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瞬即逝,市民們茶餘飯後的話題又圍繞著唐氏藥業謎一樣展開。


    #唐家養子一夜之間大發善心,是人性的幡然醒悟還是代價高昂的作秀?#


    #資本階級銷金地的敗落——s市電影學院封校整頓#


    #唐家養子的秘密情人首度曝光——818拯救惡魔的小天使何許人也#


    “小天使?嗯?”


    容勉漫不經心地關掉推送消息,曲起手指刮了刮少年的鼻梁。


    褚辭也放下手機,眼睛裏洋溢著吃驚和錯愕:“你什麽時候成了慈善家了?”


    容勉笑而不語,將手機界麵遞給褚辭過目。


    上麵是幾份已然簽上容勉大名的財產捐獻同意書,乙方是某個公益機構。


    “捐的是唐叔留給我的那部分。”


    容勉莞爾,神色淡淡,“以後我可就是個窮小子了,介意嗎?”


    褚辭白了他一眼,說了個剛剛從網絡上學來的新鮮詞匯:“泥奏凱。”


    自海島上和唐循告別後,容勉就著手辦理這些事。


    對於唐一鳴饋贈給他這個養子的恩情,一部分捐獻給了孤兒救助站,另一部分成立了一個以“新生”命名的助學基金會。


    容勉絕對不是一個多麽有愛心和無私奉獻的人,這樣的行為一是為了解放自己,二是權當為唐家後代積攢些福報,以後為唐家做牛做馬,償還對於自己的養育之恩。


    唯獨與以前不同的是,唐家可以驅使他,卻不能再掌控他。


    .


    兩個人來到唐家別墅時,正值傍晚。


    悶熱了一整個白天後,無數細碎的雨滴如約而至,廣褒的天河像是覆蓋了一層磨砂般朦朦朧朧。


    中式別墅坐落在一片蒼翠當中,經過歲月侵蝕的絳紅色牆壁被濛濛雨幕暈染出落寞的光影。


    “抱抱。”


    褚辭被這幢麵貌頹唐的建築物弄得莫名心慌,少年望著同樣不安的容勉,撒著嬌張開了雙臂。


    容勉低笑一聲,將少年擁入懷中,摸了摸他毛絨絨的後腦勺,暖聲道:“有我呢,不怕不怕啊~”


    兩個人會心一笑,步履輕快地推開了大門。


    什麽都沒有發生。既沒有森嚴的守衛,也沒有守株待兔的陷阱,甚至連一絲人氣兒都沒有。


    客廳布置的文雅大氣,褚辭被徜徉其中的微塵嗆了一下,心裏揣著一隻蹦蹦噠噠的小鹿,一路走到了那扇密室門前。


    “滴滴——”


    容勉抬起食指輕觸,密室門開。


    兩人眼裏不約而同露出驚訝的神色,因為現實與想象中大相徑庭。


    既沒有貼滿牆壁的禁忌畫報,也沒有陰森森的鐐銬牢籠。裏麵的景象甚至可以用“平淡”來形容。


    木質雕花的辦公桌,精巧舒適的單人床,昂貴的咖啡機和幾包焦糖色的咖啡豆。


    活脫脫一個工作狂的辦公室。


    容勉鬆開褚辭,朝著堆滿各色文件的辦公桌走去。


    褚辭興致勃勃地環顧四周,發現衛浴後麵竟然有一個通往別墅屋頂的爬梯。


    心裏的小鹿撒開歡兒,少年毫不猶豫就爬了上去。


    高度陡然上升了十幾個台階,視線隨之豁然開朗,一個簡單精致的天台出現在眼前。


    討人嫌的雨水衝散了天台上的浪漫情調,被澆濕的木桌藤椅都暗了一個色調。歪七扭八的酒瓶子堆裏,竟然趴著一個男人!


    褚辭倒吸一口涼氣,胡亂抹了一把流進眼睛裏的雨水,匆忙衝過去將人翻過來。


    麵色僵白,雙目緊閉的人,正是唐循。


    “喂!唐循!”少年的心裏有些慌,用手“啪啪”拍著他的臉頰,又忙不迭俯下身去聽他的心跳。


    有呼吸,有心跳,還蹙著眉頭輕哼了一聲。


    沒死沒死,褚辭如釋重負地撫上胸口,將幾乎跳出喉嚨的心髒手動歸位。


    半小時後。


    楊可風風火火地破門而入,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唐循,語氣裏竟帶著點幸災樂禍:“這是,為情自殺?”


    褚辭將男人正在輸液的手下放了一個暖水袋,才抬眼答道:“不是,一個人喝多了,在房頂上冒充了一天烤魚幹,又被突如其來的雨澆了個透心涼,發高燒呢。”


    楊可劉海上的卷毛抖了抖,暴露了他憋笑憋得辛苦。


    “那怎麽辦?唐家那麽大的家業,被容勉傻逼兮兮地捐了一半,剩下的留給這個半死不活的神經病?嘿,怎麽沒燒死這個人渣呢?”


