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滿腔的怨懟,殷念念在魔域內閑逛。


    雖然是眾魔所居之所,但這魔域卻並不似電視裏那般陰森恐怖。隨處可見的山石怪林鬱鬱蔥蔥,像有意若無意的生長在四周,每走出幾步還能看見一兩朵淡粉色的花夾雜在那些綠中,格外醒目。空氣清新、環境宜人,如果不是那條血紅色的、橫穿整個魔域的魔泉在提醒著她這裏是哪裏的話,殷念念差點以為自己是來觀光旅遊的。


    或許也是因為那口魔泉的原因,殷念念總覺得自己身上冷颼颼的,即便是劇烈運動,都出不了一滴汗。隻逛了一會兒,殷念念便冷的有些吃不消了,打算打道回府。誰想剛轉身,就聽見身後不遠處傳來幾聲響動。


    幾乎來不及思考,等殷念念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把自己藏了個嚴嚴實實。


    她又沒幹什麽壞事,躲那麽快幹什麽!殷念念在蹲下的那一刻悔得都想扇自己巴掌。但聽到響聲越來越接近,殷念念也隻能壓住心裏的後悔,老老實實的藏在山洞後麵。


    聲音穿過山石透進來。“聽說仙界太子敖微昨日和度衡清君翻了臉?”


    “可不是?聽說還是為了一個女人。”另一個聲音應道,頓了一頓,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仙帝素來看重那度衡,這次也是想把那從陰山裏劫出來的女人賞給他的。誰想太子竟然在殿上當場翻臉!嘖嘖嘖,那場麵那叫一個好看!聽說太子還被罰禁足三日呢。哎,能讓這二人爭搶不休,那女子得長得多好看啊....”


    “去去去。”一人嗤笑,聲音漸去漸遠。“我看是為了那碧玉鎏金果吧。誰不知道陰山連通三界,向來隻出重寶。隻不過....那噬烈之前不說他劫來的那個女娃娃才是要賞給度衡的侍女麽?”


    “你又不是不知道噬烈說話向來沒個準。他啊,估計又在吹噓了。再說了,以度衡清君的身份,多兩個侍女怎麽了,別那麽大驚小怪的....”


    殷念念正聽到了興頭上,準備挪一挪位置,卻被一道黑影給攔住了去路。


    那人彎下腰來,神色篤定。“你在偷聽。”


    ....(〃>皿<)


    殷念念看著眼前一本正經盯著自己說話的黃毛,心中震驚如同萬隻草泥馬狂奔而過。


    詭貉見殷念念神色呆滯的樣子,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站直了身子,輕輕拂過自己的袖口。“尊主信任你,不代表我詭貉信任你。世人多狡詐,如果你敢做對魔界、尊主不利的事情,休怪我下狠手對付你。”


    啥?殷念念被他一臉狠厲的樣子弄得一懵。


    詭貉不耐的看她:“我不管你打得是什麽主意。明日卯時,我在魔界最深處等你,若是遲到你便自己走過去吧。”說完,一個轉身就消失在了殷念念的麵前。


    魔界?這裏不就是魔界麽?那她明天要去哪裏等他?!殷念念的話還卡在喉嚨裏,就眼睜睜的看著人消失在自己的麵前。說出來也不是吞下去也不是,殷念念忍不住也冒了火氣。


    “威脅威脅威脅,你們除了威脅還會做些什麽!”殷念念心中氣憤。本來自己就是無緣無故的穿越到了這裏,吃不飽穿不暖的,隻是短短兩天就又是要被吃又是被威脅的,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她實在是受夠了!


    殷念念努力平複自己的心境,眼淚卻像是止不住般嘩嘩的往下流。這兩日來的那些痛苦害怕試探求全,在這一瞬間如同破殼而出般一齊湧了上來。她就是害怕,害怕哪一天他們對自己的興味又起來了,或者自己對他們來說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會被宰殺甚至吃掉。她想象不出來自己像那砧板上的肉一樣,被人肆意宰割的樣子。


    天空灰壓壓的藍,有些沉悶。四周沒有任何的聲響,隻能聽見她微微的啜泣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殷念念總算抬起了頭,隨手拭幹眼角的淚水,因為長時間蜷縮而有些僵滯的身體也跟著舒展開來。哭了這麽一回,她的心情竟然變得出其的歡快起來。之前的那些畏縮和害怕都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更多的是希望和堅韌。


    那黃毛既然說魔界深處,恐怕是有個特定的地方的,她就不信沒有魔知道。


    打定了主意,殷念念便開始四下找人。


    魔域極大,如非用法術禦行,光是行走可以走上整整五日。殷念念隻是逛了冰山一角,從這邊再走出去數千米,才總算是看到了人。


    “殷姑娘。”自從經過了昨天,眾魔無不對殷念念恭恭敬敬的,此刻一見殷念念過來,連忙迎了上來。


    打在最前頭的就是那個白毛老魔--九嘯。他笑嗬嗬的上前,容色極為和藹。“殷姑娘怎麽過來了?”


    “....”走過來的。殷念念瞥了眼他在腳踝邊一顫一顫的胡須,心裏覺得有趣。雖然這麽想著,但是殷念念還是禮貌的垂首問好。“九長老,我想問下魔界最深處是在什麽地方?黃毛....我是說左護法,他說讓我明天在那裏等他。”


    “魔界最深處....”九嘯聽到這句話頓時失了笑容,眉頭緊鎖,悶著頭在原地踱步。


    殷念念原本不以為意,看到九嘯的反應之後卻是心頭一緊,小心翼翼的問:“是有什麽問題麽?”


    “不不不。”九嘯連連擺手,“魔界在我們這兒都認定是魔域的最邊界,是仙魔兩屆交界處,並無危險。隻不過這魔界最深處也是離仙界最近的地方,尊主在那裏還設了牢獄以關押犯人。我是怕姑娘到時候見了害怕。不過這也是去北海最近的一條路,左護法定是隻思及了此處而沒有多想其他,姑娘不必擔憂。”


    沒有多想其他?我看是想到了也不在意吧。殷念念忍不住吐槽。而且這監牢還設在離對手最近的地方,讓人隻能看卻救不走,簡直是怒加仇恨值。看來這魔帝處事向來張狂恣意至極,不然不會連如此樹敵的事情都幹得出來,還幹得那麽長久和理所當然。殷念念暗自點頭。


    “那能麻煩九長老明天送我過去麽?我並不認識去的路。”殷念念說道。


    九嘯笑眯眯的點頭,“送姑娘過去當然可以。隻不過老夫明日有事,不若讓謬喃送你過去吧。”


    紫毛?殷念念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並沒有看見任何一抹紫色,反而一眼看見了立在不遠處的人。


    一身黑袍,金邊滾袖,隻是這麽靜靜的站著就讓人無法忽視。


    殷念念感覺到自己身邊的人呼吸一頓,接著一陣清風拂過。


    “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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