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盡興,可長情如今也就隻能這樣來解決了,末了沈流螢隻覺自己雙手酸得不行,頗有一種抬不起來的感覺,卻又窩在長情懷裏不舍離開。


    長情覺得原本是他黏著他的小媳婦兒,這三個多月不見,如今卻是他的小媳婦兒黏他黏得不行,一刻鍾都不願意與他分開。


    不過,他喜歡這種感覺。


    “螢兒。”長情將臉埋在沈流螢頸窩,嗅著她的味道,情不自禁地在她頸窩裏輕輕含了一口。


    沈流螢趕緊推推他惱人的腦袋,“別這麽弄我,待會兒你再忍不住的話,我可不幫你了。”


    長情則是捧起她的雙手放到唇上來親了親,問道:“螢兒的手還酸不酸?我幫螢兒揉揉。”


    不正經的話,偏生長情又是一臉呆萌傻的認真模樣,沈流螢看在眼裏真是恨不得想要將他狠狠啃一頓,不過最終卻是扯著他的臉道:“好了,你現在也不難受了,該給我說說阿夜和照白的事情了。”


    長情卻是額抵在沈流螢額上,與她鼻尖碰著鼻尖,近在咫尺地看她,攬著她的腰,道:“回家了再說好不好?”


    沈流螢瞪他,“為什麽?”


    長情在她唇上親了一親,才道:“路上螢兒已經很累,若是螢兒心裏再裝著事情隻會更累,待回家了螢兒歇息好了再說也不遲,總歸如今事情已成定勢,晚些知道也不會影響得了什麽。”


    “屆時螢兒將墨裳喚出來,有很多事情我也是想不明白,如今唯有墨裳能給你我解惑了。”


    “可你不說的話我也會一直想著這個事情,還不是一樣不舒坦?”沈流螢皺了皺臉,還不開心地微微撅起了小嘴。


    “那螢兒想著孩子們就好了。”長情邊說邊吻沈流螢的眉眼,一如沈流螢總是不想與他分開似的,他總是想要親吻她,不過吻多少次,他都覺得不夠不滿足,“螢兒若是覺得想孩子們還不夠,就把我加上,也想著我。”


    “……”沈流螢扯扯長情的耳朵,“這能一樣麽!?”


    “可以的。”長情這會兒輕輕含住了沈流螢的耳垂。


    沈流螢本還想說什麽,可被長情這麽忽然含住耳垂,她的身子輕輕一顫,聲音立時繃不住了,變得嬌嬌軟軟,偏還帶著惱意,“你這隻流氓兔!少折騰我!”


    “這樣的話螢兒就會隻想著我了。”長情一本正經道。


    “……”沈流螢一把推開長情的腦袋,怒嗔道,“壞東西!回去再說就回去再說,我不想就是了。”


    “壞東西?”長情輕輕一眨眼,又湊到了沈流螢麵上來,“是螢兒給我新取的名兒嗎?我還是覺得螢兒叫我大寶貝最好聽,雖然這個也不錯。”


    “……”


    不過這一路由東山回京城的路上,沈流螢的確隻顧著想孩子和長情,完全顧不上想阿夜和照白以及墨衣墨裳的事情,因為三個孩子太折騰,她照顧三個孩子已經覺得精疲力盡,根本就無暇去想其他的事情。


    在那陸家村小院裏的時候還好,有那幫別人照顧孩子女人照顧出經驗來的老婦白天夜晚的幫襯著,沈流螢雖然覺得很累,咬咬牙也還能忍,可這上了路,就隻有一個和她一樣什麽都不懂的寒雪幫她,兩人經常整得手忙腳亂,加上比她們還要什麽都不懂的長情、衛風以及傷勢已經恢複了的小麻雀在旁總是一連串炮轟式的疑問,真是讓她們忙得咬牙切齒。


    起初長情還是與沈流螢一輛馬車,可離開陸家村還沒到半天時間,便被沈流螢扔下了馬車,道是讓她和小麻雀還有衛風呆著去,然後將寒雪拉到了她這輛馬車來。


    破印將軍以及破印軍已然離開,寒雪卻是和小麻雀一樣留了下來,道是破印將軍覺著路上沒個女人跟她一起照顧孩子怕是不行,便將破印軍裏唯一一個女的她留了下來。


    沈流螢覺著,他們這個破印將軍看著雖然冰冷,但內心卻是個溫柔的人,不由又想了長情的娘為何沒看上這麽個溫柔的男人反是看上了爹?


