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兄弟也明顯感覺到了雙鬼的意圖,也很清楚,雙鬼的功力遠在他七人之上。若無七絕陣,斷難堅持五十招之外。幸而又七絕陣,那就一定要利用陣法的優勢,盡量拖垮對手,最後一擊,或許還有勝算。


    於是七兄弟立即催動陣法,隻見陣中兵刃翻飛,打鬥狀況甚是激烈。堪堪過了十幾回合,雙鬼也已經看到七兄弟的意圖。若是平常時機尚不足為懼,然此時席禎還在旁邊觀戰,若真被拖到後麵,席禎發難,則二人恐難保。因此內心也是十分焦急,希望能以快打快,破掉這個陣法。


    席禎情知雙方相鬥,七兄弟必然落於下風,但是此時沒有出手,是擔心雙鬼之後還有未露麵之人。因此隻能告訴柳莊先拖住,待觀察完,再行定奪。這時的他一邊警戒著其他地方搜尋可疑之人,一邊看著陣中九人。內心也不禁暗自稱奇:這七絕陣威力端的是巨大,前次看來七兄弟並未出全力,而這次麵對生死之戰,七絕陣發揮了它應該有的威力。隻是很可惜的是,七兄弟個人修為都不強,且修習七絕陣之時想必也沒有學習到精華所在,故而使得七絕陣的威力大打折扣。


    果不其然,未及三十招,七絕陣開始緩慢下來。皆因雙鬼采取的是以快打快同時又是大開大合的打法。因為這二人知道自己的內力遠勝於七兄弟,故而每次發招都攻勢淩厲,力道驚人。而七兄弟內力修為本就不是很高,再加上又需要用極快的身法維持陣型的穩定以及麵對二人的集中打擊,故而消耗非常之大,內力消耗遠勝於雙鬼。


    西域雙鬼情知必贏,但也不想再拖,說時遲那時快,二人同時往開陽柳絮上中下三路打出三根哭喪棒。這哭喪棒虎虎生風,端的是雷霆萬鈞,席禎暗叫一聲不妙,果然,柳絮雙手劍擋住上下兩路的攻擊。雙手劍鐺的兩聲擋住了哭喪棒,但同時也震得柳絮虎口發麻,險些丟棄長劍。但中路依然抵擋不了,若此時身形後移,定能躲開,但若如此,七絕陣便亂了。


    想到這裏,柳絮一咬牙,硬是用身體擋住了那一根哭喪棒。登時嘭的一聲,柳絮內髒好像是翻江倒海一般,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直飛出去,口中鮮血如注。雙鬼這一擊得手,登時精神大振,要趁勝追擊。六兄弟見老二受傷,更是驚訝地不得了,兄弟本是一條心,這下徹底激怒了六兄弟。


    隻見六人一聲怒吼,也不管陣法不陣法,用盡全身力氣往雙鬼打去,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雙鬼見狀,連連後退,這六兄弟一攻,竟然將雙鬼逼得狼狽不堪。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怒氣爆發的力量並不能代表實力,很快六兄弟就開始氣喘如牛,步伐亂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席禎怒喝一聲:“裴雲裴鳳,立即去照顧柳二叔,保護好他。”自己身法也如鬼魅般衝到六兄弟之間。“柳大哥,重新啟動七絕陣。”席禎吼道。柳橋見席禎站的方位恰恰是適才柳絮的開陽位,心中頓時明了,招呼眾兄弟回防,並很快重新組織起七絕陣。


    雙鬼見席禎加入了戰鬥,內心也是暗自叫苦,適才的打鬥,依然消耗了不分內力。此時席禎的加入,猶如給七兄弟注入了興奮劑,實力必然大增。但此時退已是不可能,也隻有放手一搏,或許還有機會。隨即又想到:席禎若是單打,或許自己勝算還不大,但是加入七絕陣,表麵上看是實力增強,其實新的七絕陣能不能做到完美契合是個未知數,如此反而更加有利。想到這裏,雙鬼不禁興奮起來,不自覺竟然微笑浮在臉上。。


    席禎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但是這二人的表情,卻是讓他哭笑不得。因為這二人容貌醜陋,如今這微笑竟比哭還難看。於是衝著雙鬼說道:“喂,你倆愣著幹嘛?還要不要打?”


