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說過,他是個直男。】


    內心猶如有千萬隻人猿泰山呼嘯而過,褚辭渾身僵硬,手腳冰涼,直愣愣地盯著“我記得你你卻忘記了我”的前世情人,幹澀的喉嚨裏發出一聲粗啞的“臥槽......”


    身邊的小孩兒好端端地張口罵人,景崢哭笑不得地回望他,想要作為一個長輩教導兩句,可張了張嘴卻苦於沒有立場,隻好無奈地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到,“大人不記小人過”地寬容一笑。


    這個微笑好死不死地又落到少年的眼裏,殺傷力絲毫不比上一個弱。


    褚辭幽怨地將頭轉向車外,一隻缺乏眼頭見識的喪屍瘋狗般追在車窗邊,豁了口子的血盆大口嘀嗒著濃稠的口水,辣眼睛的模樣討打極了。


    也怪這隻喪屍倒黴,褚辭理所應當地將怨氣轉移到他身上,體內熊熊燃起的火苗登時團出一個火球,隔著車窗玻璃“轟”地一聲襲上那隻喪屍的腦袋瓜。


    顯而易見,褚辭的火係異能已經正式地開始覺醒了。


    景醫生猜不透當下青少年的思想世界,可想到這個可憐小孩兒一貫被景灝欺負,猶豫了一下還是簡潔地表揚了一句:“運用地不錯。”


    不知被誰惹得不高興的少年連眼皮都懶得抬,悶悶地答了聲:“哦。”


    轎車平穩地行駛著,就快要到景家的庭院時,景崢這才想起車上還有個人。於是他看著縮在車門邊的少年一眼,客氣地問道:“你現在住在哪裏?”


    褚辭想到原主那淒慘地可以出演苦情劇的家族敗落,倏地紅了眼眶,語氣既倔強又透著絲可憐:“隨便找個地方將我放下就好,反正我也沒有地方可去。”


    景崢一頓,不動聲色地仔細打量起少年來。


    少年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希望景家可以收留他。


    這事若是放到幾天前,景崢是沒有絲毫的顧慮的。然而近來他卻發現了這個孩子的轉變。雖然景崢和景灝非同父同母,但景崢自詡是個盡職盡責的好大哥,甚至於景灝如今的頑劣任性,有一大部分是景崢的放縱溺愛造成的。所以,對於景灝身邊的人,景崢都會多多少少留意。從前,褚辭的眼睛永遠是跟著景灝的,整個人恨不得變成一塊膏藥貼在景灝的身上。


    而如今,那雙紅棕色的眼眸總是似有若無地在自己的臉上掃過。


    景崢雖然不是gay,但卻深受景灝的影響。對於這方麵,但不至於過於遲鈍。


    多年的謹慎行事促使他形成了特有的防備警覺係統,而改變,往往是事端的開始。


    【阿歐~治愈值:1分。】


    褚辭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是治愈值?哦,對了,話說我家景醫生到底有什麽毛病?”


    【景崢是嚴重的分裂型人格。治愈值的體現是......他現下的人格和另一個人格發生了短暫的重合。】


    閉塞而混沌的大腦猛然間醍醐灌頂,褚辭瞬間明白了這個末日世界的詭異加分到底是怎麽回事。照這麽說,褚辭分別和景灝白逸銘相處時發生的加分情況,根本就是因為他們都是景崢的精分體?!


    少年毛骨悚然地觀察著景崢充滿審視的目光,隱約間覺得那眼神和白逸銘鬼魅般的眼神有些相似。


    就在剛才,景崢和白逸銘發生了重合嗎?


    褚辭驚出一身雞皮疙瘩,眼神閃爍著咽了咽口水,試圖打消景崢的顧慮:“景大少,不論曾經我給你留下了怎樣的印象,我都希望您從今天開始重新認識我。另外——”


    既然已經被景崢懷疑目的不純了,少年幹脆肆無忌憚起來,衝著某白衣天使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保證,不給你們帶來麻煩。”


    景崢看著少年晶晶亮的眼神,覺得有些尷尬。明明就是個心事都寫在臉上的孩子,似乎是自己過於敏感和小題大做了。


    男人極其罕見地露出尷尬的神色,笑道:“啊,你就留在景家吧,和景灝好好相處。”


    褚辭:“......”


    是是是,反正都是你,穩重直男(景醫生)、濫情渣攻(景灝)、妖孽反派(白逸銘),小爺我一個個攻略就好了。


    誰讓寶寶愛你呢。


    景家庭院裏燈火通明,訓練有素的雇傭兵猶如一圈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完全不用擔心喪屍半夜來敲門。


    褚辭滿意地揚了揚唇角。


    懷抱一根強悍有力的大腿,是在末世中尋求安全感的重要來源。


    雍容大氣的客廳裏,忙碌的傭人將熱騰騰的晚餐擺上餐桌,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將褚辭肚子裏的饑餓感迅速激發了出來。


    褚辭緊跟在景崢身後踏進景家別墅,這頗具戲劇性的一幕正巧被景灝看個正著。


    “哥。”景灝懶散地倚靠在沙發上衝著他大哥打了個招呼,緊接著像是看到了掃把星般蹙起那兩道鋒利的眉毛,冷聲道:“你怎麽來了?為什麽跟我哥在一起?你們去幹什麽了?”


