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英雖然很是生氣,可是最後還是答應了我,我給她留下了六萬塊錢,原本我是想把錢全都留給她的,可我怕那男人會打她錢的主意,所以隻留下了六萬給她傍身以備急需,之後我才又回到了那個屋子裏。我才回到屋裏,戴彬就又來了,他還是問我是不是出去過?我說沒有,他說我撒謊,剛才他又到過我的房間,我卻沒有在。”


    “我很是害怕,我不知道他們會用什麽辦法來懲罰了,沒想到他不再說什麽就離開了。可是從他走以後,那扇門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直到三天後,我們四人都被放了出來,他們說試驗已經結束了,幾個白大褂又給我們做了體檢,然後戴彬說我們並不適合留在隊伍上,他會安排送我們回家,可是我從他的眼神裏感覺到了一股殺意!”


    “特別是他望向我的時候,馬上就到午飯的時間了,他讓我們回房間收拾一下東西,午飯後就送我們離開,可是午飯的時候竟然有兩個人沒有來,我問戴彬,他隻是冷冷地說那兩個人等不及吃午飯就先走了,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那兩個人一定不是走了,他們或許已經遇到了不幸。”


    “我借口想上廁所,到了廁所裏我焦急地想著離開的辦法,我不想死,英子還在等著我回去呢!就在我想得著急的時候,戴彬在外麵催促起來,我的雙手緊緊握住他給我們的那個像水晶的玩意,想著如何回去,那扇門竟然神奇的又出現了,我根本就沒有猶豫,一腳踏了進去,而我竟然回到了天衣山!”


    第二十章 以茶悟道


    “我想要報警,可是警方怎麽可能相信我的話,最讓我難過的是,三天後再出去,外麵的日子已經過了近三十年了!我一直很擔心戴彬他們會找到我,但我根本無法對抗他們,他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軍人?如果是,那麽這事情還有誰敢管?”


    “後來不知道是誰告訴我說卻找鄧琨偵探,如果說這案子還有人能夠管得下來鄧偵探就是其中的一個,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這樣說,但我還是去了,不過我並沒有把一切都告訴他,我現在不相信任何人,除了肖英,想到肖英,我又想到了我和她的那個孩子,聽說是個女兒,我去看了她們,肖英變了,已經從一個風韻的美麗少婦變成了一個半老徐娘。”


    “我的心裏很是苦澀,看到她那樣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但我知道過去的一切我們都回不去了!馬娟是我的女兒,可她對我並不友善。我沒敢在她們那呆太久,我怕給她們帶去危險。離開了她們,我不得不把我的經曆給錄下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那麽希望警方能夠根據我提供的這些線索,其實我知道得也不多,但總比沒有強吧!我希望你們能夠替我報仇!而且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大陰謀!”


    錄音到這兒就結束了,聽起來林得旺倒是說了很多,但對舒逸他們來說卻沒有多少有用的東西,充其量就知道了一個名字,戴彬,還知道了一個地點,不知名的山,戴彬這個名字是不是真的,那山在哪兒大家都不知道,說是三天的車程,可是這三天可以一直往前開,也可能根本就是原地轉圈,這也根本不足以說明什麽。


    最重要的一點,舒逸有些懷疑這錄音的真實性,他能夠理解時空的誤區,但林得旺怎麽可能自由穿梭在時空之間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沒有聽過這段錄音倒也罷以了,聽完之後舒逸就更加的糊塗了,而林得旺說的這些,肖英並不知情,雖然肖英也提到,林得旺與她的幾次相聚,可那也不足以證明林得旺就真的是從時空誤區裏出來的。


    這和舒逸之前的判斷有很大的出入,在舒逸看來林得旺是先藏起來了兩年才走入的時空誤區!


