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來回走動,走到門邊,看了看外麵的人,他們多半是沒有說話,可能是因為白天幹活的緣故,或者是組織內部十分嚴密不允許相互交流。


    我一想不對,一看就就是一個盜竊的團夥,戲子可是瞧不起騙子,這小子口口聲聲說“偷不如騙”,他和小偷坐在了一起,那豈不是有些古怪,也說不通的。


    他們到底是怎麽認識的,甚至盲中仙出現在這裏,和戲子有沒有關係?


    我感覺,戲子隱藏的真深啊!


    難怪八道跟我說過,戲子絕對不是看起來那麽簡單,現在看起來,八道還是有眼力的,一眼就看出了戲子的不簡單的。


    我退回到火爐邊,讓尖腦殼,跟我講一講盜門的事情,或許能夠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尖腦殼見我要問,道:“我們這一行的人,成名的人其實多少命運坎坷,有的天生殘疾,一隻手五根手指他們多了一根。入行之前必須自己砍斷一根手指。”


    尖腦殼的話很多,大概說起來,一般就是用刀片的,用鑷子夾子的,當然有了境界的賊,一般都是靠自己的雙手,真正的高手,就再也不用偷了。


    刀片在紙上練習,鑷子的夾米粒,用手的就是夾黃豆。


    神乎其神,聽得我有些不相信。


    “竊國者諸,竊鉤者侯,真正厲害的是他們啊”我忍不住歎道。


    尖腦殼眼前一亮,道:“我老大也是這麽說的,我們辛辛苦苦偷個幾千塊錢,人家吃頓飯就是幾萬的。”


    我陷入了沉思,手上的硬幣漸漸轉動起來


    ☆、第十四章 兩個間諜


    我眉毛舒展,感覺差不多了,還須兩個關竅應證一下。


    就在這時,在手上轉動幾個來回的硬幣,隨即咚地一聲落在地上,滑行許久,最後再也找不到了。


    尖腦殼倒有些由衷地說道:“你要是入了我們盜門,不出兩年就能成就一定的名聲。”


    我笑道:“門門不一樣,我已經走了一條路,怎麽又去走兩外一條路的,你說是吧。”這一回,尖腦殼倒是明白我話的意思,頗為有些感懷。


    我問道:“你要是有別的路可以走,你還會幹這一行嗎?”尖腦殼笑了一笑,將火盆裏的炭火撥弄了幾下,沒有回答我的話。我想,這個問題根本沒有必要多問,他已經走了這條路了,就沒有假設了。


    夜晚慢慢地安靜下來,小鎮的夜晚就是如此,再加上寒冷的天氣,誰都不願意出門活動,安靜得可怕,仿佛一下子就進入黑壓壓的漫長的夜晚。


    建國叔忽然很憂慮地問道:“蕭棋啊,你說那三個老怪物能不能找到我們啊?”


    我四處看了兩眼,道:“我看很懸,鳳凰和琉璃找鼠王是找瘋了,蕭天兵一心隻想見謝水柔,咱們沒回風陵酒店說不定以為我們躲在哪裏快活去了。”


    我們兩人一合計,估計他們要想找到我們還是很難,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建國叔想了一會,問道:“蕭棋,你覺得那個盲中仙,手段怎麽樣,剛才我的煙到底是怎麽斷的?”


    我道:“你見過他拉二胡的吧,應該就是琴弦捏在手上,順勢一帶就把你的煙給隔斷了,這種神乎其神的絕技,想必一般人做不到,這個盲中仙還是很牛比的。不過要說他是排名第三的殺手,我看一點都不像,但凡殺手總得有些殺氣或者霸氣一類的,可是這個人身上我絲毫也沒有感覺到。”


    建國叔聽得也想不通,說道:“早點睡,等我得了自由身,我一定會把戲子的蛋蛋給踢碎。”


