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拿起了相機,拍下了許多的照片,照片上是形形色色的人的麵部表情和肢體語言,又是兩天過去了,他卻仍舊沉浸在其中,他發現自己已經沉迷於此了!舒逸感覺朱毅的兩本筆記將他帶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仿佛讓他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


    此刻他對於每個人都是戴著麵具在表演著各自的角色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很多人往往口不對心,又很多人明明心裏厭惡臉上卻仍舊掛著偽善的笑容……


    到了第五天,龔誌軍的那邊傳來了消息,在北河省的一個小縣城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隻是那個人失蹤的時間不長,八年,而他說出自己的遭遇時竟然沒有人相信,或許是因為他的外表改變不大的緣故,但舒逸卻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他決定親自跑一趟北河省,他讓龔誌軍和北河省的國安取得了聯係,先把那個人給保護起來。


    當天晚上舒逸便登上了飛往啟封的班機,他的心情有些激動,如果發生在北河的這件事情是真的,那麽那個人的手裏是不是也有著這樣一個東西?他攤開手掌看了看朱毅留給自己的思思的墜子輕輕地歎了口氣,心道:你究竟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第十章 林朝兵


    舒逸出了機場,啟封市國安的人便接到了他,啟封市國安的兩個同誌一個叫王守銀,一個叫何多金,舒逸在聽了他們的自我介紹時心裏暗自發笑,這兩個名字倒真是合拍,一個守銀,一個多金,看來真是窮怕了。


    王守銀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倒是那何多金的話要多一些,他並不知道舒逸的真實身份,他以為舒逸是黔州省國安的人,他笑著說道:“接到你們的通報我們就對北河省類似的上報案件作了清理,還真發現了一例,不過警方調查認為那人應該是在說謊,那幾年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或許是不好對人言,又或者他想和大家開個玩笑,所以編造了這樣的謊言。”


    舒逸點了點頭:“不管怎麽樣,我還是想和他見上一麵。”何多金說道:“這沒問題,人我們已經帶到了啟封,馬上你就能夠見到了。對了,是不是你們那也出現了這樣的事情?難道說那人並沒有說謊?可是他說得也太懸了吧,八年的時間,並不是八天,八個小時,他竟然說隻離開了大半天而已。”


    王守銀開著車,此刻他突然說道:“或許他說的是真的,正因為是真的他才解釋不了這一切。”舒逸說道:“有些事情或許用現在的科學確實解釋不了,但並不妨礙它真實的存在,也不影響它的真實性。”何多金說道:“看來你和老王的看法倒是一致,真實的時候他倒是主張好好查查的,隻是局裏並沒有引起重視。”


    舒逸問道:“他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何多金回答道:“約摸要有一個月了吧,其實他在回來後的兩天警方就找他問過話,也隻是針對他說的所謂失蹤的原因,畢竟他沒有犯什麽錯,人家願意去哪是他的自由,警方也就例行問了話備了案就不再怎麽樣了。我們也收到了消息,不過我們的想法和警方的差不多,所以也沒有深究,隻有老王,他覺得事情應該不會那麽簡單。”


    舒逸望著前麵正在開車的王守銀:“老王,你應該和他談過了吧?”王守銀點了點頭:“嗯,他還是堅持說他隻離開了一會,我問他去哪裏了,他說就是去了他家的老宅子,他的父母很早就死了,就他一個獨苗,平時他就住在桑縣中學的老師宿舍,老宅子在城郊,離學校有些距離,隻是周末偶爾過去看看,打掃一下。”


    “可他失蹤的那天不是周末,是周二,早上還在上著課的,下午有他的課,卻沒見他出現,學校起先以為他有什麽事情耽擱了,漏了一兩節課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又過了幾天,學校才報警,說他失蹤了。”


    舒逸說道:“他說他是去了老宅子?學校就沒有派人去老宅子找過嗎?”王守銀說道:“去了,可是沒叫開門,警察也去了,敲了很長時間的門都沒有人開,又不能私闖民宅,而他隔壁的鄰居也說沒見到他回來過。但他自己卻一口咬定是去了老宅子,他說因為上周末他回去打掃衛生的時候把教學的道具給落在老宅了,所以趁中午的時間過去拿,沒想竟然睡著了,這一睡就好幾個小時,醒來後他才以現一切都變了,時間已經過了八年!”


