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爺道,對啊,小蒼青鼠怎麽躲起來,還不出來,不會是死了吧。我把狗爺昏迷後,蒼青鼠和小羊一起,然後蒼青鼠在石洞裏麵咬斷了我的繩子的事情說出來,可是後來掉進黑棺暗道後就再也沒有見到蒼青鼠了。


    狗爺一聽我的描述,從唯一一隻狗眼流出了眼淚,端著米酒大口大口地喝著,一時之間顯得格外滄桑,方才談論大保健的那種風騷感一下子消失。


    我瞧著陣勢,大概是狗爺已經感覺到蒼青鼠已經掛掉了。


    狗爺憤懣地說道:“郭雲鳳個賊婆子,養出紅竹蛇,肯定是紅竹蛇吃掉了我的蒼青鼠。實在是可恨。”


    我說:“郭雲鳳已經死了,再罵也沒有用。你那老鼠吃了不少毒蛇,被紅竹蛇小魔吃了也算是它的宿命。你何必如此傷心?”


    狗爺搖搖頭道:“你不懂。異人送我蒼青鼠的時候,說鼠在人在,鼠亡人亡。怕不久之後我也要死了。方才我的心口一陣發痛。原來是我要死了。”


    狗爺這麽一說,我才明白。


    何青眉說,蒼青鼠和你呆了那麽長的時間,或許是看不慣你的猥瑣,就暫時離開,過不了幾天就會回來的。


    誰都能聽到何青眉是假話。動物和人產生感情,隻有人拋棄動物,少有動物拋棄人的。


    狗爺喝了幾碗米酒,又是哇哇地哭起來,起先我以為他是不願死去,到了後麵我才明白他是愧疚不能再帶我,我現在這個樣子,他不放心,要是死了,見到龍遊水也不安心。


    我不知從何安慰,推了推何青眉,讓她說兩句。何青眉也是搖頭,歎氣。遠處的武雕龍悄然看著何青眉,何青眉這一搖頭,以為被發現,趕緊低頭喝米酒。


    此刻,隻有火紅的篝火劈劈啪啪地作響。


    坐在最中間的聾啞舉起了杯子說道:“讓我們舉杯,送別偉大的伍成甲。今夜是個離別的夜晚,也是個悲傷的夜晚。來吧,我們一起舉杯。忘記過去的苦難,開始新的日子。”


    我端著米酒,讓狗爺鎮定一些。狗爺擦幹淚水,狗眼轉動,笑了起來:“我丫,本來從來不哭泣。中了一會五色蠱之後反而情感豐富了。來,一起喝酒。”


    何青眉說,是啊,姐姐的屍骨找到了,我也要離開了,開始新的生活。


    武雕龍本想挽留多住幾天,終究是不敢說話,把酒碗端起來。


    涼風從遠山吹來,又往遠方而去。今夜無人入眠。


    喝完了酒。


    聾啞對武雕龍魂不守舍看著眼裏,細聲對武雕龍說,兒子,你要是跟我多學幾手,我教你下情蠱,保準你抱得美人歸。


    武雕龍呲之以鼻,沒有說話。


    一個雄渾的聲音傳來:“喝酒怎麽能少得了我!”


    ☆、第四十一章 初現答案


    順著雄渾的聲音看過去,正是出了黑蛇譚之後,大醉睡了一天一夜的水怪。


    水怪身上披了一件灰色被單,頭上罩了一塊大黑布,顯得不倫不類,顯然是聞著酒香而來。


    武雕龍正煩悶著,見了水怪到來,笑道:“我正沒有敵手,咱們喝。”


    水怪看著武雕龍,又看著桌上的米酒,搖搖頭:“米酒跟清水一樣,不夠味啊。萬裏長江第一城沒有好酒,實在是可惜。”


    “來到了酒都宜賓,喝些米酒的確不夠味。五糧液也拿出一些來嘛!”狗爺一想自己馬上要死,也跟著叫起來。


    武雕龍對著聾啞道:“你有好酒,拿出來吧。”


    聾啞道:“我的酒貴得很!”


    最終。從地窖裏麵挖出了十壇百年老酒,每一壇都是價值千金,聾啞心痛。武雕龍豪氣萬丈,直接把泥封排掉,拿碗就倒滿。


    我喝了一口,果然是沁人心脾,濃香無比,比市麵上喝的沱牌,水井坊,五糧液,瀘州老窖顯然要高幾個檔次。


    水怪喝了一口,讚道:“詩聖子美有詩:蜀酒濃無敵,江魚美可求。果然不錯。要是有江魚就更好了。”聾啞罵道:“夢裏麵有。”


    水怪不生氣,對蜀酒了解無比,點評起來,聽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武雕龍喝了幾口,忽然端著酒碗,說道,何姑娘,我敬你一碗酒,來到我這裏,我沒有好好照顧你。


    何青眉聞著酒香,已經醉了幾分,臉蛋慢慢變紅,無比迷人,受寵若驚地端著酒碗,笑道,我不會喝酒,就隨意喝一口。


    冷若冰霜的何青眉聞到酒香也變得溫暖起來,不得不說是好酒。何青眉喝完之後伸手擦了嘴角,把武雕龍生生看癡了。


    聾啞暗暗搖頭。


    水怪酒量驚人,完全見不到底。武雕龍和他幹了一會,直接就趴在桌子睡了下去。何青眉和狗爺不勝酒力,也醉過去。


    我喝到第二碗,感覺腹部有蟲子在動,我暗罵,這些王八蛋蟲子遇到危險不勤快,聞到酒香,倒勤快,我算是白喝了。一時之間多喝了幾碗,絲毫沒有頭暈的意思。


    水怪說,沒想到你的酒量不簡單。


    我回道,你也不差。


    水怪喝了一碗,說,你有什麽問題問我,你現在問我吧。


    我看了一眼聾啞,剛要說話,聾啞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站起身子搖搖晃晃,說道:“心痛啊,把我的好酒都給喝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見聾啞離開,我才說道:“水怪。你在銅門裏麵呆了多長時間了?”水怪回我:“有八十年了吧!”


    水怪說八十年的時間,我並不覺得怪異,八十年的時間對人類而言是漫長,對水怪或許不算太長。


    我又問,你進去八十年,為什麽隻走了那麽幾步?


    水怪道:“不是我不想往裏麵走,是我走不動,往裏麵走一步,我就感覺我身子重了一倍,可能要進去銅門,不能帶著肉身進去,隻有魂魄可以進去。我親眼見一個魂魄從裏麵走出來,看了我一眼,滿是憂傷地離開。”


    我明白他說的那個憂傷的魂魄是謝靈玉。


    我又問:“你要進銅門幹什麽?”


    水怪喝了一口酒:“我們喝了一場酒,交情不深。”我沒有接著追問這個問題,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和我沒那麽深的交情,為什麽要進去銅門,顯然不會告訴我。


    我接著問:“阮銀蛇什麽時候進了銅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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