    不過,感情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而這一路上,長情、衛風以及小麻雀最盼著的就是馬車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他們就可以見到三隻小兔子,一掃這路上三個男人大眼瞪小眼的煩悶。


    長情是因為喜愛他的三個小娃,小麻雀是覺得好奇,衛風則是有趣又嫉妒,每每見著三隻小兔子都要說上些酸溜溜的話,但讓長情聽著卻是一心的得意。


    這會兒是馬車離開東山的第五日晨,再趕不到半日的路程便能回到京城。


    沈流螢夜裏不知要醒來多少回照顧孩子,雖然有長情在旁幫忙,且尿布都是他來換,可因為有孩子在身旁,沈流螢夜裏總是睡得很淺,就算是有長情幫襯,她也還是覺得累,以致這天亮的時候她還在睡著,她可是才睡著未多久。


    長情心疼他這小妻子,想讓她多睡一會兒,便抱著兩三刻鍾前才吃飽的三個小家夥輕輕離開了屋,因為昨夜沈流螢邊瞌睡邊喂孩子時喃喃說過今晨要給孩子們洗洗身子了。


    於是長情這個當爹的便決定擔起給三個孩子洗身子的重任。


    長情將孩子從他們那屋抱出來之後就直接去了衛風和小麻雀那屋,倒不是因為衛風有和大男人共一屋睡覺的癖好,而是小麻雀睡覺那壓根就完全是不占地方,變成小麻雀的模樣,往布團裏一窩便能睡了。


    此時小麻雀已醒來,衛風正打著哈欠來開門,一邊走一邊罵道:“你個死饃饃,大清早的就來折騰我,有沒有點良心啊?我這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透呢!”


    衛風身上的傷的確沒有好透,並非沈流螢沒有為他治愈,而是衛風看著她那僅僅是為救一隻小麻雀便已累得不行的模樣便作罷,道是給他稍微整整好心肝脾肺腎,他再慢慢喝藥調理調理就行。


    不過,當嚷嚷的衛風開門瞧見長情懷裏的小兔子時,他頓時倦意全無,笑眯眯道:“哎喲喂,大清早的就拿你的小醜兔子給我數落啊?來來來,我抱抱我抱抱!”


    屋裏的小麻雀聽到衛風的話,倏地就躥了過來,停在衛風肩上兩眼滴溜溜地盯著睡得正香的小葡萄看。


    衛風將小兔子從長情懷裏“搶”了過來,長情完全沒有意見,而是轉身走了,過了一小會兒又抱著一隻小兔子過來,他看了小麻雀一眼,小麻雀愣了愣,而後趕緊化形為人,從長情懷裏把孩子接了過來,卻是僵著身子定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動了就會摔了這小小的小兔子似的。


    衛風則是抱著小葡萄在小麻雀身邊轉圈兒,一邊轉一邊嘲笑他道:“嘖嘖,看看你這隻麻雀,傻得像塊木頭一樣,要我是這小崽子,絕對嫌棄你這硬邦邦的懷抱。”


    小崽子是衛風給“大哥”取的小名兒,不管長情和沈流螢願不願意,他就這麽叫,壓根就沒管長情給這隻小兔子取的小名。


    說來這個“大哥”的名字還是沈流螢“讓給”長情取的,一個小名而已,長情想了整整三天,整得沈流螢都笑話他,道是一個小名哪裏用得著這麽久,偏生他最後想出來的小名讓衛風直拿鼻孔來取笑他。