    舒逸皺起了眉頭,會不會他真的睡了八年,如果真是這樣那麽他和自己遇到的案子就沒有太大的聯係了,一個人的生理機能靜止八年這種可能性從理論上是有的,好像國外也有過這樣的案例。舒逸輕聲問道:“你們有對他的身體進行過全麵的檢查麽?他的生理機能是不是和他的真實年齡大致一致?”


    何多金楞了一下,王守銀卻說道:“我也想到了這一點,剛才正想提一嘴,看看有沒有這個必要。”舒逸說道:“當然有必要,假如他的生理機能要比他的實際年齡要年輕得多,那樣雖然我們還不能夠完全肯定他說的是真話,卻也算多了一個判定的依據。”


    車子到了啟封市國安局,兩人領著舒逸進了一個辦公室,辦公室裏坐著一個年輕人,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何多金對舒逸說道:“就是他,他叫林朝兵,是桑縣中學的生物老師。”舒逸說道:“嗯,謝謝你們,我想和他單獨談談!”何多金和王守銀離開了辦公室,隨手給帶上了門。


    舒逸坐到了林朝兵的對麵,他望著林朝兵,林朝兵的神情看上去很是厭惡,可能突然被人限製了自由他的心裏很是不滿。舒逸說道:“知道這是哪嗎?”林朝兵淡淡地說道:“他們已經告訴我了,這裏是國安局,我不知道我犯了什麽法,為什麽你們要抓我?”


    舒逸說道:“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我們並不是要抓你,是我讓他們把你請到這兒來的,因為我對你失蹤的這件事情很感興趣,或許和我正在調查的幾個案子會有些關聯。”林朝兵眯起了眼睛:“你又是誰?”舒逸說道:“我叫舒逸,是個警察!”對林朝兵這樣的人舒逸自然不用表露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林朝兵笑了:“你騙人,一個警察哪有本事讓國安的人做事?”舒逸也笑了:“喲,看來你對國安的事情還很是熟悉的嘛。”林朝兵說道:“怎麽說我也是軍迷,有些事情多少還是知道的。不過你確定你們真不是要抓我?”舒逸問道:“我們抓你做什麽?”林朝兵說道:“做小白鼠啊,你想想,一個人突然睡了八年,還那麽年輕,身體的各個機能又都還那麽正常不值得你們抓去研究嗎?”


    舒逸哭笑不得,他不知道林朝兵哪來的這些奇怪的想法,林朝兵補了一句:“那些電影電視步都是那麽演的嗎?”舒逸從口袋裏掏出了思思留下的那個墜子:“林朝兵,你見過這東西嗎?”林朝兵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沒見過。”舒逸的內心有些失望:“你真的沒見過嗎?”林朝兵又仔細的看了一下點了點頭:“說真的,我還真沒見過這玩意。這是什麽?”


    舒逸說道:“這是一種不知名的稀有金屬,帶有微弱的放射性。”林朝兵說道:“我怎麽看它也不像金屬。”舒逸把東西收了起來:“我聽說你是在你家的老宅睡著了,一睡就是八年?”林朝兵說道:“八年是你們說的,我可不覺得是八年,估計也就三、四個小時吧。”


    舒逸問道:“你怎麽會那麽肯定?”林朝兵說道:“感覺,我感覺就三、四個小時!一睡八年,這也太荒謬了,別說別人不相信,就是我自己也不相信!”舒逸沉默了,林得旺、思思他們的手中都有這樣一個玩意,可林朝兵卻沒有,難道林朝兵的情況真的不是自己所遇到的那樣麽?