    雙鬼瞬間臉色一變,正待攻來,席禎又突然說道:“等等,在下有句話要說,今日之爭,也許在下必死,但是總得讓人留句話而死吧。”


    雙鬼沒有反應過來,白者脫口而出說道:“你有什麽遺言不妨說出來吧。”說完他自己也後悔了,那萬一他要說一個時辰,那也要等他說一個時辰?那樣他們可就有了喘息之機。但是話已經出口,不能反悔,也隻得硬著頭皮聽他說下去。


    席禎說道:“剛剛柳家二哥用的是雙手劍,而我就一把折扇,沒有兵器,所以我要去找兵器來再打。”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村民都不禁聞言咂舌,這是什麽時候?還有心情說這樣的話。隻有柳莊內心很清楚他要做什麽,拖。


    席禎踱了踱步歪著腦袋裝作很努力想了一想,對裴鳳說道:“裴鳳,你可願意借你的兵器我用一下?”裴鳳當時也是挺愕然的,不知道師叔為什麽這麽說話,隻是不自然地點點頭。


    “那好極了,你幫我拿著扇子,別弄丟了,另外把你大師伯送你的短劍也借我用用。”裴鳳呆若木雞,隻是機械似的接過扇子並且把長短兩劍交給席禎。席禎拿著劍,掂了掂,似乎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待拔出短劍之時,眾人卻都是一陣驚訝,甚至有幾人不禁脫口說道:“好劍。”


    雙鬼見到短劍,也是後悔不已,但是此時也沒有辦法,隻得催著席禎趕緊。席禎走到陣中,對六兄弟說道:“各位兄長,今日可否聽我的?煩請各位兄長盡量圍著我打,然後注意陣法的變化和我身法的變化可好?”


    六人略一遲疑,但是目前席禎是最有生的力量,隻能暫且如此。雙鬼卻是怒不可遏,這分明把他們當做空氣。連忙各自哭喪棒一錯,嘴裏喊道:“該說完了吧,該受死了吧。”手裏招式卻不停變換,令人眼花繚亂,主攻方向赫然便是席禎。


    席禎一邊催動陣法,一邊還擊一邊隔幾招便高喊一句道:“一氣三清分兩處,天人地秀湧八方;吞山馭水身不亂,自坐中庭藐東皇;掠影衝光疑不是,天樞轉去過開陽;會臨蓄酒生精氣,璿機妙法見搖光。”如此重複念了四遍。


    那雙鬼不知其含義,但是六兄弟卻是立即心領神會,立即明白這是陣法奧妙。同時,幾兄弟鑽研七絕陣多年,自然立即明白變陣口訣中的變陣之法。如此一來可苦了雙鬼,瞬間覺得陣法之中真氣如浩瀚的大海,巨浪一陣陣翻湧。瞬間便手忙腳亂,身上也忽而中招,衣裳劃爛,狼狽不堪。


    不多時,雙鬼身法依然完全亂了,一退再退,而席禎與六兄弟卻越戰越勇,直到最後二人退在一顆大樹下,退無可退。白者被席禎短劍架住,黑者也被劉文的雙鉤逼住了脖子。


    圍觀村民見雙鬼被製住,一陣狂喜,同時想到三兒和柳絮,又不禁憤怒齊聲喊道:“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柳橋卻是看向席禎,問道:“如何處置這二人?”


    席禎望了望憤怒的人,高聲說道:“諸位,聽在下一言,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們不仁,我們不能不義,請各位給席某一個人情可好?”又盯著雙鬼喝道:“如今更待如何?可要血洗柳家寨?”


    雙鬼此時知道逃生無望,揚天長歎一聲說道:“士可殺不可辱,你要殺便殺吧。”


    席禎又喝道:“我們漢人,生來不喜殺人,你居然還知道士可殺不可辱。好,我不殺你二人,但是從今天開始,你二人速回西域,十年之內不得再踏入中原半步。若再道中原為非作歹,這七絕陣必定是埋葬你二人的墳墓,你二人可有意見?”


    黑者聞言一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你,你,你當真不殺我們?”


    “不是我不殺你們,柳家兄弟不殺你們,是柳家寨的村民不殺你們,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十年之內你二人若膽敢再回中原,這七絕陣定能將你二人埋葬。”席禎一陣怒喝,雙鬼也知道今日可不死,雙眼驟然流露出不可思議地感激之色。


    柳橋上前一步說道:“還有,告訴派你們來的人,這筆賬,我柳家兄弟一定會去算的,你們滾吧。”


    席禎,柳文鬆開兵刃,雙鬼深鞠一躬說道:“感謝諸位大仁大義,我二人就此回西域,終生不再踏入中原。席少俠和柳家眾兄弟的不殺之恩,我二人銘記於心。”說完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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