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鬼故事未遂,褚辭和葛蘭就被罵出去罰站了。


    褚辭不知不覺間淪為一個厚臉皮的壞學生,被轟出來也風輕雲淡,權當是出來曬太陽了。


    可誰知,好景不長。


    一股帶著濃濃怒火的勁風打斷了學院上空的片刻安寧,奧布裏和班森這兩個宿敵相見,分外眼紅,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了。


    褚辭有點心虛,慢吞吞地想要躲到葛蘭的身後,卻被奧布裏眼疾手快地揪住了衣領,袖珍神司像是被人搶了變形金剛的小孩,氣急敗壞地衝他嚷嚷:“你你你!你個膽大包天的未成年!我和那隻臭騾子,你選誰?”


    向來以“夢幻大長腿”深受女孩子喜愛的班森怒了,你個小矮子說誰臭騾子呢?!!!


    它狠狠地甩了甩尾巴,發出震天動地的一聲怒吼,額頭上的螺旋角閃爍著一圈圈警告的光紋,通體雪白的龐然大物呼嘯著張開雙翅,“嗖嗖嗖”的銳利冰刃萬箭齊發。


    奧布裏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氣勢洶洶地掏出自己的魔力手杖,聚集起一束耀目的冷光,豪氣衝天地拉開了“大幹一場”的陣仗。


    褚辭像是個精於算計的鬼精靈,滴溜溜轉了轉冰藍色的眼珠,心裏預謀著將奧布裏也收歸己有,齊心協力地攻略朗恩那個油鹽不進的怪胎!


    與此同時,部落內部的日常會議剛剛結束,被深埋在雲層裏的太陽將黑壓壓的陰雲鑲嵌了一條金色的邊緣。


    朗恩懶洋洋地靠著一塊古老的玉色磐石,微微眯起眼睛盯著天上的陰雲,像是在思考什麽重要的事。


    格納神司的身上總是附著著一層淡淡的光華,無論走到哪裏,都將周圍的黯淡一掃而空。


    他垂眸斂目地跟著朗恩從岩洞走出來,不卑不亢地站在朗恩的一側,“首領,地麵上受到日光的照射越來越少,晴天更是難得一見。長老團裏已經在積極做著供奉山神和禱告祈福的活動,但恐怕......波旁大陸遲早會迎來暗無天日的日子。”


    “暗無天日”四個字像是有形般壓上了朗恩的脊背。


    波旁大陸上的光照變得稀薄,綠色植物越來越少,生存資源馬上就要麵臨枯竭的境地。


    而雪山神沒有給出任何的提示,朗恩無法開啟山神杵,無法播撒地火的種子,他甚至不知道那個萬裏挑一的祭司是男是女。


    每次看到愈加陰沉的天空,他想:如果找不到的話,就等著毀滅吧。


    其實也不賴。


    心口的山神杵極其敬業和準時,精準地捕捉到了朗恩搖擺不定的的意誌力,懲罰般狠狠地掙動了一下。


    像是被鐵錘砸在了胸口,朗恩舒展的手指驟然緊緊握住,冰冷的側臉上愈加陰霾可怖。


    “首領,不知您可有聽說過血祭?”


    格納覺察出氣氛的壓抑,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從岌岌可危的現狀,轉變為尋找解決問題的良方:“勘查隊從極為隱秘的地下岩洞中發現了早期長老的墓室,而墓室裏的壁畫記載的方法,其中一條,就是血祭,既能預測部落未來的吉凶,也能為部民消災和祈福。”


    朗恩其實對於這些虛有其表的儀式不太讚同,因為他並不認為有什麽實質性的作用。


    但是,往往隆重而體麵的大型祭司活動,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安撫人心。


    部民們懷著“神明會庇佑他的子民”的信念,才能各司其職,讓這個部落在搖搖欲墜的命運夾縫中,齊心協力地尋求一絲生機。


    於是,朗恩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並將一切事宜全權交給格納處理。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說不準,就有那麽一個意外,能夠讓這一切自然禍端消弭殆盡。


    “班森!”


    朗恩習慣性地叫了一聲自己的神獸,靜候片刻,卻等來了一隻尖耳朵的雪狐。


    小雪狐像是剛剛出生不久,從雪堆裏掙紮出來,跌跌撞撞地爬到朗恩的腳下,用毛茸茸的腦袋頂了頂男人的腳腕,尖細的嘴巴發出“嚶嚶嚶”的叫聲。


    男人俯下身,將小狐狸托在手心裏,語氣是罕見的柔和:“班森讓你來找我的嗎?”


