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


    就像現在,景灝怒不可遏地怒視著褚辭,v型針織衫露出蜜色的健碩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像對待生命中的每一件不順心的事一樣,他試圖用暴躁的外衣掩飾著自己心裏的不平衡。


    褚辭逆著光靜立不動,用平靜的目光等待對麵的男人也緩緩冷靜下來,這才不疾不徐道:“沒有人永遠在等著你,更沒有人不知疲倦上趕著任你蹂.躪。總之,我們就到這兒。”


    金玉其表敗絮其中,景灝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景家二少,擁有著普通人仰望之不及的物質條件和無數充實自己的機遇,先不論他先天的資曆怎樣,他終究將自己所擁有的,弄得一團糟。


    “砰”的一聲,褚辭摔門離去,將那個神情落寞的男人的留在了空蕩蕩的房間裏。


    【寶貝好狠心,小灝灝還小嘛~】


    褚辭不甚在意地聳聳肩,詫異道:“就是被寵壞了。別忘了,他的屬性可是渣攻,虐一下不應該嗎?”


    【唔,為師很欣慰啊,這種碎節操的偽np世界,你倒是如魚得水。】


    褚辭:“......”


    哇,您竟然知道碎節操啊,不容易。


    地球自從進入到末世,喪屍就成為了人類最大的公敵。而p市的異變生物研究所對於“攻克喪屍病毒”這項任重而道遠的偉大事業一天也沒有放鬆,所有工作人員夜以繼日地做著研究,其中當然包括專業知識技能爆表的景醫生。


    “日理萬機”的景醫生早出晚歸,每天和褚辭同屏出現的時間不超過一小時。


    褚小辭悶悶不樂地孤枕難眠(......)了幾夜之後,下定決心主動出擊。


    時值清晨,三五成群的小麻雀仿佛在碎碎念著大悲咒,杞人憂天地祈禱著世界和平。


    隨即這寡而無味的鳥語就成功地將睡夢中的褚辭吵醒了。


    少年晃了晃昏沉的腦袋,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時鍾:七點四十。


    沉甸甸的睡意頃刻間消散得無影無蹤,褚辭衝著小麻雀“嘿嘿”一樂,自言自語道:“就今天!出動!”


    前幾日和景崢信誓旦旦說什麽不惹事這件事仿佛沒有發生過,褚辭同學“噔噔噔”跑下樓,裝模作樣地在景家的小花園裏晨練起來。


    八點整,少年鬼鬼祟祟的的大眼睛偷瞄見景崢的車定時上班開出去了,這才悠哉悠哉地來到看守大門的製服帥哥麵前。


    少年露出了陽光明媚的微笑,在那製服帥哥愣神之際,將從景灝臥室偷摸出來的通行證往外一亮,禮貌地說:“二少爺托我出門辦點事,請把大門打開。”


    製服帥哥正巧是個新來的,之前隻是聽說景家有個比小丫頭都清純水靈的小美人,此時一見隻覺得謠言不可輕信——這哪裏是小美人,在自己貧乏的審美領域中,絕對是尤物級別的好嗎?!秀色可餐的那種!


    於是小帥哥眯著自己的星星眼笑道:“好的,褚先生。”


    褚辭:“......”


    果然,出門在外是要靠臉的。


    褚辭如法炮製,憑借著“刷臉”這一牛掰技能,一路順暢地來到了p市的基地醫院。


    少年胸有成竹地抬眼看了看基地醫院高聳入雲的大樓,幽幽從褂子兜裏掏出一本小冊子。


    畫滿xxoo的封麵上用波浪線寫著書名:《論如何掰彎直男》


    【......】


    有時候書本知識就像迷信一樣,總是在不經意間......歪打正著?


    :令自己在他的生活中無處不在。


    褚辭同學嚴肅秉承這一條,終於在一小時後如願以償地見到了景醫生。


    景崢的工作時間安排地很擠,除了為一些傷重的患者進行手術外,都會在研究所裏抱著顯微鏡,為喪屍病毒的人工抗原細胞做著切片研究。


    “小何?”


