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公海的時候太陽已經冒出了海平麵,舒逸放好了魚竿,然後睡到了躺椅上,他喜歡在海上看日出的感覺。


    柳平川接到通知的時候楞了一下,陸國光竟然要到萊市來視察萊港基地,這個時候的萊市柳平川哪裏會不知道,到處都是暗湧,萬一陸國光在萊市有什麽閃失,他這個海軍副司令可是擔不起這個責任。


    他打了個電話給遠在燕京的海軍司令員袁守成,袁守成歎了口氣:“你對我說也沒用,他是首長,再說了,他那脾氣你還不清楚嗎?決定了的事情不可能再改變了,哎,誰讓你上次放大炮,就萊港基地已經完成了跨越式發展,其實陸老早就想到萊港看看了,隻是一直有事情,走不開,我看這次也不見得是什麽壞事,對於萊港基地你應該有信心吧。”


    柳平川心裏氣得想罵娘。


    對於萊港基地的數字化建設他確實很有信心,他之前向上匯報的萊港完成了跨越式發展也不是放大炮,這是他引以為自豪的成績,他擔心的是安全,陸國光的安全,萬一陸國光真的在萊港出了什麽事情,他可是擔不起這份責任。


    袁守成說道:“至於安全問題嘛,我想輪不到我們操心吧?陸老身邊高手如雲,再說了,還有萊市警衛局的人呢?你隻要保證他在萊港沒事就行了。”柳平川掛了電話,想了想還是給陸亦雷打了一個過去。


    “柳司令,有事麽?”陸亦雷還是平淡不驚的語氣。


    柳平川說道:“我接到通知,陸老要到萊港視察,這件事情你知道吧?”陸亦雷歎了口氣:“知道,我也勸過他,現在去萊市並不合適,可是他不聽,他說這件事情他早就計劃好的,再說他的時間也很緊,好容易安排出時間來了,萊市他是必須來的。”


    柳平川無奈地說道:“陸局啊,你也知道萊市目前的狀況,我真擔心陸老一旦來了他的安全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陸亦雷淡淡地說道:“柳司令,雖然我知道萊市是多事之秋,可你這話我可就不願意聽了,他的安全會有什麽問題?有隨行的警衛人員,有當地警衛局的外圍警衛,再說了,還有你們這些軍人,假如這麽多人都保護不了首長的安全,我都覺得沒臉了。”


    陸亦雷的話讓柳平川很沒麵子,他有些後悔給陸亦雷打這個電話,讓陸國光知道了還會覺得自己沒有擔待。


    掛了柳平川的電話,陸亦雷來到了陸國光的房間。


    “父親,為什麽一定要在這個時候去萊市?”陸亦雷輕聲問道。


    陸國光望著他:“為什麽這個時候我就不能去萊市了?”陸亦雷回答道:“這些日子萊市很不太平。”陸國光擺了擺手:“那是你們的事情,我的工作就是去視察萊港海軍基地。”陸亦雷說道:“我是擔心父親的安危。”


    陸國光皺起了眉頭:“我的安危?亦雷,你老實告訴我,萊市的問題是不是挺複雜?”陸亦雷說道:“有一些,不過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陸國光說道:“北韓那邊的事情要謹慎,要記住一個原則,外交無小事。”陸亦雷點了點頭:“亦雷明白。”陸國光說道:“對了,你既然已經把目標都放到北韓去了,為什麽還擔心萊市呢?”陸亦雷苦笑了一下:“為了給北韓那邊爭取時間,穩住他們,所以萊市這邊我們還沒開始收網。另外……”


    陸國光不滿地說道:“和我說話另吞吞吐吐的。”陸亦雷說道:“我們萊市的情報站被挑掉了,據說是樸永健幹的,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樸永健無端端地去挑我的情報站幹什麽?我已經讓人在萊市範圍搜尋他的行蹤了,可沒有任何的消息。”


    陸國光皺起了眉頭:“你問得好,樸永健為什麽要挑了你在萊市的情報站,按理說,他要挑也應該是挑我們的南韓站,而不是國內站,更不應該是萊市站。”陸亦雷望向父親:“你是說他是在有意製造混亂,來達到別的什麽目的?”


