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喂!衛風!”沈流螢驀地抓上衛風的胳膊,使勁搖晃,看著那隻還塞在窗戶紙裏進出都不得的小鳥兒,驚奇道,“這小鳥兒居然說話了說話了!”


    “我說你別晃我啊!是它說話又不是我說話!”衛風嫌棄沈流螢道。


    沈流螢一聽,覺得太有理,趕緊撒手,而後大步朝窗戶方向走去,沒有第一時間將小鳥從窗戶紙中“救”出來,反是先伸出手指戳戳它的小腦袋,眨眨眼道:“小家夥,剛剛是你說話?”


    小鳥不出聲,隻是使勁地撲扇著被卡在窗戶紙外邊的翅膀,那副進出都不得的可憐小模樣逗得沈流螢忍不住笑了,道:“好了別動,我幫你把窗戶紙撕破,幫你一把啊。”


    沈流螢說完,撕破了卡著小鳥身子的窗戶紙。


    小鳥一得了自由,立刻劍也一般衝向衛風,朝他腦門上使勁啄,就像是在報複他剛才說它蠢一樣。


    “嘿!你這隻該死的小鳥兒!”衛風倏地抬起手,速度極快,沈流螢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動作。


    然,他卻沒有抓到這隻啄他的小鳥兒。


    他的速度快,小鳥的速度卻更快,在他的五指將將要抓到它那小身子的時候,它倏地一閃身,竟是完美地避開了衛風的“襲擊”!


    衛風輕輕眨了一眨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隻小鳥兒居然能比他的速度還快!?


    卻見這隻小鳥避開了衛風的“襲擊”後朝沈流螢飛了去,圍著她轉了一圈又一圈,上上又下下,讓人根本就不知它在做什麽。


    衛風一臉好奇,問沈流螢道:“小饃饃媳婦兒,你身上是不是帶著肉幹或是抹了豬油?這隻蠢小鳥居然圍著你打轉兒!?”


    “衛風,你的嘴能不能不要那麽賤!?”沈流螢狠狠瞪衛風,“你身上才帶了肉幹抹了豬油!你一輩子都帶著豬油味!你就是一頭豬!”


    “……”


    秋容捂嘴直笑。


    沈流螢罵完衛風後還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向仍舊在圍著她打轉的小鳥兒,道:“小東西,你怎麽總圍著我打轉?你是誰家養的鳥兒?還是說……你有什麽事情找我?”


    沈流螢說完,將自己的右手慢慢抬了起來,誰知這小鳥卻在這時候飛走了!鑽著方才它撞破的那個窟窿,衝飛走了。


    沈流螢將手垂了下來,喃喃道:“真是隻奇怪的小鳥。”


    沈流螢話才說完,便聽得衛風道:“時辰不早了,秋容,陪你家夫人回去吧,小饃饃媳婦兒,你回去好生歇著吧,我隻要一有小饃饃的消息便第一時間派人通知你,你而今這身子,可勞累不得。”


    “嗯。”沈流螢這一次沒有和衛風爭吵什麽,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衛風又道:“至於你家裏的安全,也無須擔心,我已命人時刻看顧著,縱是你信不過我手下人的本事,也當信得過小饃饃手下人的本事。”


    “那就……多謝了。”沈流螢很客氣。


    “嘖嘖,得了得了,你這麽客氣,我還不習慣了。”衛風笑笑,擺了擺手,“去吧去吧,回去好好歇著吧,不用太擔心小饃饃,那個臭饃饃那麽機智,不會有什麽大危險的。”


    “嗯。”沈流螢又輕輕點了點頭,“那我便先走了,你忙吧。”


    呆貨的事情交給衛風,她沒什麽好不放心的,畢竟衛風這貨可是哪怕不要自己的命也要保護好長情的人,對長情的在乎不比她少,自會盡心找他。


    然就在沈流螢才走出幾步後,衛風忽然喚住了她,“小饃饃媳婦兒。”


    沈流螢停下腳步,轉過了身來。


    隻見衛風一臉認真地看著她,麵上沒有絲毫笑意,問道:“若是小饃饃在南雲夢,有我與莫老爹在,要上雲夢山不是難事,可若小饃饃在天樞宮,你要怎麽做?”


