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又走了好久,最後實在是沒有任何辦法了,就隻能用最笨的法子,無論那個方向。一直走下去,死地是在馬牙山的地下,麵積就算再大,肯定也有限,我們一直走到死地的邊緣,然後順著邊緣再一直走下去,總會找到當時進來的那扇壞掉的大門。但這樣走不知道需要浪費多少時間,可是,別無他法。


    我們不知道具體過了多長時間,不過我暗中估計,可能已經在死地裏足足滯留了一天半左右。一時半會是餓不死人,然而體力一直都在消耗,很疲憊。水滿江就讓我睡上一兩個時辰,睡了以後精神會好一些。我是真的困了,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盡管身在這種環境下,但是我睡著之後。竟然還是做了夢。我夢到一群人,一動不動的站在我麵前不遠的地方,他們都低著頭,我感覺有點怕,就慢慢的後退,隨即。那群人全都慢慢抬起頭,後麵的人我看不清楚,可最前麵的那個,是陸家的老太爺。


    我感覺老太爺像是要說什麽,但還沒有開口,那群人連同老太爺一下子就消失了。夢境很亂,緊跟著,我又夢到了五叔,夢見他在一個漆黑又空曠的地方,滿身都是血跡,默默的注視著我。


    這是我非常害怕的一個夢,不知道前後已經做了多少次。我在夢裏大喊著五叔,身子一掙紮,就驚醒過來。但是醒來的同時,我感覺脖子微微一疼。


    當我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頓時就詫異而且驚慌,我看見水滿江不知道什麽時候騎在我身上,拿著一把刀子,逼在我脖子上麵。


    “水滿江你幹什麽”我想要掙紮,但是剛剛一動,脖子間的刀又壓低了一些,刀刃緊緊貼住皮膚。那是一把很鋒利的刀,隻要他再用點勁兒,就能割透我的脖子。被刀鋒壓著,我被迫停止了掙紮,睜著眼睛,瞪住水滿江。


    “我在想,該不該殺你”水滿江手裏緊緊握著刀,我能感覺他的手微微有些發抖,他的臉色黑裏帶青,就好像一個快要咽氣的人的臉色,他的眼睛裏,閃爍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光。


    就在這一刻,我突然就意識到,麵前的水滿江,好像已經不是水滿江了。他說話的聲音和從前一樣,然而那種語氣,卻讓我感覺無比的陌生。我懷疑,他像是被另外一個人,或者什麽東西上了身。


    我心底冒起了一股涼氣,水滿江陸家入門最早的小陰官,在山裏行走了大半輩子,不僅功夫很好,而且經驗很豐富,我在睡夢裏沒有聽到任何異樣的聲響,他就被上了身,這說明,那個上他身的人或者東西,很厲害,已經遠遠超出了我所能對抗的範疇。


    “你是誰何必畏首畏尾”我知道反抗已經沒用,所以幹脆橫下心來,跟他道:“不敢露你的真麵目嗎”


    “我不想殺你。”水滿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手抖的也越來越厲害,那個上他身的東西,可能非常的猶豫,在考慮要不要殺我。


    “為什麽要殺我。”


    “隻因為你太年輕,你沒有不動的恒心,我怕以後,你會選擇一個錯誤的立場。”水滿江低聲道:“如果真的那樣,我收拾不住你,也控製不了局麵。”


    “以後的事,誰能說的明白”我感覺這個要殺我的理由太牽強了,可我心裏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個念頭,以後,我會是什麽樣子的以後的我,難道能夠強到足以威脅這個上水滿江身的人


    “就因為誰都說不明白,所以我不敢賭”水滿江的刀子又加了一分力,僅僅這一分力,我的脖子立即被刀鋒劃開了一道傷口,這樣的傷口不算特別疼,但脖頸上的動脈一旦被割破,人就沒救了,我迫不得已架住他的手,用力朝外撐著。


    “我做人隻憑自己的良心”我不想死在這裏,尤其不想不明不白的死掉,連殺我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所以我明知道壓根就不是對方的對手,可是還是拚盡全力,一點一點的把他握刀的手給架開。


    “你沒有錯,隻不過,你不該生在陸家。出生在陸家也沒有錯,錯隻錯在,你生到了這個動蕩的年代。”水滿江暫時停下手,對我道:“你剛才在夢裏還喊著你五叔,為了讓你走的安心一些,我告訴你,他沒有死,他還活著。”