    陸國光說道:“你是不是也打算去萊市?”陸亦雷點了點頭:“我之前就決定明天過去。”陸國光微微一笑:“也許樸永健的目的是想引你過去吧。”陸亦雷不解地問道:“什麽意思?”陸國光說道:“我視察萊市並不是偶然,而是幾個月前就開始計劃排期了。”


    陸亦雷心裏一驚:“父親,你的意思是萊市之所以發生這麽多的事情,他們多半是衝著你來的?”陸國光說道:“不,有偶然,也有必然。萊市之前發生的這些事情應該是偶然,北韓無論是核彈問題還是生化武器的事情他們自己都一直很是保密,掩蓋都來不及,不會主動挑事,後來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們的控製範圍,說明有人在故意攪渾這一潭水。”


    陸亦雷說道:“我明白了,那我插手北韓的這兩件事情不是正中了他們的下懷?”陸國光歎了口氣:“那又能怎麽樣?這兩年事情我們是肯定要幹預的。這是為亞洲的安全計,為亞洲的老百姓的安全計。”


    陸亦雷點了點頭:“是的。”


    陸國光說道:“這趟萊市我必須去,我若不去,你們就看不到幕後的那個推手到底想幹什麽。再說了,就因為幾個跳梁小醜我就什麽都不敢做了?笑話!我丟不起這個人,我們的情報部門、安全部門也丟不起這個人。”


    陸亦雷紅著臉低下了頭:“父親,請您放心,我一定會抓住樸永健。”


    陸國光說道:“你明天也別急著過去,後天跟著我一起吧。”陸亦雷應了一聲。


    北韓,金家。


    金真正站在金哲宇的麵前,低下了頭。


    金哲宇拄著拐杖,氣得渾身發抖:“廢物,真是廢物,早知道你就這點出息我一定不會把核彈研究中心交給你來負責了。”金哲宇的拐杖狠狠地打在了金真正的身上。


    “這下好了,你讓我如何向領袖交待,我們花了那麽多的人力,物力來實施這個偉大的項目,卻因為你的失職而讓大家的努力都付之東流。”金哲宇終於坐了下來。


    金真正說道:“父親,雖然服務器的硬盤被竊走了,可是數據我們都有備份,我想研究工作應該還能夠繼續的。”金哲宇歎了口氣:“你知道個屁!一旦這件事情被傳出去,我們這會成為眾矢之的,那樣來自國際的壓力是我們根本無法承受的,算了,你讓人把數據保護好,這件事情放放吧,先想想如何應對再說。”


    金哲宇閉上了眼睛:“看我們金家出了這樣的事情,李家這下開心了。”金真正心裏去暗自發笑,李家也開心不了兩天,下一個目標就是李家負責的生化武器基地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智若愚


    權淑玉給舒逸泡了杯茶:“喝點水吧!”舒逸睜開了眼睛,望著她微微一笑:“好久沒有這樣愜意地享受難得的閑暇了。”權淑玉也笑了笑:“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舒逸搖了搖頭:“並不是我沒事找事,隻是有的責任你一旦背上了,就永遠都放不下來,我不像你,你沒有信仰,在你的心裏也不存在所謂的正義或者非正義。”


    權淑玉歎了口氣:“不,我也有信仰,隻不過被磨滅了,至於正義或者非正義,我已經找不到評判的標準了。就比如我們現在做的,從某種意義上損害了我的國家的利益,但往大裏說,我們也是在維護國家利益,這就要看你是從什麽角度看問題了。”


    她咬著唇抬起頭來:“華夏一位偉人也曾經說過,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裏,為什麽?因為他們擁有話語權。”


    舒逸笑了:“金真正用你的親人威脅你?”權淑玉淡淡地說道:“差不多吧,恩威並施,雙管齊下。”舒逸說道:“這幫年輕人已經不再狂熱,他們開始學會冷靜地思考著未來。”權淑玉說道:“誰都不希望戰爭,挑起戰爭的人一般都是別有用心的。”