    誰知沈流螢想也不想便道:“搶!”


    沈流螢字字鏗鏘堅決,“哪怕不惜一切,我也要把他搶回來!”


    欲傷她家人之仇,她必報之,若是再有一個擒夫之仇,她與天樞宮之間的仇,便是不共戴天!


    即便她不找上門去,他們也會再派人來將她除掉。


    既是如此,她又何須心慈手軟!


    衛風一瞬不瞬地看著沈流螢,心有震撼。


    少頃,衛風才揚起嘴角,笑了起來,道:“沒事了,回吧。”


    沈流螢也沒有再說什麽,轉身走了。


    待沈流螢離開後,衛風也走出了屋子,看著沈流螢愈走愈遠的背影,笑盈盈道:“小饃饃娶的這個小媳婦兒不錯,夠在乎小饃饃,不過……”


    “聽聞一孕傻三年,小饃饃媳婦兒這腦子好像變得不太行了嗯?”衛風自言自語,抬手輕捏住自己的下巴,一臉嫌棄,“到天樞宮救人的方法有的是,居然光明正大地去搶?傻子才會放著省事省心省力的方法不用而去幹和天樞宮正麵衝突的事,真是,小饃饃這一不在身邊,他這小媳婦兒的腦子就不靈光了。”


    “我的小饃饃喲……”說到最後,衛風無奈地歎息了一聲,“你到底到哪去了呐?真是讓人好生操心啊你這個小師兄。”


    衛風看著將將升起的銀月,麵上平靜,心下卻盡是擔心,隻因長情。


    *


    莫凜不在府上,聽家老說是到外地瞧生意去了。


    莫凜總是閑不住,總是讓自己忙碌個不停,因為隻有如此,他才能讓自己少一點對妻子的思念,否則他怕自己會相思成瘋。


    可他若是瘋了,他的長情誰來照顧?


    當然,這樣的相思之情,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也無人想象得了。


    便是長情,都想象不到。


    沈流螢回到莫府時已覺疲憊不堪,回到打掃得幹幹淨淨卻空無一人的相思苑,沈流螢便想極了她的呆貨。


    明明白日裏才分開的,算來也不過是三四個時辰沒有見到而已,為何隻是這麽短短的時間,她便覺思念得不得了?


    沈流螢坐在妝台前,對鏡梳發,卻是垂著眼瞼,將哀愁寫在了臉上。


    呆貨,你可千萬不能出什麽事。


    對了,墨衣墨裳!問問墨衣墨裳她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感應得到那個呆貨的。


    沈流螢這般想著,趕緊抬起自己的雙手。


    而就在這時,妝台後邊微掩的窗戶外忽然傳來“篤篤,篤篤”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輕敲著窗木而發出的聲音,沈流螢聽了聽,以為不過是風吹竹枝敲到窗戶的聲音,誰知聽了好一會兒,這聲音還在,沈流螢斂了斂眸光,站起身,將窗戶輕輕推開了。


    就在沈流螢心中盡是警惕時,她愣住了。


    因為她在打開的窗戶外邊,看到的是一隻小鳥兒。


    而且這隻小鳥兒和前邊在宮中時候見到的那隻狠啄衛風腦門的小鳥兒極為相似。


    這麽相像的小鳥,她一夜見過了兩次,是巧合?還有有人有意為之?


    隻見這隻小鳥在窗戶打開後在半空中撲扇了一會兒翅膀後落到了窗台上來,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看著正低頭看它的沈流螢。


    沈流螢這才瞧得清楚這是一隻小麻雀,棕色的身體上有點點黑色的雜斑,就那麽一丁點兒大,看起來機靈可愛。


    沈流螢將窗戶再推開了些,然後微微笑了起來,竟是對這小麻雀道:“前邊我也瞧見了一隻和你長得很相似的小鳥兒,難不成你們是兄弟姐妹?”