    景崢叫了一聲,伸出一隻帶著白手套的手,眼睛卻專注地注視著目鏡。


    等了許久也不見自己的助理小何將新的切片遞過來,景崢抬起頭,卻猛然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下。


    視野中是個豔若桃李的“小姑娘”,眼睛好比泛出紅光的稀世寶石,雪白如凝脂般的皮膚美的像天邊的皎月一樣。


    景醫生詫異地幹咳了一下,莫名生出“非禮勿視”的念頭,於是視線下意識地向下看。


    隻見“小姑娘”的綽約身段在白大褂中若隱若現,設計上心機頗深的護士製服愈發顯得此人頸部修長,腰部纖細。


    【女裝y啊哈哈哈,景醫生的心神是動蕩的,清新值:3分!】


    褚辭雖然反感自己表現出不爺們的一麵,但醫院的人事部偏偏隻招丫頭片子。


    於是乎,少年大義凜然地cosy了一下女護士,踩著一雙白色小坡跟,樂顛顛地成為了一名實習助理。


    “咳咳,”景崢又不自然地咳了一下,眉目間染上笑意,無奈道:“你......你這孩子,這是在幹什麽?”


    褚辭眨眨眼,認真地說:“景醫生,我是你們實驗室的實習助理,小何同誌嘛,身體不適,近幾日的工作,由我來代替她。”


    少年這話說得有條不紊,景崢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隻見男人神色疲倦地揉揉眉心,衝著褚辭擺擺手:“去換一身正常的衣服再來。”


    “好的!”


    褚辭聲音清亮,將朝氣蓬勃的少年形象刻畫的入木三分。


    看著少年欣喜離開的背影,景崢微微皺了皺眉。


    放在一邊的手機“嗡嗡嗡”震動起來,男人眉梢收斂,神色凝重了起來。


    .


    來到休息室,褚辭人逢喜事精神爽地哼著兒歌,動作利索地將自己原本的衣服穿好,順道將自己的攻略小黃書拿出來。


    parttwo:死命地對他好,好到別人(尤其是女人)無法替代的程度。


    這不就是把人捧在手心嘛,為保護景大少的安全肝腦塗地,為滿足景少爺的要求萬死不辭!將自己的靈魂以及......*全都毫無保留地奉上!


    吼吼!


    褚辭勢在必得地用舌尖舔了舔唇角,轉身投入戰場。


    一出門,就看到幾個人急匆匆地跑進了實驗室,嘴裏還念叨著淨水係統發生了汙染。


    褚辭神色一凜,疾步跟了進去。


    p市的淨水係統本是被嚴格操控的,畢竟人在沒有水源的情況下活不了多久。而這次的汙染卻發生的鬼使神差,監管人員將監控看了無數遍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但在水質檢驗報告上,卻出現了類似喪屍病毒的新型病毒。


    事關重大,景崢當即脫下防菌服就趕到了淨水係統的廠房。


    因為這是供給全是市民食用的水源,自從發現了異常,廠房裏的淨水設備已然全線停止運作。


    此時的廠房中充斥著令人恐慌的壓抑氣氛,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普通市民家人無法做到將被汙染的地下水以及湖泊大海裏的水淨化為可食用水,淨水係統的崩潰,意味著水源從這一刻起不再無限供應。


    “通知市民將自來水妥善收集後等待基地回收,另外將水庫中存儲的水源人工淨化後分散到各個小區,限時限量供應。切記,安撫好市民,維護好秩序,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景崢的眼中沒有一絲慌亂,運籌帷幄時的鎮靜氣場很快地感染了周圍的人,“啟動全市應急係統,十分鍾後到各部到會議室開會。另外......請求a市基地支援。”


    褚辭跟在人群中聽了個真真切切,看著大家都有目的性的行動起來,他望著景崢的背影,暫時放棄了跟上去的念頭。


    少年圍著淨水係統轉悠了一圈,看到幾個工裝工人正拿著紅色的噴火工具清理著淨水設備,不由好奇地湊上去:“你們是在殺死病毒嗎?不是說一般的火根本沒用嗎?”


    工人忙著手裏的工作,頭也不抬地答道:“是ss級異能的火才可以消滅這種病毒,但廠子裏擁有ss級火係異能的人少之又少,於是還好想了這麽一個辦法,能清理一點是一點。”


    褚辭聞言雙眼一亮,終於為身無長物的自己找到了差事做:“我來幫忙!”


