八糟的。辰白就隱隱感覺,各個事情發生都不是偶然,仿佛冥冥之中都有著關聯,被一根無形的幕後之手操控著,或許之後慢慢等真想浮出水麵才知道。


    一直到了下午晚飯點後,胡飛和齊鴻一起來到了中堂。


    “幫主,人馬都準備好了,等到子時我們就去江州萬通商會的分會那邊取黃金。”胡飛跟辰白匯報了一些安排的具體情況和細節。


    辰白點了點頭道:“恩,行,關照一聲兄弟們到時候機靈點別白白丟了性命。”


    “幫主放心吧,都是咱們幫裏的老油子了,機靈的很。”齊鴻回道。


    辰白想了想,也沒有什麽要注意的了,就等晚上動手了。


    時間漸漸的流逝,黑夜逐漸籠罩整個江州城,即使在繁華的大城市到了子時的時候,除了一些通宵達旦的灰色產業,便早已黑燈瞎火了。


    好在今夜皓月當空,如一盞明燈高懸江州城上方。


    就聽見江幫總舵辰白那熟悉的聲音:“出發。”


    然後江州幫的總舵一夥人全副武裝,浩浩蕩蕩趕著馬車向江州的萬通分會進發,辰白走在中段,胡飛在前麵,齊鴻押後。


    辰白挎著墜空刀;胡飛腰間別著兩把帶著半月刃的指虎,刃的下方有著凹下去的豁口,顯然是可以用來格擋一些刀劍武器的劈砍;齊鴻則是赤手空拳,顯然擅長拳腳功夫。


    沒有一絲雜亂的聲音,所有人都知道此次要去押送二十萬兩黃金,不得有任何差池,都屏氣凝神的提高警惕。


    辰白本身想著提醒兩句,隨後想想先提高警惕也好,繃著弦,總比等下萬一有情況大意之下丟了性命好。


    就這樣穿過大小幾條巷子胡同,過了幾個橋,再沿著江州城的主街往下走就到萬通分會。


    大約一路走了大半個時辰到了萬通分會,隻見費熊正在門口等著。


    “辰幫主!”費熊拱手致意道。


    辰白拍了拍費熊的肩膀說道:“兄弟,受累哈,大半夜的還要折騰。”


    “應該的應該的,辰幫主你讓兄弟們馬車都進來,貨都備好了,直接裝車就行。”費熊朝辰白點了點頭,意思沒有問題。


    因為萬通是商會的性質,所以並不想尋常府邸那樣帶有門檻,全都是類似於大院子倉庫一樣,方便馬車拉送貨物進出。


    辰白一聲令刀:“幹活。”


    胡飛和齊鴻便讓手下的人井然有序的進出倉庫,隨行的兄弟開始一箱箱從倉庫裏麵搬著往車上放。


    “乖乖,真沉。”


    “那可不,這都是實打實的黃金啊。”


    江幫下麵幾個兄弟低聲的說道。


    胡飛看見不遠處有兩個偷懶的,上去就一人給了一腳,“別他娘給老子偷懶了,早忙完早回去睡覺。”


    偷懶的兩人嚇的捂著屁股趕緊跑進倉庫幹活去了。


    誰也沒注意到剛進去的兩人在一名萬通分會會長的暗示下,走到邊上搬起了一個與其他人一模一樣的箱子往外麵走去。


    就在二人抬著箱子準備上馬車的時候,突然其中一個腳扭了下,箱子落地,把金錠落的滿地都是。金燦燦的黃金,在皎潔的月光照射之下,閃閃發光,可不就是貨真價實的金錠嘛。


    站在一旁看著的胡飛上去惡狠狠的說道:“幹啥啥不行,趕緊撿起來,少了一塊老子把你們扔進河裏喂魚去。”


    就在這時一個在不遠處牆頭樹梢盯著的黑衣人悄悄的退了下去,對另一個放風的說道:“沒錯了,準備動手。”


    江幫來的一大幫人,再加上萬通分會的人也是足足搬了半個時辰,才把馬車裝滿。


    辰白見都搞定了便和萬通分會的會長還有費熊道了聲謝,便招呼著兄弟們打道回府了。


    齊鴻走時還不忘塞了個金錠給費熊,“幫主說今晚的兄弟們都辛苦了,請大夥吃頓酒,你小子別忘了喊我和胡飛啊。”


    費熊把金錠塞懷裏嘿嘿道:“一定一定,我能忘了你倆嗎,幫我跟辰幫主道聲謝。”


    費熊剛說完,齊鴻就跑到辰白那裏說道:“幫主,費兄弟讓我跟你道聲謝。”


    然後費熊就聽見辰白說道:“跟我客氣他媽了個巴子呢。”


    聽得費熊不由的對朝自己笑的齊鴻比了個中指,笑著想少爺從小玩到大的幾個朋友估計也就辰幫主最尿性了。


    就在談笑間,誰也沒有注意到一輛馬車走到黑暗角落的時候,悄無聲息的上去了兩人。隨後費熊和分會會長便讓各自的手下退了下去,關上了大門,隻留了幾個正常站崗放哨的兄弟。


    由於馬車全都裝的滿滿的黃金,行車速度自然也是沒有之前的快了,車輪壓著街道石塊的聲音,滿車的黃金壓的馬車的“咯吱、咯吱聲音,”伴隨著蟲鳴鳥叫狗吠的聲音,在夜間清晰可聞。


    浩浩蕩蕩的馬車就這樣在主街道上慢慢的前行,所有人都提高警惕著包括辰白、胡飛、齊鴻,畢竟現在可都是滿滿的貨物,誰也不知道那人會不會動手,在哪裏動手。


    就在車隊的一半已經拐外駛入下一個街道的時候,辰白已經感受到氣氛有點不對,剛準備開口提醒就隻見三夥黑衣人分別從車隊的前麵,後麵,還有一夥從中段的房子落下,無聲無息,也不廢話,全都亮著明晃晃的達到就朝著車隊殺來。


    辰白冷笑一聲:“兄弟們,動手。”


    胡飛和齊鴻一直都在警惕四周,反應自然不慢,一聲令下“兄弟們,抄家夥,一個不留。”


    隻見早已神經繃的很緊的江幫兄弟們,拔出刀朝著敵人殺去。這些都是江幫的兄弟都是老油子,明裏暗裏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江湖廝殺,都是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無非一顆腦袋誰怕誰。特別是一些見著血的兄弟,頓時雙目通紅,混江湖的那股狠勁油然而生。


    辰白、胡飛、齊鴻一直都在壓陣沒有動,一直在警惕著四周,隻有看到自家兄弟有危險才會出手幫襯一下。


    突然,寒光一閃。場中隻有辰白他們三人看清了,來人快,刀更快,空中一道刀氣朝著辰白橫劈過來,不分敵我。


    一直就在等的辰白冷笑一聲,來得好,等的就是現在,反應自是不慢。拿起墜空刀,腳踏馬鞍,同樣一招劈了過去。


    雖然看著速度沒有那麽快,但是卻更顯厚重剛猛。


    兩股刀氣分屬兩種不同風格的用刀之人,第一招相互試探,不分上下。隻見辰白和用刀的黑衣人淩空而立,誰也沒有動手,相互之間氣勢不斷攀升,除去真氣修為溢散之外就是純粹的刀意。


    齊鴻見到,大叫一聲:“幫主小心,就是此人。”


    隨後胡飛和齊鴻也迎來了各自的對手,雙方都是四象境都默契的沒有在手下的人群中打鬥,畢竟四象境交手的餘波,那些打手兄弟抵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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