    誰知沈流螢的話音才落,這小麻雀竟一臉傲嬌地將腦袋別過邊。


    然後,沈流螢聽到,“什麽長得很相似,什麽兄弟姐妹,前邊你見到的就是我!我這麽英俊的體型,你竟然沒看出來!”


    沈流螢一臉震愕,不可思議地盯著窗台上這隻還沒有她巴掌大的小麻雀,驚得臉眨眼都忘了。


    小麻雀可不敢沈流螢是驚還是愣,兀自從窗台上跳了下來,蹦躂到靠著窗戶擺放的妝台上,蹦蹦噠噠地走到她身邊,昂著小腦袋看沈流螢,用嫌棄的口吻道:“還不快將窗戶關起來?難道你要讓人看到我在和你說話嗎?”


    沈流螢愣愣的一時竟聽話地伸出手去將窗戶給關上了。


    小麻雀滿意地點了點頭。


    沈流螢卻是在這會兒忽地將它攏到了雙手手心裏來,緊著捧至自己眼前,邊揉著它毛茸茸的小身子邊笑道:“原來前邊真的是你這個小東西說話!我還以為我聽錯了。”


    “放肆,放肆!”誰知這小東西掙紮得厲害,還一副怒不可遏的語氣,“你太無禮了!怎麽能這麽來抓我!撒手!趕緊撒手!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不客氣?”沈流螢非但不撒手,反是將它的身子揉得更用力,“我現在可是把你抓在手心裏,你連掙都掙不開我的手,你這隻小麻雀想怎麽對我不客氣啊?”


    “你你你——你們人類的女人真是太不講道理了!”小麻雀生氣了,撲棱得翅尖上的羽毛都掉了兩根,“要不是我不能在人世隨意變換模樣,否則我一定好好教訓你這個無禮的女人!”


    小麻雀的話讓沈流螢漸漸斂了麵上的笑容,同時也將掌心裏的小麻雀慢慢鬆了開。


    小麻雀得了自由,連忙往後跳了好幾跳,同時還做出一副拳打腳踢的模樣,小爪子小翅膀不斷揮舞著,那模樣怎麽看怎麽好玩兒,偏偏它嘴上卻是惡狠狠道:“怎麽樣,怕了吧,不想被我教訓所以自己鬆手了吧?看看我這雀雀打,力道多強勁,打到你身上,絕對把你打趴下!”


    但,小麻雀話才說完,沈流螢便伸出一指頭,用力戳了正抬起一條腿的它一下。


    就這麽一下,這小東西便往後蹭蹭了兩下,然後,跌坐在了桌案上。


    “噗——”才斂起笑容的沈流螢不由得又笑了。


    小麻雀氣得立刻跳了起來,惱道:“你們人類就喜歡玩陰的偷襲對手!你偷襲我!不算!”


    “行了行了。”沈流螢將手按到小麻雀的腦袋上,讓它隻能呆在原地,哪兒都跑不了,道,“你自己都看見了,你現在這麽丁點大的模樣,都還沒我巴掌大,別白費勁耍什麽鳥鳥打了,耍斷了翅膀我也不怕你,啊。”


    “那是雀雀打!”小麻雀氣鼓鼓地糾正沈流螢道。


    “都一樣都一樣。”


    “不一樣!”


    “好了,我問你,你……是不是從妖界來的?”沈流螢坐下身,將手從小麻雀腦袋上拿開,盯著它黑葡萄似的眼睛,極為認真地問道。


    剛剛這小東西可是說了“你們人世”以及“我不能在人世隨意變換模樣”,這就很有可能……它是從妖界來的!


