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情說道:“先生,我也想休個長假,可以嗎?”舒逸想到了他和柳月的事情,笑道:“好啊,是不是想要處理一下和柳月的感情?”鎮南方說道:“柳月走了!”舒逸楞了一下:“走了?為什麽?”


    鎮南方看了釋情一眼,釋情從口袋裏摸出一封信遞給舒逸。


    舒逸接過信來看了一眼,原本柳月不知道從哪得知和尚的來曆,知道了他大和尚的身份,她不希望因為她而影響了釋情在佛教界的成就,所以選擇了離開。舒逸歎了口氣:“她是個善良的女孩!”


    接著舒逸歪著頭望向釋情:“那你呢?你想怎麽樣?”釋情低下了頭,輕聲說道:“我想找到她,這件事情我不能當它沒有發生過。”舒逸說道:“想清楚了,或許這樣一來,你以後就算從九處離開,也不能再去做你的大和尚了。”釋情說道:“我不能夠因為大和尚的位置而放棄做人的根本原則,否則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安心。”


    舒逸笑了:“無論你怎麽決定我都支持你,去找她吧,請假的事情就交給清寒。”釋情長長出了口氣,笑道:“嗯,對了,先生,你幫我辦一下還俗的事情吧。”舒逸說道:“嗯,這事我來辦吧。”


    鎮南方問道:“老舒,你這個長假有什麽打算?”


    舒逸說道:“和七兒回麗江,好好享受一下自由自在的陽光空氣。”


    正說著,舒逸的手機響了,是陸亦雷。


    “喂,陸局,有事麽?”舒逸輕聲問道。陸亦雷說道:“圓法想見你。”舒逸楞了一下:“圓法?”陸亦雷說道:“嗯。”舒逸說道:“他在這個案子裏扮演了個什麽樣的角色?”陸亦雷說道:“他什麽都不知情,柳雪讓他掛了個宗教研究會副會長的職務,大多數時間他確實是在進行佛教方麵的研究。”


    舒逸說道:“他見我做什麽?”陸亦雷說道:“他聽說你是朱毅的學生,所以想見見你,他和朱毅有過幾麵之緣。”舒逸說道:“好吧,讓他下來吧,我在房間裏的。”


    聽說舒逸有客人要來,大家都散了,當然,約好了今晚一起吃飯,算是為舒逸餞行。


    鎮南方他們才走沒幾分鍾,門鈴就響了,沐七兒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四十上下的男人,臉色和善,看上去很是健碩,穿著一件黑色的坎肩,黑色絲綢長褲,白邊黑布鞋,脖子上戴著一個黃金的觀音吊墜,左手上挽著一串佛珠。


    沐七兒輕聲問道:“你是圓法居士?”男人微笑著點了點頭:“舒先生在嗎?”沐七兒也露出個微笑:“在的,請進。”圓法走進房間,舒逸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迎上前兩步,伸出手去:“你好!”圓法也伸手握住舒逸的手,點了點頭,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舒逸的臉,接著他皺起了眉頭:“舒先生的氣色好像不太好。”


    舒逸請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沒休息好的緣故吧。”說完舒逸拿起桌上的香煙遞了一支過去,圓法擺了擺手:“不嗜煙酒。”舒逸自己點上一支:“聽說居士和我老師相識?”圓法點了點頭:“嗯,我有幸和朱毅先生相識還是因為但增的關係。”


    舒逸並不覺得奇怪,圓法雖然隻是個居士,但在佛學界他也算是個翹首的人物,舒逸說道:“居士找我是有什麽事麽?”圓法說道:“也沒什麽事,就是曾經聽朱毅先生提起過你,說你是他的得意門生,知道你也在這兒,於是就起了結識的心思。”


    舒逸笑了:“那是老師謬讚了。”


