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鑒揚雖然識破了他五行隱身術,但柳生正雄心存僥幸,認為耿鑒揚或許懂得理論,被他識破,也是因為在那種境地下,心中慌亂,不小心踏錯了步伐所致,耿鑒揚這個小子,不過就是十五六歲的模樣,自己所習五行隱身術,比他的年紀都大,隻要小心些,還真能讓他瞧出破綻?


    柳生正雄一直悄悄跟在幾人身後,耿鑒揚其實早就知道,一直沒搭理他,沒想到柳生正雄蹬鼻子上臉,想要偷襲熊超,但這也正是柳生麻衣請忍者的真正目的,就是要在關鍵時刻出手,不要妨礙了他的好事。


    柳生正雄忍不住出手,卻沒想到,耿鑒揚其實術法比理論更好,一巴掌扇過去,扇得柳生正雄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心中驚駭,急忙朝著另一邊踏步,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的日本刀,揮刀朝耿鑒揚脖子砍下。


    剛一個動作,眼前的耿鑒揚消失的無影無蹤,耳聽得這小子吊兒郎當道:“早就跟你說過,我十歲的之時五行步就比你踏的好,你還不信,你瞧瞧。”接著一個大巴掌出現在柳生正雄麵前,不等有所反應,啪!如此清脆大力,王小虎聽得牙都酸。


    一巴掌把柳生正雄個日本犢子的火氣也拍了出來,呲牙咧嘴,大聲叫嚷:“八個……”呀路,還沒出口,臉上又挨了一巴掌,這下火氣都拍下去了,急忙朝他算計好的方位踏步,這一步絕對不是亂踏,而是他按照耿鑒揚麵相上的五行踏出的步伐。


    哪裏想到,耿鑒揚像是早就料到了他會踏出這一步,腳剛著地,就見耿鑒揚笑嘻嘻的瞧著他,幾乎是臉貼臉了,更操蛋的是,這小子的右手是舉著的,然後啪!柳生正雄的臉上又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哎呦!一聲慘叫,柳生正雄再也不敢大意,急忙又踏步……於是就出現了奇怪的一幕,不管柳生正雄如何踏出五行隱身術,正踏也好,反踏也罷,總是前麵總有一個巴掌等著他,而且不差分毫。


    十幾次過後,柳生正雄再也經受不住打擊,蹲在地上捂著臉嗚嗚嗚嗚……哭泣起來,看樣子是真怕了耿鑒揚,耿鑒揚操蛋的蹲下,瞧著柳生正雄,好奇問道:“你哭什麽,我又沒用術力,挺大條漢子,如此不禁打,真是個廢物……”


    柳生正雄聽到耿鑒揚這麽說,哭的更加淒慘。


    沒了柳生正雄的威脅,熊超拎著短刀大步朝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大喊:“柳生麻衣,你要是還要你那張b臉,就別欺負老人,來來,跟爺爺我戰上幾個回合。”一邊說,一邊助跑,等到了小屋門前,整個人猶如一隻下山豹,挺著短刀就朝柳生麻衣後心紮去。


    王小虎生怕熊超出什麽意外,急忙跟了上去,眼見著熊超手中短刀就要刺中柳生麻衣後背,柳生麻衣猛然側身,手中的短刀詭異的向上一撩,熊超手中的短刀是軍刀,精鋼鍛造,卻沒想到竟然被柳生麻衣手中的短刀劃豆腐似的切斷,並且餘勢未歇,將熊超右手的尾指斬下。


    十指連心,若是普通人必然驚慌吼叫,心性差點的就得暈過去,熊超眼前一黑,悶哼一聲愣是挺住了,手中半截短刀回插,凶猛的奔著柳生麻衣胸前而來,但陰陽師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還是太大了,柳生麻衣根本未將熊超放在眼中,短刀回收,右手向上一抬,愣是打得熊超在空中頓了一頓,下一刻柳生麻衣拳鬆變掌,抓住熊超,借他的來勢一轉,朝著老人凶狠擲了過去,隨後他的身形猛然竄起,朝著屋子正中殘破香案上麵的一把日本長刀抓取。


    柳生麻衣心性陰沉,早就算計到了熊超一定會出手,他和老人相持不下,熊超偷襲正中了他的下懷,製服住了熊超,朝著老人狠擲,就看老人接還是不接,接,必然會使老人的法術有個缺口,他可趁亂取刀,不接,趁老人躲閃,他同樣可以取刀。


    老人根本沒有考慮,伸手接住了熊超,法術在這一刻出現了個空擋,雪女飄忽著到了老人身前,一隻白的透明的手摁在了老人心髒位置上,砰然一聲,老人和熊超倒飛而出撞在牆壁上,下一刻柳生麻衣取了香案上的刀,帶著雪女,轉身就朝外麵竄去,恰好也在這時,王小虎到了門口,眼見這一幕,目眥欲裂,手上也沒什麽東西,用身軀猛然撞了過去。


    熊超都不是柳生麻衣的對手,王小虎就更不是對手,柳生麻衣身軀一側,伸手抓住了王小虎前胸微微一轉,高舉著朝熊超和老人砸了過去,砰!的一聲響,王小虎在兩人身上,三人眼前俱都摔得不輕,眼冒金星。


    柳生麻衣的目的隻是祖傳寶刀,並不想殺人,也是因為他在熊超的俱樂部有記錄,真要惹上了人命官司,怕是得不償失,見好就收,趕緊走人,才是上策。


    老人眼見柳生麻衣取了軍刀,不知那來的勁,猛然掀翻了壓在身上的熊超和王小虎,撿起地上的大刀,仰天狂呼:“忠魂歸來,禦敵國門!”


