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江,是一座海港城市,人口500餘萬,林立高樓之中盡是知名商企。來江城,香妮不是盲目的,她的很多同學都在這裏工作,並且有一家名為“華智重科”的大企業曾經向她拋出過橄欖枝,但被一心建設家鄉的她拒絕了。


    “妮子,妮子”濱江北站一位穿著時尚的姑娘向香妮揮手喊著,“我在這呢,五姐”香妮拉著母親剛出出站口就聽見了有人在喊她。呼喊香妮的女孩子叫曲妍兒,是香妮大學同寢好姐妹,她們一個寢室八個人,香妮排行老六,曲妍兒排行老五,因此香妮總是稱呼她五姐。


    “死妮子,你可想死五姐了!”曲妍兒迎著香妮跑過去,要到跟前時,一下就把香妮緊緊地抱在懷裏嗔怪著。


    “五姐……嗚”當和曲妍兒相擁在一起的時候,香妮情不自禁的哭出了聲。


    “妮子,你哭啥?!”感覺不對的曲妍兒鬆開了香妮,關切的問道。


    “沒,沒什麽,就是想你想的……”香妮回過神來略顯尷尬。


    “五姐,這就是我娘”她急忙拉過娘對曲妍兒說。


    “阿姨,你好”曲妍兒很熱情的拉過香妮娘的手叫著。


    “這是?”香妮娘不知緣故,雲裏霧裏,用疑問的眼神看著香妮。


    “娘,這是我的大學同寢五姐,曲妍兒”“我來之前給她打過電話”香妮向娘解釋著。


    “妮子,咱們走吧,車還在那邊等咱們呢”曲妍兒拉著香妮她們走出了濱北站。


    濱江是一座美麗的城市,即使是在這個冬末春初的季節,它依然是那樣令人心醉,寬敞的街道和兩旁高揚內斂的樹木仿佛是一位身材魁梧的漢子,敞開懷抱為人們遮擋著風雪,通行其中,恍若一個夢中的童話世界。濱江的建築很高,但是讓身臨其中的人們又感覺不到它的高,因為那些樓宇距離街道都很遠,足有百米開外。


    曲妍兒工作在濱江市政府,是政府辦公室的一名文員,她為香妮在單位附近賓館訂了房間,房間不是很大,但是對於香妮和娘來說已經很奢侈了,香妮娘偷偷地用力扯了幾次她的衣服,暗示香妮要節儉。香妮也領會了娘的意思,但是她感覺不好推卻曲妍兒的盛情,也沒多說什麽。


    “阿姨,您放心,你們先住下,給我點時間幫你們租房子”曲妍兒看出了她們娘倆的心思,邊幫助她們整理物品邊說著。


    “妮子,今天你們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大姐還要給你和阿姨接風呢”曲妍兒心直口快,一句接著一句地說著。香妮同寢的大姐劉玉玲在濱江日報社工作,是該報一檔生活欄目“家長裏短”的總編,是濱江人都喜歡的美女編輯,在濱江市很有名氣,許多政要和企業高管都以能結交她為榮。同在濱江工作的還有她們同寢的七妹詹秀妹,秀妹在一家外企工作,世界各地出差,頗有見識。


    濱江最有名的“大十字街”,與上海的南京路,香港的旺角齊名,這裏商賈政要名家雲集,每天十七點鍾以後,濱江市的夜生活就從這裏開始了。大十字街的西十字街街區是商業夜市區,這裏夜店林立,燈火璀璨,人們不但能買到國內所有日常生活品,還有許多進口奢侈品供人選購,物美價廉,備受青睞,濱江人以這裏為榮,經常將外來的親朋帶到這裏消費。東十字街是文化市場,主要是經營電子、電器用品、書籍、文教用品、花鳥魚、工藝品的街區,南北十字街是休閑小吃一條街,大十字街的中間立一“飛天”模樣塑像,端莊秀麗、體態婀娜、飄飄欲飛,據說這是土神天後娘娘的化身,立於大十字街中心位置,庇佑大十字街的繁榮與安寧。