    圓法的目光又停留在舒逸的臉上:“舒先生,可否讓我替你把一下脈?”舒逸楞了一下:“居士還懂歧黃之術?”圓法笑著地說道:“小時候和一個老和尚學過一些中醫,不過我可沒有行醫的執照,不介意吧?”舒逸沒有說話,把手伸了過去,放在了沙發扶手上。


    圓法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輕輕搭了上去,幾秒鍾後他把手縮了回去。


    “舒先生,你的腸胃不太好吧。”圓法輕聲問道。


    舒逸笑了:“幹我們這行的腸胃都不好,一有任務,吃喝都不正常。”圓法又問道:“最近你是不是總是有些不適的感覺?”舒逸淡淡地說道:“居士所說的不適指的是什麽?”圓法輕聲說道:“比如身體的什麽地方出現異常的反應,又或者偶爾會產生一些莫名其妙的幻覺。”舒逸的心裏一驚,他望著圓法,想從圓法的臉上看出什麽端倪。


    圓法端起沐七兒送上來的茶水,喝了一口。


    舒逸終於點了點頭,把藍色火焰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最近出現的胸悶和咯血的事情也沒有隱瞞。圓法歎了口氣:“舒先生,你是否曾經到過苗疆?”舒逸苦笑道:“華夏的每一個地方我都去過。”圓法說道:“你聽說過苗家的蠱術嗎?”


    舒逸笑道:“那都是傳說,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我從來都不相信。”圓法搖了搖頭:“舒先生此言差矣,凡事存在即為合理,蠱術也好,鬼神也好,它們能夠流傳幾千年自然有它一定的道理,實不相瞞,我覺得舒先生身上正是被人種了蠱毒,而且已經有了很多的年頭了,所以近期才會頻繁發作。”


    舒逸不以為然:“是嗎?謝謝居士的提醒,不過我還是不太相信,太邪乎了。”圓法笑了:“話我說了,信與不信在你,好了,我該走了,這是我的名片,如果真遇到什麽過不去的坎不妨給我個電話,或許我能夠給你些幫助。”


    圓法走了,沐七兒坐到了舒逸的身邊:“舒逸,我覺得圓法居士的話有些道理,你是不是……”舒逸搖了搖頭:“你是知道我的,我從來不相信什麽神啊鬼的,其實對於這個藍色火焰,我也想過,或許我曾經被人催眠過,催眠的過程中或許與這個藍色火焰有關,放心了,沒事的,我自己可以找到答案。”


    晚上這一頓餞行飯大家定在濱海大飯店,這一餐是由大家一起出錢請舒逸,全海鮮宴,檔次不低。原本舒逸是想在基地的食堂訂一桌的,鎮南方說如果是在基地訂一桌那麽到時候那些領導們一定也會來湊熱鬧,反而會影響了大家的心情。


    大家落座後,葉清寒和小盛負責點菜,舒逸和西門他們在閑聊著,而鎮南方和謝意卻表現得很是奇怪,兩人目光遊離,竊竊私語。


    舒逸發現了他們的異樣,他笑道:“你們兩個在悄悄的說我什麽壞話啊?”


    謝意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鎮南方說道:“老舒,我要是說了你可別生氣!”舒逸說道:“說吧,我有什麽好生氣的?”鎮南方說道:“剛才我們為你起了一卦,竟是韓愈赴藍關。”


    舒逸皺起了眉頭:“什麽意思?”謝意輕聲說道:“韓愈那首詩先生應該聽過吧?它的下半段是這樣的,‘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知汝遠來應有意,好收吾骨瘴江邊。’”


    舒逸雖然不知道這兩小子想要說什麽,但他卻知道這首詩的寓意不祥,他望向謝意和鎮南方淡淡地說道:“說吧,到底什麽意思?”


    第三章 危機預言


    鎮南方和謝意的話讓舒逸的心裏隱隱有些不舒服,而沐七兒卻開始擔心起來,她也催促道:“你們倒是快說啊!”


