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可能是吃了生冷的食物引起的急性腸胃炎。進行注射後,需要靜養幾天,不要過度疲勞。”


    “好,我明白了。”聽完醫生的囑咐,蘇明青進入病房去看邊秋。


    邊秋躺在病床上,纖細的手腕上紮著針頭,無力的半睜著眼睛看向窗外,麵色有些蒼白,看不見血色。


    “還難受嗎?”蘇明青進來後,邊秋轉過頭來,那雙清澈的眼睛望向門口的方向,看向蘇明青的時候有一瞬間茫然,而後才恢複清明。


    “已經不疼了,可是你為什麽會來,今天不用拍戲嗎?”邊秋費力的用胳膊支撐著坐了起來,蹙眉道。


    “今天陳導有事,給劇組放了一天假,我聽說你要開記者招待會,擔心會出什麽問題,就趕過來了……”蘇明青坐到病床旁邊的凳子上,倒了一杯熱水遞給邊秋。


    邊秋接過紙杯捧在手裏,垂下眼簾,聲音有些冷漠,“以後不要擅自插手我的事情。”


    “我隻是……隻是看不過去你被那些記者咄咄逼人的追問。”蘇明青抬起頭,在觸及邊秋的目光後頓了一下。


    “我想幫你。”


    “我不需要人幫,而且……你憑什麽覺得你有能力幫我?”邊秋抬眼,麵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冷淡的有些不近人情。


    “我……”蘇明青剛想說些什麽,卻被邊秋打斷。


    “收起你的憐憫,不是每個人都需要。今天的事就這樣吧,過段時間我會對外宣布我們分手的消息。”邊秋放下了紙杯,重新躺下,閉上了眼睛,似乎不再想多說什麽。


    蘇明青歎了口氣,他今天來看邊秋的記者會,就是擔心她會招架不住,看她在台上被記者們追問的樣子,他終於沒能忍住,還是衝了上去,他以為可以幫邊秋解除困境,但現在看來自己似乎是做了讓她不高興的事情了。


    “你真的……那麽喜歡陳子銘嗎?”蘇明青看向床上的邊秋,她靜靜的躺在那裏,有些消瘦的身體,似乎看不到任何長肉的可能,長長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在她的眼簾下。


    邊秋倚著床頭依舊閉著眼睛沒有回話,蘇明青又繼續說:“那天在避暑山莊,我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聽到蘇明青的話,邊秋睜開眼,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緒很快消失,“所以呢?你想說什麽?”


    “這段時間,無論外麵謠言傳的多麽離譜,他都根本沒有一點站出來維護你的意思,他甚至都沒有跟方雲舒劃清關係的打算,你何必要這麽辛苦的在媒體麵前替他說話?就算是喜歡,這樣單方麵的付出也夠多了。你值得更好的,而陳子銘根本配不上你。”蘇明青在心底為邊秋不值,也憤慨於一直沉默曖昧不清的陳子銘。他覺得哪怕陳子銘有一點喜歡邊秋,也不應該到現在還沒有一點動容或者作為。


    “沒有什麽值不值,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邊秋錯過蘇明青看向自己的目光,將目光投向一邊。


    見邊秋不再想繼續這個話題,蘇明青知道自己再說什麽也沒有意義,到嘴邊的話再沒說出來,想起醫生的囑咐,良久才開口,“剛才醫生說你的身體需要靜養幾天,需要我跟陳導說一聲嗎?”


    邊秋搖搖頭,“不用,明天我會按時回去拍戲。”


    “你的身體,明天就回去拍戲的話也太勉強了吧?”蘇明青有些擔心的說。


    “能夠感覺到痛的身體,對我而言就很好。”邊秋看著手腕上紮著針頭的位置,唇角不自覺勾出弧度。


    如果絕望都連疼痛的感覺都消失不見,那才是最痛苦的吧……邊秋下意識的摸了摸手腕上的動脈,在感受到那跳動的節奏後,仿佛才確定了自己還活著。


    蘇明青有些不知該如何應答。他並不能理解邊秋話裏的意思,但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邊秋的話裏似乎帶著幾分即便是夏日也能感受到的涼意。


    所以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麽來轉移話題,沉默漸漸彌漫在病房當中,就在他以為邊秋已經睡著了的時候。


