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來的聖旨有兩份,來宣旨的還是皇上身邊最得寵的李德忠李公公。


    賈家眾人都到了,擺案焚香,好大的陣仗。等一切都弄好了,李公公這才扯著尖銳的嗓音唱和。


    但凡聖旨,在之前總會有一大段的歌功頌德的溢美之詞,最後才是中心思想。


    第一封聖旨是給賈璉的,封其為工部給事中。按理說這種事情,尤其賈璉還算是捐的官,更是空降部隊,完全用不到聖旨。林寧眉頭微皺,第二封聖旨已經唱讀起來。李公公的神色也嚴肅了不少。這封才是關鍵。


    林寧被重新擢升為榮國公!


    林寧按壓下心中思緒,接過聖旨,給李公公塞了個滿滿的荷包,親自送了他出去,然後站在府門口看著頭頂前幾日他才讓人換上的“一等將軍府”的牌匾,內心一萬匹草泥馬開始奔騰。


    什麽鬼!皇上想要收拾四王八公,想來不會太過抬舉賈家。玻璃的利益大,輿圖的功勞更不必說,皇上必會有所表示。但想來應該會從別的方麵,卻沒想到,直接升了他的爵位,還特定發聖旨給了賈璉官職,這是明晃晃的要收他為重用的意思啊。


    虧得他前陣子才取下了榮國府的牌匾,還特意找有名之士題了“一等將軍府”幾個字,赤金打造的牌匾,字跡淩厲,威風凜凜,氣勢十足。這才掛上幾天,就得被撤下來。


    林寧心中狂奔,臥槽,早知道,不換了!


    聚福樓。


    徒明義問道:“賈赦自己都沒提,三哥何必為了他的封賞去說服父皇。”


    “應該的。你不曾去過西北,沒有領過軍,不知道此中厲害。可我去過,我知道。不說那能讓國庫豐盈的玻璃,單就這輿圖,便是個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東西。不說一個國公爵位,便是三四個都值得。隻是賈家以往舊弊太多,賈家一家子以往又……父皇對四王八公總有心結。所以隻擢升了賈赦,並沒有讓再襲三代始降。不過特意明發聖旨給了賈璉,也是對賈赦這房以觀後效的意思。”


    徒明遠低下頭一歎,“賈代善鎮守邊關十來年,功績斐然,便是回了京也想著邊關之事。可惜……若是當年皇祖父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派人輔助賈代善整理繪製輿圖之事,這輿圖或能早出世十多年,說不定如今就……”


    徒明義一嗤,“賈代善手握幾十萬大軍,哪個皇帝容得下。”


    徒明遠心中一滯,暗想,若換成是自己,能否容得下?恐怕也是如芒刺在背的吧?如今不過是自己還未曾坐上那個位子,又對西北之事始終耿耿於懷才有此舉。


    不過賈代善也到是個人物。皇祖父前腳剛死,他後腳就去了。


    徒明遠眼光微微閃了閃。徒明義卻已經說起賈赦來。


    “你說賈赦是真傻,還是假傻?他給了這麽大功勞的東西,就為給兒子求一個給事中?”


    徒明遠低頭看著手中清亮的茶湯,“他不是要為賈璉求一個官職,是想向我投誠,告訴我,他投靠我,為的不是光宗耀祖。他所求不多,但求能保得住他這一房,保得住子嗣。”


    徒明義一愣,“就這樣?如今咱們這些兄弟,最有望的,便是大哥,五哥和三哥你。朝臣中,要麽誰都不靠。若要投靠的,哪個不是想求一飛衝天的青雲之路,從龍之功?若隻為了自保,用不著他這又是玻璃又是輿圖的費這麽大力氣吧?”


    徒明遠眼睫一顫,“他不算是最聰明的那個,恐怕卻是最看得清的那個。他想來是察覺到了父皇有意對付四王八公,知道自家在清算的隊伍之中。所以才有此舉。他需要一個靠山,如此他才能保證自己慢慢疏遠其他世家而不被直接清算了。”


    徒明義撇了撇嘴,“這彎彎繞繞的,小心思真多。”


    徒明遠笑起來,“賈代善那樣的人物,他的長子,怎麽可能當真事毫無建樹的無能之輩?”


