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六十年代末期,一支考古隊去古樓蘭遺址進行考察,因為人手不足,就從兵團抽調了十幾個人,其中就有這些女人的父輩。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支隊伍進入古樓蘭以後就沒了消息,一個多月以後,隻有七、八個人回來了,其中就有這五個女人的父輩和原來考古隊的三個隊員,而考古隊的其他人和兵團抽去的其餘七、八個人再也沒有回來。


    葉清寒還說,兵團死的那七、八個人幾乎都已經成家的,而其中兩個的孩子都很小,隻有兩、三歲,還有兩個的妻子正是待產期。


    大約這件事情發生一年以後,原本被認為已經死亡的八個人其中之一突然回來了,那晚,其他沒回來的人的女人都趕了過來,想打聽自己的男人的下落,可誰也沒想到,這在那晚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火,把他們全都燒死了,留下了四個孤兒!


    後來這四個孤兒都讓人給帶走了,帶走他們的這是活著回來的那幾個人,聽說是讓那幾個人給領養了。


    葉清寒還把那四個被領養的孩子和領養人給發了郵件過來。


    舒逸看完,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被領養的四個人是誰雖然舒逸還不能肯定,因為那孩子估計早就改了名了,可是舒逸卻看到了蔣嫣然父親、肖凝玉的父親、胡越的父親和孫紅梅母親的名字出現在領養人的名單裏。


    還有一件事情讓舒逸的心裏更是震驚,因為那支考古隊當時的隊長竟然就是唐老!


    現在舒逸感覺到他已經摸到一點脈絡了,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這是一個複仇的計劃,而這個計劃很可能是衝著唐老來的,可是為什麽到目前為止唐老卻一直沒有出事,相反卻死了這麽多人?


    舒逸覺得這件事情的關鍵就是搞清楚那次考古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會死了那麽多人,還有那個神秘逃脫的人還有那場莫名其妙製造了孤兒的大火!


    他讓葉清寒繼續調查,不過他覺得有必要和唐老好好溝通一下,聽聽唐老怎麽說。雖然舒逸感覺這個複仇計劃是針對唐老的,但他相信這很可能是一場誤會,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覺得他還是很了解唐老的為人的,唐老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一下子傷害了這麽多條人命。


    當然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一個個地走訪那幾個女人的父母,向他們打聽一下當年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舒逸打了個電話給鎮南方,把這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鎮南方聽了也覺得不可思議,舒逸又一次抓住了那條線索,而且舒逸並不完全是靠運氣,舒逸比自己想得多些,也想得遠些,自己的思想還是有很大的局限,這件事情給鎮南方很大的啟發,在假設的時候應該天馬行空才是。


    第五十章 唐元築的回憶


    午後的陽光很是強烈,唐元築背著手在院子裏踱步,他的心裏一直在想著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傅龍的死,任神父的死他都隱隱覺得仿佛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一直到李守義的出現,這種感覺就更加的強烈了。


    唐元築的心裏一陣無來由的煩悶,他不知道這是怎麽了,自從傅龍把那隻瓶子拿來給自己看了以後怪事便連連發生,這些怪事看似都與那隻瓶子有關,可唐元築總覺得在瓶子背後一定還隱藏著什麽。


    他聽到了院外的刹車聲,扭頭望去正看到舒逸和鎮南方從車上走了下來。


    “唐老,這麽熱的天怎麽不在屋裏呆著,別中暑了。”舒逸關切地說道,臉上帶著一慣的微笑。


    唐老擺了擺手:“我沒有那麽嬌貴,想當年帶著科考隊滿華夏的跑,日曬雨淋的不也沒事嗎?”


    鎮南方笑道:“此一時彼一時,老爺子,你也不想想那是什麽年代的事了。”


    唐老歎了口氣:“唉,說得也是,歲月不饒人啊,過往的一幕仿佛就像昨天發生的事情,可我已經都年過古稀了。”唐老把他們領進了屋裏,倒了一杯早泡好的苦丁茶,這樣的天氣它確實是解暑的好東西。


    “你們今天來一定是有什麽事吧,那個叫蘇晴的人找到了麽?”舒逸回答道:“算是找到了吧。”接著舒逸就把肖凝玉有個養女叫肖書晴的事情說了一遍。


    唐老眯起了眼睛,人活到他這個歲數哪個不是人精,他很快就想到了舒逸話中的含義,他的臉上帶著一絲驚訝:“你不會認為那個肖書晴會是肖凝玉和任神父的……”


    舒逸苦笑著點了點頭,他告訴唐元築他還真是這麽想的,舒逸說任神父自殺極有可能也是因為這件事,目前警方正在對肖凝玉和任神父是否在四年前曾經有過交集進行調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有答案。


    唐元築輕歎一聲:“我和任神父接觸的時間雖然不是很長,但是也不算短,我怎麽看他都不像這樣的人,難道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嗎?”


