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內,一個留著長長白須的白鬢老人正在看著一張薄薄的紙,紙上寫著三個人的名字和畫像。


    而此時,一聲敲門聲響起,老人放下了手中的紙,說道:“進來吧。”


    徐先生緩緩地走了進來,恭敬地行禮道:“院長,那位薑巡學員的考核已經開始了,你是否要親自去看看呢?”


    “好,我知道了,我會去的。”院長微微一笑,說道:“小徐啊,那個姓楚的小夥子是真的讓人意外啊,在我們訓喻堂裏,能夠如此博古通今,融會貫通著所有謀術,讓那些考核的老師們心服口服的,大概也隻有這麽一個了。”


    “我們訓喻堂,本來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匯集地。”徐先生道。


    “那,這薑巡,就看他的了。”院長點點頭。


    “冒味問一句,院長。”


    “何事?”


    “就是那個關於高媚的事。”


    院長拿起一本書,但沒有打開來看,而是放在手裏,然後盯著那本書,好像在想些什麽,而徐先生則是在很耐心地等待院長。


    “就讓她暫且住在這裏吧,畢竟她身上還有許多事沒查清楚。”良久後,院長終於說道。


    聽見院長那麽說,徐先生方才放下心來,但他卻仍舊不明白,為什麽楚以諾那小子會特地托他來問院長呢?


    “徐先生,還請務必要親自去問。”


    這是楚以諾對徐先生的請求,但徐先生想破腦袋都想不通為什麽前者要那麽嚴肅地拜托自己。


    算了,不想了,隨他去吧。徐先生放棄了猜那小子的心思,被院長交代了幾句話後便告辭離開了。


    而院長則是看著徐先生的背影,默默打開手裏的書,然後翻開的那一頁寫著一段文字:“世有奇獸,名曰白澤,有通曉天地之識,轉乾坤之力。”


    “二十四,二十四,看來終究還是逃不了宿命的安排啊。”院長歎了口氣。


    此時,薑巡正獨自盤腿坐在一間封閉的房間裏,房間裏掛著一幅很大的畫,畫的是四麵皆是樹林,而一條清澈的小溪獨自地在向前流,不知道流向何方,而天空則是有幾縷薄薄的細雲飄遊著,也不知道小溪映射的是天空,還是樹林,亦或者其兩者已經融為了一體。


    薑巡低頭看著自己纏著繃帶的手,什麽都沒有想,隻是放空著精神,靜待著。


    終於,“現在考核已經開始了。”


    蘇宜走到薑巡的麵前,安靜地放下了一盤棋,說道:“現在我們來下棋。”


    薑巡抬起頭,隻是看著蘇宜,什麽也沒有說。


    “你先走,還是我先走?”薑巡問道。


    “是我考核你,自然是你先。”蘇宜回道。


    “那好,我黑你白。”薑巡直接了當地下了個棋子。


    蘇宜下子了。


    薑巡凝眸,也跟著下了。


    然後蘇宜便隻是盯著棋局,未再有下一步動作。


    薑巡靜靜地等著,但蘇宜仍舊沒有下一步動作。


    到最後,蘇宜淡淡說道:“無子,如何能下?”


    “如何,無子?”薑巡疑惑地問道。


    “每個人,都隻是一粒棋子,無論怎麽下,一個人隻能盡一粒棋子的作用。”蘇宜說道,“現在我們隻是兩個人,根本不可能撼動一局棋局。”


    薑巡在蘇宜說完後便又下子,說道。“既然你不下,那麽我就下了。”


    “......”蘇宜一時間沉默了。


    在一間碩大的房間裏,一群人正圍坐在一張圓桌上觀看著薑巡和蘇宜的棋局。


    “哈哈哈哈哈哈,我從來沒沒有見過蘇宜那小妮子露出那副表情,果然老徐你帶來的這名新學員有意思,相當有意思!”這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嗬嗬,崔老你喜歡就好。”這是徐先生的聲音。


    “安靜些吧,來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有趣的東西。”這是院長的聲音。


    再然後便隻有不間斷的輕微呼吸聲了。


    而在那邊,薑巡自己默默地下著子,而蘇宜則是呆呆地看著棋盤和薑巡不斷下子的手。


    很快,整片棋盤都已經是滿滿的黑子,隻有一顆白子被黑子團團圍住。


    “這樣有意思嗎?”蘇宜說道。


    “當然有,”薑巡咳了一聲,“如果你沒有偷偷地用魂影影響的話。”


    蘇宜眉頭微蹙:“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棋盤忽然冒起了些許浮光,然後局勢劇變,原本的黑子已經全部變為了白子,那唯一一粒白子則是變成了黑子,此時正被白子孤立著,像在敵圍中吟唱哀歌。


    “可就算你知道了,你不是也沒有作出應對嗎?”蘇宜伸出手,就要去把那顆黑子拿走。


    “是嗎?”薑巡笑了。


    蘇宜伸出的手停住了,她仔細地看著這個棋盤,突然間,一切都變了,隻見棋盤變得黑白交錯,棋局變得格外混亂了起來。


    “你到底是在什麽——”蘇宜剛想問薑巡是在什麽時候動了手腳,然後她就發現自己的腳腕上不知什麽時候就已經被一條小蛇咬住了。


    難不成是在我進來的時候?莫非他低頭隻是為了掩飾發動了魂影的狀態?蘇宜看向薑巡的目光頓時變了,變得格外認真嚴肅了起來。


    “果然深思熟慮,對你這人,我除了‘甚是佩服’,也不好多說什麽了。”蘇宜歎了口氣。


    “過獎。”薑巡應道。


    “那,你就跟我來吧,接下來是下一項測試。”蘇宜起身,朝著出口走去。


    薑巡也起身,而這時蘇宜說道:


    “對了,我想問一句。”


    “什麽?”


    “你原本就識破了,為什麽不直接擺成勝局,而是要擺成一個死局呢?”


    “這隻是一個保險。”


    “哦,這樣啊。”


    “倘若我要勝的話,”薑巡俯身把自己下的第一個棋子拿走,“隻要等你拿走,我就勝了。”


    話罷,蘇宜便笑了:“你這人,倒也挺有趣的。”


    薑巡低下頭:“過獎。”


    “好了,什麽過獎不過獎的,接下來你就要明白,剛剛的一切,都隻是個預演,現在呢,才是正事呢。”蘇宜側身看著又把棋子放回棋盤的薑巡,笑道。


    “那,再好不過了。”薑巡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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