    徒明義嗤鼻,“三哥,你別告訴我,就賈赦那個樣子,未必他還是有能之士?還能做肱骨之臣?”


    “大的能力怕是沒有什麽。畢竟……”徒明遠搖頭,沉聲道,“若他是個有能為的,隻怕如今也就沒有賈家了。可……”


    徒明遠默然了一會兒,這才道:“為了保住賈家,賈代善沒把他培養成能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卻也不會讓他真成了庸碌無能的紈絝敗家子,本事沒有,但眼見著實之上,必然不會太差。總也會留給子孫保命的東西。那輿圖不就是了嗎?”


    徒明義連連點頭,“賈代善為了賈家,真可謂是費勁了心思。可惜,他娶的這位夫人可就……嗬嗬。”


    最終嗬嗬兩聲,也就不言而喻了。


    “二位爺,榮國公來了!”


    聽聞此話,徒明遠和徒明義適時的結束了對話。林寧一進來便先給兩位見了禮。徒明義笑著說:“聖旨收到了?怎麽樣,三哥夠意思吧!”


    林寧苦著一張臉,“夠意思是夠意思,可是三爺,你怎麽沒早告訴我幾天。”


    徒明義見他還埋怨起來了,頓時不高興,“嘿,你什麽意思!”


    “我前幾天才剛讓人把府裏的牌匾給摘了,重新換了一塊。還特地請人寫得字,全赤金打造。多貴啊。這下全浪費了。”


    徒明義睜大了眼睛,“你沒事換他幹嘛?”


    “我承的爵位是一等將軍,又不是榮國公,再掛著塊榮國府的牌匾,不太合適吧,這不是掛羊頭賣狗頭嗎?”


    這……額……什麽比喻?


    林寧懊悔道:“所以,我才想著換了牌匾。而且我覺得一等將軍,將軍啊,聽起來是不是很威風?我那牌匾可是花了不少金子,全金打造的,字是請的當世書法大家寫的。掛上去,那叫一個氣勢滔天!我這才嘚瑟了幾天呢,現在又得換回來。浪費我多少金子。”


    徒明義再次噴了,“誰家牌匾用純金做嗎?最多是灑金粉。你這也太……”


    土氣!


    林寧一點不以為然,摸了摸鼻子,“金子夠大方,夠貴氣啊!”


    徒明義:嗬嗬,嗬嗬嗬。


    林寧哀歎了一陣,倒是也沒再多說,落座後就轉移了話題。


    “倒是有件事,要麻煩二位爺。”


    徒明遠言道:“什麽事?”


    “給我找兩個嬤嬤吧。兩個沒有,一個也行。要規矩好,但是性子也好,不隨便打罵人的。”


    徒明遠立時想到賈赦膝下貌似還有一個女兒,卻隻是庶出。“給你女兒找的教養嬤嬤?”


    林寧點頭。


    徒明義十分新奇,看怪物一樣地看著林寧,“找嬤嬤找上我們?你不覺得找錯人了嗎?我們兩個大男人,哪裏給你找嬤嬤去!”


    林寧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我更是一個大男人,更沒處去找啊。我能想到的隻有兩位爺了。二位爺沒有,宮裏有啊。要不,九爺幫忙和賢妃娘娘說一聲?”


