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禎一邊退,一邊想著如何去破解賀雄的招式。賀雄的招式千變萬化,每次他用相應招式破解的時候賀雄就立即換招,到頭來搞得席禎是手忙腳亂。


    就在席禎被逼得手忙腳亂的時候,情急之中席禎橫著推出一掌,這一掌沒有任何招式,就是簡簡單單的一掌,他本來是想憑借這一掌能將自己和賀雄隻見的距離逼開。


    賀雄真興致極高地變招換招,忙得不亦樂乎,突然見這一掌推來,連忙收招對了一掌。席禎突然腦洞大開:何不藏巧於拙,任憑他招式百變,我就隻此一招?一旦他招式變換途中出現破綻,那不就是自己反攻的時候嗎?


    想到破解之法,席禎精神一震,陰笑著說道:“老東西,你可看好了,看到底是你踢我屁股還是我踢你的屁股。”


    賀雄被逗笑,一手叉腰,一手捂著嘴笑道:“好,二十招之內,看我踢你屁股。”說完招式如風卷殘雲,又進攻性極強地侵略而去。


    席禎沒有被這變換的招式嚇到,隻是很簡單地雙掌灌注內力,平推而出,一招投石問路反而逼向賀雄。


    賀雄本以為席禎會想方設法破招,沒想到他不但不破招,反而還用這麽簡單的一招進攻而來。這樣一來,無論賀雄再怎麽變招,這招投石問路都會成為最大的威脅。


    賀雄連忙側身,避過這招投石問路,同時身形一晃,又衝向席禎。席禎見賀雄衝過來,也不慌不忙,待到賀雄離自己僅有一二尺距離的時候又是一招投石問路。如此一來,往複之後,賀雄衝著席禎吼道:“搞什麽鬼,你就會這一招投石問路嗎?”


    席禎歪著頭笑道:“你管我什麽招式呢,能踢到你屁股就是好招式。”


    賀雄正要反譏,一道白色的聲影突然橫叉在他二人中間,一看卻是裴雲。裴雲夾在中間,一臉嫌棄地說道:“二位,我說二位長輩,你們能不能有點長輩的樣子,現在我們大敵當前,你們二位還有心情在這裏做小孩子的遊戲,羞也不羞。”


    韓三童也立馬站起,嗬嗬一笑道:“雲兒說的有道理,依我看兩位也不用再打了,照這麽打下去,恐怕三天三夜也打不完。”說完又對著席禎說道:“老賀要是真要跟你打,你的投石問路雖然可以藏巧於拙,但是他隻需要一招四郎探母,你的雙手就廢了。”


    兩人意猶未盡,還在討論著招式,但裴雲說的也的確是不錯,大敵當前還是以如何對敵為主。


    待坐定,韓三童說道:“剛剛我們定好了大致的應對之策,但是詳細的節奏應該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裏,對方人多,若是能按照我們的節奏來,我們的勝算就更大了。”


    “既然我們斷定對方是走精英路線,那我們也是精英路線應對。當然,如果一對一或者分場次比武,我們勝算低並且對方也不會這麽做,他們對隱霧山莊應該是勢在必得。”錢尚仁拋磚引玉,將大家的思緒又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裴雲思索了一會兒打斷大家的討論說道:“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道對不對,但是我還是想說。”看著眾人的目光,裴雲說道:“不知道大家是否還記得田忌賽馬的故事,我們在坐的一起,大師伯定然是先隱而作為奇兵使用,但是我們其他人呢?我建議我和鳳應該想方設法拖住姚廣孝和邱烈或者其他兩個人。至於錢掌櫃,不知道錢掌櫃有沒有興趣和陸抒文一敵?”


    錢尚仁拈須說道:“錢某武功低微,定然是敵不過陸抒文的,但是若是纏,應該可以在一百五十招之內可以撐,超過我必敗無疑。”


    “那賀前輩有沒有把握在一百五十招之內解決袁珙袁榮兄弟或者姚廣孝和邱烈呢?”