    褚辭冷冷瞥他一眼,“這話你可別當著容勉的麵說,這畢竟是他大哥,如果真的就這麽死了,容勉非得痛苦自責一輩子。”


    楊可滴溜溜地轉了轉眼珠,心下覺得有理,點了點頭,“那成吧,改天帶他去張醫生那裏看看,這戀弟狂魔絕逼有自虐傾向。”


    褚辭點頭,望著“滴滴答答”的輸液管怔怔出神。


    剛才在唐家別墅,容勉在那張辦公桌上發現了唐循的日記本和唐一鳴的驗屍報告。


    唐循原本打算在容勉十八歲成人禮上和父親開誠布公,卻不料唐一鳴提前一步發現了唐循的想法,一生恪守陳規的老中醫勃然大怒,張口逆子閉口孽畜,幾次放言要將容勉送到國外,從此斷絕關係。


    走投無路的唐循一天比一天消沉,一天比一天陰鬱。鬼使神差的,他動手破壞了刹車係統,設計了那場“意外事故”。


    雖然驗屍報告證明,唐一鳴的死因是由於劇烈撞擊而引發的心肌梗塞,但唐循無疑是導致自己父親發病離世的最大元凶。


    等到唐一鳴的屍體真真切切擺到了他的麵前,唐循的意誌從那一刻起分崩離析,歪曲的銅牆鐵壁在千瘡百孔的心裏拔地而起,細細密密滋生出瘋狂的執念,將自己禁錮在深深的愧疚之中。


    “是用父親的命,才換來和容勉的相守,所以,絕不能放手。”


    貧瘠的內心出於自我保護,自然而然地趨利避害。


    唐循無意識地尋到了一個支點,將自己對於父親過世的自責歉疚轉化為對容勉這個人所有權的強製占有。


    身處令人唏噓的人間慘劇,忍受著精神世界最殘忍的酷刑。


    褚辭眨了眨酸澀的眼眶,胸口悶悶地疼。


    心比天大的楊可一時摸不清頭腦,這小美人好端端地怎麽就一副要哭的樣子?!


    “誒誒,把你那不要錢的眼淚豆收一收啊,等會兒容勉來了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話題的主角仿佛聽到召喚般出現。


    容勉將唐循送到醫院後,無可奈何地去收拾“領導撂挑子玩失蹤”的爛攤子,焦頭爛額忙到深夜,這會兒剛把唐循的貼身管家臨安臭罵一通,匆匆忙忙地又趕來了醫院。


    一進門,就看到眼眶紅紅的褚辭。


    容少爺自從治好了病(……),心思何等玲瓏,頓時了然。


    他深深覺得自己的可人兒簡直單純善良透頂了,擁抱、愛撫、親吻一係列動作流暢無比,行雲流水。


    【沒意思。清新值:5分。】


    *^o^*


    “誒臥槽,”鑲著鑽的單身漢楊可看不下去了,在病房百無聊懶的轉悠了一圈,硬生生開辟了一個新話題:“咱學校整頓呢,你們還記得戚琛老師吧?”


    褚辭點點頭,“他跳槽了?”


    楊可頓時來了興致,找到人生目標般眉開眼笑:“戚琛現在到w市中央影視學院任職去了,沒想到人家還是影視表演的海龜博士生呢,以前在咱學校還真是委曲求全。他在群裏放了公告,想去的學生可以找他報名。”


    褚辭展顏一笑,拽了拽男人的衣角,“去嘛,未來的大明星,小弟我給你端茶送水哦~”


    容少爺原本沒有什麽興趣,不過悲催地在大四輟學,去弄一張畢業證也不錯,而且......男人眼底滑過狡黠的笑意,老老實實點頭:“聽你的。”


    頭頂冒青煙的楊可就差兩眼翻白了。


    他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這對恬(xian)不(sha)知(pang)恥(ren)“狗男男”,撂下一句“行吧,有事聯係!回見!”後落荒而逃。


    兩人在病房裏守到黎明,唐循睡得昏天黑地,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容勉將臨安叫來,仔仔細細叮囑了一遍,這才帶著褚辭離開了醫院。


    .


    “餓了吧,這肚子都扁了。”


    容勉心安理得享受著少爺待遇,坐著豪車,擁著美人。


    確切的說,是摸著美人的肚子。


    褚辭掙紮著坐起來,不悅道:“難道我的肚子平時都鼓成個球?還說什麽扁了......這叫精瘦好嗎?”


    容勉的嘴角微抿,一本正經道:“沒沒沒,我家寶貝有明晃晃的八塊腹肌,惹得為夫天天噴鼻血,”


    男人頓了頓,意猶未盡地和司機補充一句:“前麵菜市場停一下,為夫去買袋紅棗。”


    正襟危坐的司機大叔心理素質極其穩定,雷打不動,神情自若。


    ╮(╯▽╰)╭


    惱羞成怒的褚辭別過臉去,底氣不足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軟軟乎乎的,多好!要什麽八塊腹肌?!


    .


    回到楊可給兩人白住的小二層,匆匆填飽肚子後,窗外已經晨光照大地了。


    誰知一通火急火燎的電話將剛剛陷入夢鄉的兩人吵醒。


    管家臨安在電話裏的原話是:“大少爺……他不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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