    徒明遠和徒明義一母同胞,然而生母早逝。賢妃出身不高,卻頗有榮寵,一路從采女爬到的四妃之位。如今膝下有一子,正是日後的和郡王。因其子尚且年幼,母族有無人,沒有奪嫡的資本也奪不過來。然而宮中傾軋厲害,到底是有榮寵的皇子,賢妃為自保,拉攏支持三皇子也在常理之中。


    隻是……此事還並未有什麽人知道。


    徒明遠眼神瞬間淩厲起來,誰知林寧卻並不曾看他,接著說:“二位爺可別想看著枕邊風,厲害著呢。我以往可是……咳咳,那個往事不再提啊!說正事,說正事。”


    “你們看,如今中宮無主,隻有四妃最大,其他不是位份太低,就是沒有恩寵隻靠資曆熬過來的。四妃之中,德妃之位空缺,貴妃乃是五皇子生母。淑妃為大皇子生母。他二人可都能站著便宜,讓兩位娘娘往陛下耳朵裏吹枕邊風呢。你二位宮裏哪能沒個幫忙的人。”


    徒明遠眼睫一顫,嘴角彎了彎,“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拉攏賢妃?”


    林寧訕笑著,“我是覺得我以往在府裏的時候,喜歡哪個女人一些,便對她的家人也寬容一些。反正,她把我伺候的舒服了,說得話,提得要求,隻要不過分,我都會答應。”


    皇上是明君,不會因為某個女人決定儲君。但若是一些不那麽緊要的事情,女人的耳旁風還是很有作用的。而且也需要女人去了解宮裏的情況,更快更有效的獲得宮裏的消息。


    “別拿我父皇和你比!”徒明義伸腿踹了林寧一腳,林寧見他沒用多大力道便沒有躲,賠笑道:“是是是!九爺說的對。我哪能比啊。我也不是比,我就這麽一說。怎麽做得看二位爺呢。”


    徒明義嗤笑,以為自己多聰明呢,這樣的道理我和三哥早懂了。早就下手了!


    ********


    半個月後,工部的玻璃作坊籌備下來,賈璉也走馬上任了。這玻璃即便已經實驗成功過了,那麽就並不難了。一個月後,這第一批就出來了。


    按照林寧和徒明義的意思,物以稀為貴,所以其他小巧的鏡子倒還好,獨獨那做工精美還鑲嵌了水晶的全身鏡,隻做了三麵。多得也不是做不了,畢竟這次燒出來的大麵積的玻璃還挺多,可惜,林寧和徒明義都覺得既然要賺錢,那就不能這麽弄。


    於是,沒多久,這三麵鏡子就入了徒明義的拍賣行,作為拍賣行開業的壓軸貨品。


    因為林寧的策劃,拍賣行所拍賣的東西提前半個月設台展覽過。大家都看到了的。因此等到正日子那天,拍賣行可謂是客似雲來。喊價不斷。


    前頭的古玩玉器就賣出了不少的價錢。等三麵鏡子一出場。嘖嘖嘖。那是達到了全場的最□□。


    最大的一麵,居然以二十三萬兩的天價被南安王買了下來。


    誰能知道其實這麵鏡子的成本即便是加上人力物力財力,恐怕也沒有三十兩呢?連賣價的零頭都不到。當然,雖然玻璃歸功了工部,但是方子確實保密的,甚至於流水線工作,這條線不知那條線的事,所以即便是在作坊裏,也難以得知全麵的玻璃製作的方法。


    這是一次玻璃的大獲全勝,也是拍賣行的大獲全勝。


    在鏡子賣的太不多了之後,第二批玻璃也出來了。加上前一次的批量,足夠宮裏幾個主要的主子,和徒明遠徒明義這兩個家夥的府邸正院給改裝一下。


    所謂上行下效。上位者對這東西這麽推崇,下麵的人怎麽會不趨之若鶩呢?尤其是在感受到了這東西安裝之後的明亮,以及坐在房裏入冬的天氣也覺得沒有以前冷了之後。一個個上趕著去工部說要買。


    徒明義倒是真有些頭腦,又有林寧在一邊出主意,兩人一合計,幹脆搞起了一條龍服務。他是皇子,有天然優勢。而且還是和管理工部的徒明遠一母同胞關係親近的兄弟,這優勢就更加大了。


    於是,他在工部不遠處開了家鋪子,專職代理與工部協商的各項買賣。比如這玻璃,他這裏開出各種套裝方案。隻要你在他這裏備個案,選擇哪種套餐,他幫你和工部說項,將玻璃的買賣談下來,並且連同你家裏的安裝也一起弄了。你隻管等著看效果驗貨就行。