    賀雄正要誇海口,席禎又是何等聰明之人,瞬間便明白裴雲的真正意思,連忙笑道:“不錯,你最近似乎看了很多書嘛,年輕人有前途了。”


    誇讚之餘,並沒有忘記如何重新布局,一番緊鑼密鼓的協商之後,也最終定下迎敵之策,那就是由錢尚仁打頭,開門揖盜。


    且說陸抒文,自定好了進攻之策之後,便在莊中一直等待剩下的高手到場,隻有姚廣孝在清然寺靜坐。


    麵對著青燈古佛,姚廣孝也是心緒難以平靜,姚廣孝默誦經文必,與大雄寶殿麵對佛祖低聲懺道:“佛祖在上,弟子道衍,還請佛祖指正。弟子自皈依以來,本無心世俗,怎奈世俗又將弟子推在風口浪尖。也許世人都在誤解弟子,都以為弟子該殺,但是天下大統,若無強者為尊,又如何威服四海?燕王有龍鳳之姿,又有縱橫天下為天下造福的宏大願望,弟子輔佐他,正是因為他是一位明主、雄主,定能實現弟子的理想。”


    “但是,又很多人不以為然,以為弟子是不忘俗世的高官厚祿,以為弟子是在挑起天下嗜殺。的確,弟子是為了理想犯了殺戒也起了殺心,但是,毒蠍纏身應解脫,我佛慈悲亦懲惡,不是嗎?”


    “然,善惡之間又如何定義,弟子以為,堅持自己的本心就是善,自己的路就是善,能誌在天下福祉便是善。或許世人多有誤解,或許弟子今生都不需要辯解,但是弟子既然心已定,就要義無反顧。佛祖,我是堅定你的信仰的人,我也堅信我心中的世界會在我們的努力中達到。如果弟子有錯,那弟子甘願受到佛祖的一切懲罰,阿彌陀佛。”


    “少師好雅興,大家都在討論如何對敵,隻有少師躲在清然寺清淨,少師端的是好自在啊!”一陣雞公嗓音傳來,姚廣孝緩緩放下手中木魚,緩緩轉頭,低眉合十。


    “阿彌陀佛,馬少保光臨,老僧感激。老僧不是在此處躲清淨,而是向佛祖吐露心事。”姚廣孝合十道:“世人都隻我姚廣孝是妄稱孝,正義之士更是將老僧喚作惡僧,邪僧。馬少保是清楚的,老僧隻不過是為了心中所理想的世界在奮鬥而已,老僧並無世俗為官的想法。待到我的理想實現,我一定找個僻靜之所,去鑽研佛法,不再過問世事。”


    馬三保低歎一聲道:“少師之心,我自然知道,主上也知道,故而主上對少師的倚重之甚。今日我奉主上之命趕來,特地向少師引薦一人。”說完指向門外。


    姚廣孝向門外望去,見一老者正緩緩走來:此人五短身材,體態微福。雙目慵懶而無神,臉上卻是幹幹淨淨。走路時雙手前後擺動無力,但此人太陽穴卻高高隆起,顯示並無顴骨。


    來人一邊走,一邊輕咳,道二人麵前拱手道:“參見少保,參見少師,久聞少師大名,如雷貫耳,今日有幸一見,咱家三生有幸。”來人說話,竟然如同馬三保一般。


    姚廣孝頓時心知肚明,連忙合十還禮。馬三保介紹道:“這位先生便是華山高足淩風,更是府內執禮的主事。此次主上派我二人前來,實是隱霧山莊誌在必得。另外淩風的身份,還望不要透露,以免發生意外波及主上。”


    姚廣孝一驚,心中不斷地反複想起了一個人,這便是淩風。淩風數十年前叱吒江湖,更是憑借一柄寶劍和華山劍法,將江湖攪了個天翻地覆。因此,淩風也受到了江湖的追殺,直至十五年前在華山見性峰被數十位高手圍殺。之後淩風便從此在江湖絕跡,而當年參與圍殺的人也一直不願意提起這件往事,因為當年那批高手,十停有七停命喪見性峰。


    隻是從那之後,江湖上便再也沒有淩風的消息,沒想到十五年之後竟然在這裏出現。姚廣孝連忙說道:“老僧能在這裏見到武林神話,實在是三生有幸,華山派淩風數十年前就已經令江湖聞風喪膽,今日能來更是如虎添翼。淩大俠,馬少保,請移步客堂,容老僧煮茶再敘。”


    一番謙讓見禮,三人來到客堂,待沙彌奉茶完畢,馬三保問道:“少師,隱霧山莊當真有帝王之氣?”


    姚廣孝低眉道:“然,老僧出家之前,曾師從白鶴觀子陽子,堪輿之術也粗通一二。那日在漢陽峰之上,見隱霧山莊風水格局異常,山莊內竟隱隱龍吟之聲。這便是帝王之氣,如此要地,老僧豈會看錯。而老僧又翻閱當年國師劉伯溫先生的相關書籍,才斷定廬山的風水,定是被劉伯溫改過以護住這帝王之氣。”


    馬三保沉思良久道:“既如此,少師你看這帝王之氣若我主據有之則如何?”


    姚廣孝笑答道:“少保此問便是多此一問了,我主有龍鳳之姿,若再加以帝王之氣加持,豈有不成之理?此行,全仰仗少保和淩大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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