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麽多錢,我們倆要是使勁兒花,那得花多久啊!”席禎和裴鳳二人泛舟在夜色湖中,裴鳳依偎著席禎嘟著嘴問道:“那麽多金子,換成銀子的話,那該是多少啊?”


    席禎笑著刮了刮裴鳳的鼻子道:“如果我告訴你那幾顆夜明珠每一顆都是無價之寶,而裏麵的那些珠寶古董字畫,件件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你就應該知道那些黃金根本就不算什麽了。”


    “啊?”裴鳳故作一臉驚訝地說道:“這麽多的金銀財寶,就這樣拱手相讓,好心痛啊,畢竟咱們要是不說出去,誰也不知道。”


    席禎笑著問道:“是啊,這麽多金銀財寶,但他們也說得對,這都是民脂民膏。就算是給了我們,我們用的也心有不安啊!不過話說回來,就這麽拱手相讓,你會不會覺得可惜而後悔呀?”


    裴鳳取下發簪,在手中不住撫摸柔聲說道:“夠了,我很滿足了,也不會後悔,有這支發簪還有你,這邊是無價之寶了,就算全天下的財富都給我,我也不換。”


    裴鳳一臉嬌羞,席禎心中大為感動,心頭一暖,抱著裴鳳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胸前。湖水寧靜,船頭一盞小馬燈,照影在水中,也照應著天上的星光。此刻就算是有些許微風,它們也舍不得再去打擾夫婦二人。


    “她還好嗎?”須臾,裴鳳幽幽問道,見席禎突然之間不明所以,又說道:“我說的是晴姐姐,她還好嗎?”


    席禎瞬間局促不安神色緊張,眼神也有點閃爍。


    裴鳳輕聲說道:“其實我知道你的意思,這裏離關月莊不遠,你肯定要去看她的。但是我在這裏,你又擔心我心裏不舒服,所以你讓我和哥哥陪著賀前輩去京城,不是嗎?”


    席禎心頭一熱,臉上一陣尷尬,幸好夜色之中看不清,否則裴鳳定能看到此刻的席禎渾身不自在,臉上紅通通的一片。


    裴鳳微笑道:“其實,你不用擔心我,就算是我在這裏,我也希望你去看她。她畢竟是你曾經的唯一,雖然不明不白她就走了,但是你心中的心結,總是要打開的。況且,以你的為人,如果你不去看她,你就不是你了,就不是我心中的那個你了。”


    席禎尷尬地輕聲咳嗽道:“鳳,對不起,我是不希望你胡思亂想。我,我的確是去看過她了,隻是我所忘不掉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曾經的那個缺憾導致我心中始終有個陰影。如今一切釋然,她也為人母,而我也為人夫,過往的種種早就過去,我心中隻有你。”


    裴鳳雖然說著不介意,但是心中還是不由得泛過一絲的酸楚,但當聽到這一番甜言蜜語之後,轉而為喜,甜蜜的感覺從心裏到身上的每一根毛孔。


    此時無聲,裴鳳使勁的讓自己的身子往丈夫身上緊貼,席禎也緊緊地抱著妻子,任由威風吹起的秀發輕撫自己的臉龐。聞著發香,感受著緊緊貼在一起的溫暖,兩人都不由得陶醉其中。就算偶爾有調皮的魚兒跳出水麵想看個究竟,也在親睹一番後回到水裏,把愛繼續傳遞。


    洗劍山莊,李書文,馬三保和淩風三人相對而坐。


    飲茶畢,馬三保憂心忡忡地說道:“近日江湖傳聞,追雲劍韓三童要在袁州做壽,並且又有傳聞,慈溪雲山圖的秘密是真的,並且就在韓三童的手中。”


    陸抒文恨聲道:“還有席禎,他們師兄弟異常狡猾,幾次三番壞我們大事。在洪都城都督府,席禎故意拖延時間,救走了劉廌,還帶走了《百戰奇謀》,而且此人武功似乎又有一次很大的進步,我恨不得殺了他才解我心頭之恨。”


    馬三保惋惜道:“《百戰奇謀》,還有慈溪雲山圖的寶藏,二者若能兼得,何愁主上大事不成?即使是不能兼得,能得一,我們也無懼天下。”


    淩風若有所思問道:“《百戰奇謀》我們少主出手都沒有得到,他們會不會將這本書上交朝廷?”


    馬三保肯定地說道:“依在下看不會,據傳劉誠意在世之時,聖上便問過這事,當時劉伯溫否認有這麽一本書。劉誠意死後,聖上又以吊喪為名將劉府徹底翻了個底兒朝天,也沒有發現。如果此時呈上朝廷,那劉氏一族不是自取滅亡麽?想必他們一定不會這麽做。”


    淩風和陸抒文恍然大悟點頭問道:“那,以馬少保之見,我們又當如何?”


