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後院起火


    一支淩厲箭矢破空而來,一箭貫穿哨塔之上的贏部青年頭顱,倒地青年雙目死死瞪著上空,連一聲哀嚎都沒能發出,就已當場死絕。


    隨後便是震耳欲聾的巨獸全速前行腳步聲。


    “不得停留!直接殺進去!但凡有反抗者,殺無赦!”為首之人大聲命令道。


    贏部青壯盡出,剩下婦孺老幼難以抵抗,雖偶有不輸男兒英勇的女子將入侵者擊殺,但終是杯水車薪,難以抵擋如洪水般肆虐的屠瑞部勇士。


    “玖兒,你快走!”中年女子奮力將少女推入密道口,滿臉焦急說道。


    “娘親,你跟我一起走。”少女淚眼婆娑,雙手死死撐住密道入口,帶著哭腔懇求。


    “不是娘不想走,是娘不能走啊。”


    “你爹不在族內,族內就是娘當家。”


    “要是我走了,我們的族人,就會遭遇滅頂之災了。”


    “他們還需要用娘來挾持你爹就範。”


    “你快走,將屠瑞部反叛的消息傳遞給你爹。”


    “你爹爹會想辦法營救我和族人的。”


    “如果你爹爹沒有得知消息,貿然返回,那我們一家人的性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快走,娘和族人的性命,都交給你了。”


    中年女子急切說著,一邊奮力將少女往密道內推。


    少女仍是難忍心中悲切,不住的叫著“娘親,娘親……”


    “走!”中年女子使出最後一絲力氣,將少女推入密道,隨即將密道門一拉,雙手死死抓住門栓,直至門後沒有傳來敲擊聲,才鬆開雙手,將書櫃搬到密道口堵住。


    做完這一切之後,中年女子情緒終於是崩潰了。這一別,死生難料。想到心心念念的夫君,再想到天真單純的女兒,兩行眼淚不住順著滄桑臉頰留下,放聲痛哭。


    “贏部已被我部拿下,贏部所有人都已被我們控製。”


    “贏部的旗幟已經換成了我們屠瑞部的屠字旗。”一名青年士兵向屠瑞部首領謝邑蠻稟報到。


    謝邑蠻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朗聲大笑道:“好!”


    “留一隊人手把守!”


    “就等著衛栩老兒回來!”


    一行贏部女子被屠瑞部士兵用繩子捆住雙手牽行著。


    那名稟報的士兵看著那一行正直花季的女子,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液。


    謝邑蠻打趣問道:“你小子,該不會還是個童子**?”


    “咋的?沒見過娘們兒啥樣?”


    士兵羞紅了臉,低下頭也不說話。


    “哈哈哈,瞅瞅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告訴兄弟們,開葷!”


    士兵兩眼泛著淫光,稟了聲:“是。”便是一溜煙跑沒了影。


    片刻之後便是傳來眾女子尖叫聲,呼救聲。


    “你就是衛夫人吧?”榭邑蠻坐在衛栩常坐的族長之位上,趾高氣昂看著被兩名士兵押送進來的中年女子,不屑問道。


    女子臉色平靜,兩眼直直望著謝邑蠻,一言不發。


    謝邑蠻見女子不搭理自己,也不惱怒。


    隨即是臉色一變,陪著笑臉殷勤說道:“哈哈哈,衛夫人,我下屬多有得罪,不要見怪不要見怪。”


    “你們兩個蠢貨,還不快給夫人鬆綁。”


    兩名士兵麻利解下捆綁著中年女子雙手的繩子,退至一旁。


    榭邑蠻滿臉堆滿笑意,親自給中年女子搬來凳子,柔聲道:“衛夫人,請坐。”


    “夫人您不要害怕,我們這次前來,不是為了自相殘殺的。”


    “我們隻想我們八部團結一心,重現大周榮光。”


    女子不去理會眼前人的殷勤,不屑說道:“在我自己家裏,還需要他人請我坐?”


    “謝族長,您這反客為主之人,倒是自然得很呐?”


    謝邑蠻嘿嘿一笑,說道:“瞧夫人您這話說的。”


    “咱們不本來就是自己人嘛,都是大周的子民。”


    “不分你我,不分你我,嘿嘿。”


    中年女子麵無表情,自顧自朝著衛栩的族長之位走了過去,緩緩坐下,單手托腮,斜坐在族長椅上,一副自家椅凳,當自得舒適安逸,不再理會謝邑蠻。


    榭邑蠻麵色一沉,當即就想發作,心道:“你個娘們兒!”


    “死到臨頭了還神氣個什麽勁兒?”


    “家都被我一鍋端了,裝啥呢裝?”


    “老子一聲令下,你門這兒這幫老弱病殘就全他娘的得去西天給佛請安!”


    “奶奶的,看老子一會兒把你全給剝光,看你還神氣!”