    “他在哪兒你見過他”我的心一下子就彈動起來,我做了很多次的那個夢,帶著很不祥的預兆,我很怕五叔會出什麽事情。


    “他不會死,這個世上,隻有兩個人能殺他,但這兩個人,都不會出手,所以,他很安全,除非是他自己想死,否則的話,沒有誰能拿他怎麽樣。”


    “他在什麽地方就算我要死,臨死之前,我想見見他。”


    “真見到他,我還能殺得掉你嗎”水滿江道:“我鬥不過他。”


    “難道你殺了我,就不怕我五叔給我報仇”


    “殺了你,我情願受死。”水滿江深深吸了口氣,然後閉上眼睛,他可能不想再看我,因為我能察覺到,他一直很猶豫,猶豫該不該把我殺了,我畢竟是無辜的,沒有傷害過誰,他害怕再這樣看著我,就會更加猶豫。


    他一隻手按住我的脖子,另一隻手握著刀,猛然一抬,高舉過頭頂的手頓了頓,一下子對準我的胸膛刺了下來。刀子鋒利無比,他的力量又非常大,這一刀連骨頭都能捅穿。我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可是脖子被死死的按著,上半身無法動彈,我的瞳孔急劇收縮著,眼睜睜看著鋒利的刀呼嘯而下。


    噗


    鋒利的刀刺入了我的胸膛,我能感覺到刀尖刺破皮膚和肌肉時傳來的痛感。然而就在痛感傳來的同一時間,我感覺胸膛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一股巨大的反震力轟的從胸口迸發出來。


    這是一股讓人難以想象的力量,刺破了皮膚的刀子被震的脫手而飛,我上身的衣服承受不住這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千瘡百孔。水滿江按在我脖子上的手也被震開了,他的身體控製不住平衡,後仰著翻滾下來,連著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站穩腳跟。


    我之前被他按的很死,他的手剛一放開,我就條件反射一般的從地上爬起來,重重喘了口氣。我看到水滿江的眼睛突然睜大了,眼神裏全都是驚恐,一動不動的望著我的胸口。


    他的那種表情和眼神,分明就是看到了什麽非常可怕的東西。


    第一百二十七章出狼穴入虎口


    水滿江的眼神裏充滿了驚恐,他的手和腳一起發抖,望著我的胸口處像是著了魔一樣。我不由自主的低下頭,那一刻,我也驚呆了。


    上身的衣服被那股強大的反震的力量震破了。我看見自己的胸口上,隱隱約約凸顯出了一張臉


    這張臉就好像是長在皮肉裏的一般,微微的從胸膛上凸起了半寸,臉上的五官俱全,眼睛本來是閉著的,但在我低頭的同時,臉龐上的眼睛慢慢睜開了。


    “這是什麽”我的頭骨幾乎都要炸裂了。


    噗通


    麵前的水滿江突然就跪了下來,什麽都不說。但他的舉動已經完全表明,他對這張臉,敬畏之極,甚至連多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轟


    胸膛上的那張臉猛然又朝外凸出了半寸,那種架勢,就如同要從胸口裏急衝而出。水滿江頓時受到了極端的威脅,但他不敢反抗,依然跪在地上。隻不過整個人就像驚弓之鳥,身子一歪。


    一刹那間,水滿江的眼神黯淡了,表情也隨之茫然起來,一頭歪倒在地。與此同時,我看見一抹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淡光,從他額頭上嗖的鑽了出來。我修陰目通,觀魂的本事還沒有爐火純青,卻能夠分辨到,那是一條飄渺的魂魄。


    毫無疑問,那就是上了水滿江身的東西。親手動輸入字母網址:П。即可新章


    魂兒一鑽出來,就急速的朝遠方溜去,這個地方黑暗而且陰氣相當重,最適合陰魂逗留,那條魂兒如同脫韁的野馬,又像是一道閃電。我追趕出去兩步,它已經躥到了五丈之外。照這個速度,我追不上它。


    盡管我很想知道這條魂兒的主人是誰,但水滿江歪倒在地,生死未知,在這樣險惡的環境下,我無法丟下他不管。所以緊追了幾步,很無奈又很不甘的停下腳步。


    低頭看看,胸口處那張凸出皮肉的臉,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胸口光滑平整,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痕跡。