    歐陽帥輕聲說道:“組長,若非這真是軍方的某項秘密研究嗎?”舒逸搖了搖頭,此刻他的腦子裏也是一團漿糊,一切皆有可能,但一切也都可能是虛構的。


    舒逸走到了辦公桌前拿起電話,錄音帶的問題十分的重要,他必須向陸亦雷匯報,特別是提到了軍方,這不是兒戲。但從情感上他是不接受這是軍方所為,在他看來軍方哪怕真有這樣的研究也不會傷害了普通老百姓的生命。


    陸亦雷聽了舒逸的匯報他沉默了一下,接著他說道:“查,一查到底,不管是什麽人都不能夠這樣草菅人命,軍方這邊我來溝通,不過我不相信真會是軍方所為。”舒逸說道:“可是目前雖然拿到了林得旺的錄音帶,可是我們根本還是像沒有任何線索一般。”陸亦雷說道:“自己想辦法去找線索,如果線索,證據都那麽容易找到,還要你們這些辦案人員幹什麽?”


    陸亦雷的情緒好像也不太好,說話的語氣也重了許多。這時朱毅搶過了他的電話:“小舒啊!”舒逸忙恭敬地叫道:“老師!”朱毅“嗯”了一聲:“你和陸局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不管怎麽說,林得旺這條線我們應該算是摸對了的,他既然留下了錄音,說明他對這件事情很是重視,而對方出手殺了馬勇想要找的也是這東西。”


    “我們不妨換個角度來看這個問題,假如對方並不知道我們已經拿到了東西,你說他們會怎麽樣?另外,肖英母女是不是應該讓她們回去了,保護可以是暗中的嘛。還有,放出消息去,林得旺曾經留下了一盒錄音帶,就在徐進東的手上!”


    舒逸一驚:“老師,你的意思是讓我們釣魚?”朱毅淡淡地說道:“是的,不過必須切實保證魚餌的安全,徐家父子的生命安全不能夠出一點的意外。”舒逸這才說道:“我明白了!”


    掛了電話,舒逸點上支煙,龔誌軍輕聲問道:“陸局怎麽說?”舒逸回答道:“陸局也不相信這件事情是軍方所為,他說他會和軍方高層溝通,查查是不是有這麽回事,至於案子他也說了,必須一查到底,哪怕就是關係到軍方也不能夠放棄。老師的意思是讓我們釣魚,用徐家父子作餌。”


    舒逸對龍久淵說道:“龍處,這一次需要你們整個外勤處的人員參與對徐家父子的保護,你們把保護方案拿出來,布置好之後我們放出消息,就說林得旺最後曾經找過徐家父子,交給他們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舒逸又說道:“還有肖英母女也放了,同樣派出專人對她們進行二十四小時的保護。”舒逸望了望龍久淵:“龍處,你們的人手夠嗎?”龍久淵笑道:“我們外勤處四十幾號人,足夠了,放心吧,一定不會讓他們有任何的閃失的。”


    舒逸離開了辦公室,回到了飛雁的家裏,他並沒有像以往一樣看資料,而是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抽煙。林得旺怎麽可能頻繁出入時空誤區,這是一直困擾著舒逸的問題,這個問題想不明白,他始終都不能相信林得旺錄音上所有的話。


    可是林得旺明明知道自己有危險,他又有什麽必要騙人?林得旺這麽說是不是在提示著什麽?舒逸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林得旺給舒逸的感覺像個人精,根本不像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舒逸甚至懷疑這個林得旺是不是真是三十年前失蹤的那個林得旺,雖然他的家人,肖英都已經證實他是真的,可舒逸卻不太相信。


    舒逸在房間裏來回地踱著,電話響了,是鄧琨打來的。


    鄧琨關心著案子的進展,雖然他並沒有參與到案子裏來,可是他一直都很關注這個案子,畢竟最初林得旺是找上他的。鄧琨聽出了舒逸的情緒並不高,他笑了笑:“要不到你鄧叔這來喝杯茶吧!”


    舒逸沒有拒絕,此刻他也有一肚子的牢騷想要發出來,在辦公室裏是不合適的。


    到了鄧琨的偵探社裏,舒逸才坐下來就說道:“查案真不是人幹的活,還不如真刀真槍和敵人幹上一仗來得痛快!”鄧琨沒有說話,隻是微笑著看了他一眼,繼續泡著茶:“你老師沒教你泡茶嗎?”


