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情躺在地上,伸出手撈過酒壇,微抬起頭就要再喝酒,忽然想起上一回也是和衛風幾人在宮內喝酒喝到三更半夜回府時看到被沈流螢慘虐的兔子布偶,猛地坐起身,將酒壇往衛風臉上一放,站起身便要走。


    衛風當即罵他道:“你個死饃饃!你把酒壇往哪兒放呢!這是我的臉我的臉!”


    長情麵無表情,一聲不吭,從打開的窗戶一躍而出,消失在了夜色裏。


    衛風氣得咬牙切齒的模樣,抓起酒壇猛啃壇沿。


    雲有心邊打酒嗝邊笑道:“長情肯定是放心不下弟妹,是以趕著回去了,對了阿風,嗝……你何時給我和長情娶個嫂嫂回來?”


    衛風立刻將下巴抬高,一臉嘚瑟的模樣,哼聲道:“像我這麽玉樹臨風的爺,小心心你還愁沒有嫂嫂?”


    “若我沒有記錯的話,阿風你已經給我和長情娶了嫂嫂了,兩年前的事情,你的小王妃,嗝——發妻不可棄,阿風你的發妻呢?”雲有心笑意濃濃。


    “發妻!?那個女人,我都不知道她逃哪兒去了!別跟我提她!我絕對不要那種野蠻女人!”衛風一臉堅定。


    “那……原來弟妹身旁的那個沈燕小姑娘呢?我覺著阿風和她挺是有緣的,那小姑娘也很是不錯的模樣。”雲有心又道。


    “她!?那種就會哭哭啼啼的黃毛丫頭哪裏配得上我這麽個玉樹臨風的爺!?一說到她我就來氣!我找她找得那麽辛苦,她竟然和那個小白臉在一起有說有笑的!還有——”衛風真真是一說到晏姝便來氣,連語氣都變得氣煞煞的,不過他說著說著又突然不說了,而是盯著雲有心,挑眉問道,“我說小心心,你別光問我啊,倒是你自己,你以為你還小?你什麽時候給我找個好弟妹?別找像小饃饃媳婦兒那種就行,那種性子,就那個死饃饃愛得不得了,尋常男人可吃不消。”


    “我?”雲有心微微一怔,然後淺笑著搖了搖頭,將話題偏到了雲忘身上,“我覺得阿風你該問問雲忘。”


    “問他做什麽?他才以這個身份活著不到半個月,他能做什麽?難道——”衛風興奮地眨眨眼,“難道這小子這麽快就遇著喜歡的姑娘了!?”


    雲有心隻笑不語。


    或許是吧,那個叫韋小溪的姑娘,雲忘可是老盯著人姑娘的帕子發呆。


    下一瞬,卻見衛風臉上的興奮消散得幹幹淨淨,隻見他眸中有哀傷,抱起酒壇大口大口地往嘴裏灌酒,末了低聲道:“我想我的小璽了。”


    雲有心伸出手,在衛風肩上輕輕拍了拍,溫柔道:“公主可不希望看見你這麽傷心,時辰不早,你當回宮去了。”


    雲有心說完,“看”向衛子衿,叮囑道:“子衿,與阿風回宮去了,他喝得有些多了,路上照顧好他,尤其進宮了之後別讓他嗷嗷叫,屆時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七公子放心,子衿會看好爺的。”


    “嗯,回吧。”


    *


    長情回到相思苑時沒有急著回屋,而是先找來秋容,問他道:“秋容,螢兒可睡下了?”


    “回爺,夫人兩個時辰前便睡下了。”秋容回答這問題時心裏想了想,屋裏兩個時辰前便熄了燈,夫人該是睡下了……的吧?


    長情點點頭,“你也去睡吧。”


    秋容樂嗬嗬地回自己屋去睡了,長情走到屋前,輕輕推開了緊閉的屋門,然後腳步輕輕地朝床榻方向走去。


    然他關上屋門後轉身朝床榻方向才走了兩步,便聽得沈流螢那冷幽幽的聲音在黑暗裏響起,“你喝酒了?”


