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雙傑咳了兩聲:“打聽點事。”


    “那就是卜卦嘍,不管你找他做什麽,都得預約,知道不,這樣吧,你找到我這也算是我們有緣,我給你插個隊,擠個號,你呢,就意思意思得了。不然別說今天,這是這個星期你都不一定能夠輪得上。”


    歐陽雙傑笑了,這小女子倒有些意思,挺會招攬生意的。


    “不知道你所說的意思意思是多少?”歐陽雙傑隨口問道。


    女子豎起了兩根手指頭:“二百,不貴吧?”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不貴,可是我不能給你這錢,因為我不是來找他算命卜卦看風水的。”說罷,歐陽雙傑掏出了證件:“你隻要告訴我他住在哪就行了,我想他一定會見我的。”


    女子沒想到歐陽雙傑是警察,她吸了口氣:“警察就了不起啊,哼!”不過嘴硬歸嘴硬,她還是告訴了歐陽雙傑,田子仲就住在一樓的後院。


    她引著歐陽雙傑到了後院,原來這棟小樓後麵有個院子,而院子後麵還有幾間平房,田子仲就住在那平房裏。歐陽雙傑仔細觀察了一下,田子仲出入很方便,不用經過前院,他可以從後院的院門離開,如果他住的平房有後門的話,那麽就更方便了。


    “田先生,有人找!”女子在平房外站住了,吆喝了一聲。


    平房的門開了,一個清瘦的男子走了出來,男子看上去大概三十七、八的樣子,比王瞎子說的顯老了些。整個人看上去病怏怏的,時不時還咳上兩聲,一雙眼睛也有些黯淡無光。


    他看了看歐陽雙傑,歐陽雙傑的臉上露出微笑:“你是田子仲?”


    那人點了點頭,女子正想告訴田子仲眼前的這人是警察,田子仲卻揮了揮手:“謝謝你了小鈺,你去忙我的吧。”女子“哦”了一聲,很聽話的離開了。


    田子仲又咳了兩聲:“我這裏很簡陋,如果歐陽警官不介意的話就請屋裏坐吧。”


    歐陽雙傑眯縫著眼睛:“你認識我?”


    一麵說一麵跟著田子仲進了屋,在椅子上坐下,田子仲給他倒了杯水:“一個多月前,歐陽警官破獲的那起連環殺人案可是被媒體炒得沸沸揚揚,那幾天林城的電視也好,報紙也好都沒少見到歐陽警官的光輝形象。”


    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當時他就很不願意接受媒體的采訪,可是局裏非得讓他當成任務來完成,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肥,自己一個刑警,在媒體上拋頭露麵確實不是一件什麽好事。


    “歐陽警官,來找我有什麽事嗎?”田子仲從口袋裏掏出煙來,也不管歐陽雙傑,自己點上一支。


    歐陽雙傑也點了支煙才說道:“田先生還經常看新聞的麽?”


    田子仲歎了口氣:“我這個人平時也沒有什麽愛好,特別是晚上,也就是守著電視,它放什麽我自然就看什麽了。”


    歐陽雙傑看到了牆角擺著的一台舊彩電,微微一笑:“其實田先生的年紀並不大,為什麽非得過這樣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呢?”


    “苦麽?我倒不覺得,我就喜歡這樣的悠閑、恬淡,歐陽警官既然找到我,就應該知道我也算是修道之人,修道的人自然就不願意多摻雜世俗,而更注重自身的修養,勤能修身,簡以養性,何苦之有呢?”


    田子仲說完微微一笑。


    “田先生,聽你一直在咳嗽,是不是生病了?”歐陽雙傑一直不進正題,田子仲也不著急:“偶感風寒,倒也沒有什麽大礙。”


    歐陽雙傑喝了一口水:“田先生,一個月前的那個案子想必你應該也從媒體裏看到了,有什麽感想麽?”歐陽雙傑開始了他的試探,那個人吃人的案子可謂是轟動了林城甚至整個華夏,田子仲既然是王瞎子的師叔,他自然是應該知道這個案子大致是怎麽一回事的。


    田子仲笑了:“歐陽警官這是否考我麽?或者懷疑我與這個案子有什麽關係?我想應該是王瞎子那不長進的家夥指引你來的吧,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一直都對我存著戒心。”


    歐陽雙傑的麵色一正:“田先生,你和王瞎子之間的師門恩怨我並沒有什麽興趣,我所關注的是我手裏的案子,我來找你並不是懷疑你,而是希望你能夠為警方提供些線索。”


    “哦?那個案子不是已經破獲了麽,立功的立功了,受獎的受獎了,媒體也大肆宣傳,怎麽還在查呢?”田子仲問道。


    不過沒等歐陽雙傑開口,田子仲又說道:“歐陽警官,是不是又遇到同樣的案子了?又是人吃人的把戲對吧?”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我們懷疑幕後有一隻黑手在操控著這一切,所以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第81章 言多必失?


