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天旋地轉,褚辭從景崢的懷中慌忙抬起頭。


    隻見有細碎的雪花一閃一閃地從天而落,其中一片悠悠落上了男人的鼻尖。


    褚辭這才發現,景崢的五官隨著異能的升級而越發俊美,白皙的皮膚像是冰雪般瑩瑩發亮。


    景崢揚手撤掉橫跨在三人之間的巨型冰錐,麵沉如水地望著自己的弟弟。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步,怨不得任何人。之前景崢的身體猶如置於死地而後生,那一場惡戰中所帶來的重創不僅極大地調動了的自我治愈的身體機能,還在一定程度上激發了能量源再上一層樓的潛力爆發。


    他在療傷期間,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處於升級的過程中。但是景崢選擇暫時不告訴任何人,一是為了借此機會好好休整,給弟弟景灝一個鍛煉自己,重拾信心的機會,二是為了心機頗深地製造出一場考驗。


    當自己失去了一切,從前屁顛顛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孩兒會不會棄暗投明,會不會抹幾把眼淚豆後就另尋金主。


    慶幸的是,褚辭的表現堅定不移,這讓向來理智麵對感情的景醫生覺得彌足珍貴,於是他選擇與褚辭共同承擔,麵對兩人在一起將遇到的所有阻礙。


    盡管這個人是自己的弟弟,他也不會用搖擺不定和優柔寡斷來糟蹋小孩兒對他的情感。


    “景灝,”景崢叫了一聲,鋒利的麵部輪廓顯露著恰到好處的銳氣:“這樣的事,不許再發生第二次。”


    景灝自嘲地哼笑了一聲。


    他覺得自己在這兩個人眼裏,就像是一隻愚蠢的小醜。千載難逢的機遇原來是景崢對於他這個弟弟的施舍,而自己這麽久以來的努力在褚辭的眼裏不過是無關痛癢。


    “哦?”景灝揚起眉峰,肚子裏的羞憤扭曲地轉化為另一種咄咄逼人:“對於我這種白眼狼弟弟,不但企圖奪.權奪家產,還對自家大哥的人圖謀不軌甚至上了床,嘖嘖,是不是應該拉出去斃了?”


    景灝這話說得流氓氣十足,堂而皇之列數了自己的過錯,卻又仗著“你不能拿我怎樣”耍起賴皮。


    景崢狠狠皺了皺眉,抿著嘴角沒有說話。


    不遠處傳來高跟鞋戳地的聲音,夏蓉女士氣勢洶洶地衝出來,掐著腰就站在景崢和褚辭的麵前開始嗷嗷叫:“你們要做什麽?青天白日還想殺人不成?我告訴你景崢,這可是你弟弟,你若是敢動他,小心你老子從墳墓裏爬出來——”


    “媽!”景灝沉著臉將越說越離譜的夏蓉打斷,拉起夏蓉的胳膊悶頭往回走。


    其實夏蓉女士這樣的豬隊友,偶爾也會誤打誤撞地充當一下氛圍的調和劑。隻要她的大嗓門一開始嚷嚷,再劍拔弩張的氣氛也會莫名生出鬧劇的喜感來。


    褚辭輕歎了口氣,隨即將注意力重新收攏會自家男人的身上。


    少年上下左右地審視著,笑著問道:“哇,景叔叔,三個s是什麽概念?是不是噓個噓都有驚天動地的氣勢啊?”


    “嗯,”景崢也將視線收回來,溫溫吞吞地拉長了語調:“我可以尿出一條亞馬遜河來。”


    兩個人相視笑笑,不約而同地將與景灝的針鋒相對的事放在了“待解決”這一腦域模塊中,不讓這件事影響兩人相處的氛圍。


    “我以為你們會打起來呢,”褚辭撇撇嘴,臉上偷偷露出了遺憾的神色。


    有男人為了小爺我大打出手,上次情況緊急錯過了,這次本想著坐回搖椅上慢慢欣賞呢。


    這還真不是褚辭的虛榮心作祟,雖然景家兄弟倆表麵看上去水火不容,實則骨頭斷了還連著筋,終究是下不去狠手的。


    兄弟之間的感情很純粹,很有可能打了一架出了口惡氣,冰釋前嫌也不是不可能。


    景崢好笑地低下頭,伸出手在小孩兒軟軟的臉蛋上掐了一下,“你啊,還嫌不夠亂嗎?”


    “知道了知道了!”褚辭踮著腳尖,盡量和景崢保持同一水平線,斤斤計較地打起小算盤:“對了,你裝虛弱騙我照顧你這麽久,這件事怎麽算?”


    “你說呢?”一片楓葉正巧落到褚辭的頭發上,景崢笑著幫他拿起來。


    褚辭的眼珠靈巧地一轉,迅速走到景崢的背後,伸出手指在男人的肩胛骨上戳了戳,“景叔叔背我吧!”