    “你以前是歌手吧?給我唱首歌吧!”病床上的邊秋突然笑靨如花,一雙眼睛眨了眨,整個人似乎帶著幾分天真的孩子氣。


    “反正我現在也睡不著,你給我唱首歌,說不定我就能睡著了呢!”邊秋笑著握住了蘇明青的手,讓蘇明青忽然有些無措,這樣的邊秋……似乎和平日不太一樣。


    “我坐在床前望著窗外回憶滿天,生命是華麗錯覺,時間是賊偷走一切,七歲的那一年抓住那隻蟬,以為能抓住夏天,十七歲的那年吻過他的臉,就以為和他能永遠……”蘇明青唱著熟悉的歌詞,對上那雙過於明亮的眼睛,他總覺得邊秋哪裏不對,可又說不出……


    蘇明青是歌手出身,唱歌自然不在話下,悠揚的歌聲很快讓邊秋安靜了下來,她握住他的手還沒有放下,眼睛已經閉上陷入了夢鄉,嘴角的笑容甜美而天真久久沒有褪下。


    蘇明青想要把手從她的手中拿出,但又怕會把邊秋弄醒,最後還是沒有把手拿出,直到病房的門被推開。


    蘇明青轉身看到門口出現一個女人,一頭烏黑的長發,一張清秀卻不算出眾的臉,在看到蘇明青的時候露出驚訝的表情。


    “那個……你好,我叫柳成淺,是邊秋的朋友,請問你是?”


    蘇明青沒辦法把手從邊秋手裏抽出來,隻得轉身向身後的柳成淺點了點頭,“我叫蘇明青,也算是邊秋的朋友吧,她剛睡著,你找她有事嗎?”


    柳成淺今天本來是要給邊秋送藥的,但去了邊秋所屬的娛樂公司,卻聽說邊秋被送進醫院了,這才趕了過來。


    “她這是怎麽了?”柳成淺蹙眉看向病床上沉睡的邊秋,之前邊秋的病情雖然得到了穩定,但一切還處於觀察階段,不能排除複發的可能,可是邊秋卻執意暫停治療,隻身前往a市。


    這段時間,她就一直擔心邊秋的病會突然失控,而前幾天邊秋又給她打電話要增加藥量,這次進醫院,會不會就是因為病情再次失控?


    “她的急性腸胃炎犯了,醫生說可能是吃了冷食。靜養幾天就會好了,沒什麽大問題,不用擔心。”見柳成淺的麵色忽然變得不好,蘇明青以為她是太過擔心邊秋,忙把病情說了一下。


    “哦,這樣啊。”不是舊疾發作,這讓柳成淺的心裏不由鬆了一口氣。


    “要坐一會嗎?那邊有椅子。”蘇明青一隻手還被握著,隻得用另一隻手指了指不遠的地方。


    “不,不用了,我還有別的事,一會邊秋醒了,你就跟她說柳成淺來過,讓她給我回個電話就行。”柳成淺不清楚蘇明青和邊秋到底什麽關係,也不好把藥直接留在這兒,想起自己還有工作沒忙完,也就不再多逗留。


    “嗯,好,我知道了。”蘇明青點頭應下,柳成淺便推門離開了。


    蘇明青回頭的時候,發現地上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張白色的卡片,便低頭撿起,仔細一看,那卡片上寫著柳成淺三個字,而這三個字下麵的一串字則寫著xx醫院心理醫生。


    “名片?”蘇明青將卡片隨手放到兜裏打算出去的時候扔掉,回頭看到邊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


    “你睡醒了?”


    邊秋微眯著眼睛,麵上有些陰沉,“我剛剛睡著了?”


    蘇明青點了點頭,想要抽回自己已經麻掉的手,卻發現手還被握著沒有鬆。


    邊秋似乎才發覺自己握著蘇明青的手,低頭後才鬆開了手,蹙眉道:“我……剛剛做了什麽奇怪的事了嗎?”


    蘇明青不知道之前邊秋讓自己唱歌,之後拉著自己的手算不算奇怪,但他卻覺得感覺還不壞。


    “之前你讓我唱歌,我唱了一首你就睡著了,也沒做什麽奇怪的事。”蘇明青仔細回憶回答道。


    “我以為已經能夠完全控製了,看來還是沒能壓製……”邊秋咬著唇,她對蘇明青所說的那一段唱歌的情景,完全沒有記憶,也就是說在那段時間,她的人是被另外的人格控製了,而這也許隻是個開始,接下來如果她不能壓製住自己,更多的人格可能都會竄出來……


    沒有看到邊秋越發陰沉的麵色,蘇明青伸展了一下漸漸從麻恢複到有知覺的手道:“之前有個叫柳成淺的人過來找你,看到你在睡,就走了,她說等你醒過來讓你給她回個電話。”


    “柳成淺?”邊秋從思緒中出來,想起自己前幾天給柳成淺打過電話,所以柳成淺這次過來應該是不放心她,所以過來送藥順便看看她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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