    很多事情,我沒有細想過,但現在不由的就陷入了沉思。我想起當時在白雲觀初遇老狐狸的時候,險些遭到伏擊,老狐狸的爪子將要刺進胸膛。卻被嚇退了,我又想起自己受到蠱惑,迷失心智的時候,又是胸口一陣刺痛,讓我清醒過來。而今,又是胸口產生了令人驚恐的變化。才讓附身水滿江的凶手倉皇逃走。


    我忍不住在思考,自己的胸口,有什麽東西


    我回到原地,扶起水滿江。水滿江還活著,但脈搏跳動的有些詭異,時快時慢,我不懂醫,也不知道該怎麽救他,情急之下,就想先從這裏走出去再說。我把他背起來,繼續朝死地的邊緣走。


    這一次,我又用了很長時間,終於走到死地的邊緣,然後順著邊緣繼續走,死地無論有多大,隻要順著邊兒,遲早可以找到那扇大門。


    就在這時候,背後的水滿江像是蘇醒了過來,我站住腳,把他放下。水滿江的臉色蒼白,被手電筒的光一照,就慌亂的捂住眼睛。


    我的心有些緊張,因為我發現,水滿江的舉動依然不正常,但這種不正常並非又被什麽東西上身了,而是一個人失去了正常神智之後產生的失常舉動。我趕緊拉著他的手,道:“水滿江,你怎麽樣”


    “啊”水滿江一看我拉他,就和觸電一樣的躲到一邊兒,嘴裏嘀嘀咕咕的神經質般嘟囔道:“六爺陸山宗六爺陸山宗”


    看著他迷茫又異樣的眼神,我的心徹底涼透了。剛才逃走的那條魂兒,可能在上身的時候對水滿江造成了不可彌補的傷害,把水滿江給弄瘋了。


    水滿江的神智徹底失常,仿佛隻記得我的名字,無論問他什麽,他總是呆呆的回道:“六爺,陸山宗”


    我無計可施,又覺得對不住他,但現在這個環境下,實在回天乏力,隻能先帶他出去,然後再想辦法。我哄著水滿江,引他慢慢朝前走。


    這一走,又是很久,但我的想法沒錯,順著邊緣一直走,終於找到了那道已經壞掉的門。門一找到,剩下的路就好走了,我不知道絡腮胡子和金三陽出來了沒有,可是帶著已經瘋了的水滿江,沒時間再顧及他們倆,所以我和水滿江從馬牙山地下出來。水滿江可能是餓壞了,出來之後抓著地上的雪就朝嘴裏塞。


    我趕緊攔住他,帶他回老墳場,我們的幹糧都在那邊放著。一路沒有別的動靜,我們剛走到馬牙山腳下的山路時,就看到絡腮胡子還有金三陽帶著東西,急匆匆的迎麵而來。這兩個人沒有負累,所以出來的比我早,正打算回去救我們。


    雙方一碰麵,我總算是鬆了口氣,金三陽看見水滿江瘋了,感覺莫名其妙而且詫異。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隻能告訴他,在死地那邊遇見了一些事。陸家的小陰官,大半都知道規矩,在老太爺手裏的時候已經養成了規矩,不該問的話,一句都不多問,所以金三陽沒說什麽,就歎了口氣。


    “他家裏,還有什麽人嗎”我問金三陽,我沒辦法一直照顧水滿江,隻能籌一筆錢,給水滿江的家裏人送去。


    “隻有一個兒子,成年以後去山外念書,很少回來。”金三陽說,水滿江的兒子是那種比較呆板的讀書人,對父親從事的職業覺得不,所以離山以後,過上三五年才會回來一次,住兩三天就走。到了自己成家立業之後,回來的次數就更少了。


    “那該怎麽辦。”我一下犯難,水滿江唯一的兒子已經定居在了山外,水滿江還有誰能照顧


    “半輩子的老夥計了,六爺,你不用作難。”金三陽道:“我帶著他回去,六爺,我們這些小陰官其實都不窮,多養活一個人,那是不成問題的。”