    他給這第一個娃娃取的小名叫麵團。


    小麵團這會兒就在小麻雀懷裏,且還睜開了眼睛,定定看著正低頭盯著他瞧的小麻雀,也不知他是看得見還是看不見。


    孩子們出生已有十天,本是紅紅的皮膚已經變得白白嫩嫩的,嫩得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化成水似的,小模樣也已經稍微張開得看得出來模樣了。


    小麵團和小葡萄生得像長情,眉眼鼻子嘴巴乃至額頭下巴,全都像極了長情,尤其是小麵團的眼睛,幾乎與長情一模一樣,漆黑中帶著一點深邃的感覺,小葡萄的眼睛則是黑亮得有些像沈流螢笑起來時的眼睛,給人的感覺總是亮盈盈的。


    小棉襖則是生得六分像沈流螢,四分像長情,這才讓沈流螢找到一點安慰感,說是三個孩子要是生得一個不像她的話,她這個當娘的就太虧了!


    小棉襖生得是真的漂亮,雖然才出生十天,可從她那小小的臉,小巧的嘴和鼻子,水靈靈的大眼睛就已能看得出來長大了必是一個美人兒。


    長情此時就抱著小棉襖又來到了衛風屋裏,道:“給我搭把手,幫三個孩子洗個身子。”


    “洗澡!?”衛風和小麻雀異口同聲,一臉的驚嚇,“我們!?”


    “螢兒太累了,我想讓她多睡會兒。”長情道得輕聲,生怕吵著了旁屋還在睡著的沈流螢似的。


    小麻雀趕緊點點頭,讚同道:“哦,哦!寒雪也累了,讓她也多睡會兒。”


    自打小麻雀知道了寒雪對他的情意且他又在生死邊沿走了一遭後,他一見到寒雪就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光傻傻的笑,沒少遭來寒雪的白眼。


    他心裏卻是有話想要和寒雪說,可寒雪這些日子一直在忙著幫沈流螢照顧孩子,他就是有話也找不著機會和寒雪說。


    不僅如此,他甚至覺得寒雪對他很是冷淡,見著他的時候都不會像原本那般與他說話,反倒是繃著臉,這讓他不禁有些懷疑寒雪其實根本就不喜歡他?


    每每這麽想,小麻雀就覺得一股難掩的失落。


    待回了殿下府上,一定要找機會和寒雪說說話才行。


    這時隻聽衛風不情不願地哼聲道:“哼!你們都在心疼自己的女人,就想著來使喚我是吧?兩個沒良心的玩意兒!”


    話是這麽說,可這說話的人才這酸溜溜的話說完便笑著對小葡萄道:“哎唷唷小葡萄,二伯伯給你洗小屁股喲,高不高興?二伯伯自己的娃都還沒有得二伯伯這麽伺候過呢!”


    長情在旁插刀:“不是你不想給你自己的娃洗,是你壓根就沒有這個機會給他洗。”


    衛風立刻惡狠狠地瞪長情,咬牙切齒道:“你個沒良心的死饃饃,不說實話你會死啊!?”


    衛風的確是沒機會給他自己的兒子洗澡,他連抱抱自己兒子都還得瞅準晏姝不在的時候,又怎麽可能有機會給孩子洗澡,哪怕他想。


    就在這時,客棧小二提了兩大桶水上來,便是店家也都親自拿了個不大不小的木盆上來,見著長情就笑嗬嗬道:“客官,這是您要的熱水涼水還有木盆幹淨棉巾。”


    “放下吧。”


    店家的態度那叫一個熱情友好,隻因長情和衛風的衣著打扮實在是讓人瞧著想不熱情友好都不行,單單他們的一雙鞋,怕是尋常人家五年不吃不喝的都買不去。


    不,應該說是十年。


    長情一邊抱著小棉襖一邊往木盆裏兌水,待水溫合適了,衛風立刻有想要把懷裏正還睡得小葡萄掐醒的打算,長情看他一眼,道:“你要是掐醒了小葡萄,當心螢兒回去在晏姝麵前告你的狀。”


    “……”衛風不服氣地哼哼聲,“我還不是想讓這顆葡萄先洗?”


