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頓殿下,有什麽話你可以說了。”


    陸非魚一見到奧斯頓就停下來了自己的腳步,自己上次的拒絕怕是惹怒了他,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皮的好時機,因此接到奧斯頓的邀約他隻猶豫了一瞬便答應了。


    “...西澤,你先坐下吧。”奧斯頓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直到看見陸非魚的身影落座,此刻偌大的房間內隻有他們二人,空氣中若有似無的清香氣息傳入了陸非魚的鼻腔,令他的神經瞬間放鬆了下來。


    “殿下,你知道的,我下午還有課。”既然已經和赫爾曼達成同盟,他又何必委屈自己?話說若是赫爾曼知道了他來見奧斯頓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


    陸非魚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嘴角微揚勾起一抹輕笑。隻是明顯不耐的語氣聽在奧斯頓的耳裏卻是怎麽怎麽不是滋味,奧斯頓垂下自己的眼瞼,一想到如今在他麵前已經變得倨傲的人魚待會會主動躺平求他寵幸,心裏就是一陣興奮。


    西澤,我也沒有對不起你啊!我在你身上付出這麽多的心思,可是你說變就變,這讓我怎麽能接受?這是你欠我的。


    奧斯頓垂在腰間的手幾根手指輕輕摩擦著。


    “西澤,你難道沒有感覺嗎?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子好好待在一起了。”他的語氣裏有些失落,此時刻意壓低的聲調若是聽在塞西爾耳朵裏不定會怎樣任他差遣。


    可惜,坐在這裏的是陸非魚。


    “殿下,我們的時間還有很長。”陸非魚平靜回應。


    前世今生,奧斯頓和西澤之間的時間確實很長。


    “可是西澤,這麽久的時間你就一點都不想我嗎?本來我們都已經說好了,從藍其星球回來便舉行婚禮,西澤,難道...你已經不再愛我了嗎?”


    奧斯頓此時已經走到了陸非魚的身邊,眼睛與陸非魚對視,眼中暗含的期冀和憂傷讓人不忍拒絕。


    陸非魚卻是絲毫沒有被奧斯頓一番聲淚俱佳的表演所影響,金色的眼眸熠熠生輝,卻是不含任何情緒,“殿下,我記得以前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


    是啊,以前的奧斯頓怎麽會是這個樣子呢?以前的奧斯頓就像是一個漁夫,用手中的魚餌將西澤玩弄於鼓掌之上,甚至一個心思便決定了他的生死,哪會表現得這般患得患失?


    “西澤,那是因為我更愛你了!”奧斯頓沒有絲毫猶豫地應道,眼睛裏的深情怕是連他自己都要感動了,“西澤,請你相信,我——奧斯頓·愛德蒙將會畢生鍾愛於你,成為我的伴侶好嗎?”


    說到動情之處,奧斯頓緊緊握住了陸非魚的手不願鬆開。


    “奧斯頓,放開!”一見眼前這人又開始動手動腳,陸非魚眉頭皺起,費盡力氣將奧斯頓的手掰開,“我不是不相信你,奧斯頓,我隻是不相信自己,我還需要時間...”


    意料之中的拒絕,連一個好一點的借口都不願意找,奧斯頓再一次出離憤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沉默了好半晌,奧斯頓卻是突然朗聲大笑,這是他給西澤最後的機會,既然他不珍惜,自己又何須心軟?但凡褻瀆了愛德蒙這個姓氏的尊嚴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任何人!


    “西澤,其實你不願意成為我的皇子妃難道不是因為赫爾曼嗎?西澤,你背叛我了對嗎?來...告訴我,你!背叛了我!”奧斯頓麵色平靜,語氣卻是格外的邪肆,看著陸非魚的目光充滿淩虐的*。


    “奧斯頓,你今天心情不好,你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饒是陸非魚也發現了奧斯頓此刻的不對勁,奧斯頓既然有重振皇室的野心,就算知道了他和赫爾曼的關係,恐怕也隻會隱忍不發接下這頂綠帽子,畢竟他們之間的婚禮是他和霍恩比家族的紐帶,依他對奧斯頓的了解,怎麽可能如此輕易就放棄!


    可是,現在奧斯頓竟然對他攤牌了!個中原因...


    見奧斯頓的視線還靜靜地停留在他的身上,陸非魚站起身來,朗聲說道:“奧斯頓,抱歉,我要先離開了,等你情緒冷靜下來之後我會跟你談。”


    話音未落陸非魚大跨步離開,然而還未跨出幾步,卻是腳步一頓,膝蓋不自覺地彎了下來,險些摔倒在地。


    “走?你以為來了我這裏是這麽好走的嗎?”看著陸非魚狼狽的樣子,奧斯頓輕聲嗤笑,隨即到了他的跟前,“我告訴你,我是奧斯頓·愛德蒙,是亞薩帝國最尊貴的人,你怎麽能拒絕我呢?怎麽樣,這專門針對你們人魚的禁藥感覺不錯吧?”


    奧斯頓表情得意,西澤和赫爾曼有什麽關係才好呢!這樣,他可是馬上就要把赫爾曼的所有物壓在身下了,待會眼前這條人魚會任他予取予求,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


    “哈哈哈哈...”奧斯頓忍不住再次大笑,緊盯著陸非魚的眼睛裏□□高漲。


    眼前的人魚已經控製不住地軟了身子癱坐在地上,額頭上泌出一層薄汗,一縷金色的長發貼在了他的臉側,平常俊朗的五官也柔和了下來,金色的眼眸裏眼波流轉,平白生出了一股媚人之態。


    奧斯頓喉頭滾動。


    “...禁藥...奧斯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你知道禁藥對於帝國所有人魚而言意味著什麽嗎?!如果這件事情流傳出去恐怕皇室也保不下你!”