    在死地裏一番折騰,我已經衣不蔽體,夏天好一些,光著膀子也無所謂,但冰天雪地,冷的我打哆嗦。冬衣太厚,隨身帶著不便,所以我們一套冬衣至少要穿上兩三個月,沒有可以替換的。石嘴溝又這麽荒,想來想去,我突然就想起了以前和五叔住的家,家裏七零八落,已經不像樣了,但我過去的衣服用具都在家裏放著,可以過去找一套。恰好水滿江的狀況也很糟糕,有個地方安身,弄點熱湯熱飯,再有張熱床,他會好過一些。但是我怕我們走了之後,老墳場這邊再來人,所以三個人一商量,留下金三陽暫時在這兒守著,我和絡腮胡子帶水滿江到家裏去落腳休息一下。


    老墳場離家還有一段路,我和絡腮胡子帶水滿江走了好長時間,才看到院子屋頂上的積雪。


    “就快到了,堅持一下。”我對絡腮胡子道:“到家以後,生火好好休息一下。”


    “有酒沒,冷的直打哆嗦,得喝點暖暖身子”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腳下的雪地裏突然就伸出一隻手,結結實實的抓著我的腳踝,用力一拉,我沒防備,身子頓時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絡腮胡子那邊也被偷襲了,連同水滿江,三個人噗通噗通的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唰


    厚厚的積雪下麵,一下子冒出來幾個人,都是手腳利索又經驗老道的硬手,我和絡腮胡子都沒爬起來,就被幾把鋒利的刀逼到眼前。水滿江也被人按住了,哇哇的亂叫。


    “六爺,你的功夫,可比以前差的多了。”


    我一抬眼,看到已經消失一段時間的火遙笑眯眯的站在麵前,這個貨果然不對勁兒。


    “你想幹什麽”我冷哼了一聲:“要造反”


    “哎呦,六爺你這個話太重了,我擔不起,不是造反,隻不過給你引見個人,問幾句話。”


    說著話,火遙扭頭朝後麵看了看,一直到這時候,我才看到人群後的一堆積雪旁,蹲著一個人,那人穿著一件雪白的“狼肚”大衣。在山裏,野狼每到秋末的時候,就會換一次毛,用來禦寒。狼胸口處的一小塊毛是白色的,柔軟且暖和,山裏人管這塊皮毛叫做“狼肚”毛,非常珍貴,這個人身上一件皮襖全是狼肚毛縫製的,少說也得殺一百多條狼,才能湊起這麽一件襖子。


    這個人無聲無息,穿著雪白的皮襖,好像和旁邊的積雪融為一體,看都看不出來。


    第一百二十八章內訌


    火遙一開口,雪堆旁蹲著的人慢慢站起身,兜手甩掉袖口上的一片雪花。他大概有四十來歲,和章豹一樣,渾身上下帶著一股好像用不完的力氣。精悍結實,但他比章豹更穩,眼神更深沉,腦袋刮的油光發亮,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逼人心魄的霸道之氣。


    我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僅憑著他身上的氣息還有那件價值不菲的狼肚毛皮襖子,就能想象的到。這個人,很不一般。


    “你就是陸家的六爺”這個人走到我麵前,蹲下身,望著我道:“我叫白義,但是這個官名,很久都沒人叫了,別人都喊我小白。”


    我心裏微微一驚,麵前這個人。竟然就是太行山五大山把子裏事跡最多,心腸最狠,也最橫行無忌的小白我驚訝的同時,又覺得疑惑,火遙和小白,完全就是兩條路上的人,他們怎麽會走到一起


    但是一轉念,我就想到,火遙在陸家呆了那麽多年,多多少少要知道一些事,陸家倒台,小陰官們各奔東西,金三陽和水滿江那樣比較老實的,就各過各的日子,但不安分的人,估計就要動歪念。當時在山裏麵。勢力和能量最大的,就是山刺,火遙一個人成不了事,隻能跟山刺聯手,才能達到目的。別說火遙了,五仙觀失勢之後,連容心老道那樣的角色,也得依附銀霜子。注:П即可觀看


    “六爺,咱們無冤無仇,這次隻是為了打聽些事情,我問你答,說完,姓白的拍拍屁股走人。”小白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這個人身上匪氣很重,一笑起來,就讓人感覺渾身不安。他笑著道:“實在是沒法子啊,如今,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所以,我問什麽,你好好說了。大夥兒還是朋友。”