    劉玉玲在大十字街一家名為濱水台的中式餐館設宴給香妮洗塵。曲妍兒帶著香妮來的時候,玉玲和秀妹已經等在門口了,幾個好姐妹一見麵先是哭了一通,然後又笑了一通,最後像小姑娘一樣打鬧著進了房間。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來吧,姐妹們,歡迎我們日思夜想的妮子歸隊,先讓我們為小六,這位北方佳人幹一杯”玉玲英姿勃發,鏗鏘激昂的提了一杯開宴酒。


    聽了大姐一番話,香妮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在她心裏仿佛打倒了五味瓶,劉玉玲吟誦的是漢代李延年的一首詩,詩中描繪的美人,姿容舉世無雙,氣質超凡脫俗,自重獨立而不與庸人為伍。大姐用這首詩來比喻香妮,曆經劫難的香妮自覺形穢,無地自容。


    “江城浩浩煙雨回,姊妹重逢濱水台;萬物已隨和氣動,一樽聊與故人來。”“大姐、七妹,我們敬這個故人妹妹一杯”曲妍兒深情款款的看著香妮,頗具豪氣的提著酒。


    “鍾山漠漠水洄洄,西有陵雲百尺台。你這丫頭,王丞相的詩也敢改,不過還挺有味,我幹了”劉玉玲端起酒杯附和著,香妮也跟著喝了一口。


    “你們幾個都是我們係的才女,這麽提酒讓我怎麽辦”喝了幾杯酒,有些暈暈的詹秀妹掛不住臉急切的說道。


    “你啊,隨便說啊,咱們都是好姐妹,有什麽可計較的”曲妍兒笑著回她。


    “你們都吟詩,那我說一首詞吧”“誰的好呢”秀妹邊俏皮的用手在太陽穴處劃弄著圈圈邊說著。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秀妹也不愧是中文係的才女,秦觀的《鵲橋仙》隨口吟來,抑揚頓挫、宛若銀鈴,聲聲悅耳,香妮心裏不覺暗暗叫好。“那我呢就以這首《鵲橋仙》聊表我們姐們的真情,祝願我們不但兩情久長,還要朝朝暮暮”“好”幾個小姐妹附和著又喝了一杯。


    “相逢不語,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暈紅潮,斜溜鬟心隻鳳翹。待將低喚,直為凝情恐人見。欲訴幽懷,轉過回闌叩玉釵。”香妮慢慢的端起酒杯,語調低沉的吟誦了一首清代納蘭性德的《減字木蘭花?相逢不語》,一切過往曆曆在心,不覺暗自神傷,淚目低垂。


    “怎麽了?”“怎麽了?”幾個姐們馬上關切的問到。


    “沒什麽,隻是想你們了”香妮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急忙站起身來接著說“大姐、五姐、七妹,今天感謝你們為我準備的晚宴,妮子幹了這杯”說完就將杯中的殘酒一飲而盡。


    “誒呀,你死丫頭可別喝多了啊”玉玲緊忙製止,可是已經晚了。


    當年上學的時候,她們一個寢室的八個姐妹每天關燈後就背誦古詩詞,直至碰到冷僻的詞、句,才肯歇聲休息,第二天再想方設法查閱、背熟,樂此不疲,她們的學習成績也因此穩居全係前茅。八姐妹不但才華橫溢,還各個天生麗質,因此追求者甚眾,然而玉玲和大家商定,無論誰戀愛,都要通過眾姐妹對男生的考察,所以她們就沒有一個找到自己戀愛的對象,後來還被全校男生戲稱“八大聖女”,當然這個“聖”還有“剩”的意思。


    黎明的陽光暖暖的照進賓館房間,香妮已經洗漱完畢,等著母親一起出去吃早餐。香妮娘一直不怎麽說話,這裏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都很新奇,所有的備品都是香妮一樣樣的告訴她怎麽用。


    早餐樣式很多,香妮娘倆卻吃不進去許多,簡單的選了幾樣平素在家常吃的就算是完成了一項任務,香妮把娘送回房間就去人才市場應聘了。


    濱江市人才交流市場距離香妮住的賓館不遠,按照賓館服務員的指引,香妮很快就找到了。市場很大,清晰的劃分了城市機關事務服務、事業機構服務、企業單位服務、家政勞務服務和電子商務it服務五個區域,出於對現實生存狀況的考慮,香妮直接來到了企業服務中心。這裏應聘的人很多,摩肩接踵。在一家集美高科的門前,香妮停下了腳步。這是一家不是很顯眼的門鋪,門鋪前張貼著一張大大的滿臉落腮胡須、目光敏銳、叼著煙鬥的男人肖像吸引了香妮。


