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十歲年紀的秦篤涯,正在皇城附近無憂溪中捉魚逮蝦。


    突然,時空行者智者大師憑空出現,緩緩飄落在了無憂溪水邊。


    起初,智者大師無意打擾那稚嫩孩童的嬉戲玩耍,畢竟不久之後那個孩子就要陰神出竅了。


    但是,久而久之,智者大師發現秦篤涯正在,如同貓捉老鼠般捉放草魚,樂此不疲。


    智者大師臉色一沉,麵露不悅之色,決定要對這位孩童說教一番,便右手驅動仙法,將那尾快要被秦篤涯玩弄致死的魚,握於掌心。


    孩子氣的秦篤涯,眼見無憂溪水裏的那尾魚,仿若瞧見了自己主人般飛身出水,被溪邊老頭握於掌心,氣憤不已的雙手拍打溪水叫罵起來。


    “老頭,快把本殿下的那尾魚,還與我。不然的話,有你好果子吃!”帝君獨子的秦篤涯握緊右拳對溪邊智者大師威嚇道。


    “小兄弟,你可願做那棋盤裏的一尾魚啊?”智者大師沒來由的淺笑問道。


    “自然不願!那夢魘珍饈局,已百年無人可破,我一小小孩童,自然不願去摻合。畢竟去了也會徒勞無功的,您說呢?”秦篤涯指著恒殤峰的頂部說道。


    智者大師沒有應答秦篤涯,他掌心中的那尾魚,不知不覺間幻化出了真身,原來就是他腰際間別著的那壺仙人釀。


    至此,智者大師獲悉了那個偌大棋局的名字,叫做夢魘珍饈局。


    沒有理會秦篤涯的一臉驚愕,智者大師憑空消失不見了。


    就在智者大師去往恒殤峰的刹那,驚愕不已的秦篤涯暈死在了無憂溪中。


    隨著溪水的流淌,秦篤涯被衝刷到了臨軒穀,方才停靠在了溪水邊上。


    那邊的董金華,本就十分不樂意應允智者大師,當什麽秦篤涯的修仙護道人。


    眼見秦篤涯命在旦夕,董金華自然樂見其成,不會伸手去幫扶一下的。


    可是,當下劍指軒轅的董金華,又想親眼見證一個平凡的修仙人,能夠有朝一日劍破軒轅,便將溪水邊性命垂危的秦篤涯救了起來。


    “嵐炎易老”,這四字讖言,是智者大師這位怪老頭,留給董金華唯一的信息。


    至於其中奧理,隻得他董金華自己去參透破解,那位忙碌不已的智者大師可沒有閑工夫,去為他解釋闡明。


    傅遠仇寒刀雪恨過後,神界帝君諸葛雲霆為嘉獎他的豐功偉績,便私下裏將天機石贈予他,永世不再收回。


    因此,董金華通過摯友傅遠仇的天機石,早知知曉“嵐炎易老”,這四字讖言的奧理。


    “嵐炎”,是四方天下帝君秦嵐炎自身,這是萬萬不可能有錯的,畢竟有那老秦人的秦氏族譜可查。


    “易老”,所指並不是那位已經仙逝多年的嵐炎真君容易老去,而是暗示四方天下武運的氣運福澤,將要被他人所竊奪。


    故此,嵐炎暗指四方天下的百年氣運福澤,易老寓意在不久的將來,那些氣運福澤都會被他人竊奪個幹幹淨淨。


    如此一來,董金華也就明白,智者大師懇求自己至此的目的了。


    所謂“護道”,並不是要他董金華簡簡單單的一路陪伴,亦不是當秦篤涯呼喊在否時的一句“在的”,而是傳道授業解惑。


    簡而言之,董金華的此次遠遊,絕對不可能三年五載就返程回家了。


    ————


    說回那盤“夢魘珍饈局”,智者大師行至棋局中央,仿若自己瞬間被萬千兵馬包圍,窒息的厲害。


    沒等他動彈一下黑白棋子,智者大師便被神帝諸葛雲霆搭救出來了。


    “不要命啦!那盤棋局,也是你能下子操盤的?”神帝諸葛雲霆對氣喘籲籲的智者大師怒斥道。


    “屬下知罪!”智者大師認錯道。


    畢竟神帝諸葛雲霆身邊沒有幾位值得信賴的屬下,便不再責罰智者大師,令其退下了。


    正鹿宮和正陽宮,一直都不怎麽對付,明裏暗裏較勁了百年之久。身為正陽宮的宮主,尚邈無意間聽聞正鹿宮少宮主夢離殤走失的消息,自然樂開了花。


    如此一來,他尚邈的“發財大計”,終於可以一步一個腳印的去行動起來了。


    “紫雲霞霧裳”,他尚邈誌在必得,就算是淩雲閣的閣主東方竡來了,也不好使。


    翌日,尚邈黃鼠狼給雞拜年,竟然孤身一人來到了正鹿宮的宮門前。


    與夢流年一陣寒暄過後,尚邈應允他,自己將會親率正陽宮的親信,在四方天下內搜尋少宮主夢離殤的下落。如若自己尋獲少宮主夢離殤,尚邈要他夢流年,拿正鹿宮的至寶“紫雲霞霧裳”來作交換。