    一夜無話。


    早上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們就被喊了起來。院子裏麵的燈已經打開,尖腦殼和大金鏈兩人也跟我們一起,四個人被丟進一輛麵包車,兩個人惡狠狠地看著我們,警告我們不要亂動。


    戲子打開了車門,笑道:“蕭棋,昨晚睡得還好吧。”


    那根本就不是睡,床子巴掌大一塊,四個人靠在牆邊將就了一晚。我還沒說話,建國叔就開始罵人了:“你個老雜碎,老子不廢了你就不是爺們了。”


    戲子嗬嗬笑道:“我等著你的呢。”


    戲子變戲法一樣拿出了四個饅頭,往麵包車裏麵一扔,饅頭沾上了灰塵一下子就變黑了一塊:“你們吃過白饅頭,沒吃過又黑又白的饅頭吧……看山兄……昨晚睡得還好吧,下次去上海,你可要做東啊……”戲子哈哈大笑地走開了。


    建國叔罵道:“個狗子,氣死我了。”我按住了建國叔,將我麵前的兩個饅頭給撿了起來,尖腦殼和大金鏈也把自己麵前的饅頭撿了起來。


    我笑道:“又白又黑的饅頭還真沒有吃過,吃飽才有力氣幹活的。”我對建國叔示意了一下,建國叔也看了看麵包車,兩個人拿槍看著我們,加上開車的司機也就是三個人,有很大的把握奪車跑出陷阱的。


    建國叔接過饅頭,把一層黑皮給剝掉,吃了起來。


    我這才放心,吃了兩口,好像有什麽東西怪怪的,也不是什麽菜葉,也不是咬不動的死豬皮,心中一動,估計昨晚料得沒錯。


    戲子是看不起盜門中人,或許根本沒有和盲中仙合作。我嘴裏咬不動的東西,很有可能是戲子給我傳遞的信息,我沒料到這種俗不可耐的招沒想到在戲子手上上演了,不過反過來證明這種食物裏麵送信息的招數的確是很經典的招數。


    我把東西從嘴裏麵拿出來,悄悄打開,上麵果然寫上了兩個小字“不動”。


    看來戲子也是搞臥底,我和建國叔隻不過是他送上門來的禮品,目的是為了讓盲中仙相信的。


    建國叔已經把饅頭吃完了,眼珠子開始看著車內的環境,車窗的玻璃裏層貼上了一層黑膜,看不到四周的情形,隻能從前車窗玻璃看著。


    我低聲和建國叔講道:“暫時不動,我們看到底是要幹什麽啊?”麵包車開了出去,跟著前麵一輛大一點的五菱車,在風陵鎮走了一圈,期間停下來,買了些東西。


    最後車子停在一個小山坡上麵,我們幾下從車上麵下來,轉悠上了山,才發現是附近的一處村落要修山神廟,而盲中仙這一幫人就是來修繕山神廟的。


    我下車才想明白那天五個炸彈的意思,那是盲中仙和戲子兩人的交流的暗號,他們就是在修繕山神廟。


    我才發現原本很簡單的一句話,我倒是想複雜了。隨即我也想明白了,這個盲中仙和戲子也是一夥的,想通了這個問題,我再看盲中仙的時候,發現他的動作似乎也被人限製了,根本就是不自由。


    這個盜賊團夥的領袖人物,絕對不是盲中仙。


    我覺得這實在是太好玩了,這麽一場戲,著實是精彩絕倫,碟中諜,計中計,而且主謀居然沒有看出來。


    是不是還沒有出現?


    山神廟的位置並不大,前前後後也就一百多個平方米,我四處看了幾眼,或許這根本不是什麽山神廟,這個山頭離黃河那麽近,很有可能就是河神廟才對,說不定就是這黃河河神的廟宇。


    反正不管,在山裏麵就是山神廟吧。


    他們的工作其實很正常,有人在廟四周畫上各種圖案,在房簷上麵專門勾出祥雲一類的傳統樣式,還有的將倒掉的牆重新砌好,將牆麵重新刷上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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