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很快,加上封卿一路小跑,眼看再跨十幾個台階就可以下山了,洛竹掐好時機,不疾不徐抬步走來,紅衣的她很好辨認,隻需一眼一定能認出是她,她要矜持,佯裝低頭看路不抬眼看封卿。


    她想的是這樣的,她貌美如花,婀娜多姿低頭走在石階上,他匆忙從山上下來,要麽兩人撞個滿懷,她含情脈脈,他一眼定終身,要麽兩人擦肩而過,同時回眸,私定終身。


    想想就很開心,洛竹依舊低頭走著,這路這麽長嗎?怎麽還沒碰見封卿,一抬頭,封卿見了鬼一樣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往回倒退,見她抬了眼更是往山上倉皇而逃。


    一口老血湧在喉尖,這封卿什麽意思,大白天的我嚇著他了?老娘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樣貌配不上他了?她算是明白了,柳箐箐為何這麽久也沒搞定封卿,這根本就是個爛了的榆木腦袋。


    她倒要看看這封卿怎麽想的,我再變,洛竹化身老道早早在半山腰候著,臉上青一塊白一塊很難看。


    誰知封卿一路小跑上來,臉色更難看,小臉煞白,就跟白天見了鬼一樣,好不容易趕到涼亭,一屁股坐在涼亭台階上上氣不接下氣就開始嚎,“錯了錯了,道長搞錯了,那個不是我的良人,她患了腦疾,她也在糾纏我。”


    “患了腦疾就不能是你的良人了?你這人挺勢力眼啊,誰告訴你患了腦疾就不能是你的良人了?人家姑娘姑娘多好啊?配你怎麽了?怎麽了?哪不滿意?”老道全然沒了剛剛仙風道骨不食人間煙火模樣,更像自家媳婦吃了虧出來討說法的大娘。


    封卿咽了咽口水,往回縮,訕笑道:“配得上配得上。”


    還是不靠譜,果然人要相信第一直覺,這麽長的路白走了,有這來回折騰的功夫早到了,封卿繼續往上爬。


    洛竹點頭,生氣想到:好,你爬,你喜歡爬是吧,讓你爬個夠。


    拉長階梯,封卿爬個一天一夜也不一定能爬上山,爬的越高封卿也覺得不對勁,這山哪有那麽高,早就該到了才對啊。


    莫非,遇到了鬼打牆。封卿欲哭無淚,這是招誰惹誰了啊,諸事不順,諸事不宜,他仰躺在台階上,精疲力盡。


    一隻紅傘遮出一片陰涼,封卿抬頭看著替他撐傘的洛竹,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以及滿臉嫌棄。


    同樣的妝容和樣貌有著兩個人截然不同的氣質,傘扔給他,洛竹就走了,封卿追上去,想攔住洛竹。


    “姑娘,留步。”洛竹停住,心中竊喜,原來你喜歡這一款的啊,她轉身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告訴他,“公子,請自重。”


    封卿瞳孔一滯,略微尷尬,“洛姑娘我隻是想告訴你,患了腦疾就不要隨意走動了,這天也沒下雨啊。”


    她簡直要背過氣,這種人怎麽繼續,破壞氣氛不說,每一句都殺人誅心,你以前的撩人技能是過極則負了麽。


    這個時候你跟人家姑娘談什麽傘啊?談情說愛啊!洛竹深吸一口氣,“陽光太盛,我怕公子曬傻了。”


    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一點也不想跟這人多說一句話,好看又怎麽樣,人間絕色又怎麽樣,好吧,再看一眼。


    洛竹回眸,更生氣了,長這麽妖孽的臉幹這麽白癡的事,又氣又惱,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生氣,要不是他這樣說不定就被柳箐箐得手了,但是這個樣子拿劈山斧也劈不開他的腦子。


    封卿也很委屈,隻是好心提醒她,她就生氣了,還有她是不是洛家二小姐啊,應該是吧,但是看上去不像患有腦疾啊,性格也不太一樣,琢磨不透幹脆不想了,這山是上不去了,他放棄了。


    這或許就是他的劫難,他認了。


    洛竹氣呼呼跑回柳家,柳箐箐人還是不錯,怕她一個人危險就讓她住在柳家,這個時辰她才剛起來,就看見氣炸了的洛竹,她心叫不好,這女人難道又去暗度陳倉了。


    連忙湊過去,洛竹坐在涼凳上破口大罵,“什麽木疙瘩,什麽都聽不進去,就會噎人!就會噎人!”


    越想越氣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柳箐箐見這陣仗一下明白了,估計是在封卿那吃癟了,她拍拍洛竹的肩膀,過來人模樣勸慰道:“放寬心妹妹,我跟你說這封公子要是哪天能對一個女子上心,我柳箐箐三個字倒過來念。”


    柳箐箐順手拿起桌上的橘子,剝開,心情大好的給洛竹講封卿的過往情史,她不是第一個但是最長久的一個。


    別的不說,就衝著封卿樣貌,那倒貼的姑娘也是排長隊啊,從小那是誰見了都喜愛的不得了,他還真就是靠臉吃飯長大的。


    出個門上個街,俘獲芳心一片,偶爾有媒人上門說親都能撞到,從前他並不學醫,飽讀聖賢書做個書呆子,後來覺得沒趣,主要是老有小姑娘被他身上的書生氣質吸引,舉手投足,談話間隨便一句話就給那些人迷的五迷三道。


    柳箐箐絞盡腦汁思索著那位姑娘的名字,想不起來了,“反正有個什麽李姑娘還是張姑娘的,迷他迷得不要不要的,一日三餐風雨無阻的送給封卿,他也是鍥而不舍一頓不落給人家送了回去。”


    洛竹噗嗤一笑,樂了,順手也剝開橘子聽柳箐箐繼續說著,還有一個李員外家的三小姐吧,遠近聞名的才女啊,特別欣賞封卿的詩句,約他賞花賞月賞飄雪。


    名帖都送破了,封卿也沒去一次,李小姐急了就作詩暗諷封卿自命清高,然後封卿送了她四個字,有辱斯文。


    哦,對,封卿小時候還有個青梅竹馬,叫什麽給忘了,反正長得也個柔媚女子,往跟前這麽一站,多少男子拜倒石榴裙下。


    封卿不一樣,人家在他麵前從天明站的天黑也沒見他表示一下,還給人家搬了個椅子,後來這青梅竹馬再也不去他家了,他巴巴問人家,你怎麽對我避而不見呀?那姑娘說,我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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