    此刻的陸非魚終於明白這不對勁出在何處了,奧斯頓早先便已惱羞成怒,今日隻是請君入甕!他怎麽也沒有料到奧斯頓竟然敢如此做!


    他高估了他的耐心!


    感受到全身上下生出的一股麻癢之感,不知道從哪裏開始的空虛,就像是一個吸血鬼渴望著鮮血入喉的快意,卻偏偏求而不得,陸非魚的指尖將掌心掐出了血跡。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既然決定鋌而走險,我覺得我會沒有準備?”奧斯頓笑得愈發得意,深深埋在陸非魚發間嗅了一口,“剛剛的那股清香很好聞吧?一管藥劑我可是噴灑了整個房間,現在,我該好好享用我的美餐了。”


    一股惡心感在喉嚨口湧動,陸非下意識地雙手撐地微微挪動,似乎想要離奧斯頓更遠一點,然而這個舉動卻是瞬間讓奧斯頓怒火中燒。


    “你還想要躲開我?!今天你是怎麽都跑不掉的!”


    奧斯頓一把將陸非魚抱起扔在綿軟的寬大座椅上,隨即欺身壓住了他的手腳。此刻的陸非魚身上的衣袍已經淩亂,微微敞開的衣襟露出精致的鎖骨,奧斯頓的眼睛冒出了火光,轉瞬便低下了頭。


    “奧斯頓,看著我!”還未待奧斯頓的嘴唇與陸非魚的肌膚相觸,陸非魚一聲厲喝,這突如其來的命令語氣無端生出了幾分令人信服之感,有種讓人想要聽從的衝動,奧斯頓下意識地抬頭看他。


    “對...就是這樣,看著我...”


    陸非魚的語氣裏帶著淡淡的誘惑,讓人不自覺地沉溺其中。此時他金色的眼睛無比內斂,深邃的眼眸中暗色波光仿若一道道漩渦,讓人一看著他的眼睛便進入了他的世界,一片幽藍的星空中,天地間僅有他一人。


    奧斯頓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焦點,壓著陸非魚的手腳也放鬆了力度。他好像進入了一個玄妙的境地,逐漸忘記了自己的一切,名字、身份、還有一切經曆,時光回溯,直到生命的開始,他成了一張白紙,任憑眼前的人隨意刻畫。


    “奧斯頓?奧斯頓?”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非魚壓抑著自己的喘息輕輕喚了兩聲,見麵前的人已經沒有了反應,這才放下了心來,用盡全身力氣將奧斯頓踢下了座椅。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的金手指,名為“惑心”,名字倒是挺高大上,實則類似於催眠術一類,隻是它比之催眠術要更勝一籌罷了。若不是不想在奧斯頓麵前暴露自己的隱身瞬移,陸非魚也不會想到用這個辦法。


    在他看來,這個金手指真的很雞肋。使用一次不僅需要自己的體力和精神力,甚至麵對意誌強大的人根本毫無作用,這次奧斯頓能中招恐怕和他之前已經亂了思緒幹係很大。


    陸非魚一抹額前的汗,手掌便濕了一片。禁藥已經在他的身體裏發揮了效用,加之剛才使用“惑心”,陸非魚明顯感覺自己已經撐不了多長時間了。他強撐著身子從座椅上下來,扶著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倒在椅子旁邊眼神呆滯的奧斯頓。


    善惡有報,因果循環,或許他該在奧斯頓身上取點利息了。


    ......


    此時帝國學院的訓練場上,赫爾曼一身軍裝負手而立,看著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的一大片學員,眼中沒有半分情緒。


    赫爾曼這段時間也不知怎麽回事,雖然表麵上看沒有半分不同,卻是被這些狂熱崇拜者們發現了他們的長官這些天好像特別容易說話!於是剛才便有學員鼓起勇氣想要挑戰赫爾曼,赫爾曼也竟然真的同意了!


    結果便出現了眼下這一幕。


    “太弱,下午訓練加倍!”眼睛環顧一圈,沒有理會一個個從地上爬起來的學院刻意壓低聲音的鬼哭狼嚎,赫爾曼手上的傳訊儀卻是突然響了起來,隻是瞥了一眼,他卻是瞬間變了臉色,“接著訓練,我會過來驗收成果。”


    話音未落,赫爾曼已經轉身離開,步履匆忙,正是訓練室的方向。


    “哎,怎麽了啊?剛才赫爾曼將軍看到了什麽?怎麽就走了?”


    “不知道,感覺將軍剛剛的眼神有點嚇人誒!”


    “還聊!還聊!剛剛將軍說的話忘記了?快訓練吧!不然將軍回來了有咱們好受的!”


    ......


    站在原地的學員們苦著一張臉麵麵相覷,然而一想到剛才赫爾曼將軍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把他們盡皆幹趴下,又歎息著投入了新的訓練。


    不過片刻時間,赫爾曼便到了訓練室的門前。想到剛剛陸非魚的突然傳訊,心中更為焦急。


    “赫爾曼,快回訓練室!快點!”


    平常那條小人魚鮮少給他傳訊,然而這次隻是簡短的幾個字卻是讓他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焦灼緊迫之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著眼前的門慢吞吞地移開一小條縫隙,赫爾曼再也忍不住兩手一推便擠了進去。


    一眼看見躺在沙發上的西澤,赫爾曼直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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