    一聲呼喊,直透雲霄,下一刻天地變色,一陣狂風突起,翻滾而來,猛然鑽進正朝屋子裏跑來的威廉林身體之中,風勢惡猛,威廉林全身一抖,頭發一根根的豎立起來。雙眼向外凸出,驟然就變了一個人,朝著柳生麻衣一拳轟出,柳生麻衣臉色一變,急忙躲避開這雷霆一擊的長拳,接著雪女迎上,飄蕩著朝威廉林而來,手中拿著柳生麻衣的短刀,也就在這時,威廉林怒吼一聲,宛如驚雷,老人手中的大刀嗖的一下飛了出來,被威廉林握在手中,朝著雪女照頭砍下。


    這一刀威猛無匹,大有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勢頭,雪女手中短刀迎上,哢嚓一聲響,鋒利無比的短刀被威廉林手中的大刀劈成兩半,餘勢未歇,劃開雪女身軀,與此同時柳生麻衣猛然一聲慘叫,踉蹌著抓住雪女的手,倒退幾步到房子裏,頹然跌倒。


    下一刻威廉林全身猛然一顫,像是有什麽東西離開了身軀,軟軟跌倒在門口,昏迷過去,而小屋子中,幾個人俱都身受重傷,竟然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麵。


    第八十九章 勢如水火


    式神是日本操偶術的一種,是以本身的靈力召喚妖異的生物。與傀儡術不同的是,他所操作的是活物。簡單的說,和西方的召喚術有很大的相似之處。但是,式神的存在卻是和施術者一體的。施術者精神力越強,式神所能發揮的威力也就越強大。


    式神是經過一些特殊的儀式認主的,一但認主,式神便為之所用。而式神使也需要承擔使用式神的一些後果。收複式神的時候,式神需要認可式神使的能力。一旦式神使得到認可,那麽他就必須以一些特殊的方式來禁錮式神。


    雪女就是柳生家族的高等式神,半妖半魔的怪物,也正是因為如此,雪女受傷就等於柳生麻衣受傷,並且承擔的更多,雪女妖力強大,一旦它的靈力無法壓製,就有可能被它吃掉,由於是妖物,必須用血祭,但反噬的可能也大的多。


    柳生麻衣不敢大意,急忙將雪女抱在懷中,盤膝坐定,心中卻並不慌亂,剛才那股怪風來的凶猛,的確令他心悸了一下,但如此逆天霸道的力量絕對持續不了太久,威廉林的倒下也正說明了這一點,眼下他和雪女雖然身受重傷,但老人和王小虎幾人同樣受傷不輕,他對自己的術力相當有信心,沒有三四個小時,誰也無法恢複,既然如此,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恢複自身的靈力,以免雪女受傷過重,也免得壓製不住。


    熊超連遭兩下重擊已經昏死了過去,王小虎眼前一陣陣發黑,不知道柳生麻衣用了什麽勁道,稍微一動全身就疼的要命,但還是強忍住了,從**裏撕下一塊布包住熊超被斬斷的手指,老人雙目無神,仿佛剛才那一聲怒吼,已經將他身體中的精氣神消耗一空。


    門外威廉林無聲無息,不知是死是活,從他們幾人出現到兩敗俱傷,也不過才幾分鍾的時間,王小虎忍不住有些恍惚,眼前的柳生麻衣抱著雪女,竟然閉上了眼睛,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掐死了他。


    動都動不了,也拿人家沒辦法,王小虎深吸了口氣,想起門外還有耿鑒揚,眼睛一亮,大聲招呼道:“耿鑒揚,耿鑒揚……快來!”


    柳生麻衣聽到王小虎的喊聲,身軀一顫,剛才威廉林那一刀,帶著說不出的氣息,雪女胸膛被砍出了一道口子,他的胸前也同樣裂開一道口子,他和雪女各承擔了一半,否則單獨拿出來,早就開膛破肚了,而且那一刀帶著的古怪氣息,使得他體內至今翻騰不已,同樣是無法動彈,這時就算來個七歲的孩子,也能要了他的命,忍不住張開眼睛,沉聲道:“安綱童子切乃是我柳生一族祖傳的寶刀,我隻不過想取回屬於柳生家的東西,並沒有與諸位為敵的意思。”


    “放你媽的狗臭屁!這是中國的地方,你手中的刀,是你祖宗侵略的時候被強留下來的,是我們的戰利品,跟你有個毛的關係?柳生麻衣,我曹你姥姥!隻要我王小虎不死,咱們今天這恩怨就沒完沒了,有能耐,**現在殺了我!……”王小虎越罵越怒,掙紮著要站起來,站到一般,雙腿卻軟軟的像是灌了鉛,猛然跌倒,朝著柳生麻衣呸的吐了一口吐沫。


    王小虎憤怒之下這一口吐沫還真準,正吐在柳生麻衣的臉上,這老犢子竟然不悲不喜,唾麵自幹,可見臉皮也厚到家了,耿鑒揚聽到王小虎喊他,跟拖著死狗似的拖著柳生正雄施施然走了進來,眼見屋子裏這情形,歎息道:“怎麽個是非,就鬧成了這個樣子?”