    “哈哈,”景崢朗聲笑笑,彎下腰將小孩兒背起來,走了兩步動了動手指在小孩兒圓圓滾滾的屁股上拍了拍,寵溺而溫柔地問:“滿意了?”


    褚辭將整個身體貼上男人寬闊的後背,手臂環繞著男人的脖子,報複性地在男人的耳垂上咬了一口,“滿意!非常滿意!”


    兩個人迎著著簌簌飄落的楓葉雨,踩著楓葉鋪出的紅色蜿蜒小路,褚辭在男人背上玩膩了就跳下來,躍躍欲試地想要背一背景崢。


    “你背不動我的。”景崢抱著雙臂,無奈地下了個結論。


    少年眉毛一揚,身體裏蟄伏許久的倔勁兒又冒出頭來,“不行!我就要背!”


    終是拗不過褚辭,景崢俯下身子抱住少年輕薄的小肩膀,腳下動用異能懸在半空。


    褚辭當然感受到了景崢的作弊行為,心裏一暖,笑眯眯地背著景崢的兩條胳膊跑起來:“哈哈,我就說我能背的動!”


    兩個人笑笑鬧鬧,好一番如膠似漆的惹眼畫麵。


    有人歡喜有人憂,萬物皆是如此。


    景灝麵色陰沉地回到了別墅,坐在沙發上莫名看著擺放在那裏的花瓶不順眼,“呼啦”一股腦兒掃到了地上。


    亦步亦趨的夏蓉連連後退,被兒子駁了麵子眼裏閃過一絲尷尬,不過很快就又擺起了太太架子,衝著傭人橫眉豎眼:“看什麽看,兩隻眼睛是用來出氣的?快收拾幹淨!”


    景灝目光放空,心裏恍恍惚惚。既有對景崢異能升級的恐慌,也有對於自己所作所為的質疑。


    夏蓉揣測著自家兒子的心思,難得謹慎地問了一句:“你哥......是不是要把權收回去?你在基地還說的上話嗎?”


    “他沒說。”景灝目視前方,卻又擰起眉。


    “那就好那就好,”夏蓉如釋重負地拍拍胸脯,看著兒子深陷情傷難以自拔的樣子實在不利於進行下一步的戰略部署,於是自作主張地替景灝安排了相親,“兒子,昨天我和你說的那個楊翹楚,那丫頭的爸是s市的市長,長得也漂亮,你今晚去見見唄~”


    夏蓉當然知道自己兒子的性向,但她也知道男人和男人是生不出來繼承人的。於是她打算讓景灝先找個看得順眼的老婆生個孩子,到時候再找個借口離掉還是怎樣都可以,隻要景灝這邊多了個孩子,她夏家的血脈就可以延續下去,就算兄弟倆一時鬧崩也可以多拿到一份財產。


    景灝這個四肢發達的主兒自然不明白親娘的心思,他隻覺得自己頭頂一片烏雲,心裏難受地恨不得喝上一盆忘情水。


    褚辭那個小王八蛋,老子竟然真的對丫動心了?


    “兒子啊,去不去你倒是說句話啊!”夏蓉拍了拍兒子的臉,在心裏又把那個禍害人的小狐狸精千刀萬剮了一通。


    “去去去,”景灝不耐煩地擺手,死狗一樣累死累活地工作了幾天,也確實應該出去調節一下了。


    景灝是個說一不二的行動派,當即換了一身當季的新品男裝,收拾地像個新郎官一樣,神清氣爽地出了門。


    景崢和褚辭正好從小花園裏溜達回來,迎頭碰上了西裝筆挺的景二少。


    “景灝你要去哪?”褚辭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這家夥身上的火藥味太重,他作為直係家長,理應做好“狂犬病”防範工作,省得這廝出去禍害良家百姓。


    “哼,”景灝冷冷地哼了一聲,用眼神剜了一眼兩人緊握地手,傲慢地宣布:“爺要去相親,你們給我讓開!”


    相親?


    褚辭和景崢在風中石化,半晌後才往那絕塵而去的汽車望了一眼。


    “唉,”褚辭憂愁地歎口氣,那神情活像是老教師看著調皮學生時的苦大仇深:“都是被你寵壞了。”


    景崢莫名被提了名,假裝自己沒聽到,施施然地走進客廳,吩咐廚房:“一會兒熬點醒酒湯,那小子出去必定要喝醉。哦對了,張管家,等十點左右你去把二少爺接回來,聽清楚了嗎?”


    褚辭:“......”


    弟控啊有木有?!!