    小麻雀這會兒也不鬧了,而是往前蹦躂了兩步,站得離沈流螢近了些,卻還是要昂頭看她,眼珠子滴溜溜的,沒有回答沈流螢的問題,反是反問她道:“你怎麽知道?”


    你怎麽知道,你怎麽知道……


    那就是說——


    “你真的是從妖界來的!?”


    “你們人類是不是以為我們妖類在封印後邊都快死絕了?”小麻雀的語氣裏忽然多了一股怨憤,“拖你們人類的福,我們雖然過得不好,但我們還沒有死絕。”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流螢將聲音放輕柔了些,“我隻是想問,你是什麽時候從妖界來到人世的?”


    是和小若源同個時間來到人世的,還是之前?或是之後?


    “不是我,是我們。”小麻雀在沈流螢麵前,竟是沒有任何避諱。


    沈流螢雖覺震驚,但此時還不是問這個的時候,且看著再說。


    “你們?”沈流螢有些不解。


    “嗯,我們,從妖界來到人世的,不止是我,還有……不告訴你了!要是你不可信怎麽辦!”小東西真話都說了一半,這才想起來防備。


    沈流螢忽然想起她夢境裏阿夜說過的話,妖類心思純粹,與人類不一樣。


    方雨靈如此,小若源如此,眼前這小麻雀也如此,難道妖類皆這般單純麽?


    若真是如此單純,縱是有著無上的力量,又怎會是心思叵測的人類的對手。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答我前麵的問題吧,你們是什麽時候來到人世的,這個問題,總可以回答吧?”沈流螢輕輕一笑,溫溫柔柔的。


    小麻雀看著沈流螢溫柔的輕笑,似乎便沒了防備,道:“就在前幾天,嗯……十天前。”


    十天前……


    十天前不就是她和長情解開西南之穀封印的那一天!?


    墨衣墨裳曾說過,封印一旦有鬆動,便會產生罅隙,妖類若是尋到這些空間罅隙,便能從被封印的妖界進入人世,小若源與呆貨的娘親便是借由鬆動的封印罅隙來到人世的。


    隻聽小麻雀繼續道:“十天前,封印突然一陣大動,破開一條好大好大的縫兒,我還有大家便進入了那條老大的縫兒中,來到了人世,可卻又在進入人世的那一瞬間,我們大家被封印中的力量衝得四散了,我不知道大家都到了哪兒,我找不到大家,我隻找到了你。”


    “我?”沈流螢很是詫異。


    小麻雀點點頭,很認真道:“七千年了,我們妖族一直在找尋破除封印來到人世的辦法,可封印實在太強大,不管我們妖族做什麽,都沒有用,我們隻能等待機會,等待封印產生裂縫的機會,我們不知封印何時會出現裂縫,我們隻能日複一日地等,可就算等到了封印出現裂縫,卻又不知我們多少妖類在通過封印裂縫時喪生。”


    “不是每一個妖類都有足夠的力量通過封印裂縫,隻有妖族中的佼佼者,才會有榮光肩負起等待機會通過裂縫的責任。”


    “這就是說,你的力量真的很強咯?”沈流螢有些不相信地低頭看著自己眼前的這隻小小麻雀。


    “那,那當然!”小麻雀一副驕傲的口吻,“我可是我們妖族的破印將軍!”


    “……”妖界難道都是這種小不點兒?妖帝是隻兔子,小若源是棵藥草,方雨靈是隻小蝴蝶,現在這破印將軍竟是一隻麻雀!?


    “的部下!”小麻雀又道。


    “……”沈流螢立刻罵它道,“你能不能不要大喘氣!我問你的問題你能不能好好回答!?”


    這小東西扯了這麽一長串話,都還沒有回答她為何找她。


    “為什麽找到你嗎?因為你身上有我們公主妖元的味道!”


    ------題外話------


    節日快樂,姑娘們!


    今天評論區的長評活動截止至中午12點。


    微博有突襲活動,禮品為本人手繪名下小說周邊,哦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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