    權淑玉望著舒逸:“你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舒逸搖了搖頭:“其實我早就明白了,還問什麽?”權淑玉楞了一下:“你明白了什麽?”舒逸說道:“從我剛到北韓就被金真正抓住的時候我便感覺有人在做局,當然,這是什麽局我當時雖然看不明白,但我懂得一個道理,那就是順勢為之。”


    權淑玉不解舒逸的意思。


    舒逸指著波瀾壯闊的大海說道:“我到北韓,被金真正抓住的時候我便已經處在了風口浪尖,那時候我對身邊的一切都不知道,這時我隻能做一件事,那就是隨波逐流,借頭風浪跟著動,一旦動起來,一切就悄悄地開始明朗起來了。”


    “金真正抓住了我,可我知道我不會有事,因為金賢惠與金曼姝的存在,我必然不能出事,不然他們無法向華夏交待,我想你應該早就已經知道了她們的底細了吧?”舒逸望了權淑玉一眼。


    權淑玉點了點頭:“是的,金賢惠有個身份是華夏軍情北韓站站長,金曼姝則是你到北韓來需要接頭的人,不過金曼姝的身份很特殊,我一直沒摸清她真正的背景。不過無論她們哪一個在親眼看到你被抓起來,還是在金家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們都不能坐視。”


    舒逸笑了:“對,這就是為什麽金真中來請我去金家,我明明已經懷疑是個圈套還敢去的原因。當時我還以為金真正是真的想拿下我,但後來我卻想通了,他對金曼姝的身份有懷疑,金曼姝和我之間又夾出一個金真中,他不能肯定金曼姝會不會救我,但他知道金賢惠一定會!所以他當著自己的父親演了這出戲。”


    權淑玉輕聲說道:“政治真是個奇怪的東西,金家四個子女,竟然不是一條心。”舒逸點了點頭:“這不奇怪,對事情的理解不同,認識不一樣,所以得出的結果也就不一樣了。但真正使得他們相互設計,相互爭鬥的不單單是政治,還有信仰,對於他們而言,都認為自己的做法是對的,是真正的愛國,所以他們才會堅持,才會不為親情所左右。”


    權淑玉讚成舒逸的說法:“你是個智者,可這個局還是把你給迷惑住了。”


    舒逸淡淡地說道:“隻有智者才會被迷惑,因為他願意被迷惑。”權淑玉楞了一下:“我明白了,這就是你們華夏人所說的,大智者若愚。”


    舒逸說道:“金真正抓我,是因為知道金賢惠必定會假手李煒正救我!金賢惠和李煒正其實才是最希望我死的人,可他們恰恰又必須救我,因為他們得給華夏一個交待,金賢惠是因為她在華夏軍情局的職責,她知道一旦我出了事,華夏對她的信任度就是降為零,她不能放棄她的這一身份,因為這個職位能夠帶給她很多情報上的便利。”


    “而李煒正救我是因為他們李家一直受到陸家的幫助,這種幫助是經濟、政治等諸多領域內的多元化的幫助,而陸亦雷明確告訴過我,在北韓如果遇到緊急的事情可以請他援手,所以他隻能出手把我救出來。”


    “救我出來後發生了一個小插曲,那就是醫院遇襲,就真的,那次遇襲確實又嚴重地影響了一次我的判斷,我開始動搖了之前的想法,就是我對金真正的看法,我以為金真正是因為放了我不甘心,所以才派出人來追殺我,但後來金賢惠帶人把來人殺了,然後證實那些人都是金真正的人時,我才判定,金真正應該不會這樣做。”


    權淑玉問道:“為什麽?”


    舒逸淡淡地說道:“因為金賢惠的人既然有這樣強悍的能力幹掉那些人,怎麽可能單單會漏網兩個人進入病房對我下手呢?”權淑玉沒說話,她還是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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