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景熙一手將她手禁錮在頭頂,另一手輕輕扣住她腰肢,這個曖昧到極點的姿勢,再配上他壓抑的喘息、幽暗的眼神,林妙妙縱然是傻子,也明白他在渴望什麽了。


    但是、但是不行啊!這副身子還太小了,還不能被寵幸……


    不對不對,根本沒成親呢!怎麽直接考慮寵幸的條件了?是上輩子被這家夥壓榨太久,都壓榨得沒出息了。


    怎麽辦?


    雖然知道他等她長大不容易,可不能這麽心急啊!


    若隻是等她長大倒也罷了,偏偏景熙前前後後加起來,幾乎是等了她半輩子,上一世,她跟裴琅跑了,害他做了十年“和尚”,重來一次,好容易有撥亂反正的機會,她卻又才六歲,能把她等到十三,景熙都覺得是個奇跡了。


    景熙扣住她腰肢的手微微緊了緊,林妙妙一陣哆嗦,看著她如此害怕的模樣,景熙又有些心軟,低頭,尋到她唇瓣,輕輕地碰了碰,沙啞著嗓子說:“乖,不碰你。”


    “真……真不碰?”林妙妙怯生生地問。


    “嗯,不碰。”景熙的聲音低低的,富有磁性,在這樣的氛圍下,格外慵懶動聽。


    林妙妙的心酥軟了大半,鬼神神差地露出了一抹笑來。


    景熙唇角一勾:“再撩撥我,就不客氣了。”


    林妙妙如同被潑了盆冷水,立時斂起了笑容!


    瞧著她突然繃著的小臉,景熙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什麽笑?”林妙妙撇過臉,小聲嘀咕。


    微風從窗戶的縫隙爬了進來,吹在撩開的帳幔上,也吹在她散落了一床的青絲上,一縷青絲撩動著她白皙通透的小臉,她無辜地睜著眼,嫣紅的唇瓣微微張開,並不知自己此時的模樣有多誘人。


    “閉上眼睛。”景熙輕聲說。


    林妙妙微微一愣:“嗯?”


    “不閉也行。”景熙對著她軟紅的唇瓣,輕輕吻了下去。


    “那丫頭到底去哪兒?好好讓在書房練字,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了人影!”


    是林崇的聲音!


    二人的身子俱是一僵,不約而同地睜大了眸子,你看我,我看你,一瞬,便默契地交換了姿勢!


    林崇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頭有娓娓動聽的聲音傳來:“……是的,寧姐姐讓我務必轉告世子她來探望過,等世子大好,她父親會親自登門拜訪。”


    “我知道了,多謝林小姐特地跑來一趟。”


    “世子是客,這是我應該做的,世子不必客氣,我還有功課沒做完,先走了,世子請好生歇息,有什麽需要就讓趙總管告訴我爹娘。”


    “嗯。”


    聽到這裏,林崇困惑地皺了皺眉,難道自己誤會女兒了?女兒不是來私會情郎的,是來替寧婉傾傳遞消息的?可是這矜持見外的對話,怎麽聽著有點兒……欲蓋彌彰?


    林崇朝屋子裏望去,恰巧此時,林妙妙從裏頭走了出來,一對上父親的臉,登時“嚇”了一跳:“啊!父親!您做什麽呀?黑燈瞎火的,站門口多嚇人!”


    林崇略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將女兒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夜色太暗,他看不清林妙妙酡紅的臉色,隻從她還算整齊的衣衫上判斷出女兒應該未與那小子幹出不可挽回的事來,他神色稍霽,說道:“你一個姑娘家,不要大半夜的往男人屋子裏跑,傳出去,你清譽就毀了,知道嗎?”


    “知道了,父親。”林妙妙乖巧地說。


    林崇已經滾到嗓子眼兒的訓斥,生生給卡了回去,這丫頭,講她一句,她能頂你三句,今兒是怎麽了?這般順從?還以為她會說“哪個不要命的敢把這種事傳出去”?


    又輕咳了一聲,林崇道:“寧姑娘來過了?”


    “嗯,來了又走了。”雖不知為何走的。


    “她沒……說什麽?”林崇旁敲側擊地問。


    林妙妙就道:“沒啊。”


    林崇不好再往下問了,有些東西再好奇也得忍著,問多了,恐惹女兒多心:“行了,回去吧,世子這邊,我會讓人照看的。”


    林妙妙抿抿唇:“那我去練字了。”


    走遠了,林妙妙一把靠在了廊柱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剛剛真是太險了……”


    ……


    景熙在林家並未休養太久,翌日清晨便告辭回了王府,這倒不是他不願意待在林家,而是今非昔比,他一言一行都不若做傻子時那般肆無忌憚了。


    當初北上時,無人相信一個傻了十多年的人能打什麽勝仗,確切的說,根本不信他能上戰場,全以為他是被一群幕僚護衛密不透風地保護在城主府裏,饒是如此,北梁的刺客也會如曾經抓獲皇帝與景王妃那般,把他擒獲,然後,殺了他。


