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角落裏麵的謝靈玉不見人煙,我喊了兩句,謝靈玉,謝靈玉……老姐,老姐……花圃裏麵空蕩蕩的,我伸手抓起一把小鐵鍬,一把拎起禹帆,媽個巴子,你到底要殺人還是要越貨。鐵鍬抵在了禹帆脖子上。


    禹帆也急了,我沒想著殺人,也沒想著越貨,你姐姐忽然不見我也不清楚,咱們還是先找找吧。我把手搭在禹帆身上,默默感知他身上的變故,一腳將他踢在地上,說,誰讓你幹的。


    禹帆說,不知道你說什麽。我抓起一個盆栽,猛地砸在禹帆身上,你身上爬的那隻蟲子是誰給你的,誰讓你設計陷害我。禹帆一臉惶恐,滿頭是血,一臉的土,什麽蟲子,我沒見什麽人?大兄弟,我沒想要害你。


    我見到死不認賬,眼睛裏麵露出殺機。小鐵鍬直奔禹帆腿上肌肉而來。禹帆叫道,別動手,我說,我說。我把他丟到椅子上,回身就把花圃的門關上。


    禹帆沒料到我動手起來,毫不留情,老老實實地說來,上個星期的樣子,我到廟裏麵燒香,出門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老道,說我要死了,免費送了我一顆藥丸,當時我沒注意,可是一到晚上就肚子疼得要命。後來他告訴我,幫忙設計,除魔衛道,還說你姐姐是一隻女鬼。沒有辦法,我隻有答應下來。


    我問道,最好別說假話。你要是說假話,我讓你家破人亡。


    禹帆道,不敢說假話,但是那蟲子咬我我該怎麽辦?我說,你先把臉洗一下,小蟲子我幫你弄出來,你把道人的聯係方式告訴我。


    禹帆點點頭,洗幹淨臉,腦袋上麵還陣陣發痛,瞧著我的模樣,心中也犯怵,也不知道為何平時安靜的人怎麽一下子就變成一個凶神惡煞的人。


    禹帆的手機上麵,有一個這幾天聯係十分頻繁的號碼,打了過去提示關機。禹帆頓時就急了,賊道士難道是把我耍了,蕭老板,我有眼不識泰山,你一定要救我,我千不該萬不該幫道士騙你過來。


    我說別急,幫不幫你拿出蟲子還要看你表現。禹帆一把鼻涕一把淚,說我也沒有辦法,中了別人的招我就得聽別人使喚。我說,活該。


    電話打了十幾遍,還是沒有人接。到了九點鍾的時候,月亮漸漸地亮了,一束月光從上麵照耀下來,落在地上。剛才沒看到的場景浮現眼前,頭頂現出了一個大窟窿,那人就是在上麵抓走謝靈玉的。


    禹帆一拍腦袋叫道,蕭老板,他說什麽飛天蜈蚣。


    飛天蜈蚣姬如月,是楊炮的師父。是巧合抓住了謝靈玉,還是替楊炮報仇。一時難以辨認……


    四處看了一下,再也沒有線索,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來。禹帆說,蕭老板,你下手夠狠的。我冷笑道,你姐姐被人抓了,你會不會動手,我沒殺了你是我仁慈。


    禹帆額頭直冒冷汗,拿個濕毛巾捂著腦袋,還生生發痛,蕭老板,我對不起你,請你高抬貴手,一定要救我,那蟲子一到子時十二點就好似在吸我鮮血一樣……那白色的彼岸花我不花錢就給你。


    我又問,一碼歸一碼,那賣家是你杜撰出來的還是確有其人。


    話聲一落,就有人在外麵敲門。禹帆示意要不要去開門。我點點頭,開門走來了兩個人,一個穿著一身通黑的衣服的三十歲上下,連腳上的鞋襪都是黑色的,手上麵端著的東西也被黑色的罩子蓋住了,看不清楚……


    禹帆擦了額頭的汗水,一晚上都碰到了什麽怪人,忍著腦袋被開瓢的痛楚,迎上去,是葉清幽葉先生嗎?男子道,正是在下。


    並排要進來的人,正是小區那晚獨飲的少婦,戴著墨鏡,身上穿著的也是黑色的衣裙,圍著的圍巾也是黑色的,越發凸顯出她白皙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的質感,若不是如此,也不會令小攤的顧客噤若寒蟬,不敢打亂她的愁緒,黑手套的手上拎著一個愛馬仕,道我也是來買花的,怎麽了,有錢你還不賺嗎?禹帆命懸我手,不是不買,是蕭老板已經訂好了,先來後到,要不您先回去吧。


    墨鏡少婦有些不慍,電話裏麵是怎麽說的?我來都來了,你還把我往外趕嗎?