    埋頭在廚房的張管家將手裏的土豆放回盆裏,趕忙應了一聲。


    .


    p市自從恢複正常供水後,夜幕降臨就意味著燈紅酒綠的夜生活拉開了帷幕。


    景灝本打算和那位名叫楊翹楚的女孩子吃一頓賞心悅目的晚餐來敷衍一下夏榮女士,再找個香噴噴的小鮮肉約上一炮。


    可誰知親娘的審美和自己簡直不在一個次元,當他看到翹楚同誌膀大腰圓一副好生養的富貴模樣,頓時有了腳底抹油的打算。


    景灝抽搐著嘴角拍下一疊子鈔票,不忍心再看那位“美女”一眼,說了句“恭喜發財”就揚長而去。


    後來的遭遇令我們的景二少深刻領悟了一個成語的含義:禍不單行。


    自己常去的gay吧莫名被封,隻好就近找了一家新開的店。從那一群如花似玉的小男生裏挑了一個身體健康外加耐操力強的,把人領到酒店後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整他,褲子拉鏈還沒來得及拉,就被警察找上門來,狠狠地拍著賓館的房門:“開門!掃黃!”


    景灝:“......”


    於是乎,等十點張管家將景二少從市區裏接回來的時候,此人借酒澆愁時不小心以為自己是個灌不滿的酒缸,在景崢打開車門的那一瞬差點被熏天的酒氣掀個跟頭。


    褚辭幫著景崢將人弄回臥室,身體力行地扮演著“好大嫂”跑前跑後。


    “唔,”景灝擰著眉,罵罵咧咧:“景崢你這個小肚雞腸的人!爺我好不容易出去浪蕩一圈,你......你還叫警察來抓我?!!掃黃也歸你管?!!”


    “噗——”褚辭沒忍住樂了,拿起濕噠噠的毛巾往人臉上一拍,“誒呦,是嘛?那爺您是怎麽解決的啊?”


    景灝伸出手揉了揉腦袋,醉意朦朧的眼睛半眯起來,嘟嘟囔囔地說:“褚辭?哈,你也是小肚雞腸,不就是因為以前我對你不好......所以現在才這樣折磨我?”


    景崢將醒酒湯端進來,拿出湯匙就給景灝強灌了一口,神色不是很高興:“醉了就睡,少瞎說。”


    夏蓉是在景灝出門後不久也跟著出門的,臨行前和管家說晚上會給他打電話讓他去接。可現在已然快要十一點,站在門口的張管家猶豫再三,還是敲了敲門向景崢如實匯報:“大少,夏夫人到現在也沒有回來,手機也打不通,您看這......”


    景崢將醒酒湯遞給褚辭,掏出手機吩咐了手下去找,又猛然間不知想起了什麽,起身進了書房。


    褚辭皺起眉,打算哄這個小祖宗入睡後再去問問情況。


    景灝這個人蠻橫地恨不得橫著走,想要的東西習慣性地得不到就要毀了。但在褚辭和景崢這對拆不散的情侶麵前,莫名有點慫。


    如今仗著酒壯慫人膽,景灝將褚辭手裏的碗凶巴巴地打翻在地,然後哼哼唧唧地一把抱住褚辭的手,將臉貼上去,小聲地說:“算了,褚辭,你,你跟我大哥好吧......但是你要和我保證,下輩子和我好,好不好?”


    褚辭眼裏泛起溫柔的光,他伸出手捋了捋男人的頭發,輕聲地說:“傻子,我答應你。”


    .


    時值淩晨,p市城郊爆發了新一輪有預謀的屍潮。


    盡管景崢和景灝在此之前就做好了防禦措施,可據前方雇傭兵團的線報,這次的屍潮不是普通級別的屍潮,而是新升級的喪屍。


    警報聲在基地的上空盤旋,全程再一次進入戒備狀態。


    景崢深深地看著窗外濃重的夜色,手機意料之中開始震動起來。


    “哈嘍啊,景大少,”白逸銘輕浮調笑地語氣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興奮:“聽說你又升級了?這得歸功於我吧?”


    景崢的眼底劃過狠戾的磷光,嘴角戲虐地向上翹起:“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還是說......白少主已經心甘情願地做起小受來了?”


    上次在賭場的交手中,景崢在看到白逸銘手裏的調.教用具時暴怒而起,不但用一種極為慘烈的方式將某少主的蛋(......)弄得失去了原樣,還用異能將他整個下半身狠狠冰鎮了一通。


    所以當時褚辭追問景崢時,景崢說他不舉了是事實。


    白逸銘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驟然爆發怪異的笑聲:“好吧,我不跟你廢話了。那個叫夏蓉的傻逼女人在手裏,你有兩個選擇。一是你親自來救,二是,等著你那個蠢弟弟親自來救。”


    顯而易見,白逸銘掐著景崢疼愛弟弟這一點,算準了景崢不會讓景灝孤身犯險,於是才將疏於防範的夏蓉再一次抓了起來。


    景崢心裏懊惱自己一時疏忽,隻能咬著牙應道:“我去,你不許動景灝。”


    “好!兩個小時內,過期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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