    褚辭眼含同情地看了一眼滿臉不高心的男人,心說沒想到景崢還有這麽一個幼稚又婆媽的人格。


    見到向來圍著自己團團轉的小狗突然冷漠起來,景灝的毛愈發不順:“我問你話呢!”


    沒等褚辭想出迅速攻略渣攻的方法,景崢換了一身家居服走了出來,看了看歪在景灝身邊的向秋,又看了看一臉高深莫測的褚辭。


    男人頓時覺得有些心累,無奈擺手道:“行了,吃飯。”


    褚辭和景灝兩個人相看兩厭,懷揣著一肚子的“臥槽你個傻逼”的憤慨情緒,忍氣吞聲地坐下吃飯。


    餐桌上靜悄悄一片,幾個人各懷心思,隻是悶頭吃飯。


    向來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的褚辭吃幹淨了一碟西芹炒蝦仁,就搖晃著紅木筷子盯著餐桌上雕刻的花紋看。看著看著,滴溜溜的眼珠順著一隻身形霸氣的遊龍花紋一路看到了對麵的景崢身上。


    男人慢條斯理地喝著一小碗湯,小臂上的線條隨著小幅度的動作而微微突顯,握著湯匙的手指更是修長漂亮。


    真不愧是握手術刀的手啊。


    【......】


    嘖嘖嘖。


    我們的景灝同學隨手夾了一筷子,卻恰巧看到褚辭那個小賴皮春光蕩漾地盯著自家大哥,心裏的火“嗖”一下子竄得老高。


    小王八蛋,在自己這裏碰了幾年的灰,竟膽大包天地覬覦起他哥來?!!


    他兩隻眼睛隻顧著“滋滋滋”冒火光了,沒注意到筷子上那顆明晃晃的生薑,“啊嗚”一口放到嘴裏,極有力道地嚼了起來——


    “呸呸”兩聲,生薑的味道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景灝將嘴裏吐了個幹淨,氣急敗壞地指使曾經的小隨從:“去去去,那個誰,哦,褚辭!你再去給我盛一碗湯!”


    將飯桌上的一切都盡收眼底的向秋抿唇笑而不語,一時間覺得自己之前真是低估了這個褚家小少爺。


    褚辭聽到某人炸毛,這才慢悠悠將自己的目光戀戀不舍地收回來,耷拉著眼角敷衍道:“好噠,景二少。”


    “無辜”的景醫生性子喜靜,懶得參與幾個小屁孩的明爭暗鬥,用紙巾摸了摸嘴角,就匆匆離席,回到他的書房裏“儲備腦域資源”去了。


    而景灝卻和這個大哥的性格相反,不耐煩地將向秋這個“缺乏趣味”的人轟走,雙臂一伸,二郎腿一翹,操練起折磨人的架勢來。


    男人仗著自己身高腿長,將褚辭飯桌上拽下來,一俯身抱起褚辭的腿彎,將他整個人扛在了肩上!


    褚辭沒有預料到這個家夥竟然這麽蠻橫,四肢胡亂撲騰著抵抗。可男人肩部的骨頭正巧抵在他的胃上,明明是氣急的怒吼卻由於氣力不足變成了小貓般的呻.吟:“你個混蛋把小爺......放,放下來...”


    景灝渣渣的本性徹底暴露無遺,扛著人氣勢洶洶地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景灝冷著臉“哐”一腳把門踹開,毫無憐香惜玉的自覺,將褚辭像是扔麻袋一樣扔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後將人鉗製在自己的可控範圍內,棕色的眼眸中翻湧著無邊無盡的風暴:“你這是玩哪出?嗯?”


    【哈哈哈,幼稚的景灝同學太可愛了。銘記值:1分。】


    褚辭完全是看在景崢的麵子才沒有催生出一個火球把他家老二給燎了,此刻被男人粗暴地對待,也隻是小聲嘀咕著:“你丫傻叉銘記個屁。”


    景灝沒有聽清褚辭說了什麽,惡狠狠地將少年的臉轉向自己,吼道:“說我什麽壞話呢?!褚辭,你真是,真是——”


    男人的劣根性在景灝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當你是一隻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綿羊時,他們總是看不到你的善解人意。而你什麽時候撒丫子奔著另一隻比他優秀的人去了,他們才會生出威脅感,進而爆發占有欲。


    褚辭動用自己的異能將景灝掀翻,神色冷素地凝視著他:“怎麽?現在對我感興趣了?那真是抱歉,小爺我看不上你了。”


    看不上你了,這幾個字確實可以對一個好勝心強的男人產生一定程度的尊嚴傷害,但褚辭知道,隻有這樣才是攻略渣攻最有效的方法。


    果然,景灝顯然被大放厥詞的褚辭激怒了,原本因為氣憤而猩紅的眼底蛻變出冷漠的殘忍來:“看不上了?那你又看上了誰?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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