    舒逸楞了一下,他沒想到鄧琨會關心起茶來,舒逸回答道:“說過要教的,可偏偏遇到了案子,沒來得及。”鄧琨這才點了點頭:“其實所謂的茶之道其意並不是在茶的本身,茶是什麽東西?不就是解渴的俗物罷了,但我們卻總喜歡擺弄一下這些茶具,然後又立了這許多的規矩,你說是為了什麽?”


    舒逸哪裏說得上來,鄧琨繼續說道:“有的人認為是附庸風雅,可我卻以為不是,人是很情緒化的動物,人的心情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一旦讓各種情緒控製了你,那麽你的思路就不會清晰,你的判斷也會帶了太多的主觀色彩,很多時候還會滋生一些負麵的感受。就比如你在辦案的時候,遭遇挫折,你會失落,你會迷惘,你會覺得查案不如這樣不如那樣來得痛快,有了這樣的思想,你極有可能就會產生惰性。”


    “就算沒有惰性,創造性也會受到影響。查案是需要創造性的,它不是一個程式化的工作,在查案中,需要你去想,要敢想,這一點你老師應該告訴過你吧?別看他是玩心理學的,可查案他卻是個老手,就是我這個老刑警也不是他的對手。”


    舒逸點了點頭,鄧琨說道:“而泡茶也好,書法也好,甚至聽一些舒緩的音樂也好,都有異曲同工的效果,那就是使一個人緊張的情緒得到緩解,來,你來試試!”舒逸苦笑了一下,開始笨手笨腳地擺弄想了茶具。


    鄧琨說道:“一旦你被情緒所左右,你就會忽略了一些原本應該看到的細節,現在你平靜一下,然後客觀地把案情說一遍,別帶你自己的主觀色彩。”對於鄧琨,舒逸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隱瞞,大致說了一遍案情。


    鄧琨點了支煙輕聲說道:“其實你的懷疑也不是沒有根據的,林得旺的錄音確實很可能是在說謊,但你想過沒有,如果他真是在說謊,那麽目的何在?”舒逸楞了一下,這也是他想知道的。他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他自然是回答不上來的。


    鄧琨笑了:“那就是這錄音帶原本就不是用來闡述一個事實的,而是用來麻痹什麽人的。”舒逸不解地問道:“鄧叔,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鄧琨說道:“道理其實很簡單,如果先找到錄音帶的人不是你們,而是那些人,而且那些人如果在林得旺死之前先拿到了錄音帶,也許林得旺就不會死了!”


    第二十一章 猜謎語


    舒逸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鄧叔的意思是這錄音帶是為了給那些人聽到的,林得旺是想讓他們覺得自己其實並不知道什麽,從而希望他們能夠放自己一馬!”鄧琨點了點頭:“連你都不相信他能從空間誤區裏自由出入,那些人掌握著試驗的一切,他們會相信嗎?他們自然也不會相信,相反他們會認為林得旺的腦子已經出現了問題!”


    舒逸歎了口氣:“林得旺看來也是個聰明人,可是他卻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把事情搞複雜了,如果一開始他就簡單地讓對方知道了這盒錄音帶的存在,或許他就不會死了!”鄧琨卻搖了搖頭:“林得旺必須得死,就是對方一開始就找到了錄音帶他還是要死!”


    舒逸更是不解,剛才鄧琨可不是這麽說的,鄧琨見他一頭的霧水,笑道:“怎麽?想不明白這個道理?如果這錄音帶對方很輕鬆就拿到了,他們會相信嗎?不相信,所以林得旺得死,可是如果對方半天都找不到這個錄音帶,他們會怕林得旺說出秘密,也會及時的出手,所以不管怎麽說,林得旺都死定了。”


    “林得旺輸在時間的掌握上不夠好,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時間卻還真是不好掌握。”鄧琨說完,舒逸也泡好了茶:“鄧叔,如果照你這麽說這錄音帶並不是專門為我們留下的,那麽我是不是可以這樣想,林得旺還有其他的證據留了下來,隻是不知道他把這證據藏在哪的!”