    但是想到臨行前秦裕的囑咐,硬生生壓下心頭怒火。


    世間千言萬語勸誡,也抵不過枕邊一席輕風。


    如若由衛栩妻子勸說其歸降伐韓,自然是事半功倍。


    “嘿嘿,衛夫人啊,剛才我所說的聯合伐韓,您意下如何啊?”謝邑蠻摩挲著雙手,殷勤笑意更盛。中年女子麵無表情,平淡說道:“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情,與我一介女流有什麽可談的?”


    “我不在乎什麽家國大義。”


    “隻要我的男人在寒冬裏有著厚厚的襖子加身,我的孩子不用忍受饑寒,便是無所求。”


    謝邑蠻緩緩坐下,壯碩的身軀就這樣坐在一張小巧的凳子上,頗為滑稽。


    隨即笑嘻嘻說道:“衛夫人,咱是個粗人,講不來文縐縐的大道理。”


    “我就直說了吧。”


    “我屠瑞部,離鳳部,以及掠岐部,已經受夠了被人圈養,所以三部結盟,要與韓家絕一生死。”


    “但是僅僅是我們三部的勢力,還不足以抗衡韓家雄甲鐵騎,所以希望能得到其餘五部的支持,這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


    “我們已經拒火翎信,沒有退路了。”


    “但是我們八部的很多族人,都更願意固守眼下的這份安穩。”


    “所以隻能趁著五部青壯都離開的時候進犯,以此來用五部族內留守婦孺要挾他們與我三部一起共抗韓家。”


    “而衛栩大哥身為八部的老大,隻要他願站在我們這邊,剩下幾個部族自然是願意追隨的。”


    “所以希望夫人您能勸勸衛栩大哥。”


    中年女子冷笑一聲輕哼道:“一來便是對自己族人喊打喊殺,這就是你們共謀大業的方式?”


    “你一口一個八部同為大周子民,應該互幫護持坦誠以待,為何辱我部女子貞潔?”


    “你的一番說辭讓我作嘔。”


    “大周氣數已盡,就憑你們這一群隻會在窩裏橫的家夥,就要重現大周榮光?”


    “大周為何會曇花一現?”


    “不就是因為當權者個個都如你們這樣不休仁德所至?”


    “當初被韓家打得血性全無,一個個抱頭鼠竄至此地,好了傷疤忘了疼?”


    “拿下了韓家所在的岐州,就要鯨吞天下了?”


    “憑八部族這麽幾號人?”


    “憑大周複興的口號?


    “當今天下雖然分裂為十個國家,但真會有哪國君主思念著我們的統治?”


    “懷念那隻北來的遊牧民族再次提起手中的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


    “你等何德何能令群雄來朝?”


    “就算複辟事成,也無非是令天下再起兵戈。”


    “大周一脈本就所剩無幾,亡國尚不足痛,真要做滅種的罪人?”


    “中州之人早已對大周恨之入骨。”


    “此處與世隔絕,外界早已認為大周一脈斷絕。”


    “在韓家的庇護下我等才得以殘存苟且於此。”


    “不念其恩德為不義,違背所立之約是為不忠。”


    “不忠不義之師,何談複大周榮光?”


    謝邑蠻坐在凳子上,頭深深埋著,如稚童玩心大起,身軀前後搖晃著小凳子。


    女子話音剛落,謝邑蠻便緩緩起身。


    隻見其麵色鐵青,額頭根根青筋暴起,雙目死死盯著上座中年女子,似乎要用眼神將女子千刀萬剮,冷冷沉聲問道:“說完了?”


    “哈哈哈哈!”


    爽朗一笑之後便是伸手指著中年女子,厲聲嗬斥道:“好話說盡,你卻還是想做條韓家的狗!”


    “那我就不再與你廢話!”


    “衛栩首領之座的滋味如何?”


    中年女子輕蔑一笑,諷刺說道:“我族首領座位的滋味如何,與你這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有何關係?”


    “本本分分的做條狗也好過某些心懷叵測的人啊。”


    “不知感恩戴德的狗,不知忠義倫常的狗,不是連狗都不如嗎?”


    謝邑蠻抬腳一踩,身側木凳瞬間碎裂,隨即便是大步向著中年女人而去,惡狠狠說道:“好,好得不能再好!”


    “既然你說我是一條不知倫常的狗。”


    “那今日我就嚐嚐衛栩這八部族之首所夜夜歡愉的女人是何滋味!”


    “一會兒老子剝光了你,看你還能不能這麽牙尖嘴利!”


    中年女子就這樣看著壯碩的謝邑蠻一步一步逼近。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生響起,女子發簪應聲而墜落,一頭烏絲淩亂撒下,鮮血順著女子嘴角流下。


    女子麵色靜如湖,看待謝邑蠻如同看待牲畜一般不屑,不避亦不懼。


    又是兩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其後便是女子衣物被胡亂撕扯扔向地麵。


    兩名侍從對視一眼後,心照不宣,識趣的緩緩轉身,退出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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