    馬三保沉默片刻說道:“我們要分兩步走,第一步派人四處尋找姚少師,要請少師回來主持這件事。第二步,我們以正義盟的名義前去為韓三童賀壽,雖然我們之間有罅隙,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我想他韓三童也不至於將我們拒之千裏之外。等我們到了袁州,我們再相機行事。”


    陸抒文撫掌叫好,並立即派人前去尋找姚廣孝,同時又準備整頓人馬,前往袁州府。


    風雲山莊,席禎等正在商討下一步計劃。


    裴雲道:“按照師叔的要求,我們將慈溪雲山圖和大師伯要過壽的事情已經在江湖中泄露出去,想必不出幾天,江湖上便會傳得沸沸揚揚。”


    席禎點頭,讚許地看著裴雲道:“如此甚好,我們應當抓緊時間,不出幾日,江湖中肯定有不少英雄豪傑會陸續到袁州,我們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了,接下來我們也該開始著手準備了。”


    朱允炆和黃圭前往袁州府府衙調集附近的官兵,預備押送財物進京。齊泰正組織人力,將所有金銀財物入箱封存,並一一作登記。


    席禎問黃子澄道:“黃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正要請教,隻是……隻是不知道大人能否為此事保密否?”


    黃子澄見席禎臉色凝重,知此事定是非同小可,連忙說道:“少俠若有事,請盡管問,老夫定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並且老夫以人格擔保,少俠所說之事,隻在這個房間,不會有另外的人知道。”


    席禎猶豫了片刻,但最後還是將劉廌之事以及在洪都城發生的事情一一細說,最後問道:“我覺得這個高積並非常人,此人雖然年少,但是眉宇間又一股氣勢,十分逼人。”


    黃子澄眼睛瞪得老大驚呼道:“這世上果有《百戰奇謀》這本書?想不到聖上一直苦苦追尋的東西竟然在少俠手中,不過少俠請放心,這是出君之口,入我之耳,不會有他人知曉。”能看得出來,黃子澄也很興奮。


    裴鳳連忙從懷裏掏出一冊書放在桌上說道:“黃大人,這便是劉公的《百戰奇謀》。”


    黃子澄連忙擺手製止道:“鳳姑娘,還請收起此書,即使是今日,這本書對於老夫來講,老夫隻聽說過,並未見過,老夫也不想見到這本書。”


    裴鳳望了一眼席禎,席禎示意裴鳳,裴鳳也隻得將書重新收起。


    黃子澄沉吟片刻道:“至於少俠說的那個叫高積的人,我想他並不叫高積,這人來之不凡。”


    “那大人知道此人來曆?”


    “以少俠的描述,老夫雖然不敢百分百確定,但大概也八九不離十。此人不叫高積,他叫朱高熾,是燕王長子。聖上年邁,恐自己不日駕崩,但又擔心自己之後燕王造反。上次鄱陽湖大戰之後,燕王不僅四處求情,自削兵馬,並且主動將他送至朝廷以為質。”


    “這一段時間,朱高熾並未在京城,而是四處遊曆,隻是他的自由是在錦衣衛的控製之下的自由。今聽少俠如此一說,此子定是朱高熾,沒想到他父子二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賊心不死。”黃子澄越來越氣憤,直至開始咬牙切齒。


    席禎瞬間大悟,難怪他總覺得高積眼熟,與俞英二人很是相似。原來他和俞英是姐弟倆,難道燕王府的人都是這樣麽?都喜歡取一個與本名相似的化名麽?


    席禎連忙寬慰黃子澄道:“大人不必憂心,即使那人便是朱高熾,那他們也無濟於事,隻要有我在,他們的陰謀便不能得逞。初六將近,不日這裏便會成為你死我活的大鬥場,還請大人好生護送皇太孫回京,好生輔佐明君,成就一番事業。”


    隨即,席禎又轉向眾人道:“如此,還請諸位都抓緊時間,魑魅魍魎將至。雲兒你還可以在江湖上放一把火,就說《百戰奇謀》正在我的手中,還請黃大人屆時能在朝廷為在下遮掩一二。”


    黃子澄欣然同意,正值朱允炆、黃圭帶兵而回,眾人也盡皆散去,各行其是。


    待眾人走之後,裴鳳擔憂地問道:“禎哥,慈溪雲山圖的寶藏,就足以令江湖風起雲湧了。如今你還拋出《百戰奇謀》,屆時不僅僅是江湖上,就連朝廷也會有所動靜,我們又如何能抵擋得住呢?”


    席禎正色道:“鳳,這是我能為朝廷,為我義弟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這件事情做完之後,我便與你尋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地方,不再過問世事。也正是因為如此,我便要將這些事處理地越徹底越好,這樣不僅僅對我的義弟有個交代,對我自己也有個交代。”


    裴鳳沒有再言語,因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隻要他做出了決定,就很難改變。想到丈夫說的話,裴鳳又是期待,又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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