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風幹了臉上的淚成淚痕,臨冬和軒染一同坐在石階上,看著頭頂那頂冰冷的月亮。


    “你說他們三人的事情怎麽這般複雜?”臨冬想到就有些糟心,好好的一段佳話成了遺憾。


    軒染冥思沒有頭緒,“不知。”


    “還是簡單一點比較好,若遇上這麽一段還不得哭死,不如沒有遇見的好。”臨冬看著遠處,心裏壓抑情緒也好了許多,兩人有一句每一句聊著,這時書房的門開了。


    梵畫芷站在石英台階上,出了洛竹身軀,她睜眼,一摸臉頰全是淚,衣裳都快濕透,梵畫芷麵朝前方看不見悲喜。


    洛竹看了風卿墨一眼,他輕輕搖頭,洛竹一下子泄了氣。


    梵畫芷掏出藥瓶,走到風卿墨麵前遞給了他,風卿墨接過。


    “你為何不?”千言萬語隻剩一句話。


    梵畫芷垂下眼眸,輕聲說道:“記起了隻會徒增煩惱,一切都成定數。”


    梵畫芷朝書房看過去,裏麵的燈還亮著,她喃喃道:隻怪我們有緣無分,我執念不該太深,我不該回來。


    往事隨風是種解脫也是種折磨,梵畫芷眼中分明含著淚,靈魄原來也會流淚,也會心痛,也有千萬種愁緒。


    高千易也從書房走了出來,跨過門檻,往洛竹這邊走了過來。


    “請留步。”


    “抱歉。總覺得你和她很像,最起碼你們是認識的,我...”


    “往事隨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風卿墨擋在洛竹的前麵,搶先一步答道。


    洛竹附和,看了梵畫芷一眼,一咬牙衝著高千易問道:“你真的明白自己心意嗎?那麽多年你還是不明白,那個為你付出那麽多最後被你親手殺死的女子,她...”


    風卿墨捂住洛竹的嘴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高千易神色暗淡下來,“她殺了繡兒,不該如此嗎?”


    風卿墨快要控製不住她了,手上加重了力氣,俯身在她耳畔說道:“你再亂來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洛竹下子就冷靜了下來,歪著頭看著風卿墨,他的嘴邊還掛著不懷好意的笑。


    流氓。洛竹掰開他的手,見洛竹朝那邊看去,臨冬坐在台階上朝著洛竹招招手,洛竹朝著那邊走去,想著去找個幫手。


    洛竹走後,風卿墨將藥瓶遞給了高千易,淡淡的語調帶著幾分不容置疑,“雖然可能會很痛苦,但是裏麵有你想要的全部答案。”


    高千易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梵畫芷剛想奪過,手卻穿過了他的身體。


    “公平一點沒什麽不好。高將軍,記得你今晚說的話。”風卿墨淺笑,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往洛竹那邊走去,小聲嘀咕了句,女人呐,真是麻煩。


    月光灑在高千易已經微白的頭發上,他握著藥瓶,看著風卿墨離去的身影。


    梵畫芷看了高千易一眼,也轉身離去。


    洛竹坐在臨冬身邊,還在義正言辭罵著風卿墨,全然不知他已經走到自己身後。


    “豬腦子,我不知道他怎麽想的,不告訴高千易的話他這輩子可能都不會知道真相了。”


    “你罵誰呢?”洛竹回頭,立刻仰著頭賠上一個笑,自然而然接過話,“罵我呢,我真是個豬腦子。”


    風卿墨彎著大半個身子,在她耳邊耳語幾句,洛竹欣喜小聲問道:“你真給他了?”