    小狐狸圓溜溜的眼睛眨了眨,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首領大人伸出一根指頭點了點小家夥的頭頂,本著“慰問智障兒童,豐富日常生活”的積極心態,踏著一朵冰霧飛向部落裏的學院。


    朗恩來到學院的時候,畫麵裏是自己的神司和自己的神獸打得不可開交,難舍難分,魔力和異能的交織對抗將整片天空渲染的流光溢彩。


    也不知是不是首領大人見多識廣,隻見他神色淡淡,步履從容,像個幽靈般輕飄飄地落在了褚辭身後。


    而褚辭同學毫無所覺,興致盎然地觀賞著一人一獸的“撕逼大戰”,自詡高智商的自己正欲充當一下和事佬,坐收一下漁翁之利。


    猛然間覺得後脊梁骨涼颼颼的,還沒等身體本能地做出應急反應,就被一股來曆不明的力量推了一下,直愣愣地撲倒在了地上。


    半空中“爭寵”的二位手忙腳亂地丟兵卸甲,恭恭敬敬地給首領大人問好。


    褚辭擰著眉毛從地上爬起來,“呸”地一聲吐掉吃進嘴裏的沙子,氣急敗壞地揉了揉摔疼的膝蓋,終於咬牙切齒地爆發了:“我說朗恩同誌,你是不是男人啊,這麽大年紀了還搞惡作劇!看我倒黴你倒是加分也行啊,不加分就給我滾,看著我就鬧心!”


    臥在朗恩掌心裏打盹兒的小雪狐動了動,被這底氣不足的“撒潑”驚醒了,揚起小腦袋在空氣中嗅了嗅,像是聞到了什麽山珍海味般,初生牛犢不怕虎地用爪子撓了一把首領大人的指頭,淩空而下,蹣跚著向褚辭的方向爬過去。


    朗恩:“......”


    先是被一個未成年惡狠狠地罵了一通,緊接著又被天然呆的小萌物狠心拋棄,首領大人銅牆鐵壁似的內心,竟然泛出點挫敗感來。


    褚小辭看到如此熱忱的民心,都紛紛地拜倒在自己腳下,情不自禁洋溢出得意的神色。


    少年耀武揚威地瞥了一眼陰沉著臉的首領大人,將拋棄首領投奔自己的小雪狐揣進了懷裏。


    小狐狸,就是你了!從娃娃抓起,好好訓練,到時候也要牛逼哄哄地帶著主人我飛!知道沒有?


    朗恩不自然地幹咳了一下,不自然地端起首領的架子,一板一眼地轉移了話題:“奧布裏,班森,你們在鬧什麽?”


    奧布裏倔強地揚起下巴,細細軟軟的童聲愣是被他說得既冷又硬:“首領,您先答應讓我作褚辭的監護人的!”


    朗恩麵色不改,秉公辦事,“可是我聽說,是你將那未成年從高空中扔下來,才恰巧被班森撿到。”


    獨角獸銅鈴般的大眼睛忽閃忽閃著,“啊啊啊”表達著:“主淫你太了解人家了!人家愛死你了!”的亢奮情緒。


    奧布裏懊惱地一咬牙,敏銳地獨辟蹊徑:“可班森帶他回去,隻會把他當成個玩具,而我不同,我可以訓練他成為一個有能力的雪族。”


    毫無疑問,這倒是一個合情合理的好理由。


    朗恩沒有回答奧布裏的話,而是若有所思地走到褚辭的麵前,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這個精致漂亮的未成年。


    有力的手指捏著褚辭的下巴,神色專注而帶有穿透力,像是要把少年的心肝脾肺腎都看個通通透透。


    露骨的眼神和冰涼的觸感讓褚辭的呼吸停滯了半秒,反應過來後立即炸了!


    少年對於朗恩挑選男寵一樣的行為嗤之以鼻,“啪”地一把打掉男人“不規矩”的手,哼唧了一聲,緊繃著臉,就是不理他。


    【嘖嘖,清新值:2分。】


    褚辭撇嘴:“就應該大耳光抽他!才一分!”


    【好暴躁!吼吼,可誰讓首領就吃你這套!baby棒棒噠~】


    褚辭:“......”


    “為什麽,他們都喜歡圍著你轉?”


    朗恩這話說的波瀾不驚,就像是在研究一件神器的構造和功能,眼睛裏竟然露出好奇的神色。


    哦,對,這貨是無情型人格!


    遇到任何問題,都會自然而然地從理性的那一方麵尋找原因,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世上有太多的事,隻是出於人類的“感性”,通俗地說,是人情。


    褚辭目光灼灼地盯著朗恩的眼睛,翹著嘴角,佯裝語重心長地說:“因為,本寶寶是萬人迷~~~”


    朗恩:“……”


    首領大人第一次見識如此沒皮沒臉的未成年,一時語塞,視線下意識向下移了移,正巧看到了從褚辭衣領裏鑽出個腦袋的小雪狐。


    小雪狐可是靈性極強的神獸,這麽小就已經熟練掌握了“牆頭草”的“美好品格”。


    它審時度勢地發現褚辭出於兩人之間的上風,於是立即露出和褚辭神似的傲嬌模樣,粉紅的小舌頭一吐一伸,那得瑟的小眼神仿佛在說:“略略略~首領大人,沒話可說了吧?”


    朗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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