    長情頓時定住腳。


    沈流螢在這時將放在床頭邊小幾上的燭台點亮,坐在床沿上盯著長情,微微眯起眼,又問道:“又是和衛風那個混賬喝的?”


    “螢兒。”長情本想走近沈流螢,可在他看到沈流螢右手上拿著的正一下又一下輕拍到左手掌心裏的東西時,他決定還是站著不動好。


    因為沈流螢右手裏拿著的,是一條繞得整齊的小鞭子。


    隻聽長情一臉老實道:“我才喝了一點。”


    沈流螢點點頭,不緊不慢道:“喝了一點,然後就喝到了寅時,這是一刻鍾喝一滴嗯?”


    “螢兒……”長情想了想,還是慢慢朝沈流螢靠近,讓沈流螢能看清他的臉,一邊道,“螢兒不打我好不好?”


    離得近了,沈流螢便能清楚地瞧見長情的臉,瞧清他那一臉呆萌的癱臉樣,那眼神就像是委屈巴巴的白糖糕,莫說沈流螢本就隻是嚇嚇他而已,哪怕她是真的生氣,瞧著長情的呆萌樣她也生不起氣來。


    不過,沈流螢這會兒還是故意繃著一張臉,將手上的鞭子抖開,一臉嚴肅道:“過來。”


    長情聽話地乖乖站到了沈流螢麵前。


    沈流螢站起身,見著長情太高,壓得她太沒氣勢,然後又嚴肅道:“你坐下。”


    長情便聽話地在床沿上坐下。


    隻聽沈流螢冷聲道:“身上衣裳脫了。”


    脫了?長情看看沈流螢手裏的小鞭子,螢兒這是要三更半夜猛抽他?


    “快點。”沈流螢瞪著長情,用嚴厲的口吻道。


    於是,長情為了不惹自己小娘子生氣,便老老實實地將自己身上的衣裳脫了下來,將上半身脫了個幹淨,一邊心想,反正螢兒的鞭子一定使得沒有力道,她開心就好。


    誰知就在將自己上半身脫幹淨了的長情抬起眼瞼來看沈流螢時,沈流螢非但沒有用手中的小鞭子抽他,反是一把抱住他,將他撲壓在床榻上,按著他的肩啃上他的唇,笑得滿意道:“呆貨,你怎麽能這麽聽話?”


    長情輕輕眨一眨眼,完全沒從沈流螢這突然轉變的態度中反應過來,隻心裏想什麽便回答什麽道:“因為是螢兒的話。”


    因為是他疼愛的小女人,所以他才會想著怎麽做才會讓她開心滿意。


    “乖!”沈流螢忍不住在長情的唇上用力吧唧一口,然後笑著揉搓他呆萌的臉,“一身酒氣臭死了你!趕緊去洗身子,不然不要你睡覺。”


    沈流螢說完,站起床榻前將長情拉了起來,然後將他往屋外方向推。


    長情在走出屋門前忽地將沈流螢摟進懷裏,對著她的櫻唇就是一陣吮吻,直吻得沈流螢的臉紅撲撲的,他才滿意地放開她,滿足地洗身去了。


    當他重新洗好身子躺到床榻上時,沈流螢像是抱住什麽大寶貝似的趴到他身上緊緊摟著他,然後將臉埋在他頸窩裏,深深吸了一口氣,最後笑道:“呆貨,我喜歡你洗了身後身上的胰子清香!”


    好聞極了!


    長情抬起手,一手摟著沈流螢的肩一手環著她的腰,在她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問道:“螢兒怎的還沒有睡?”