    風卿墨點頭,洛竹臉上立刻掛著笑意,他直起身子,粲然一笑。


    “洛竹。”梵畫芷站在他們幾步遠的地方。


    回過頭,發現梵畫芷的身體變得透明,身上有光暈不斷散去。


    心願已了,執念消散,蜃氣也隨之消散,靈魄重新變成原始的模樣。


    “謝謝你們。”梵畫芷笑著說完,話音剛落,白色淨靈瓶異動飛向空中,靈魄悉數吸納進去。


    洛竹感應到了一段記憶,高千易背著梵畫芷走在鮮花爛漫的小路上,她輕聲哼唱小曲,兩隻不安分的小手晃來晃去,腳腕的銀鈴叮當作響,他的耳邊別了一朵紅花,偶爾抬眸偷看肩背上的人,笑得一臉燦爛。


    “臨冬...”洛竹暗叫不好,又要暈了,快扶住我還沒有脫口,直接倒了過去。


    拜別高千易後,風卿墨背著洛竹往客棧走去,臨冬和軒染跟在後麵。


    “軒染,你說為什麽她們的結局都是這樣令人難過的?”


    臨冬想了下,繼續問道:“無論是元音還是梵畫芷,無論地位的高低,無論是人還是魔,她們都不得善終,可是她們明明都沒有錯。”


    軒染有些為難,如實回答,“不知。”


    “因為靈魄本就是執念供養,隻有心中有深深的豁口,執念才會那麽深,反之,沒有好的結局才是正常的。”風卿墨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直接回答了。


    軒染和臨冬若有所思,繼續跟在後麵走著,洛竹趴在風卿墨的肩上睡得香甜。


    風卿墨感受到背上的溫度慢慢減弱,一絲寒氣襲來,隨即又恢複正常。


    算算從魔界出來,也有些時日了,按照妍嵐姑姑的說法,洛竹的寒毒應該也快發作了,隻是這毒該如何壓製?


    風卿墨眉頭微皺,沉穩背著洛竹往回走。


    洛竹醒來天已經大亮,自己又不知睡了多久,臨冬伏在桌子上睡著了。


    “臨冬,你怎麽在這睡著了?”洛竹推推臨冬,臨冬揉揉昏睡的眼,好不容易看清了洛竹的臉。


    “洛竹你可醒了。”臨冬抓著洛竹的手激動說道:“你都不知道,昨晚你渾身冰冷,蓋了好幾床被褥還是喊冷,可嚇壞我了,最後還是風公子給你喂了酒才好轉。”


    “趁我睡著了給我喝酒?難怪我睡了這麽久。”洛竹拍拍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魔劍突然躁動起來,藍色淨靈瓶也有了動靜。


    門被推開,風卿墨麵色凝重看見兩人無礙眉頭才舒緩一些。


    “醒了。”


    “嗯,要是你不喂我喝酒的話可能會早些。”


    “你沒有感覺到自己體內寒毒有異常嗎?”風卿墨反問道。


    洛竹往後退了一步,他是怎麽知道的,自己好像沒有告訴他這個吧。


    “是...是嗎?喝多了,斷片了,不記得了。”洛竹開始胡攪蠻纏。


    “鬱江酒有驅寒暖胃的功效,關心你給你喂了些酒是我的錯了?”風卿墨故意說得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洛竹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顯得有些恩將仇報,“好好好,謝謝你,我謝謝你。”


    魔劍自行出鞘,洛竹差點沒站穩,扶住了桌子,發現魔劍又恢複了初見時那般泛著紫紅色光芒。


    有靈氣的靈物在主人身邊待久了都會有靈識。


    劍識?風卿墨細細打量著魔劍,魔劍是元音的血肉所鑄,那麽一定是魔界出了事。


    這劍識是最後的意識,說明有人觸犯了元音的執念。


    魔界通天梯上方雲彩突變,顏色絢爛泛著彩光,一眼看上去以為是祥瑞之兆。


    妍嵐姑姑拄著法杖,看著天空長歎一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她立刻發出信號,召集各個長老商議防禦之事。


    一名渾身帶血,胳膊也斷了一隻的守門魔兵急匆匆趕來,用僅剩的一口氣報道:黑曜...進攻魔族了。


    魔兵倒地而亡,妍嵐姑姑眉頭緊鎖,這次天兵和黑山一起來犯,絕非巧合,魔界危矣。


    “傳我指令,將所有魔軍調回,犯我魔界者,必叫他有來無回!”妍嵐姑姑吩咐下去。


    通天梯動靜很大,此次天族派兵人數不容小覷,黑曜來犯,眼下隻能先召回魔軍,將這關先過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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