    由於這會兒工部的作坊工藝技術還沒有後世那麽高,所以效率沒有那麽好。因此玻璃的數量有限,並不能滿足所有人的需要。工部更加是看人不看錢的,隻緊著有權的來。因此這有錢的就拿著大把的銀子沒處花。


    有了徒明義的這個辦事處,即便各種套餐價格在徒明遠看來都是天價,但是還是有不少人找上門。徒明義和林寧二八分賬,兩人都賺了個盆滿缽滿。


    林寧對此十分滿意,要知道,他可隻是出出主意而已,這辦事的人完全都是徒明義的人啊。這兩成的分賬實在賺的輕鬆。突然覺得徒明義還是挺厚道的,至少他們商量的時候,直接和他說的分成,沒說買斷。


    與此同時,十月底,賈家辦了場喜事,賈珠迎娶了李紈。同時,賈母給賈政選的貴妾人選也定了下來,居然是史家旁支的庶女。


    林寧聽聞後,翻了個白眼,嗬嗬兩聲,然後繼續低頭教賈琮描紅。


    臨近年關,林寧都快忘了嬤嬤的事情的時候,徒明遠給他送了個人來。林寧讓人將迎春叫過來,吩咐了兩句,就讓她帶著嬤嬤下去了。因迎春實在是個萬事不經心也萬事管不了的,隻得又囑咐了下麵的丫頭,對這位魏嬤嬤需恭敬些,待遇從優。


    快過年了,各家都在送年禮。林家的年禮也來了,往年都是直接給老太太的。這次居然另外附帶了給林寧的兩封信。一封是賈敏寫的,一封顯然是林如海的密信,由林家管家親自交到手裏。


    大約是賈家這段日子的事情也傳到了江南,或許是老太太早有寫了信過去說了。兩人對這些事情是一清二楚。林如海猜想的比賈敏還多一些。


    賈敏恐是隻知道他和賈政鬧掰了,不知道緣由。來信表示了對他承爵掌權的支持,另外也問他緣由,勸他都是親兄弟,別和二房鬧得太僵之類。


    林寧撇了撇嘴,可見賈敏應該是被賈母坑了。這讓他同二房和緩,別讓外人看了笑話等等怕都是賈母見自己勸沒用,讓賈敏來勸的。嘿,你讓人家幫忙辦事,好歹把事情原委告訴人家啊。可賈母偏偏對二房所做的事說的模模糊糊不清不楚。


    對於賈敏,林寧沒有上輩子的感情,賈赦對這個妹妹也沒什麽情分,幹脆丟一邊不管了。直接看起林如海的密信來。


    林如海的密信看得她果真是冷汗岑岑啊。三兩句話便猜出了他投靠三皇子的用意和目的,順便大約是見他這個大舅兄如今的做法還有那麽點有可為的架勢,怕他不知道,偷偷告訴他。寧國府那邊如今投靠了大皇子,而老太太偏向的是五皇子。


    果然,政治家就是政治家。瞧這敏銳度。


    老太太與甄家有舊,甄家與王家甚至還有那麽點關係,所以二房和老太太素來是對五皇子親厚的,這點林寧是知道的。可寧國府那邊什麽時候投向了大皇子了?


    這個,林寧上次平行世界也不知道啊。


    想來想去,大約是兩種可能,一來林寧作為老太太,後期已經不太管事,所以外頭的事情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也在常理。二來既然說是平行世界,那麽也就是說並不完全一模一樣。何況還有他這麽個蝴蝶在。


    所謂蝴蝶效應,也就是他可能並沒有做什麽了不得的事情,隻是扇了一下翅膀,世界就變了。


    林寧在林家管家的注視下將密信放在油燈上點了火燒了,說:“回去同你們家老爺說,我知道了。”


    林如海告訴他這個,大約也是看在姻親的麵子上。不過也是由於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否則以林如海的性子,恐怕會如以前一樣。因為以往的賈家,賈赦,說了也是白說。


    “林管家!”