    “您是需要求職還是需要招聘高級雇員?”“我能幫上忙嗎?”一位年輕的男性接待員向香妮問到。


    “我是想找工作”“哦,那請您進屋詳談”


    香妮隨著接待員進入門鋪,鋪內不是很大,約計五六十平米的樣子,正對著門口的是一堵集美高科的形象牆,緊挨著形象牆的前麵立一吧台,一條紅毯筆直的通到吧台,紅毯兩側前放置了六組會客桌,每組兩三個坐位,極為整潔。


    “您這裏請”接待員將香妮引導至吧台就轉身走了出去。


    “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麽服務?”一位身穿製服,體態婀娜的女接待員問到。


    “我是想找個工作,這是我的簡曆”香妮急忙遞上了自己的簡曆。


    “您這條件很優秀,符合我們公司要求,您有興趣參與我們的招聘考核嗎?”女接待員仔細的看了香妮的簡曆後對她說。


    “好,可以的”“那好,請您到三號卡台稍等,我給您弄點喝的”“請問您需要哪種飲品?”“哦,咖啡吧”


    女接待員衝了一杯咖啡端給了香妮,轉身到吧台打電話聯係了經理。時間不長,一位身著西裝的中年男性來到了香妮跟前。


    “您好,我是這裏的經理,我姓張,名字是井舒”“這是我的名片”來人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並用雙手恭敬的將一張名片遞到了香妮的手中。


    “我沒有印製名片,真的很抱歉”香妮站起身了,身子略向前躬了一下說道。


    “沒關係的,您請坐”張井舒很寬容地說到。


    “我看了您的簡曆,我們有意想招收您到我們公司工作,不知道您是否願意”


    “我今天是第一次來應聘,對您的公司還不是很熟悉,也不知道入職後的待遇如何”


    “這個您放心,我們公司是濱江乃至全國都很知名的公司,工薪待遇、五險一金、住房保障等各個方麵都很優厚”


    “哦,那好吧”香妮聽到住房保障心裏一喜,便隨口答應了。


    “不過進我們公司的門檻很高,您的學曆沒有問題,但還要通過我們嚴格的考核,隻有通過了才可以考慮聘用您”張井舒嚴厲地說。


    “那是自然,我同意”


    “好吧,那我們先簽訂一份入職考核合同吧”


    “好的”


    “請您仔細閱讀這份合同後簽上您的名字”張井舒在桌子中間的書立中取出一份合同遞給了香妮。


    “這……”這是一份考核合同,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條款,大致是被考核者須接受公司多種形式的甚至是苛刻的考核等等,看過後香妮稍有遲疑。


    “您有什麽疑問嗎?”


    “我,我想看看公司的相關證件和招聘許可”


    “這沒問題,我給您拿”張井舒抬起手臂向女接待員揮了一下,接待員將一疊厚厚的證件材料拿了過來。


    “嗯……”香妮仔細查閱了相關證件和公章,點了點頭。


    “沒問題嗎?”“沒有”“好,那請您簽字吧!”


    香妮又看了一下,鄭重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許動,把手都放到頭上!”香妮剛剛簽完名字,突然闖進來四個蒙麵人,他們手裏拿著片刀對屋內所有人喊著。


    “你們要幹什麽?”張井舒怯怯的問到。


    “幹什麽?把手機和表都交出來!靠牆站著!”一名蒙麵大漢拿過來一個黑色的袋子,把眾人的手機和手表等物品都搜集在一起裝了進去。


    “都別動啊”另一個漢子也拿著黑色的袋子,但他不是裝東西,而是一個一個套在了眾人的頭上,香妮也不例外,也被人蒙上了頭,然後又用膠帶捆上了雙手。


    “走…”一個粗魯的聲音喊著,拉扯著大家往外走。


    “這是怎麽回事?大白天的遇見打劫的了?”剛剛回過神來的香妮大腦飛速的轉動著。


    “不行,我要想辦法救大家,媽媽還在等我回去”“經曆了這麽多磨難,不能再讓媽媽擔心了”香妮暗暗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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