    “這樣看來這個案子還真沒那麽簡單,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幫到你們,這樣吧,王瞎子一定給你們說過那個傳說,你能不能把王瞎子當時是怎麽說的大致說給我聽聽,我看他說的對與不對,依我看來,這個案子的關鍵還是在那個傳說上,想要破案也必須在那上麵做文章。”田子仲淡淡地說道。


    歐陽雙傑這才把王瞎子說的,關於那個叫陳大觀的道士“啖辰生者肉”的故事仔細地複述了一遍,歐陽雙傑的記性很好,幾乎沒有一點遺漏。


    田子仲聽了以後咳了兩聲:“看來師兄並沒有把這個故事完整地告訴他,也是,換做是我也不會再想著把這個故事傳下去,有違天道、人道,血腥且恐怖。”


    歐陽雙傑愣了一下,從田子仲這話裏他聽出了另一個意思,那就是王瞎子告訴自己的這個故事並不完整,應該還有一個完整版。


    他問道:“田先生,王瞎子所告訴我的故事裏是不是欠缺了什麽?”


    田子仲點了點頭:“故事的大概確實如他所說的一般,隻是在他的故事裏少了一本書,陳大觀留下的一本書,那本書裏記載了所謂的長生訣,其實所謂的長生訣無外乎就是陳大觀寫的一些食人的方法,那可不僅僅是‘啖辰生者肉’那麽簡單,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疾病,該食什麽人的肉,這本書叫什麽名字無從考證,但我師父說過,這本書應該是存在的,隻不過到底是後來的好事者杜撰的還是真由陳大觀留下來的就不知道了。師父說食人以長生根本就是邪說,是某些帶著邪惡目的的人用來奴役他人思想和行為的卑劣手段。”


    說到這兒,田子仲頓了頓:“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長生不死而瘋魔,這就使得這樣的邪惡之說有了市場。”


    歐陽雙傑說道:“田先生也相信有長生不死一說?”


    田子仲擺了擺手:“我自然是不信的,真正長生不死的是精神,而不是我們的肉身。”


    “田先生,你說的這本書,你知道它在哪裏嗎?”歐陽雙傑問道。


    田子仲苦笑:“我哪裏知道,我也是聽師父說的,如果我的師兄還活著,就是王瞎子的師父,他可能知道的比我要多些。歐陽警官,能告訴我又發生了什麽樣的案子嗎?是不是與之前那個案子一模一樣?”


    “一樣,也不一樣……”歐陽雙傑把案子大概說了一下,田子仲皺起了眉頭:“看來他是和屬蛇的卯上了,為什麽非是屬蛇的呢?”


    歐陽雙傑說道:“王瞎子說,蛇是小龍,也符合那傳說,再就是針對不同的人,他需要的相生屬相也是不一樣的。”


    田子仲冷笑一聲:“那是他自己的看法,如果他說的是對的,那麽針對那個韓建設來說,需要的是屬蛇的,可是現在換了一個人,為什麽還是屬蛇的?”


    歐陽雙傑愣了愣,田子仲說的有些道理,如果是這樣看來,那個幕後黑手選擇受害者還真有一定的原因的。


    田子仲又說道:“之前凶手作案的周期是半個月,現在變成了一周,他們的作案周期應該也是被那個人控製的,為什麽要改變周期呢?在我看來並不是有什麽講究,隻不過是不想給你們警方太多的時間罷了,從第一個案子的較量,對手不得不正視你們,假如還是十五天的作案周期的話,他還真沒有太大的勝算。”


    歐陽雙傑說道:“你怎麽會這麽想?”


    田子仲聳了聳肩膀:“這是一個很淺顯的道理,隻要把自己放在對方的角度就不難想到了。我敢打賭,如果你能夠在短時間內再把他的這枚棋子給挖出來,下一次作案的周期會更短,三天,或是五天。”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你知道麽,你說的這些讓我有一種錯覺,你就是那個凶手。”


    田子仲說道:“可惜我不是,我隻是換位思考而已,而且有一點我能夠確定,假如真有那本書存在,他對食人的周期的限定應該是一個相對固定的,不可能出現這樣的隨意性,你說對吧?”


    歐陽雙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也回答不了,對於這些他可是門外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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