    起初,夢流年沒有搭理尚邈的瘋言瘋語,權當眼前人在癡人說夢罷了。


    可是,眼見夢流年一臉的不以為然,尚邈從自己的拂袖內抽出一張帛巾。


    眼見帛巾之上,是淩雲閣主東方竡的字跡,夢流年無可奈何之下,應允了此事。


    平起平坐,說的是正鹿宮和正陽宮,淩雲閣自古以來就要比這兩宮高上那麽一級。


    天下人總是小看這小小的一級,認為其可有可無,殊不知“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


    雖然尚邈一直以來都不把淩雲閣主東方竡放在眼裏,認為自己的正陽宮沒有一處比他淩雲閣差,自己才應該被帝君陰騭文封為右熵晏。但是,尚邈深知夢流年恪守帝國禮法,可能他會對自己的言語充耳不聞。東方竡的命令,他夢流年是斷然不可能視若無睹的。


    因此,尚邈私下裏誘騙東方竡的稚子東方閬服下蠱蟲,以此來要挾東方竡寫下眼前夢流年手中的那份帛巾命令。


    午後,正當尚邈準備妥當,騎馬出門之時,帝國傳令使宓魴卻突然駕臨到了正陽宮的宮門前,有密令要傳。


    散修一脈五人,不願幹涉他人家事,便作壁上觀啦!


    那邊的洞玄真君付桓旌進展不大,仍被困於妖法大陣之中,動彈不得。


    雲頂劍派的大長老慕容荃,都快等成一塊望夫石啦!他娘的洞玄真君付桓旌,何時到來啊!


    言盡於此,嵐炎易老,尚邈難行。


    帝國的傳令使宓魴,此番必定要讓尚邈難行了。


    “尚宮主,如此匆忙,去往何處啊?”宓魴懷抱帝國的仿佷劍筆直站立道。


    “宓魴大人,您說笑了,本宮主聽聞大人您大駕光臨,故此親率虎涯騎,前來恭迎您!”尚邈小嘴瞬間抹了蜜道。


    “別!如此興師動眾,莫非尚宮主在帝都內的諜者,已經告知你帝君下令要你去找尋正鹿宮的少宮主夢離殤了嗎?”宓魴斜眼問道。


    “宓魴大人,您這就說笑了,屬下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那帝都內安插自己的親信諜者啊!”尚邈立馬跪地惶恐不安道。


    “如此便好!帝君特別交代下官,尚宮主此行不可攜帶一兵一卒,至多可帶一位弟子前行。”宓魴將自己拂袖中的一張帛巾交與尚邈說道。


    帝君的密令,尚邈還是不能違抗的,隻得遵從,眨眼間散去了自己身後的百名虎涯騎。


    帝國傳令使宓魴,此行的要事已然完成,便驅車回帝都交差去了。


    之所以說尚邈難行,是因為他如今耳目下尚未有一名弟子,這也是宓魴刁難他的地方。


    那邊被董金華救起的秦篤涯,由於體質較弱,仍然在臥床靜養中。


    ————


    秦囥在尚邈擦肩而過的刹那,感覺一道生死劍氣貫穿自己的靈體力骨,疼痛難當。


    身為幻界的一員,秦囥自幼酷愛山巔境的劍仙付桓旌,總是在憧憬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如他一般持筆六界,墨湧眾生。