    王小虎見到他心中歡喜,急忙道:“耿鑒揚,你信不信我?”


    耿鑒揚認真的瞧了瞧王小虎,忽地一笑:“你舍命救我,被拉扯懸空都未放手,我不信你還信誰的?別看我年紀小,卻也是恩怨分明的,你有什麽事情求我嗎?”


    王小虎咬牙切齒道:“有,幫我殺了柳生麻衣!”


    耿鑒揚一愣,道:“殺人,兄台莫非是說笑嗎?”


    王小虎急道:“你看我像是說笑的樣子嗎?柳生麻衣是日本人,不是個好東西,他要不死,等他恢複過來,咱們都得死。”


    “王兄,在下學的是奇門遁甲,五行陰陽,不是荊軻一流的刺客啊,雞都沒殺過,怎地就讓我殺人了,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耿鑒揚很是驚惶,一個十五六的少年,聽到殺人有此反應倒也正常,王小虎很是懷疑他能不能下去那個手,忍不住道:“不殺他也行,你幫我把他手腳都砍下來!”


    “兄台不要強人所難,在下打人還行,殺人委實下不去手啊……”耿鑒揚據理力爭,柳生麻衣卻是一聲冷笑道:“這是一個法治的國家,我跟熊桑的俱樂部簽了合同,殺了我,你們就能逍遙法外嗎?我是柳生企業的總裁,在日本是有影響的人物,殺了我,你們不是做一輩子的牢,就是一輩子東躲西藏的浪跡天涯,這個後果你們真的願意承擔嗎?何況我如今未必就沒有一戰之力,也許就是兩敗俱傷,大家都死在這裏……”


    王小虎對柳生麻衣後麵的話基本沒什麽反應,倒是法治兩個字讓他心中一沉,柳生麻衣是在俱樂部簽了合同的,手續很齊全,真要殺了他,一查也就查到他們幾個頭上了,不是坐牢,就要浪跡天涯,這輩子就算毀了,可是不整死他,真他媽不甘心啊!


    王小虎一時間手足無措,柳生麻衣像是個鐵頭的王八,讓人無從下嘴,茫然之際,熊超不知何時醒了過來,陰沉著道:“殺了他,責任我來背,沒你們的事!”


    王小虎扭頭一瞧,熊超滿嘴的鮮血,說一句話就溢出來一些,急忙道:“熊哥,你內腑受傷,別動大氣。”


    熊超狠狠盯著柳生麻衣,若不是真動彈不了,必然上來拚命,耿鑒揚見熊超滿嘴是血,哎呦一聲道:“傷到那了,我來看看……”剛一邁步,離柳生麻衣近了些,柳生麻衣猛然睜開雙眼,手中捏了個奇怪的手決,計入閃電般朝著耿鑒揚腰部一點。


    耿鑒揚心神被熊超吸引住,沒料到柳生麻衣驟然出手,被點在腰間血脈之處,砰然倒地,哎呦一聲喊道:“好個賊子!”


    熊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狠狠的瞧著柳生麻衣,柳生麻衣看了他一眼,歎息道:“熊桑,真心想跟你交個朋友,這件事瞞著你是我不對,傷了你手指更是不對,等我回去,出行的費用我加四十萬,湊一百萬,算是我的賠罪。”


    “去你媽的,誰跟你交朋友,誰要你的臭錢,你要賠罪,砍了你的腦袋給我,咱們就算兩清了……”


    熊超嘶聲大罵,柳生正雄卻未在說話,他受傷不輕,局麵又是如此微妙,抓緊了時間恢複,老人瞧著他,突然開口道:“你是柳生小二郎的孫子吧?你想知道你家的刀為什麽會留在這裏嗎?”


    柳生麻衣身軀輕輕一顫,當年他的爺爺隨軍侵華,一去不回,至今無人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麽,日軍本部的檔案上麵隻有兩個字陣亡,祖傳的寶刀遺留在了中國,家族中的老人說,他爺爺柳生小二郎陰陽術極其高明,按理說自保有餘,不應該早夭的。


    柳生麻衣心中一動,他如今身受重傷,短時間無法恢複,正苦於無法拖延時間,老人要講往事,就算隻有幾分鍾,也能恢複一些,何況他也很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柳生麻衣朝老人一低頭,恭敬道:“當年祖父之死,成了我柳生家族的懸案,老先生若是知道,還請你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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