    林朝兵也沒有說話,他望著舒逸。


    舒逸輕聲說道:“能帶我去你的老宅裏看看嗎?”林朝兵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問題出在老宅上?”舒逸笑了笑:“或許吧。”林朝兵點了點頭:“我也這樣想過,不過我差不多把老宅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一點線索。你知道的,我是生物老師,對於大自然中的這些奧秘我也非常的好奇,更何況這次的事情是發生在我自己的身上。”


    舒逸說道:“那我們現在去吧。”林朝兵驚道:“現在?”現在已經是午夜十一點多鍾了,舒逸說道:“難道你想一直呆在這兒嗎?”林朝兵冷笑一聲:“鬼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


    舒逸隻是向王守銀他們借了部車,沒有讓他們陪伴,自己駕著車帶上了林朝兵就往桑縣趕去。車上,林朝兵問道:“你真是警察?”舒逸笑了笑:“我是不是警察並不重要吧?”林朝兵說道:“我隻是好奇!其實我也很鬱悶,我一個二十六歲的年輕人,一覺醒來就變成三十四歲的大叔了!”


    舒逸說道:“你失蹤了八年,學校早就回不去了,那你現在靠什麽生活呢?”林朝兵聳了聳肩膀:“怎麽說呢,這一個多月來我反正就是東一頓西一頓湊合著過的。有時候在親戚家,有時候是一些同學發小家。”


    舒逸點了點頭,林朝兵想要再融入這個社會還得有些日子,八年,社會的發展與進步可是很大的,他的這八年已經與社會完全的脫節了。林朝兵說道:“你不知道,當我從老宅子出來的時候我驚呆了,桑縣一下子變了樣,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但後來我知道這不是夢,是事實,所以我不得不接受我睡了八年的現實,可是我心裏卻清楚,我真的隻睡了幾個小時,真的!”


    舒逸說道:“我也想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可是你卻拿不出再有力的證件,除了你沒有改變多少的外表。”林朝兵咬了咬牙:“不瞞你就我也一直想要找到證據,證明我自己並沒有說謊!”舒逸說道:“希望我們能夠找到吧!”


    林朝兵說道:“你說我的情況可能與你正在調查的兩個案子有關,是不是他們也像我的遭遇一樣,失蹤了很長時間然後突然又冒了出來,而且一口咬定根本就沒有離開多久?”舒逸心想這林朝兵的腦子倒是蠻好使的,他淡淡地說道:“差不多吧!”


    第十一章 掛鍾裏的秘密


    桑縣北門頭,靠田隴的一側有座老宅便是林朝兵家。


    他們到桑縣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點多鍾了,車子在林家老宅的門口停了下來,舒逸和林朝兵下了車,林朝兵摸出鑰匙打開了門,推開木門,“吱”的一聲在這夜裏顯得很是陰森恐怖,舒逸自然是不會害怕的,林朝兵更不會,這是他自己的家。


    “不好意思,因為我失蹤了八年,這兒的水、電都讓他們給斷掉了!”林朝兵有些尷尬地說道。舒逸掏出了手電:“沒事!”兩人進了屋,林朝兵熟悉地點上了蠟燭:“我得趕緊去找份工作,然後讓他們給我把水電給恢複了。”


    舒逸說道:“沒有電都還無所謂,可沒有水卻是不方便。”林朝兵說道:“嗯。”舒逸說道:“不介意我四處看看吧?”林朝兵說道:“當然不介意。”


    就在這時,裏屋裏傳來了一聲鍾聲,那是老式的掛鍾發生出聲音。而林朝兵仿佛想到了什麽:“對了,我想起來了,當時我醒來的時候就是聽到了這鍾聲,我清楚地記得那天中午我煮了點麵條吃後看時間還早就準備在床上躺一下,因為那鍾整點的時候都會響,我想不會誤了下午的課,誰知道當我聽到鍾響的時候已經下四點多鍾了,我睡下的時候才十二點十分!”