    “誰跟你是一家人。”我冷笑了一聲,我很清楚,在小白這種人麵前,我不能流露出一絲懦弱和畏懼,他的眼睛太毒,如果看出我有半點懼意,就會得寸進尺,把我逼死。所以我麵前架著幾把刀,卻還是不屑一顧。


    “六爺,你怕還不知道吧”小白笑的很賤,道:“大蠻山的銀霜子,已經在幾個山頭裏都放了話了,說你是她的人,讓大夥兒都照應著你點。”


    一聽這話,我的臉唰的就紅了,壓根沒想到銀霜子真的把當初的話認死了,竟然到處去說。


    “我跟銀霜子,好歹算是一路人,所以,我也不想為難你,好說好散,大家都忙,說了正事,我馬上放你走。”小白站起來,對手下那些人道:“走,帶著陸家的六爺,到那邊房子裏,生火,烤肉,備酒。”


    一群人把我和絡腮胡子還有水滿江全部押起來,朝家的方向走。我離開石嘴溝之後,家裏就沒人了,院子裏都是雪,屋裏滿是灰塵,小白手下的人打掃出一間屋子,讓我進去,然後他們到旁邊的屋子裏生火烤肉。


    “六爺,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法不傳六耳,今天的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白叼了一根煙,抽了一口,朝我吐出幾個煙圈,慢慢道:“我隻要三件東西,我知道,這三件東西原本都在陸家,把東西給我,咱們就算沒事了。”


    “你也看到了,陸家一窮二白,有什麽東西”我嘴上一點不軟,但心裏卻七上八下,小白最早的時候被老狐狸當炮灰,他知道我有不死扳指。


    “六爺,識時務者為俊傑。”小白道:“幽冥舍利,屍仙鏡,不死扳指,我要的就是這三件東西。”


    “沒有”


    “你先不要忙著說話,我給你考慮的時間,六爺,不是姓白的吹牛皮,除非是死人,否則我一定有法子讓你開口說實話,你好好想想。”小白扔掉煙頭,把我拉起來,道:“先去吃東西,我給你一頓飯的考慮時間,六爺,你不要逼我,如果我把你交給一個人,你會生不如死。”


    小白把我拉起來,帶到生火的屋子裏。一圈人圍著一個大火盆,滿屋子都是酒香和烤肉的香味兒。我看了看水滿江和絡腮胡子,水滿江瘋了,隻知道大喊大叫,喊的人心煩,被堵住嘴丟到牆角。絡腮胡子倒好,根本不像是被人抓來的,拿著肉,吃的滿嘴流油。


    我擠在人堆裏坐下,小白讓人給我拿了酒肉,但我一口都吃不進。接著,小白叫上火遙,兩個人到外麵去說話,不知道在嘀咕什麽。我暗中看了看,屋子裏門窗緊閉,火盆旁邊坐了七八條精虎猛的山刺,想逃走,幾乎沒有可能。


    一群人推杯換盞,喝的熱火朝天,我在獨自琢磨著小白的話。陸家的東西,我隻知道不死扳指,至於什麽幽冥舍利還有什麽屍仙鏡,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如果吃完飯,小白再問起來,我答不上,他肯定不信,到那種地步,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老弟,來,走一個。”絡腮胡子端著酒碗擠到我旁邊,硬往我手裏塞。我惱怒的看看他,這樣沒心沒肺的人,活不到成年就該死的,不知道怎麽就混到這把年紀。


    但是我沒接酒碗,就感覺絡腮胡子在我手心裏寫了個“逃”字。我抬抬眼睛,那意思是在問他,怎麽逃


    就在這時候,我的餘光一瞥,突然就看見火盆裏熊熊燃燒的炭火,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幽幽的綠色。屋子裏隻有炭火照明,火苗的顏色一變,整個屋子裏的一切都仿佛浸染成了一片幽綠,說不出的詭異。


    那些圍著火盆吃喝的山刺,此刻全都呆呆的望著火盆,臉龐綠的和黃瓜一樣,張大了嘴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整間屋子頓時安靜下來,隻剩下炭火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屋子一靜,外麵的小白立即就警覺了,這個人做了多年的山匪,極其狡猾,聽見喧鬧的屋子突然安靜,馬上就推門進來。


    “怎麽回事”小白看著被火光映照的綠幽幽的屋子,頓時也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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