    鎮南方看了舒逸一眼,心想老舒真是沉得住氣,明明有很大的疑問,他卻和唐老繞山繞水。


    舒逸哪裏會不明白鎮南方的心思,這小子就是浮躁了些,像唐老這樣的人,你不能像對待其他的人一樣,唐老絕對是個聽話聽音的人,過於直接隻會引起他的反感,那樣談話就很難繼續下去。


    “唐老,聽說你曾經率領考古隊進入過西疆的古樓蘭遺址?”唐老的臉色微微一便,抬眼看了看舒逸,點了下頭:“是的,而且還不止一次。”他喝了一口茶:“你想問的應該是六十年代末的那一次吧。”


    唐老的眼睛凝視著遠方,仿佛陷入了常常的回憶。


    “那是我這一生最不願意回憶起的過去,當時接到考古任務,我們就去了西疆,因為當時人手不足,還向建設兵團借了十幾個人,協助我們進入古遺址考察。記得剛進古遺址的前兩天,一切正常,第三天我們人就分了兩隊,分別往東西向進行遺址定位,本來約好晚上七點以前會合,可是我們小隊一直等到九點多鍾他們都沒有回來。”


    “大概到十點左右依然沒見到他們的蹤影,大家都很擔心,當地人說那裏經常有野獸出沒,雖然我們每個小隊都有兩名保衛人員配帶了槍枝,但是作為考古隊的隊長,我還是放心不下,最後我決定帶幾個人去看看,於是我帶了兩個兵團的同誌和一名保衛人員去了,小組的其他人原地紮營,就地等待。”


    “我們四人往西邊去,大概走了兩公裏都沒有看到他們的人影,我的心裏很是疑惑,他們不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掉吧,我們繼續往西走,應該是淩晨一點多鍾了吧,估計我們又走了十幾公裏,還是沒有找到他們,又擔心其他人的安危,我們就準備原路返回,等天亮了再繼續尋找,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們聽到一聲慘叫,是個女人的聲音。”


    “那個小隊裏有兩個女同誌,這聲慘叫讓我的心裏不由一陣緊張,不會是他們出了什麽事了吧?我們四人趕緊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跑去。果然看到了一條人影,我喊了一聲,那人影一下就往西邊跑了,我們又繼續追去,我和那個保衛人員跑在最前麵,漸漸的就和另外兩個人拉開了距離,等我們跑了一陣,突然聽到身後很遠的地方又傳來一聲慘叫,那聲音我能夠確定就是跟我們一起來的另外兩個同伴之一。”


    唐元築說到這裏,臉上流露出恐懼,他說這是他經曆過的最詭異的,也最恐怖的事情。


    當他們往回跑了幾十米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正是和他們一起來的一個兵團的同誌,已經奄奄一息了,唐元築當時就緊張的問那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那人嘴巴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就斷了氣。


    他是被人一刀割破了咽喉死的。


    唐元築還記得那個保衛人員姓夏,夏保衛當即就說凶手一定是另一個同伴,而那人早已經無影無蹤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唐元築的心裏很是恐慌,他決定帶上屍體原路返回,就這樣兩人輪流著背著那人的屍體往回走,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他們又看見了一具屍體,不正是同來的另一個人嗎?


    這下就連那夏保衛也嚇呆了,他掏出槍緊緊的握在手中,四下裏大叫:“是誰,到底是誰幹的?出來!你給我出來!”


    可是除了他的聲音四周一片死寂。


    出現了兩具屍體,想要把屍體帶回營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危險就會向他們逼近,而夏保衛也一個勁的催促著趕快離開這裏,唐元築把屍體放到一起,並作了標識,準備等天亮以後再過來仔細查看,和夏保衛沒命的向營地跑去。


    剛開始兩人還是並排起的,但唐元築的體質到底不如夏保衛,漸漸的兩人就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唐元築一直叫他慢些,可他就像沒聽見一樣。


    就在距離營地不到一公裏的時候,前麵的夏保衛突然停下了腳步,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接著唐元築就聽到一聲槍響,夏保衛倒下了。


    他趕緊跑上前去,夏保衛頭部中彈身亡,他的手裏還握著槍。


    唐元築的心裏一驚,他以為夏保衛是開槍自殺的,可他取下夏保衛手上的槍,檢查了下卻發現子彈一粒都沒少,槍從哪裏打來的?他疑惑的向四周望了望,就在這時又是一聲槍響,唐元築能夠感到子彈從耳邊呼嘯而過,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這分明是想要自己的命,他已經來不及想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瘋一般的往營地跑去,此刻營地那邊也有幾條人影往這邊跑來。


    原來營地的人聽到了槍聲便趕了過來,當唐元築把發生的事情向他們說了一遍以後,大家心裏都很是害怕,一隊人沒回來,現在又死了三個,這趟古樓蘭之行被籠上了死亡的陰影。


    因為四個人出去隻回來唐元築一個人,小隊裏就有人懷疑這一切很可能與唐元築有關,就連另一個保衛人員小孔望向唐元築的眼神也衝滿了疑惑,他收掉了唐元築手上的槍,交給了一個兵團的同誌,理由是必須要補充保衛人員。


    兵團本身就是全軍事化的,兵團的同誌倒也勝任這個工作,整個晚上小孔都陪著唐元築,說是要保護他的安全,唐元築心裏清楚,他們是把自己當成了危險人物,作為隊長,他的心裏很是憋屈,但是這件事情他的確無法解釋。他想等到天亮找到那支隊伍或許真相就能大白。


    天亮以後,考古隊自然無法再繼續工作,他們得尋找那些失蹤的同伴,小孔讓唐元築帶領他們去那兩個人出事的地方,到了那裏時,唐元築發現那兩人的屍體不見了,這樣唐元築就更說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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