    尚邈已經躋身劍道金身境,自然知曉適才擦肩而過的秦囥是幻界中人,瞧看著他挺適合當自己第一位弟子的。


    “秦囥,這陋趾巷,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林嬙仗劍騰空而起道。


    “林嬙,你下的去手嗎?”秦囥邪魅一笑道。


    說時遲,那時快,林嬙仗劍騰空而起後,雙腳踩踏著陋趾巷的牆壁,疾步前衝。


    與此同時,秦囥背對著林嬙,絲毫不懼的打著哈欠。


    就在林嬙的巹嫗劍,將要刺穿秦囥的頭顱之時,他右手背後,雙指緊緊的撚住利劍,動彈不得。


    眼見刺殺失敗,林嬙右手鬆開巹嫗劍,癱坐在地上哭鬧了起來。


    “林嬙,這柄巹嫗劍,我就暫時替你保管一下。待你可以傷我分毫之時,我自然會歸還於你。”秦囥將自己雙指撚住的利劍收進浮塵袋中說道。


    “秦囥,你若是不願將那柄寶劍還與本姑娘,直說便是。”林嬙嘟嘴無奈道。


    此話不假,甚至還要比那陣風樓內的花魁豐妍甯曼妙身材還要真確,畢竟陸地神仙境的秦囥,是她林嬙終身都不能望其項背的。


    陰神出竅久矣的秦囥,孤苦無助良久了,幸得林嬙近年來的不斷刺殺,令其枯燥乏味的生活,多了些樂趣顏色。


    ————


    入夜,秦囥如期而至,令尚邈很是驚訝,竟然呆愣住了。


    “堂堂正陽宮的宮主尚邈,想要收下一名弟子,竟然需要如此偷偷摸摸了?”秦囥大笑道。


    “秦囥,這塊溧陽令,你到底還想不想要了?不想要的話,本宮主可要丟棄到眼前的汙溝髒渠裏去了。”尚邈手握溧陽令淺笑道。


    “別!有話好好說嘛!”秦囥連忙低聲下氣道。


    “早這樣不就好了,一位陰神出竅的陸地神仙,真當自己本領通天,無敵於天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比那綠地神仙逍遙璨還要厲害三分。”尚邈如施舍行乞般將手中那塊溧陽令扔與秦囥說道。


    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秦囥不能夠不信這個邪。


    畢竟那塊溧陽令,是由帝都內的帝君陰騭文簽發,允許幻界中人在人界逗留居住。


    沒有這塊溧陽令的幻靈,其下場慘不忍睹的程度,不堪想象。


    於是,師傅尚邈和弟子秦囥,一對師徒便輕裝上路了。


    梓垣崖的山賊,這下可要遭大難了,一對師徒要途徑此地。


    風雨過後,梓垣崖的山賊難得有空出來一趟,卻不曾想偶遇到了這麽一對難纏透頂的師徒,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膽毛賊,見到正陽宮的宮主,就這麽路過離去,有點兒不合適吧!”尚邈持劍攔路道。


    “宮主大人,我們才是山賊啊!你這整的都是哪一出啊?”山賊粱雀澩白眼道。


    “師傅,讓他們過去吧!我們不是著急去往瀚海閣嘛!”秦囥對師傅勸解道。


    “說來也是,隻不過你們需要留下那件至寶,給我留作念想。”尚邈伸手說道。


    “別呀!宮主大人,我們這小山頭,就這麽一件寶貝能夠拿的出手了,你這是殺人誅心呐!”賊首付韞艨可憐巴巴道。


    “別他娘的廢話了,你到底給不給?”秦囥手握虎焰靈對賊首威嚇道。


    “給,給,給,給還不行嘛!”賊首付韞艨從自己的拂袖內十分不情願掏出鯔源靈求饒道。


    手握至寶的尚邈,一臉滿足的繼續前往瀚海閣。


    鯔源靈,這件至寶單獨一件,無甚用處,需要搭配聚魂寶珠,方能顯現神通異能。


    師徒二人有了這件見麵禮,到時見到瀚海閣主,也不會顯得過於寒酸。


    一日,路途坎坷曲折,師徒二人決定進入路旁的茶館歇息一下。


    一對師徒,對立而坐,茶水滿飲,旁人無關。


    “師傅,此行如若您老人家,沒能夠找尋到那位正鹿宮的少宮主紫軒陽,又當如何?”秦囥沒話找話說的閑聊問道。


    “徒兒,為師又能怎樣?帝君陰騭文的密令,放眼全天下,有誰膽敢違抗,怕不是嫌自己的舒坦日子過活太久。”尚邈十分無奈的攤手說道。


    秦囥心知肚明,千裏之外的帝君陰騭文,其狠辣手段,是常人所無法想象的。


    師徒二人,一路無聊,便拿綠地神仙逍遙璨說笑了起來。


    說起綠地神仙逍遙璨,郭鑫也自是不能不談的,那可是一位神人啊!


    東郭鑫也,北逍遙璨,西姚赫巭,南齊霓裳。


    三位武道巔峰人物,和一位劍道女仙,總擾人清夢,魂壓星河。


    劍道女仙齊霓裳,從東陸的郭鑫也勝任武林盟主之時,便對其產生了巨大的好感。


    迷戀齊霓裳久矣的北境逍遙璨,縱使千方百計終獲美人。可是齊霓裳仍然心係東陸的郭鑫也,數次禦劍東渡約見郭鑫也,訴說心中的萬千苦悶。


    久而久之,綠地神仙的稱號,他北境逍遙璨算是摘舍不掉了。


    師徒二人,一路上隻是竊竊私語,不曾對他人言。


    言盡於此,尚邈難行,瀚海一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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