    長情沒有理會他,而是看自己懷裏同樣還睡得睡的小棉襖,然後將小棉襖塞到了衛風懷裏,道:“麵團醒著,先洗麵團。”


    “哎哎哎,我說小饃饃,你別一次給我塞倆娃兒啊!我抱不住啊!”衛風一臉的緊張。


    長情卻是不管,偏就將小棉襖塞到了他懷裏,就是要看他著急的模樣。


    娃兒都塞了過來,衛風想不接都不行,隻見他手忙腳亂慌裏慌張地抱過小棉襖後就急急往床榻方向走,一邊緊張道:“你個死饃饃,你到底是不是親爹啊!?這到底是不是你親閨女啊!?要是讓你那凶巴巴的媳婦兒知道,一定打斷你的腿!”


    長情又麵無表情地插刀:“螢兒對我可不像晏姝對你那樣。”


    “……”衛風覺得自己要被他這個沒良心的小師兄給氣死了,“死饃饃你能不能別說話!?”


    小麻雀則是樂嗬嗬地抱著乖乖巧巧不吵不鬧的小麵團,然後問了長情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殿下要先幫小麵團洗澡嗎?殿下會洗嗎?”


    “……洗洗就會了。”長情道。


    “……”這不就是不會洗嗎?


    於是,三個大男人忙活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終於將三個小家夥都洗好,好在三個小家夥都很乖巧,不吵不鬧的,可卻也把這三個對照顧孩子什麽都不懂的大男人折騰得夠嗆,以致洗好了三隻小兔子之後三人各抱一隻小兔子坐在床沿上一動不動,都一副呆掉了的模樣。


    長情抱著小棉襖,小棉襖從始至終就隻在長情給她脫衣裳的時候睜了睜眼,然後全程都處在好眠中,不過終究是個女娃娃,從始至終長情和小麻雀都是小心翼翼的,可沒比洗兩個哥哥輕鬆。


    小麻雀抱著小麵團,小麵團很乖巧,雖然一直睜著眼,可他不吵不鬧,甚至泡在溫水裏的時候還一副享受的模樣,這算是洗得最輕鬆的一個。


    衛風抱著小葡萄,最折騰人的小葡萄。


    雖然從頭到尾衛風都沒有參與到給小家夥們洗澡的隊列中,可在一旁帶其餘的兩個孩子也是夠嗆,尤其是這個小葡萄,鬧騰,還愛哭,怎麽哄都不停,長情給他洗澡的時候他更是不安分,才十天大的孩子竟是力氣大得很,折騰了長情和小麻雀濺了一身的水。


    最後,在小葡萄嚶嚶的哭聲中,衛風總結道:“我覺得,生娃和養娃這種事情,還是一個一個來的好,這三個一起來,這日子還是人過的麽!”


    “我……也這麽覺得。”小麻雀附和。


    “我覺得這樣挺好。”長情道。


    衛風沒法忍了,“廢話!這都是你的,你當然說好!給你你的葡萄,這小東西真是祖宗一樣的!”


    衛風說著就將哭兮兮的小葡萄塞給長情。


    可就在這時,衛風發現自己衣袍上一大片水漬,他眉頭一皺,道:“這什麽?我腿上怎麽會有水漬。”


    小麻雀道:“衛風,好像是小葡萄尿了。”


    “……”


    小葡萄被衛風提著,不巧的是尿布沒包好,“啪嗒”一聲就有東西從小葡萄身上掉了下來。


    一片金黃。


    “……小、饃、饃——!你兒子既然朝我身上拉屎——!”


    ------題外話------


    我覺得,作死風總是最被坑的那一個,哦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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