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榕已經回到了北海,黃衣女子褪了鞋襪赤著腳踩在沙灘和積水上,手裏拿著一個淺紫色的大海螺,另一隻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衫裙,仔細看了才知道裏麵盛了許多的貝殼和海螺。


    青榕站在一旁也不催促,看著她還在收集貝殼和海螺,連法器也隻是草草的別在腰上,要是尋得一個成色好看的貝殼開心的大叫,高舉著貝殼炫耀著給青榕看,有時興奮的過頭身子歪了一下,趔趄幾下差點摔倒。


    “你慢些。”青榕走上前細心的替她擦拭手裏的沙子,青榕學著白白的模樣貝殼和海螺都放進自己的紗裙裏,素淨的衫裙染上了沙土的泥漬。


    青榕替她擦了額頭的汗,白皙的小臉蛋是又黑了一圈,青榕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說道:“以前喚你白白是因為你生的白皙可愛,如今要改口叫黑黑了。”


    黃衣女子瞪了她一眼,嘟囔道:“誰說你高冷不願言語,我見你嘴巴厲害的很。”


    青榕的笑意更深了,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眼海麵,小聲說道:“看這天色我們該回去了,要是被你大父知曉我又帶你出來玩了少不得又得念叨。”


    海風很涼快,隨著海浪一陣陣的襲來,吹得兩人的臉很舒服,眼睛有些睜不開,海麵出現的一個漩渦,慢慢浮現了一個人影。


    剛上岸就火急火燎的往白白那邊趕,頭上的龍角都忘記隱藏,泛著淡藍色的銀光,他身上穿著麟袍,看著雍容華貴隻是跑的很狼狽,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小妹快回去,大父今天要提前回來!快點!”


    青榕和白白對視一眼,臉色一下子煞白,上一次被抓到去了別處看煙火,被大父嘮叨了半個月,吃飯的時候也說,聽大母說連睡覺了說夢話也在嘮叨,大母好不容易把他喚醒吧,醒著嘮叨的更凶了,一家人苦不堪言,敢怒不敢言。


    “快回去,大父馬上就要回去了,車攆都快到大殿了,現在正往家裏趕呢,我讓蝦兵蟹將正帶著他兜圈子,再不回去就露餡了。”龍丘白上氣不接下氣連忙說道。


    離白白還有一米遠直接打橫把她抱起來就往回跑,青榕還來不及提醒沒有開門龍丘白抱著白白就跳進了海裏,然後咚得一聲巨響,兩人的腦袋都起了個大包。


    “丘白你這個笨...”還未說完白白就被抱著入了海,那個蛋字延綿了許久,青榕噗嗤一聲樂得笑出聲來,懷裏的貝殼和海螺差點撒出來。


    天色漸漸地晚了,看這模樣也是趕不上了,青榕坐在沙灘上,看這漸漸暮色四合的天空,隨著海浪的洗禮,青榕想起了和白白的第一次見麵。


    那時候白白穿著黃色的紗裙坐在大樵石上吹著簫,紮著可愛的兩團發髻,模樣看著可愛極了。


    “姐姐,你是不是從很遠的地方來啊?”白白看著青榕停了蕭聲先開口問道。


    青榕點頭,還未來得及問話,白白從礁石上跳了下來,青榕下意識就接住了她,她笑得眉眼彎彎,臉頰上的兩團紅暈看著和天邊的晚霞差不多。


    “你...”青榕是不習慣有人觸碰她的身體的,哪怕正常的肢體接觸她也很抵觸,青榕的身子一僵,懷裏的女子自己就蹦了下來,頭剛好到青榕的肩膀位置。


    遠邊的天色更黑了,四周隻剩下海浪的聲音,青榕赤腳躺在海岸邊,海浪推搡著她往沙灘去,一個大的海浪過來,將她淹沒在海水裏。


    海水很鹹,她想讓自己的心靜下來,隻是她總能記起兩個人的模樣,一個是愛笑的白纖纖,那麽好的人怎麽連聲告別都沒有就離開了她。


    還有一個就是那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他的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笑起來如沐春風能輕易撫平她心裏的所有漣漪。


    就是這樣的人他也會傷害她,她等了他太久了啊,她也沒有想過他們會變成現在這樣。


    青榕整個人沒入黑暗之中,鹹味的海水和眼淚融在一起,她還是太容易就不開心了。


    師父總是教她要看得通透一些,看透看淡,青榕閉上眼睛,聆聽自己的心跳,其實你也是很想原諒他的對吧。


    在這世上,真正還記得你的隻剩下他一人了啊。


    “青榕。”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青榕猛地睜開眼,她已經在跌入海中往下墜落,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慌亂的平衡自己的身體,回到了岸邊,隻是背對著他。


    “神君來這北海作甚?”青榕依舊背對著他,離韞玉看著近在咫尺的青榕,長歎一口氣,喃喃道:“榕兒,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沒有辦法。”


    青榕的眼眶迅速泛紅,這些日子她總是會想起他的好,記得他為她做的一切,隻是時間荏苒,一切都變味了。


    “韞玉。”青榕轉過身,像以往一樣喚他,離韞玉的眼裏泛過一絲驚喜,按捺住心裏的喜悅,


    “你願與我一起走過這四海八荒,歸隱塵世嗎?”青榕的聲音很輕,她又問出了這個千年前問過的一遍的問題,當時他沉默了,讓她再給他一些時日。


    我在混元洞我等你,我等你來帶我走。


    那一次他沒有赴約,青榕遺憾而終,而這一次青榕問了同樣的問題,離韞玉仍舊是沉默。


    死一般的寂靜,青榕自嘲的笑了一聲,她盯著離韞玉的麵龐一字一句說道:“你也怪我的對吧?離韞玉,我與你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無論怎麽勉強,終究也隻是勉強罷了。”


    “我們這麽多年的情分怎麽會是勉強,隻是青榕心願未了,我也不能...”


    青榕點頭,淡淡答道:我不怪你,你也不要怪我。


    海麵很遼闊,青榕看著大海,記憶裏的這片海域原本是有一棵很大的神樹,從海底一直生長到海麵。


    早晨潮汐的時候就會被淹沒,神樹不會開花,長了很濃密的五彩葉子,五彩的果實都藏在濃鬱的樹葉間,遠遠的看上去像一片五彩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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