    “睡了一覺了,醒來還沒見你回來,就等等你。”沈流螢抓起長情的一縷頭發,與她的頭發一起繞在手指上玩。


    “螢兒不生我的氣了?”長情覺得,他小娘子生起氣來讓他猝不及防,溫柔起來也一樣總是讓他猝不及防。


    “我有生你的氣麽?”沈流螢眨眨眼。


    “……那螢兒拿著小鞭子做什麽?”


    “捆你的手,然後使勁撓你啊,但是你又賣萌,就放過你了。”


    “……螢兒不是要抽我一頓?”


    “看來你想讓我抽你這個呆貨一頓?”


    “當然不是!”長情趕緊道。


    沈流螢看著長情不管緊張還是平靜都是麵無表情的癱臉,聽著他幾乎沒有情緒變化的話,唯有那雙墨黑的眼眸微微透露著他的內心,用手指戳戳他臉頰上還沒有完全消失的牙齒印,笑著問道:“幹嘛會覺得我生氣了?”


    “回來晚了,喝酒了。”長情如實道,螢兒的心思,實在是不好猜。


    “呆!”沈流螢捏捏長情的鼻尖,笑盈盈的,“你和你的好兄弟已經很久沒有聚在一起,回來晚那是正常的,喝酒那也是正常的,我生你的氣幹嘛?”


    “螢兒……”長情正有些開心,誰知隻聽沈流螢又道,“不過,說是這麽說,你回來晚了,我還是覺得不高興還是想要咬你。”


    “……”那這說了和沒說有什麽區別?


    “呆貨啊,我今天忽然想起來,衛風曾說過他當初找到小姝的時候是在西溪郡的西原縣,而小姝想要留在西原縣所以他才沒有把小姝帶回來,這就是說……這一趟去西原縣,我可以見到小姝了!”沈流螢很喜歡晏姝,不僅是因為晏姝是她在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盡管是這身子前身的朋友,還因為她很喜歡晏姝的性子,活潑可愛,堅強有加,模樣生得嬌俏可人,若她是男人的話,定要追求這樣的姑娘,既都身為女人,當閨蜜那就是再好不過的!


    “我可是很想小姝了!不知道她怎麽樣了,在哪兒過得好不好,要是小姝在哪兒過得不好,我一定不放過衛風!就算他是你的好兄弟,那也不行!”


    “還有啊,呆貨,如今你的身子情況不穩定,而我暫無詭醫之力,我要恢複詭醫之力的話,至少還要一個月,總覺得這一路會生出些什麽事情來,這一路要小心行事才好。”


    “呆貨你放心,我會護著你的……”


    沈流螢說著說著,便睡了過去,趴在長情身上睡了過去。


    待沈流螢睡熟後,長情才將她從自己身上輕輕抱下來,讓她在床榻上躺好,然後吻上她的眉心,輕聲道:“傻螢兒,是我護著你才對。”


    他不需要螢兒為他做什麽,他隻要螢兒在他身旁好好的就行。


    *


    天亮之後,綠草一邊幫沈流螢梳頭發一邊一臉不開心道:“小姐才回來一個月,又要出去嗎?而且小姐現在懷了身子,不能隨意往四處去的。”


    “怎麽了綠草姑娘,不舍得你家小姐我出門啊?”沈流螢看著銅鏡裏綠草那張小幽怨的臉,笑著問道。


    “那是當然啊,小姐不在府上,綠草平日裏都不知道和誰玩兒。”綠草扁扁嘴。


    “和秋容玩不好啊?”沈流螢故意打趣綠草。


    “誰,誰和他玩啊!”綠草登時紅了臉,“小姐你不要亂說!”


    “我就是隨意說說而已,看把你給急得,臉都紅了。”


    “小姐!”綠草跺跺腳。


    “不過我與呆貨這次出去,你想見著秋容都不行了,那個呆貨這回要他去當車夫。”沈流螢又笑道。


    綠草臉更紅,被沈流螢給逗紅的,“我才不想見他!小姐你幹嘛老是把我和他說一塊兒!”


