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山裏的虛空之境最底下是洛竹製作的藥浴,裏麵泡滿了各種珍貴藥材,療傷極好。


    虛竹劍掠過水麵,將兩人一齊拋了下去,咕咚一聲兩個人沉入了池底,後背劇烈的灼傷洛竹吃痛清醒過來,拉著封卿浮出水麵。


    封卿劇烈咳嗽,咳出幾口水,身上臉上的傷口已經結痂,洛竹懸著的心鬆了下來,趴在岸邊,額頭上全是汗水。


    她的後背灼爛一片,鮮血順著肌膚滑落在水池中,整張臉都擰巴在一起,她遊過去,抱住他,枕在他的肩膀上,聽見了他的心跳聲,很快也很亂。


    山底的水是順著岩壁流下來的,岩壁上架了些竹子,水流順著竹筒流了下來,落入池中。


    封卿一動不敢動,低頭她已經睡著,後背的傷勢在一點點愈合,夢中的她時不時皺眉,又舒展開來。


    他看著懷裏的女子,她看上去嬌弱極了,可救他替他抗下天雷時又那麽堅毅,再鐵石心腸的人也為之動容。


    如若她說的都是真的,那麽就是他這個夫君做的不對,沒有照顧好她,讓她受了那麽多的苦。


    天色暗了,岩壁上的夜明珠自發亮了起來,大都幾個黏連在一起,發著光亮,水池瞧不見的拐彎處,有光亮傳來,看不真切。


    打橫抱起洛竹,比想象中要輕許多,踩在石塊上有些冰涼,順著光亮走去,裏麵是一間寬敞的臥房。


    白焰玉石作床,小木桌上放了許多空酒壺,不遠處也倒了幾個空酒壇,牆壁上有處凹陷亮著蠟燭,裏麵擺放著斷了三截的劍,還有一個香囊。


    不遠處有陽光從外麵照射進來,細看了才發現不是,是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懸放著,用紗簾細細蓋住,看上去就和窗戶一樣。


    光正好照在地上的梳妝台上,梳妝台隻有一把用了很舊的木梳,一個精致的木盒放在台上,木盒雕工精致,看上去價格不菲。


    山底有些潮冷,呆了一會渾身發涼,這裏不透光陰暗潮濕,她就是在這樣的地方度過日日夜夜。


    再逼真的光也不抵真正的陽光直射人心,拂去心頭落塵,他想從前無論發生了什麽,她都一定非常痛苦,獨自一人在這深底之中獨自買醉,縮在這玉石床榻上靜候天明。


    借酒消愁,睹物思人,無人救贖。


    洛竹找到他的那一刻多開心隻有她知道,那感覺就像幹涸之地萌了新芽,她小心嗬護它,盼望著它快些長大,不求其他,隻求平安。


    她在這世間又有了羈絆和希望,有的人嫌棄羈絆束縛終生,殊不知亦是靠這羈絆存活。


    活著便有希望,便會重生,她在這苦難之中涅槃重生,擁抱著同樣新生的愛情,見過許多人的故事,一路走來,還是你最好。


    “相公。”她夢囈,眼角有淚。


    她忽而睜開眼,瞧見了他深不見底的眼眸,眼裏的憐愛和溫柔像極了那個玩世不恭的他。


    “我想你。”她攀上他的脖子,吻了上去,柔軟溫熱的唇碰在一起,他沒有拒絕,主動迎合。


    推到至床榻之上,封卿的手剛壓在白焰玉石掌心滋滋作響,他跳了起來,“燙燙燙!”


    拉著右手吹著手掌,掌心燙了好幾個大泡,洛竹拉過手掌,伸手一撫,掌心恢複如初,她摸摸封卿臉上的疤痕,施法,疤痕也消失不見。


    “你可還記得將你困在雷火陣的是何人?”洛竹有些心疼。


    封卿將殷簌離的樣貌如實講了一遍,洛竹半眯著眼睛,心想到,很好,這天雷沒白挨,待我吸收了這天雷就叫你這賤人嚐嚐雷火陣的滋味。


    “想什麽呢?”封卿見她出神,洛竹換上笑顏,伸手摟住他的腰,枕在他的胸膛上,果不其然心跳又亂了。


    “我在想我們這樣子算什麽啊?”洛竹故意問道,封卿咽了咽口水,“男女授受不親。”


    洛竹翻了個白眼,心如死灰,什麽時候這人能開竅,想必也是吃錯藥或者摔壞了腦袋。


    “其實我們已經成過親了,我們說好了要辦兩場婚禮,一場屬於我們自己,一場要帶著所有人的祝福。成親的那天晚上你還睡著了,我就一個人數你給我的嫁妝,數了一遍又一遍。”她隻能耐著性子和他解釋。


    “你說的那些我一點記憶也沒有。”封卿有些無奈,她引以幸福的事情,他卻一件都記不得。


    “沒關係,我記得就行。”


    感情的事情無法用天秤衡量,真心也無法計較,你傾盡全力付出的也許隻有一丁點回報,甚至連回報也沒有,但是你還是願意了,更多時候我在乎的不是你的回報,而是我對你的一腔熱血和滿腔孤勇,我說你值得,你便值得。


    我想給你的不一定全是你想要的,一定都是我最好的,真情許是會被輕賤,真心也會錯付,如果一切是你,那都沒有關係。


    “你餓嗎?”洛竹滿臉羞澀。


    “嗯有點,我們出去找點吃的吧。”封卿接話,洛竹眼角抽搐了一下,“哦,好。”


    後背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大抵到了明日就沒有大礙,洛竹坐在火堆旁,封卿將烤好的魚遞給她,洛竹接過咬了一口。


    好難吃。還是咽了下去,洛竹看著遠處想著心事,殷簌離能運用雷火陣說明她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上神。


    自她上次被風卿墨重傷雖說有些時日,就憑她身上的傷還有自身資質,想成為上神幾乎不可能,即使離韞玉有再高深的本事也不可能將她栽培成上神。


    除非,洛竹想起來鳳羽,那日同他交手,他的體內就缺失了很大一部分靈力,於外是看不出端倪,還是上神,實際是空有上神的架子。


    他缺失的那部分靈力假設渡給了殷簌離,殷簌離成為隱藏上神,可是鳳羽的戰力遠在殷簌離之上,他為何要這麽做呢?


    離韞玉又能甘心讓自己得力幹將成為他人的墊腳石?洛竹憶起許平說宣陽城並沒有找到鳳羽的屍首,當時走得匆忙並未理會他的屍身,那麽他的屍身是被殷簌離帶走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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