    他是被抓過、被傷過,可他都活下來了,然後,打贏北梁了,大家都說,他不僅是為大周朝狠狠地出了口惡氣,也為當初死在北梁刺客手中的弟弟妹妹報了血海深仇。


    他前腳剛回王府,後腳便有一大波朝臣及王公子弟找上門來,紛紛要求探望他、祝賀他。


    這幸虧是沒在林家,否則得把林家的門檻擠破了。


    景熙以需靜養為由,一個都沒見,隻吩咐趙總管,若是林長安從寧國侯府回來,直接帶來見他。


    此時的林長安正拿著景熙的帖子與侯府的小廝交涉,小廝認得景王府的徽記,忙恭恭敬敬地將人請了進去,哪知剛走了幾步,便碰到出門采買書籍的寧婉傾,小廝停下,行了一禮:“大小姐。”


    林長安一聽是侯府千金,忙朝對方看了過去,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他整個人都差點兒跳了起來:“是你?”


    “你認得我……”


    那個我字剛說一半,寧婉傾也認出了林長安,當即花容失色:“登徒子?”


    林長安沉了臉:“惡婆娘!”


    寧婉傾長這麽大,還沒被誰這般罵過,氣得俏臉一陣煞白,拔高了音量道:“你罵誰惡婆娘?”


    比嗓門兒大是不是?林長安挺起了胸脯,惡狠狠地道:“誰應就是誰咯!”


    “你個登徒子!臭流氓!居然有臉上我家來!”寧婉傾氣悶地瞪了小廝一眼,“誰許你把這種人領進侯府了?你不想幹了是不是?”


    小廝心驚膽戰地跪下:“我……不是……小姐……他……”


    林長安將小廝護在了身後,一臉痞氣地瞪著寧婉傾道:“是我讓他帶我進來的,怎麽了?你大小姐就了不起了?”


    瞧這家夥就是個布衣,竟絲毫沒將侯府千金放在眼裏,寧婉傾氣得發抖:“你還有臉來?!”


    “我怎麽沒臉?被摸了胸的又不是我。”林長安邪氣一笑。


    “你……”寧婉傾一噎,羞惱地抱住了雙臂,對周圍嬌喝道:“來人!把這登徒子給我打出去!”


    然後,一大群侯府侍衛嘩啦啦地衝上來,連棍帶棒的,把林長安揍出侯府了……


    鼻青臉腫的林長安爬上了馬車,寧大小姐,是嗎?你給四爺等著,四爺讓你哭!


    ……


    老太太壽辰,林妙妙歇了一日功課,今天景熙離開後,便立刻進了書房,決定自此跟顧姑娘好生學習,爭取做個配得上小暴君的女人。


    哪知,從來都比她早到的顧姑娘,竟日卻破天荒地不見人影。


    “咦?顧姑娘上哪兒了?”她左看右看。


    “在這兒呢。”伴隨著一道懨懨的嗓音,掛著兩個巨大黑眼圈的顧青鸞踉蹌著步子走了進來。


    林妙妙驚得瞳仁一縮:“顧姑娘,你怎麽了呀?一宿沒睡嗎?眼睛怎麽腫成那樣?”


    可不是一宿沒睡?想兒子快想瘋了,偏又見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好容易等到天亮,又被告知……人回王府了!


    嗚嗚……


    顧青鸞的心在滴血……


    林妙妙將顧姑娘扶到椅子上坐下,平心而論,她是挺喜歡這個毒舌傲嬌的女夫子的,雖然總是吼她,但可能,被景王妃吼習慣了,這樣的顧姑娘反倒讓她感到親切。她給顧姑娘倒了一杯茶:“您要是不舒服,就停一天課吧,反正我爹在家,讓他教我也可以的。”


    顧青鸞給了她一個白眼:“你爹有我教的好嗎?”


    不都一樣嗎?


    林妙妙張了張嘴,看到顧青鸞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頭皮一麻,說道:“當然沒有。”


    “你看我這麽辛苦,到底是為了誰,為了誰,啊?”顧青鸞直勾勾地看向林妙妙。


    林妙妙硬著頭皮道:“為了我。”


    “那你說說看,你要不要好好學?”顧青鸞一臉嚴肅地問。


    林妙妙點頭:“要。”


    “上課不許走神、不許打瞌睡,知道嗎?”


    “知道。”


    “一定不能打瞌睡!”顧青鸞加重了語氣。


    “一……一定。”林妙妙被她嚴厲的語氣弄得冷汗都出來了。


    “嗯。”顧青鸞漫不經心地端起茶杯,用杯蓋撥了撥在水中浮動的茶葉,“把書翻開,今天繼續學《詩經》裏的《甘棠》。”


    林妙妙坐回自己的位子,翻到《甘棠》那一頁。


    顧青鸞對四書五經倒背如流,自是無需書本,隨手抓起團扇,開口念了起來:“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蔽芾甘棠,勿剪勿敗,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剪勿拜……勿剪勿敗……勿剪勿敗……勿敗……”


    林妙妙盯著自己的書頁,沒那麽多勿剪勿敗啊,是書印錯了,還是顧姑娘記錯了?抬眸一看,就見顧青鸞已經歪在椅背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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