    為什麽?沈流螢輕輕轉轉眼珠,心道:當然是我覺得你倆挺般配啊!


    不過,沈流螢隻在心裏想,可沒有與綠草說。


    緣分這種東西,可不是她說般配了就能搭到一起的。


    她說過給綠草找一門好人家,就一定要說到做到,綠草可是個好姑娘,一定不能委屈了。


    *


    長情這一回出門,昨日已與莫凜說過,不過卻未告訴莫凜他與沈流螢是去做什麽,就像他也沒有將此行目的告訴衛風以及雲有心一樣,倒不是不信任他們,而是不想讓他們擔心而已。


    莫凜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叮囑他定要將沈流螢照顧好,萬莫有什麽閃失。


    於是,綠草將給沈流螢準備好的路上需要用到的東西及衣裳給放到馬車上後,便不舍地看著馬車離開。


    長情本是要帶著綠草一塊兒上路,好照顧沈流螢,但沈流螢拒絕了,因為長情身上的帝王血印正是力量最盛的時節,也是他的身體情況最不穩定,他會在某一個時間點就忽然變成了白糖糕的模樣,也會忽然由白糖糕的模樣變回來,若是綠草在身邊,多有不便,是以沈流螢沒有帶綠草一塊兒上路。


    今回的馬車頗為寬敞,隻為了能在馬車裏置放小榻以讓沈流螢躺下休息,長情甚至貼心地將小榻做成軟榻,加上秋容駕車平穩,沈流螢躺在小榻上,除了覺得馬車輕輕搖晃之外,她並未覺得有何不適之處,相反,她竟覺得很舒適,尤其是還能將長情的腿當做枕頭來枕。


    沈流螢才坐上馬車未多久,連京城城門都還未出,她便覺倦了,不由往長情懷裏窩,道:“呆貨,我困了,想睡覺。”


    長情撫撫她的臉,“那螢兒躺下睡。”


    “我要枕著你的腿來睡。”沈流螢話才說完,根本就不待長情同意,便將腦袋枕到了他的大腿上。


    而長情又怎會拒絕?


    沈流螢躺下後,長情還扯過綠草準備好的放在小榻上的薄衾,抖開後蓋到了沈流螢身上,輕握著她的手,輕聲道:“睡吧。”


    沈流螢點點頭,“要是看到什麽好看的景色一定要記得叫我啊,我還沒有去過西溪郡呢。”


    “好。”


    沈流螢放心地睡了。


    就在沈流螢將將要睡著時,秋容忽然勒緊韁繩,令馬車停了下來。


    然後,沈流螢聽到馬車外傳來一道熟悉的笑聲,以致她睡意全無,猛地坐起身,傾身往前,伸手將車簾撩開。


    隻見他們的馬車前攔著兩匹馬,馬上一人穿著黑色錦衣,一人穿著藏藍色錦衫,此時這藏藍色錦衫男子正笑吟吟地看著她,看著她身旁的長情,笑吟吟道:“小饃饃,你去哪兒玩,帶上我一塊兒唄!”


    一雙桃花眼,笑起來好似爛漫的桃花開盡,的確給人一種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感覺,不是衛風還能是誰?


    他身旁黑色錦衣的人,自然是總寸步不離跟著他保護他的衛子衿。


    沈流螢死死盯著衛風看,長情也一瞬不瞬地盯著衛風看,卻見他眼神沉沉,不知心中想著些什麽。


    “衛風。”沈流螢盯著衛風,麵上臉色就像看見什麽討厭至極的人似的,同時對坐在駕轅上的秋容道,“秋容,衝上去,撞死他。”


    “夫人你……說啥?”沈流螢的話讓秋容懵了,是以他不確定地問了一遍。


    衝上去撞死四爺!?夫人的話……他沒聽錯吧!?


    隻聽沈流螢又肯定地道了一遍,“我說,駕馬,衝上去,撞死那個姓衛的。”


    管他是不是當今聖上,她看見他就想起小姝的委屈,就覺生氣,不做點什麽來消氣不行!