    鄧琨說道:“依我看,這證據他一定不會放在親近的人手上,相反應該是不相幹的人。有一個問題你想過沒有,林得旺這盤錄音帶為什麽要分別交給兩個人的手中,假如隻是想做一個偽造的信息,隻要把它交給肖英或者馬娟再或者馬勇便行了!為什麽他會繞那麽遠,徐家和那個好酒的老頭?”


    舒逸說道:“我想他應該是不想為肖英和馬娟帶去麻煩!”鄧琨又搖了搖頭:“肖英和馬娟的麻煩不管有沒有這盤錄音帶在手上都不會小,因為他們是林得旺除了家人以外最親近的人,特別是馬娟,不管怎麽說和林得旺還有著父女之實。林得旺其實反而不太擔心肖英和馬娟的安危,因為如果他不出事,肖英和馬娟就是安全的,一旦他出了事,我們就會對他的死引起重視,因為這事情太過詭異,而我們第一時間就會先把肖英和馬娟給保護起來!”


    “不得不說,林得旺這一切是經過周密計算的,也難為他了,一個農村的小子能夠有這樣的頭腦!”鄧琨對於林得旺的評價竟然這樣的高,舒逸之前從來沒有深層次地去想過這個問題。


    舒逸也嚐了一下自己泡的茶,卻喝不出朱毅泡的那種味道,雖然鄧琨也告訴他了這是西湖的龍井。


    舒逸的心思還在鄧琨提到的這個問題上:“那你說他為什麽要把錄音帶交給兩個人?”鄧琨淡淡地說道:“或許不隻兩個,還有第三個,這錄音帶不僅僅是為了迷惑對方,同時他也很希望我們能夠拿到,而正實的證據到底在哪兒,謎麵應該也在這錄音帶裏。”


    舒逸端著杯子的手在半空中頓住了:“你是說他在錄音帶裏留下了線索,告訴我們應該去哪裏找那份證據麽?”鄧琨笑了:“假設,我也隻是假設!至於是不是得你自己去求證了!”


    舒逸在鄧琨那兒坐了一個下午,離開的時候已經四點多鍾了,帶著鄧琨的啟示他的內心有些興奮,他趕回到了辦公室,他要好好的,細心地帶把那錄音帶好好的聽一遍。


    龍久淵和歐陽帥他們都不在了,龍久淵要親自去察看對徐家人與肖英母女的保護工作落實得怎麽樣,辦公室裏隻剩下了徐圖,就連龔誌軍也跟著龍久淵他們一起出去了,窩在辦公室裏很是乏味的。


    徐圖見舒逸的臉上滿是興奮,他也激動地說道:“組長,是不是找到線索了?”舒逸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不過我想應該快了吧,去,把錄音機拿來,我們再好好聽一下那盤帶子!”徐圖忙把錄音機拿了出來,和舒逸兩人又認真地把那盤帶子聽了兩遍。


    “裏麵提到了四個地方,肖英家,出租屋,還有兩個是哪兒?”舒逸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他故意問徐圖,徐圖想了想說道:“銀行和公用電話!”舒逸說道:“你不覺得他提到公用電話的時候有些多餘嗎?沒有錢開電話錢那段,其實與案情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徐圖,快,我們走,現在就去一趟東風鎮!”


    舒逸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看來鄧琨的推測是正確的,這錄音帶不僅僅是為了麻痹對方,還留下了暗示。舒逸想那公用電話一定不隻是林得旺隨便提提的,隻是他在錄音帶裏提到守電話的是個老者,三十年過去了老者不知道還在不在了,不過如果公用電話還在,那麽就有希望!


    到了東風鎮,舒逸一共找到了四家公用電話,隻有一家時間最長,三十一年了,舒逸想應該就是這家,而守電話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舒逸走上前去微笑著說道:“你好,我想問你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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