    鎮南方看了謝意一眼:“你說的老舒會聽些,還是你來說吧。”


    謝意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這詩是韓愈謫貶潮洲,途經藍關的時候所作,先生昨天返回麗江,雖然並無謫貶之意,可心情卻是相同的,卦上說,先生這次是有家難回,還有可能會客死他鄉,這是大凶之兆!”


    謝意語出驚人,大家都嚇了一跳。靳大海並不知道鎮南方和謝意在易學上的厲害,他大聲說道:“謝意,你胡說什麽!”舒逸抬手製止了靳大海,他望著謝意淡淡地說道:“繼續。”謝意咽了下口水,然後說道:“先生,你此行萬分的凶險,所以務必要十分小心。”


    舒逸笑了:“我倒想聽聽,我會是怎麽個死法?”謝意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從卦上看,應該是南疆的瘴毒之氣什麽的。”沐七兒心裏一顫,她想到了圓法早上說的那些話,她問道:“有得解嗎?”謝意說道:“應該有,卦像上是有貴人相助的。”


    鎮南方點了點頭說道:“詩的最後兩句是韓愈向他的侄子韓湘說的話,而韓湘是什麽人?八仙之一的韓湘子,這便是貴人。”舒逸笑道:“說來說去,我還是死不了?”鎮南方說道:“有貴人也得你願意他幫助,否則劫數還是難逃。”


    舒逸擺了擺手:“好了,不說這事了,菜上好了,清寒,你來倒酒,咱們大家走一個。”


    舒逸很少有這樣喝醉的時候,釋情把他扶上了車,沐七兒喂他喝了口水,釋情才發動了車子回基地招待所。


    鎮南方和謝意上了葉清寒的車,葉清寒點了支煙,發動車子輕聲說道:“你們說的是真的?”謝意說道:“葉大哥,你覺得我們會拿先生來開玩笑嗎?”葉清寒歎了口氣:“舒處不會真的有事吧?”鎮南方搖了搖頭:“不知道,卦相上並不明朗,充滿了變數。”葉清寒問道:“我們能做些什麽?”


    謝意回答道:“我們什麽都幫不了,一切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釋情和沐七兒把舒逸扶到了床上,釋情才說道:“沐姐姐,我就先走了,明天早上我再來送你們。”沐七兒把釋情送到門邊,釋情停下了腳步,望著沐七兒,輕聲說道:“沐姐姐,先生就勞你多費心了。”


    沐七兒微笑著說道:“嗯,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關上門,沐七兒靠在門上,心裏很是混亂,謝意和鎮南方的話深深地影響著她。


    沐七兒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眼睛落在了舒逸隨手放在茶幾上的圓法的名片上,她很是猶豫,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給圓法,可想到舒逸的態度,沐七兒就有些擔心,舒逸明顯不相信圓法關於苗人盅術的說法,當然,至於謝意和鎮南方他們今晚說的舒逸卻好像已經往心裏去了,不然也不會喝這麽多的酒。


    其實沐七兒卻沒有想到,舒逸喝這麽多酒還是因為樸永健的那個心結,不過鎮南方和謝意的話確實也起了些作用,多多少少在舒逸的心裏留下了一抹陰影。


    沐七兒最後還是沒有給圓法打電話,但她把圓法的名片給小心地收了起來,她怕萬一哪天真的用得上。


    淩晨的時候舒逸才醒了過來,感覺到口幹舌燥,他坐了起來,發現沐七兒並不在身邊,來到客廳,見沐七兒竟然在沙發上睡著了,舒逸苦笑著搖了搖頭,倒了杯涼水喝了幾口,然後輕輕抱起了沐七兒往臥室走去。


    沐七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舒逸輕聲說道:“怎麽不進房睡?”他小心地把沐七兒放到了床上。沐七兒微微一笑:“原本是想坐一會的,不曾想竟然就睡著了。”舒逸躺到了她的身旁,沐七兒貼了上來,頭枕在了舒逸的胳膊上:“從來沒見你喝這麽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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