    轉眼炙熱的太陽移動了天空正中央,午後的陽光通過廠房的玻璃斜射進來。


    褚辭大汗淋漓地清理著堪比一列火車一樣的淨水設備,小心翼翼地調控著火勢的大小。


    火勢太大,恐怕會將整個設備燒出一個窟窿來。火勢太小,可操控麵積過於遼闊,褚辭兩眼發黑,簡直都要中暑倒地了。


    景崢結束會議後,聽聞有人冒充他的生活小助理跟到了這裏,就急匆匆地趕來找人。


    莫名的,景崢總覺得褚辭是個一秒鍾不盯著就衝出去闖禍的那種倒黴孩子。


    等男人心急地走進廠房,正欲跳上五米高的機器,將那變身成“噴火龍”的小東西抓下來,耳邊驟然“砰”一聲金屬斷裂聲,身體正欲作出反應就被突然飛撲過來的褚辭按著肩膀推倒了在了地上。


    景崢:“......”


    這孩子以為自己在演偶像劇嗎?而且,這斷裂的金屬運輸管道就是被這倒黴孩子燒壞的吧?


    男人看到身旁砸下來的金屬碎塊,心有餘悸地呼出一口氣,板起臉教育起這個不知輕重的小崽子:“當有危險發生時,如果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就不要瞎逞能去救別人。我怎麽沒有發現你有給人當肉盾的癖好呢?”


    “唔——”


    少年勉力睜開被汗水浸潤的雙眼,像是不讚同男人的話,輕輕哼了一聲,緊接著小腦袋一垂,整個人像是塊火炭般趴在了景崢的身上。


    【人家根本不需要你救,被你吃了豆腐還有加分,嘖嘖。銘記值:2分。】


    沒人搭理。


    【咦?寶貝,你不會是真暈了吧?】


    褚辭真得是被熱暈了。


    盡管弄得自己一身狼狽,畢竟得到了被景崢抱回景家這一虐狗級別的待遇,也算是暈而無憾了。


    因為淨水係統的癱瘓,整個p市的水價以坐上火箭的速度上漲著。


    某個午後,褚辭盡職盡責地扮演著景醫生的小尾巴兼小狗腿,累得小狗一樣半張嘴喘氣,從冰箱裏拿出一小瓶純淨水,像是品茶般小口小口地喝著。


    景灝從刺眼的日光下走進客廳,對於褚辭同學的存在視若無睹,臭著一張臉就走到了廚房裏,像褚辭一樣拿出純淨水“咕咚咕咚”開始喝。


    這小子還挺記仇啊,自從上次的正麵衝突後,這廝愣是接連幾天把自己當空氣。


    而且,景灝這麽一個遊手好閑的小少爺,最近也行蹤詭異,常常弄得一身泥汙,記得有一次連褲子都破了個大洞。


    莫非……這群紈絝子弟又發明了什麽新鮮玩意兒?


    褚辭心裏的好奇像是沸騰的水一樣憋不住了,冷不丁出聲打破了兩人的僵局:“我說,你——”


    誰知某少爺連水也不會喝,聽到褚辭的話,一米八幾的個頭竟然一顫,手裏的瓶子“吧唧”掉到了地板上,一邊轉圈一邊往外流。


    景灝緊抿著唇,也不彎腰撿。


    褚辭跳起來跑過去,心疼地將水瓶撿起來,埋怨道:“我說二少爺,您能體驗一下人間疾苦嗎?最近缺水您不知道嗎?有的人連口水都喝不上,您竟然這樣浪費!”


    接連幾個“您”把景灝心裏的那一絲絲雀躍消耗沒了,男人擺出慣有的傲(qian)慢(chou)姿態:“爺我樂意,你管的著嗎你!”


    褚辭將水瓶擰好放回冰箱裏,譏誚道:“是啊,連大少爺都快睡在研究所裏了,您這麽逍遙自在怎麽好意思來著?”


    “你知道什麽?!”景灝突然提高音量,大眼瞪大眼僵持了半晌,男人倔強的臉上竟露出些挫敗感來,眼底也湧出委委屈屈的神色:“我哥什麽都比我強,行了吧。”


    一句酸酸澀澀的話撂下,景灝氣衝衝地走了。


    褚辭:“……”


    我說了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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