    “我說小饃饃媳婦兒,我和你……什麽仇什麽怨啊?你居然要撞死我!?”衛風也不大能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沈流螢說的話。


    “你把我的小燕還給我!”沈流螢氣煞煞道。


    “小饃饃媳婦兒你不講道理啊你,我原來不是讓死饃饃告訴你說那個黃毛丫頭自己願意留在西原縣不願意跟我回來的嗎!?她不願意回來,你叫我把她綁回來啊!?”衛風一說到晏姝也來氣。


    “我管你是綁還是不綁,總之就是你把小燕給逼走的!你就必須把小燕還給我!”沈流螢愈說愈氣,“要不是你,小燕還在我家住得好好的!哪裏用跑西原縣那麽遠的地方躲著不敢回京!?”


    “她是自己願意留在那兒的好不好!?講點道理行不行!?”


    “你又不是她,你怎麽知道她是真的想留在那兒還是假的想留在那兒!?”沈流螢這會兒就差沒指著衛風的鼻子罵他,長情這時伸手將她環到懷裏來,誰知沈流螢連他一塊兒罵,“你要幫他說話是不是!?都閉嘴吧你們!我幫你們救了人,你們卻沒能讓我見到我想見到的人!尤其是你衛風,你失信!”


    “……”長情覺得自己非常無辜,他隻是想勸他的螢兒別生氣了,別和衛風一般見識,誰知成了殃池之魚。


    衛風被沈流螢罵得有理也完全變得沒理了,因為他的確沒有把晏姝帶回來讓沈流螢見到,而沈流螢的確是替他們幫葉柏舟解了毒。


    沈流螢本是覺得晏姝既然自己想留在西原縣便留在西原縣吧,或許她是真的喜歡生活在那兒,可當她看到衛風那張笑吟吟的臉時,就想到晏姝受過的委屈,一想到晏姝受過的委屈,她就忍不住來氣,忍不住想要抓衛風來狠揍一頓。


    沈流螢罵完衛風之後,憤憤地將車簾甩下,重新躺回到小榻上。


    然後,她才反應過來她究竟做了什麽,本是一臉霸氣的氣憤瞬間就化成了擰巴,隻見她一把抱住長情,苦著臉道:“呆貨,我才想起衛風如今是皇上,我剛剛那麽不給臉地把他劈頭蓋臉給罵了,他不會想要把我給‘嘎嘣’了吧!?”


    沈流螢說完,緊張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不行,呆貨,你可是他兄弟,他可不能嘎嘣了自己兄弟的妻子,再說了,我救了葉公子他還沒給我還恩呢!”


    沈流螢這忽然轉變的模樣先是讓長情怔怔,然後惹得他忍不住微微揚起了嘴角,輕輕淺淺地笑了一笑,同時伸出手將沈流螢攬到了懷裏來,讓她安心道:“螢兒放心,阿風絕對不敢動螢兒分毫。”


    沈流螢可是長情手心裏的寶,衛風清楚得很,他才不會沒事給自己找事。


    “那就……你善後!”沈流螢忽笑了起來,滿意地在長情的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後重新枕上他的大腿睡覺。


    有這個呆貨在,她什麽都不需要操心,真好!


    車轍又滾動了起來,沈流螢在平穩行駛輕輕搖晃的馬車上漸漸睡著了。


    待她入睡且睡得頗深後,長情輕輕移開自己的腿,扯過來枕頭為她墊上,而後掀開車簾,傾身出了馬車後腳尖在駕轅上輕輕一點,便掠向到了一旁正駕著馬跟著他們馬車的衛風那匹馬的馬背上,就站在衛風身後。


    馬背上明明多了一個人,可馬匹的速度卻絲毫不見減慢,就像它背上根本就沒有多出個人一樣。


    隻聽長情冷冷問衛風道:“你不在宮中呆著,這是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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