    林家管事本來已經告退有被喚了回來,可是被叫回來後,林寧又沒了話語。


    林寧張著嘴,手藏在袖子裏一鬆一緊,終究還是把剛剛和係統兌換的那顆保命丸給扣了下來。


    林家有這等善意,他應該回報才對。可是,係統仍舊說等級不夠,需得再升兩級,才能提高一顆保命丸的購買額。也就是說他現在能買到的隻有這一顆。而在京城這種地方,他如今又投靠了三皇子,賈璉還在為三皇子做事,雖說他們的位子都不是林如海那等緊要的,如今看來也沒什麽人會對他們下手,下手也得不到什麽利益,可誰知道會不會有個萬一呢?


    他自己是有生命之泉在,除非特殊情況,不然即便到了危急時刻也是很有用的,不會輕易讓他死。可賈璉呢?人都是自私的。對於現在的她來說,賈璉比已經抽取了感情的林如海重要。


    林寧張了張嘴,轉而從抽屜裏將自己這些日子用生命之泉熬製的一些解毒養身的藥丸子搜刮了幾瓶給他,“這些東西比太醫院的都要好些。你拿回去給你家老爺夫人,有備無患。再有,提醒你們家老爺,江南水深,他公務繁忙,但也不要忘了內院。”


    能派來送密信的管事,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聽得這話問道:“大老爺可是知道些什麽?”


    “告訴你們家老爺,有人想從他的後院子嗣入手。讓他多注意些。尤其是這一年進入林家的人。我知道以你們家老爺的性子必然是都查過的。但難保有個萬一。再查一遍吧。尤其你們家夫人和孩子身邊親近的人,便是如今沒異常的。也需知道家中是否有軟肋,難保日後不被人利用。或是威逼,或是利誘。”


    上一次,作為林寧的事情,林諾身邊的乳娘就是如此。旁人抓了她的兒子逼她。那一世,還是林譯醒覺,發現了她的異常,林家率先出了手,並沒有造成什麽影響。


    林寧掐算了一下時間,原著中說林如海有個兒子,大約是在三歲的時候沒的。而林諾奶娘事件,剛好是在那個時候。林寧不知道是不是印證原著的那一次,但是保險一點總是好的。如今林諾還不滿周歲。未雨綢繆,也不知是否有用。也或許原著那個孩子不是因為別人的暗算,是自然死亡,上一世是由於林寧的生命之泉以及巨大的蝴蝶作用保下來的。


    但不論如何,林寧總覺得還是說一聲,給林如海提個醒比較好。畢竟,投桃報李。


    林管事這邊聽聞賈赦的話,已經心驚肉跳,滿目驚駭地看著林寧,“大老爺這話可是真的嗎?”


    林寧不置可否,“真的也好,假的也罷。你隻把這些話告訴你家老爺就是。也別問我這消息從哪兒來,怎麽來的。我也隻是湊巧知道了這麽一點,其他就不清楚了。本來我也不確定真假,所以猶豫著要不要說,該怎麽說。如今既然你來了,那麽隻將這話原封回去告訴你們老爺就是。”


    “再有!若是江南實在凶險,你們家老爺內外憂困擔心有個萬一,我倒是可以幫忙。京裏到底是天子腳下,幾位皇子勾心鬥角,有好也有壞。好的一點是,人人等著抓別人的痛腳,所以京城行事頗多顧忌,不敢肆意妄為。我現如今承著爵位,皇上哪裏由於輿圖的事情好歹也有幾分顏麵。璉兒在工部也受重用。我別的本事沒有,江南那邊更插不上手。但給他照顧一下孩子,還是做得到的。”


    林管事聲聲應是,道了兩句謝,第二天一早就快馬加鞭趕著回了揚州。


    等翻過年,林如海又來了信,知道說的事情他知道了,多謝林寧的好意,但是目前不打算送孩子入京。


    林寧也不過是盡點心意,自然尊重別人自家的意見,隨手將信收起來,便從門房馬廄牽了馬,前往康郡王府和徒明義攢在一處商量新的掙錢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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