    我看了一眼少婦,沒看出她有什麽問題,隻是哀怨的情緒漸漸濃烈,活生生一個閨中怨婦,眼中雖然被墨鏡掩飾住,還是可以察覺出一種不安。而剛才說話的語氣並不是她的本來性格。


    她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認出我就租住她的樓下。


    葉清幽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墨鏡少婦,笑道,既然都是買主,價高者得,我不怕錢咬手。


    第20章 玩蜈蚣的人


    墨鏡少婦指著我說,不管他出多少,我多加五萬。葉清幽看著我,問答,你出多少。


    我瞧著葉清幽的眼神,考慮了一下道,我最多出兩塊錢。


    奪門而去。


    葉清幽愣在原地,兄弟,你不是玩我吧,不厚道。


    禹帆已經追了出來,蕭老板,這不,還沒有幫我把蟲子弄出來……你讓我晚上怎麽過……


    我心急火燎地開車回來,讓何小貓帶我去找謝靈玉。以何小貓的靈性,找到謝靈玉不是難事,想通之後再拖下去反而不好。


    彼岸花能不能買到,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五菱車跑了一會,就被墨鏡少婦開著的一輛白色寶馬給追上。並排停靠在十足路口紅燈麵前,瞧著少婦眼神,心神不安,時不時看一眼副駕駛上麵的盆栽。


    紅燈剛變綠,寶馬一下子就衝上去,剛到路中間,一輛渣土車開足馬力衝了過來,把寶馬車撞成了粉碎,各種撞擊聲不絕於耳。我目瞪口呆,若是我的車子製動好一點,被撞上豈不是我。


    渣土車呼嘯而去,落滿了一地的碎土,絲毫沒有刹車的痕跡,完全是有目的凶殺案。


    我拿了一個手電筒,一腳踢開車門,打了報警電話和急救電話,跑上前去,寶馬車嚴重變形,車內的少婦已經滿臉的鮮血,大腿上麵插上兩塊玻璃,鮮血綿延不斷地往外流。


    月光下麵的鮮血,如同流水一樣。


    副駕駛上麵的彼岸花黑色罩子已經滑落,車位上麵還散落了白色的粉末,有一瓣上麵露出了紅色。


    靠,原來葉清幽做了一盆假花……


    我上前說道,不要睡覺,警察和醫生馬上來。少婦臉上的墨鏡早已掉落在一邊,嘴角苦笑道,沒想到你居然對我動殺手,沒……我孫君柳把我最青春……的八年都給了你……


    我說,有什麽事情你跟警察說,現在不要動。我看著變形車子,想把孫君柳從裏麵救出裏很難。四周看了一下,都無從下手,看來她口中的“你”下了毒手不是一般的毒。


    殺人滅口!


    能不能幫我把臉上的鮮血擦幹淨……孫君柳開口說道。我從窗戶裏麵伸進去一隻手,幫她把臉上的鮮血擦幹淨,重新恢複了美貌的臉龐,夜色之中顯得更加蒼白,似乎讓人忘記了血腥。


    我問道,為什麽要彼岸花,你養小鬼嗎?


    孫君柳無奈地說,他大半年都不來看我……我隻想他多看我兩眼……我也知道他在外麵有很多寶貝……


    我心中很快就定義了孫君柳,原來是一個二奶,或者是三奶更有可能是四五六奶都有可能,這樣的年輕美貌的女子,被人包養,會社會最多的弊病和責罵。為了得到男人的心,不惜養小鬼也是情有可原,後來實在是招架不住了,要找彼岸花把小鬼送走。


    若是平時我可能不會搭理她,可是在生命垂危之際,我若走了,誰還送她最後一程呢。


    二十歲開始以後最寶貴的八年都送給那個人了,最後被拋棄,還被渣土車撞成了稀巴爛。她也是個可憐的人。


    渣土車到晚上橫行城市裏麵,很容易出車禍,就連車牌都可能是套牌車。死無對證死了都是白死。渣土車多半是有一些黑道上麵的人控製,可以雇渣土車殺人滅口的角色,定是有能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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