    林朝軍說了這麽多,舒逸卻是聽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那就是如果他真是睡了八年那麽那鍾早就應該停了,老式的掛鍾是要上發條的,上一次發條最多也就管兩天,可林朝軍卻是睡了整整八年,那掛鍾怎麽可能一直走著,而在林朝軍的時間裏,它並沒有出問題!


    舒逸往裏屋裏走去,借著電筒的光亮,他看到了那座立式掛鍾。


    “你醒來以後給它上過條嗎?”舒逸問跟在身後的林朝兵,林朝兵說道:“當然上過,每兩天上一次。”舒逸點了點頭,然後仔細地檢查著掛鍾:“我能把它拆下來看看嗎?”林朝兵說道:“拆吧,反正不值幾個錢。”舒逸說道:“你說錯了,現在這東西可是古董,遇上識貨的,也能夠賣好幾萬塊!”


    林朝兵楞大了眼睛:“真的?”舒逸笑了:“我騙你做什麽?”林朝兵說道:“那,那你小心一點,我現在什麽都不缺,就缺錢!”舒逸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自然很是小心,把掛鍾給拆了下來。


    舒逸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看到了就在機芯裏藏著一樣東西,有香煙的過濾嘴般大小,就是和思思留下的吊墜相同質地的那種不知名的稀有金屬!林朝兵也呆了:“怎麽會這樣?這東西怎麽會在鍾裏?”


    舒逸沒有說話,他的心情很是激動,原本他以為林朝兵的案子很可能與自己正在調查的無關,可現在看來卻有著很深的關聯。這東西並不屬於掛鍾,沒有它不會影響掛鍾的工作,舒逸心想一定是有人故意把它放進去的。


    “你確定你真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東西嗎?”舒逸再次詢問林朝兵,林朝兵苦笑了一下:“我有必要騙你嗎?”舒逸說道:“你醒來過後是不是一直都住在老宅裏?”林朝兵歎了口氣:“在桑縣大家看我就像是看怪物一般,除了出去混飯,大多數時間我都呆在宅子裏的。”


    舒逸說道:“這東西我要帶走,另外,你得跟著我一起去燕京!”林朝兵一驚:“什麽?你們還真要當我小白鼠?”舒逸正色地說道:“林朝兵,現在我肯定地告訴你,你的遭遇和我正在經辦的案件有很大的關係,而我經辦的案子中的兩個和你一樣遭遇的人已經相繼遇害了,讓你去燕京,更多是從你的安全考慮!”


    林朝兵楞住了:“死了?你是說是有人在搗鬼?”舒逸點了點頭:“現在看來多半是這樣,所以你必須跟著我去燕京!不過你放心,在燕京的生活你會過得很好的,至少比你現在要好得多。”林朝兵說道:“那這掛鍾……”舒逸知道林朝兵真想把這掛鍾賣錢,他苦笑道:“留在這兒你還怕人給偷了?”林朝兵說道:“那可說不清楚。”


    舒逸說道:“你覺得是這鍾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林朝兵不說話了。


    舒逸自然是不會和林朝兵在這兒住的,他領著林朝兵去了縣招待所,他不敢讓林朝兵離開自己的視線,他開了一個兩人間。


    林朝兵一進房間就倒在了床上:“哎,這一天可把我累壞了!”舒逸說道:“別忙著睡,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林朝兵說道:“我說,你們有完沒完啊,還讓不讓人睡覺啊!”舒逸說道:“你就不想早一點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林朝兵這才坐了起來:“好吧,你問吧!”


    舒逸說道:“你父母死了多少年了?”林朝兵說道:“按你們的說法應該死了十二年了,他們去世四年後發生的我睡著的這事兒,前前後後加在一起整整十二年了。”舒逸說道:“你父母去世後的那四年裏,有沒有和你特別相熟的人經常出入你的這所宅子?”林朝兵想了想:“那幾年到過我這兒的人挺多的,有時候還會有很多學生來玩,還有我的幾個同學也經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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